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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李隆基故作诧异的看了江鱼一眼,端起身边宫女递来的茶杯抿了一口,微笑道:“好一支灵巧的鼻子。只是,那破天罗将那精血灵珠安置在了大雄宝殿内,佛门佛力已经镇住了那血煞之气,你又怎么闻得到?”
江鱼很是恭谨的回答道:“陛下,您有所不知,臣问得那血气到了大慈恩寺的后墙边就消失了,自然就要进大慈恩寺打探一番。臣的轻功不错,藏匿气息的法门也是独此一家,运气更是仗着皇上的福气好得一塌糊涂,正好看到了那破天罗和那知一和尚在大雄宝殿里面捣鬼,故而第二天一早带了人就直奔那儿去了。”
李隆基笑了几声,看了看一脸郁闷的李天霸,又看了看无比恭敬无比低姿态的站在自己身边的李林甫,呵呵笑起来:“仗着朕的福气?呵呵,有趣,这话朕喜欢听。呃,朕问你一句啊,江卿家,你到底是修的正道法门,还是邪门秘法?怎么那三十五颗活人炼制的精血灵珠,你眼皮都不眨一下的就吞下去了啊?你不怕被一干同僚说你是歪门邪道么?”
江鱼抬起头来,义正辞严的说道:“陛下,臣自然是正道出身。只是,臣以为,那三十五颗精血灵珠,留在二将军手中,实在是鸡肋呀!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唉,总不能让三十六个同僚服下那灵珠,让三十六个同僚挂上这邪门歪道的黑锅罢?故而臣一不做二不休,什么罪责都由臣来担当了,将那三十五颗灵珠一口气全吞进肚子里,有什么黑锅,就全部由臣来扛罢!”
李隆基乐得‘嘎嘎’大笑,笑了好一阵子,才发现自己的笑声实在难听,有失为君的尊严,连忙收敛了笑容,猛的咳嗽了几声。李林甫也得意的微笑起来,朝着江鱼连连点头,赞许他做得不错,只要能让皇帝开心,那就是再好没有的事情了。至于那李天霸,则是气得浑身直哆嗦,江鱼这厮也忒无耻了罢?分明是自己贪心独吞了灵珠,居然变成为同僚考虑了?这种歪道理,他也好意思说出口?若不是他豁出去受了破天罗一拳,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可怜巴巴的,李天霸会管他去死?
“妙,妙,实在是妙!”李隆基连连鼓掌叫好,扭头朝着李林甫笑道:“哥奴,你看看,你这兄弟可比朝中的那帮大臣有趣太多了。说得好,说得好啊。虽然是歪理,是狡辩,但是能在朕的面前如此狡辩,就是好,就是妙!”叹息了一声,李隆基深深的点头道:“太平公主做乱,她老人家的余党,一直是朕的心腹大患啊,尤其是这破天罗,领兵攻入宫城不提,兵败后还连续刺杀父皇与朕,实在是罪该万死。”
感慨了几句,李隆基指着李天霸笑道:“堂叔啊,破天罗总算是一网成擒,还顺势挖出了他们藏在匠作监啊这些衙门中的一些人手,好,很好,就从宫库中提出一笔款子来,赏赐给花营的一干卿家罢。恩,重重赏赐。”
点点头,李隆基笑道:“破天罗一死,朕心中都为之轻快了不少,大是轻松啊。此番事情,江卿家合当首功。唔,朕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件玉佩就赐给卿家你,以显荣耀罢。”李隆基在腰间掏摸了一阵,掏出一块不过两寸大小,上面镂空花纹雕刻了盘龙图样的椭圆形玉佩,随手递给了江鱼。江鱼也是伶俐人,在李天霸和李林甫开口之前,顺势接过了那玉佩,跪下谢恩了。
好嘛,李天霸双手一抖,心里骂道:好,江鱼,你小子记住,老子都还没得皇帝侄儿赏赐这等宝贝哩,这一块玉佩,起码值两千贯!
好嘛,李林甫抿嘴一笑,心里笑道:好,兄弟,真是干得好,有了这盘龙玉佩挂在你身上,行走在长安城,谁还敢招惹你啊?妙极!
但是,李隆基微笑着的一句话,让李林甫立刻化为苦脸,让李天霸‘嘎嘎’裂开嘴大笑起来。“江卿家,这次看来,你的能力,实在是超出常人甚多呀!朕以为,你既然已经加入了花营,就应该替花营,替朕,多多的分忧嘛。这花营么,一直是直接受历代皇帝掌控的,一应开销,都从宫内拨钱,不走户部。可是呢,这宫库有限,簪花郎的一应饷银、装备,却都是耗钱的勾当呀!”
深情的看着满脸痴呆的江鱼,李隆基微笑道:“就今年前几个月,朕的宫库里面,已经给花营拨了一百三十万贯,朕的手头上,也不活络啊,这兴庆宫的大修,还没彻底完工哩,哪里不要用钱?朕又不好意思向户部国库伸手,所以,后半年花营的开销,就要花营自己解决了。”
咳嗽一声,李隆基以不容人反驳的口吻命令道:“朕如今下旨,着花营营头江鱼江中游,晋爵上骑都尉,升定远将军衔,领花营拓金使一职,专事给花营筹集经费要务。”他双手一摊,手上玉箫迎风发出一声轻啸,李隆基近乎赖皮的说道:“破天罗伏诛,这花营日后的重心,还得放在监察百官以及监察西、北、东北各处蛮国的要务上,这花营的开销,可是不小啊!”
呆了老半天,江鱼哀嚎道:“可是陛下,臣,不懂经商之道啊!”
李隆基那有神的丹凤眼一瞪,大声喝道:“朕要你去经商么?堂堂花营营头,怎能去行那下贱职司?你在扬州府,就做得很不错嘛!”语气一转,李隆基温和的笑道:“江鱼啊,小鱼,你还年轻,多多磨练几年,朕以后有天大的重担要放给你哩!好好的锻炼锻炼罢!恩,下手狠一点,你在扬州城,还给那不知死活敢自称白龙的江湖匪类留下了一半的积蓄,就很有点妇人之仁了嘛!”
‘嘻嘻嘻’古怪的笑了几声,李隆基不管目瞪口呆的江鱼以及满脸呆滞的李林甫,站起身来,在一干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扬长而去。
李天霸皮笑肉不笑的挤出一个笑容,‘桀桀’拱手乐道:“哎哟,江兄弟,恭喜,恭喜呀!定远将军、上骑都尉,可是升官了呀!”
江鱼猛的怪叫起来:“二将军,我没听错罢?皇上要我去敲诈勒索那些江湖上的帮派?花营还是大唐的衙门么?咱们怎么变成黑吃黑的了?”
李天霸只是怪笑,笑了几声,拍拍屁股,转身就走,哪里管江鱼在后面将他李天霸的祖先问候了一百遍啊一百遍!
第十章 密探
升了官,也算发了财,江鱼的心情大好。虽然那盘龙玉佩不能变卖了换钱,但是价值两千多贯钱的玉佩挂在腰带上,这感觉,怎是一个舒坦所能形容的?看看,虽然就是一根普通的夹钢丝的腰带,但是架不住这腰带上带着的东西值钱啊!江鱼只感觉,自己一下子就抖起来了,长安城里腰带上挂各种物事的公子王孙多了,谁的配件能比自己的更好呢?
一大清早爬起来,在院落里打了一路‘禽兽拳’,又将无凡那偷来的武功秘笈中学来的数十套高深功法耍了一趟,江鱼自觉昨天夜里采集的天地灵气,已经化为一缕极其精纯的真气融入了丹田,顿时乐得开口狂笑。“大唐朝的气象,看来是万年不易的了。九龙地脉,龙头尽汇聚于长安城下,却是便宜了鱼爷我啊!想那九龙地脉,平日里老死不相往来,如今却能九龙归一,这大唐的气运,果然是福泽绵长。”
自觉在长安城吐纳一个晚上,功效都能赶上在昆仑山那等洞天福地中的功效,江鱼心里一阵的沾沾自喜,寻思道:难怪李天霸那老奸鱼能有这么深厚的功力,怕是皇宫里面没在他身上少花力气,毕竟那九个龙头汇聚的龙穴所在,就在兴庆宫哪,也难怪当今皇帝好好的宫城不坐,非要去自己的太子东宫里面处置朝政,这大唐朝廷中,还是有高人哩。
啧啧赞叹了几句,江鱼站在自己所居小楼的屋顶上,羡慕又有点嫉妒的眺望了一眼那兴庆宫上空一缕浓得让人胆战心惊的紫金色龙气,咬牙切齿的发了一通狠。“你李隆基虽然是皇帝,却又不是修炼中人,白白占着这天下数一数二的龙穴宝地,实在是可恨至极!委实古怪,这九龙地脉,怎么如今就九龙汇聚了呢?师父他当年说了,这九龙往往相斗,那就是天下大乱的时候,三国末年,九龙斗得死去活来,天下百姓十不余一,怎可能如今安稳的都停留在长安地下?这是什么道理?”
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子,心里对着李隆基是抱怨了又抱怨,江鱼掐动指头,想要盘算一下其中的玄虚,奈何他望月一门不修神通,不养道行,虽有大法力大力量,这盘算天机的事情,又怎么是他江鱼能做到的?何况,那布下这九龙朝圣庞大阵势的人,道行上比他江鱼高深了何止百倍?哪里能计算得出?
正在这里发狠,那边李林甫已经慢吞吞的穿戴着官袍行了出来,朝着江鱼叫道:“小鱼,大哥去上朝议事了,你且去花营打个转罢。也不知他花营里日常有什么公务要办的,只是这点卯签押,却是例行的规矩,不可荒废了。”顿了顿,李林甫又交待道:“饭堂里给你准备了点心、稀粥,你吃过了再去罢。你侄儿他们今日要上宗学,你有空就好生照顾些,不要让他们和别人争斗吃了亏去。”
江鱼应诺了一声,李林甫满意的点头行了出去,紧接着就看到七八个护卫簇拥着李林甫的几个儿女慢吞吞的出门去了。江鱼暗笑道:“不愧是我江鱼的大哥,这话说得――不要让他们和别人争斗吃了亏去。也就是俺的侄儿侄女揍人可以,却不能被人揍了。唔,要不要传授他们一点武功法门?还是算了,他们不是这一条道上的人,没来由学了武功打死人了惹出祸事来。”
吃过了早点,抹抹嘴,江鱼腰间佩着千牛刀,骑着高头大马,又到了花营的衙门里。刚刚签了一个名,就看到风笑笑等几个营头级别的簪花郎乐滋滋的从一侧厢房里行了出来,朝着江鱼拱手笑道:“恭喜恭喜,江兄弟,你可是高升了呀?今儿个凑巧,加上你九位营头可都齐了,你这新官上任,总要请兄弟们吃一顿好的罢?”
心头一震,江鱼有点心疼自己腰包里的那点银子,连忙叫嚷道:“诸位兄弟,公务要紧,公务要紧呀!我这不是刚画了个押么?还没问过二将军,我到底应该去做什么哩?”
风笑笑手一挥,用力的搭在江鱼的肩膀上笑道:“问个什么的?昨儿个夜里,二将军就护送陛下去洛阳公干去了,你问谁去?如今这花营里面,就是咱们九个营头最大,破天罗的案子刚结,刑部、御史台、大理寺的人正在拷问那知一和尚和几个被抓住的小虾米,却是和我们没有什么太大干系了,不趁机寻一次快活,还要做什么?”
另外一个营头,一个比江鱼也不过矮了两寸,却是宽了起码有一尺,厚也足足有一尺,浑身腱子肉好似要从衣服的包裹下爆炸开一样的黑面男子大笑道:“正是这个道理,好好的吃喝一顿,咱们把花营的一些底细也好给江兄弟交待交待啊。得了,男子汉大爷们,不要拖拖拉拉的。兄弟们,出发啦,‘醉龙阁’畅饮去也。”
‘哗啦啦、哗啦啦’,整整齐齐一百八十个班头从一间破破烂烂的小厢房内冲了出来,朝着江鱼是挤眉弄眼的一阵好笑。江鱼这次看得清楚,那厢房的墙壁上开了三个小小的铁门,感情这百八十个班头,都是从那小门里涌出来的。好嘛,九个营头,每个营头下面二十个班头,一百八十个。就算每个人只吃喝掉江鱼一百文,那也是十八贯大钱哩!
何况,那‘醉龙阁’,李隆基还是做王爷的时候亲自题的匾额,号称长安宰人最狠,收费最高的酒楼,一个人一百个铜钱,你也能从里面出来?怕是里面的一壶酒,就不止这个价钱了。
阴沉着一张脸蛋,被风笑笑等一干人簇拥着,江鱼好似僵尸一样被‘押送’到了‘醉龙阁’内,一干簪花郎大呼小叫的叫那掌柜的打开了最大的一个包房,摆下了十九桌酒席,也不管这还是大清早的时分,就这么将那浓烈的老酒好似清水一样的灌进了肚子里。这群簪花郎的营头和班头们,身手最差的也有江湖上二流高手的水准,体内真气都有了不弱的火候,用那真气化解酒意简直就是熟极而流的勾当,每人两壶老酒,顷刻间就下了肚子。
江鱼看得是眼角差点滴下血来,他瞥了一眼站在包房门口笑得好似偷到了一只小母鸡的黄鼠狼那等快活的掌柜,破罐子破摔的嚎叫道:“来啊,给每个兄弟上一坛好酒,这菜肴再加一份。今日不醉不归,谁不喝醉了爬着回去,就是不给老子面子,我江鱼非揍死他不可!”他心里发狠道:若是你价钱收得太离谱,老子就把那玉佩往你这里一当,我却看你们‘醉龙阁’敢不敢收这货真价实的天子玉佩!
风笑笑等八个营头轰然大笑,鼓掌道:“妙极,妙极,江兄弟果然是我们的好兄弟,办事得力不说,出手也是大方得狠!哈哈哈,掌柜的,今日的酒席挂我们花营帐上,年底你们和宫库自己去结算去!”那胖乎乎圆滚滚的掌柜朝着江鱼挑了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