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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治你的伤啊。”轻轻地拍了拍女孩粉嫩的脸颊,我不以为意地随意回答道。
似乎被我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了一跳,莉丝先是微微一呆,继而双眸中射出恼怒目光,旋即又想起什么似的,苍白的小脸腾上一片红晕,微微垂下,随地,又是一片苍白。
突然心中一软,下意识地紧了紧与我紧握着的小手,我低下头去,在她的耳旁轻轻说道:“放心,我一定会治好你。”
不知道是否是我的回答给出了他们意料之外的答案,又或者什么缘故,不知为何,当我说出此行的“目的”之后,我明显的感到空气中适才浮动着的沉重感微微减弱了少许。
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我在众人眼角余光的注视中来到了工会大厅的那些接待员中的其中一个面前,温和地问道:“请问,这里有没有治疗师?”
这是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的中年人,多年的经验告诉他必然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否则现在的气氛不会这么奇怪,虽然他无从知晓起事情的起因,却不妨碍他因此作出正确的判断。在我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中年人马上站起身来,恭敬地回答道:“有的。不过按照条例,佣兵工会的治疗师只能为佣兵服务,请问您?”
我微微点了点头,探手入怀,将那本小小的佣兵日记拿了出来,递到他的手上。
中年人双手伸出,恭敬地接过我那本近乎空白的日记,轻轻翻开一看,却不由自主地脸色大变,忍不住失声惊呼道:“圣级??!!”
倒不能说他没见过世面,在这落人群中来来往往的佣兵,佣兵团几乎囊括了大陆上所有的佣兵精英,而他所见过的“大人物”也不少,但是却仍然这般失态,实在是因为事情太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
随着中年人的惊呼,伴随着的是周围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没有回头也可以想见他们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的精彩,但下意识地我觉得我现在并不适宜回头。我不动声色地轻轻微笑,问道:“怎么?有问题吗?”
“不,不,不您,您收好”虽然我的语气比绝大多数人都要温和得多,但是中年人抖颤的语气却仿佛面对的是什么大人物般战战兢兢,双手捧着我那本空白的佣兵日记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颤颤巍巍地捧到我的面前。
我随手接过顺手往怀里一塞,却正见到怀中的女孩眼眸里闪过一抹浓浓的异彩,让我的心忍不住又是一阵大跳,幸好我仍没有忘记自己所要做的事,看着面前仍恭谨等待着的中年人,我温和地说道:“现在,可以带我去见治疗师了吗?”
“是的,请跟我来。”中年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敬礼,微微侧身,引着我向旁边的一个小门走去,留下那些仿佛石化了的雕像愣愣地站在原地不敢寸动,脚步声霍地想起,大厅中只剩下那些接待员愣愣地呆在原地,再无其它一人。
而经由那个中年人接待员口中传出的消息在第一时间内传遍落人群上层。
“呵呵,圣……级吗?”白衣男子嘴角的那一丝微笑仿佛更加灿烂了,“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呵呵,呵呵呵。”
“圣级?”阴冷的声音中满是不屑,旋即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隐在黑暗中的男子微微地皱了皱眉,不确定地道,“难道又是那十二把破铜烂铁中的其中之一?”
“呵呵,谁知道呢?”白衣男子无所谓地挥了挥手,嘴角牵起的弧度更大,“雪舞大陆那么大,天知道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不过,他身边的那个女的,‘好象’便是那些家伙上次那次行动的漏网之鱼哦。”
“哦?”黑暗中的男子挑了挑眉,虽然白衣男子用的是“好象”,但深知对方办事习惯的他清楚这便是事实,那个女孩虽然老是被那个人抱在怀里,但在大街上第二次露面的时候便被他的一个手下给认了出来,他关心的是他话语里的另一层意思。
“也就是说,他是另外一边的咯?”他微微皱了皱眉,心里却开始盘算起来,若是两方面在这里开打会损失多少,要控制在哪里,是否应该先跟他们“通通气”先,免得他们闹得太过火。虽然他们在大陆上地位尊崇特殊,黑衣男子嘿嘿冷笑两声,心里暗道,但是这里是落人群,不是其它的地方。
“也不一定。”白衣男子的回答打破了淡淡的静思,“使用武力并不时打倒敌人的唯一手段。那两方面交手已不是几百年了,无论是哪一方,他们需要的都不仅仅是一时的胜利而已。”
“没错!若是他是另外一边的,又怎么敢就这么带着那个女人在街上乱晃,更不可能那么嚣张地直接住进‘紫色蔷薇’的最顶间,那可不是普通人能进去和该进去的,他应该清楚这会造成多么大的轰动。”黑暗中的男子陡地恍然大悟,却又仿佛突然想不通,旋又带着点似叹气似赞赏的莫名语气叹道,“只是,现在再加上佣兵工会里这么一来,嘿!这小子什么事没做却已经是现在落人群里的第一风云人物了。”
“呵呵,不错。”白衣男子突然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深有感触地跟着叹道,“可是,风云人物并不是那么好做的。”
“那,他是上次那些人的同伴?”黑暗中的男子微微地皱了皱眉,说道,“不对,还是不对。如果是这样,他现在这又是什么意思?佣兵?这一手又算什么?”
“治疗师呵呵,有趣的想法,那个女孩看起来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啊。不过,这里的治疗师可是只有那一位的啊呵呵”白衣男子微微顿了顿,话锋一转说道,“身份可以是假的,而就算要弄个‘真的’,对‘他们’来说又哪里是什么难事了?他佣兵日记上记载的第一个佣兵点是迪雅,那个小镇离这里不远,我已经派人去调查了,具体如何不用几天我们便可以知道了。”
“唉,打了那么多年了,真不懂他们为了什么?”一声长长的叹息霍地在黑暗里轻轻响起。
“他们要打就让他们打,反正跟我们没有关系。他们的事情我们不管,只要不威胁到我们就好了。毕竟”白衣男子微微一笑,黑暗中双眼精光一闪,缓缓说道,“这里是落人群,是我们的地方。”
沉默良久,黑暗中的男子站起身来,露出他魁梧的体型和健硕的身躯,往门外走去,空气中留下他淡淡的话语,“我去让小鬼们安分点,也注意点。”
“呵呵,呵呵呵,还有啊”白衣男子望着那渐渐消去的身影,轻轻一笑,自言自语道,“那个女孩,也不是什么普通的人物啊”
城市里的另一端发生的事情我并不知情,我此刻的心情很不好,虽然有着其它的目的,但是我仍视希望佣兵工会的治疗师能给我一个“能救”的答复,不过现实往往是跟人的希望相悖的。
我皱着眉,看着眼前那张年轻貌美的容颜,心里却一点赏心悦目的感觉都没有。你问我为什么?我靠!冷冰冰的整张脸蛋没有一丝表情,却又不是像之前莉丝受伤后的那种美得让人心悸的冷静,而是一种冷漠,从头到脚写满了“生人勿近”的警告,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表情,冷漠的人,冷漠的美,简直从眼睛武装到牙齿。
“不能救。”还有冷漠的回答。
虽然口中早说着“自己知道”的莉丝在听到冷漠女子的回答后,却仍是不由自主地神色一黯,即便那黯然的神色转瞬即逝,转眼间已回复平静神色,仿佛已看开了生死似的。
而我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有求于人我本不便口气太恶劣,但女子冷漠的态度却让我实在亲热不起来,我只能克制着怒气尽量平淡地问道:“请问小姐,不能救是什么意思?”
女人随意地扫了我一眼,转过身去自顾自地调配起她的药剂去了。
我微微一愕,旋即,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并不是冷艳女子的漠视让我感到愤怒,我还没有自大到认为所有美丽的女人看到我都会心动的地步,但是她那冷漠地说出那么绝情的话语这种全然不顾及伤者心情的做法让我的心不由地涌起一阵怒火。
我并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圣者,如果今天我只是个旁观者也许我只会觉得这个女人好冷,但身为当事人的我却无法让自己的心保持平静,我压抑着怒火,略略提高了声音,问道:“请问小姐!不能救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不能救就是不能救了。”冷漠女子的回答让我不由自主地一愣,旋即却听到她自顾自地接下去道,“寒气入腑,冰肌冻骨,要治却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现在寒气都散落身体各处了,就算是诸神驾临也是无力回天,当然是不能救的。”
“再说,如果不是她的体内有另一道力量生生地为她挡住寒气,她早就死了。”顿了顿,她又接着说道,“早点回去办理后事吧,还可以见上一面,否则等她体内那道力量消耗完了她的生命也就完了。”
空气里一片沉默。明明是很伤人的绝情话语,面前这年轻女子却可以说得这般潇洒,潇洒得直接,直接得冷酷。竟似乎是为她的气势所慑,明明是满肚子怒火的我长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起身微微地行了一礼,抱着女孩转身走了出去。
怀中的娇躯轻轻地颤抖着,女孩仿佛失去了所以力气似的,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胸膛上,我不敢低头,我不敢去看女孩此时的表情,即便我知道此刻女孩的表情可能便是我所一直所渴望看到的“真实”。
但是,我不敢。
我害怕。
我害怕一低下头就会看见女孩伤心绝望的表情,我害怕女孩碧绿双眸里浮现那黯然的死灰色,我害怕我身边的女孩就这么突然的,死去
走出佣兵工会的大门,罗密得依然高挂着,懒懒的阳光洒落下来,我却再感觉不到一丝暖意,胸前突然传来一丝凉意,我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去。莉丝飞快地转过头去,脸深深地埋进我的怀里,嘴里第一次哀声道:“不要看我求你”
也不管女孩是否看见,我重重地点了点头,心里一片沉重。
再没有半分心情的我抱着女孩回到了“紫色蔷薇”,我脸上沉重的脸色足以让所有人望之却步,在没有人打扰下我回到了我的房间。
关上门,靠着床头坐下,让女孩的身子靠着我半躺在床上,女孩的脸仍埋在我的怀里,我仍紧记着我答应女孩的事情没有低头。霍地,胸口传来一阵痛楚,没有低头,我也感觉得到那是女孩紧咬着我胸前的衣襟和血肉,死死地不发出一声出来。
心突然一酸,举在空中许久的右手终于轻轻地落在女孩的秀发之上,温柔地抚摸着,我轻声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无声的流泪,低低的哽咽,大声的哭泣,我胸前的衣襟瞬间被女孩的眼泪浸湿了,女孩的泪水,仿佛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女孩深深地埋在我的怀里,脸紧贴着我的衣襟不肯离去,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我的衣襟,一滴不露,一滴不漏。
似乎曾有人说过,美女的泪水一滴千金,莉丝的容貌绝对无愧美人之称,那,我这件衣服何止千金,万金,十万金,百万金怕也不止。
只是,认识她这两天来,莉丝一直是一幅冷静自若的神情,便是被诺德曼他们包围着知道无法逃走的时候也不曾露出过一丝惧色,更不用说现在这样嚎啕大哭了。
现在的她哪里还看得出之前与神殿众人周旋时那从容自若的妖女风采,在前在我面前那总是平静无波的俏脸竟仿佛是另一个人似的,她只是哭着,像个小女孩似的趴在我的胸膛上放声哭着,身体无法动弹,她只能深深地把俏脸埋在我的怀里,坚持着那最后的一份坚持,不愿让我看到她那份无法掩饰的痛楚和绝望。
我想安慰,却不知从何安慰起,我更知道,此刻她需要的不是安慰,而是发泄,所以我静静的陪着她,静静的听着女孩的哭泣,只有手在她的秀发轻轻地抚摸着。
哭着,哭着,不知多久,女孩终于哭累了,躺在我的臂弯里轻轻地睡着了,只是,即便在睡梦中,女孩红肿的双眼旁,也挂着那触目惊心的泪水。
房间里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女孩迷糊的呢喃偶尔响起,眉头微皱,我探手一触,却惊觉女孩的额头竟是火热的滚烫,虽然她的脸色仍是一片冰凉,额角却仿佛冰上火烧一般,染上了一层病态的红晕。
我这才想起,女孩原本的烧便没有退尽,再加上今天受了那个冷漠的治疗师绝情毫不掩饰的言语的刺激,精神恍惚下,竟是烧上加烧,整个儿变得滚烫炙手起来。
真气的存在只能遏制女孩的伤势,却不是治病的良药,重伤下受寒刺激引起的发烧却不是我的真气所能对付的东西,若是在野外的话我是没有办法,但是只要想到要去面对那个冷得跟快冰似的女人,我就忍不住眉头一皱。
终究还是对莉丝的关心占据了心头的首位,抱起女孩,我步出房间,出了“紫色蔷薇”,稍稍展开风翔技,往佣兵工会奔去。
到了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