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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阳道:“我意其实也不过是希望两位能好好的坐下来谈谈。”
奋镇侯立即道:“这个没问题,只要白淮答应退出宋城范围,我们便可以立即停战,根本不需要多费口舌。”
白淮侯冷笑道:“我的意思也是如此,只要奋镇别阻止我白淮大军进入宋城,那什么事情都好商量?”
秦骊如听得大是皱眉,耀阳却是微笑道:“两位的打算真是不错,我也支持两位。要不这样,你们两方决一死战,等你们打得差不多了,咱们曜阳军也插上一手,这样大概也算热闹点。你们以为如何呢?”
白淮侯和奋镇侯同时一愣,道:“耀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耀阳问道:“请两位想想,如果刚才我曜阳军在你们正激战中,没有一点预兆便突然袭击的话,两位认为结局会成什么样子。”
白淮侯和奋镇侯两人都是脸色一变,他们也自然知道,这种情况下他们如果不全军覆已能说是侥幸了。
耀阳看他们的神色,心中有数,笑笑道:“若是刚才来的不是我曜阳军,而是其他势力,恐怕两位侯爷现在已经无法安然在此叙事了吧?有一次这样的事情发生,难保没有第二次。与其让其他势力将你们吞并,又威胁到牧场和曜阳军,还不如便宜亲家。两位以为如何呢?”
若是之前耀阳说出这样的话,白淮侯和奋镇侯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是现在耀阳有着绝对优势的万余兵马做强大后盾,让他们不得不正视,何况,刚才情况也的确如耀阳所言,若真有人乘他们内斗插上一脚,他们真是想哭都哭不出来。
白淮侯目光深沉,道:“耀将军究竟想说什么,尽请直言。”
耀阳扫视一下两人,沉声道:“大家本是姻亲,亦是牧场的姻亲,本应和睦共处,如今却大打出手,不觉得这样的确有些不值吗?我不希望两位为了这个小小的宋城而反目成仇!”
白淮侯和奋镇侯都沉思良久,没有说话。
耀阳肯定他们绝对不会是为了所谓姻亲而感到惭愧之类,而是都在考虑自家在其中的得失。
耀阳此次完全是先将白淮侯和奋镇侯的气焰打下去,然后述说利害,现在只要白淮侯和奋镇侯足够判断能力的话,都知道两家再这样对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而耀阳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也不是他们现时所能抗衡的。他们不得不再仔细考虑不顾一切的后果。
白淮侯沉吟许久,问道:“耀将军的意思是?”
奋镇侯望向耀阳,也是一脸询问之意。
耀阳看两人的口气软下来,知道刚才的策略奏效,便笑道:“其实也很简单,只要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就行!”
白淮侯道:“谈谈,没问题,不过要怎么谈?”
耀阳哈哈一笑道:“请恕耀阳说老实话,以白淮和奋镇的实力恐怕还不足以单独把持整个宋镇,既然这样,大家又何必为了一个空镇争个头破血流呢?”
白淮侯和奋镇侯只是从鼻孔中发出闷哼一声,还是非常不悦。
耀阳耸耸肩道:“这决不是耀阳信口雌黄。你们也应该知道,说到底,宋镇也应该是东伯侯姜涣楚的势力范围。东伯侯不喜征伐,却也不是无能之辈。宋镇或许可以自立,但是两位若是侵占宋镇,却是有些说不过去,东伯侯完全有可能因此而出兵,两位能抵挡得住吗?”
白淮侯和奋镇侯的眼中都露出骇然震惊的神色,由于东伯侯经久未有理会宋镇的归属问题,他们的确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耀阳再次浮起笑容道:“既然这样的话,还不如大家一起合作来管理宋镇,两位侯爷以为如何?”
奋镇愕然道:“耀将军所言也有道理,但是到底如何联手管制宋镇?”
耀阳道:“两位既然是牧场的亲家,自然也是我曜阳军的友人,关于宋镇之事,我们当然不会袖手旁观,一定从旁全力协助。”
奋镇侯细眉一扬,问道:“那以耀将军之意,就是说你们曜阳军对宋镇也要横插一脚了?”神色显然不渝。
白淮侯虽然狡猾沉稳,此时的脸色也不是很好。
他们都看到了耀阳的手段和实力,心里清楚得很,如果在宋镇的事上曜阳军横亘其中,他们也奈何不了耀阳。但是关于宋镇眼前的利益,他们又不想放弃,这无疑是最头痛的。
耀阳哪会不知白淮侯和奋镇侯的想法,浮起一丝笑容,说道:“请两位放心,我军只是因为牧场的原因才会为两位协停,也是为了维持牧场和曜阳军周围环境的优势,并不想从宋镇这里得到什么。”
“什么?”白淮侯和奋镇侯都愕然看向耀阳。
耀阳沉声道:“我希望两位侯爷和我曜阳军结盟,共同管制宋镇,至于宋镇所得的赋税皆归两位侯爷平分,两位以为如何?”
白淮侯和奋镇侯难以置信的看着耀阳,不敢相信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耀阳看着两人的神色就知道他们已经心动了,接下来需要讨论的就是关于管制宋镇的具体事宜了。
在耀阳与秦骊如前往白淮和奋镇两镇之后,倚弦便决定动身,以曜扬军使者的身份光明正大前往淮夷,本来耀阳考虑让倚弦带几个侍从同去,但是被倚弦拒绝。毕竟曜阳军刚立,没有这些排场也不算失礼。
倚弦连随身衣物也省了,只身离开牧场,他面对充满大道的自然天帝,禁不住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他向来都喜欢这种孑然一身逍遥自在的感觉,可以无牵无挂如同流云飞鹤一般,感受到天地万物的浩淼无常。
行不过百里,倚弦便觉灵神有查,显然有人在不断接近自己,但是灵觉中反应出的却不是危险的信号,而是一个非常熟悉的感觉,不由愕然间回首,见到的是笑盈盈的素儿。
倚弦大讶,上前问道:“素儿姑娘,你不是在牧场吗?怎么会来这里?”
素儿玉面一红,浅笑道:“素儿来此,是想和倚大哥一起出去见识一下世面,反正现在牧场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我在那里也基本上无事可做,倒不如跟倚大哥一起出来看看,也许还能为倚大哥帮上点忙。当然有倚大哥在旁关照,我也安全多了。”
倚弦本来还想劝素儿回去,但是听到素儿的最后一句话,他实在难以说出拒绝的话,只能在心底微叹一声,道:“既然如此,你就跟我一道去淮夷吧!”
素儿闻言露出欣喜的笑容,当中却还带了些得意的小女儿姿态。
两人当即上路,向淮夷而去。
淮夷虽被中原人士称之为蛮荒之地,但想不到也是山明水秀,景色丽人,并不像南蛮之地穷山恶水,也不是北方那般戎夷荒凉。两人一路上颇有兴趣的在查看地形,顺便游山玩水,玩得甚是高兴。
然而一旦真正进入淮夷境地,耀阳和素儿都没有了游玩的心情,他们看到的是与秀丽山水完全相反的民情。淮夷内的情况竟是非常恶劣,看四处都是奔走的饥民,随着不断深入,路边的饿殍逐渐增多,耀阳和素儿都感觉不忍目视。
望着这一片满目苍痍,倚弦沉沉道:“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淮夷地广人稀,生活虽是落后荒蛮,却都能自主,百姓的处境应该比殷商为好才是,为何如今会有如此景象?”
素儿面色沉重的说道:“听闻最近淮水上游解冻,下游却因百年难遇的天气被冰封堵塞严重,因此形成了水患。虽然说水患并不严重,但在此春寒之时,引起的后果却是非常严重。”
倚弦疑道:“淮夷久未经战,应该还有不少储粮才对,而且按理春初就算有水患,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影响才对啊,怎么会导致现在这种地步?”
素儿摇头叹道:“本来并不是什么大事,淮夷王却不知为何处理不当,赈灾之事混乱芜杂,导致小事变大事,大事变成祸事,以至于现在如此境地。其实如果当初就能处理妥当,哪会变成现在这样。”
倚弦痛声道:“君主昏庸,百姓遭殃!”
素儿皱眉道:“如果刚开始就处理这种事情应该不是很麻烦才对。奇怪的是,淮夷王以前的政绩应该是比较英明的,励精图治,淮夷实力大增,以至于能威胁到周边各大势力。但为何会至如今这种情况呢?”
“事情恐怕不是这么简单!”倚弦深知民为国本,就算淮夷王昏聩,但淮夷众臣也应该会极力劝荐才对,不由沉凝道,“正常一个人哪有这么容易改变的。我怀疑这有可能是九尾狐搞鬼,淮夷王集淮夷权力于一身,九尾狐只要能控制淮夷也就是说基本上就控制了实力强悍的淮夷。”
“九尾狐?”素儿虽然没见过九尾狐的样子,却也听得两兄弟平常说得多了,自然也就知道有这等人物的存在。
倚弦苦笑道:“如果真有古怪,除了九尾狐不可能还有别人吧,看来这次出使淮夷并不会那么如意,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素儿只能跟着叹气,亦是大感无奈。
此时两人走过一个村落,竟发现这里不是没粮,而是淮夷军在卖粮卖衣物,价钱竟然是平常粮价和衣物的三倍以上,这怎么可能是刚受水患的百姓所能承受得了的。
倚弦看得大恼,水患未平,不放粮放钱赈灾,还乘机抬高粮价物价牟利,实在是可恶之极,如果不是为了大局,必须去见淮夷王,此时他最想的就是将那些利欲熏心的家伙好好教训一顿。
倚弦并不是冲动之人,当然他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些无辜的黎民百姓再遭冷受饿,当下便慷慨解囊,将身上财物拿了出来救济百姓。幸好他们两人身上都准备了不少盘缠,分散开来,还能勉强救助那些人挨过难关。
在无数百姓的百般感谢中,倚弦和素儿再次启程。两人一路上将身上的财物散发给饥民,尽量让他们所见的百姓度过这次困境,如此经过一日,当他们囊中羞涩的时候终于到达淮夷之都——大彭城。
大彭城显然学了殷商朝歌的建筑风格,几条大道纵横开阔,将淮夷高官住处跟平民居处分开成不同的区域,王宫也是独成一体,只是规模缩小了不少,毕竟淮夷跟殷商还有不少差距。
大彭城门守卫森严,甚至比朝歌还要严密。而要进出城门的淮夷人也不是很多,倒是有不少汉子在这个时候竟然已经露着坚实的胳膊,而与此相反的,基本上每个男子都头包麻布。
倚弦和素儿到了城前,因为衣着不同被守卫拦住,不过看倚弦和素儿的一身打扮虽不豪华却甚是素雅大方,而两人的气度也不是其他人可比,显然不是普通百姓,那些守卫也不敢大意,当下较为客气的询问二人。
倚弦直接道明来意,并出示相关帛书。那些守卫不敢疏忽怠慢,立即向守城将卫禀报情况。不久之后就有仪仗官员来接,将他们接入城内的驿馆之中,然后就是安排他们住食。
倚弦心中多少有些感慨,这应该算是他第二次当使者了。
倚弦问接送他的官员:“请问尊驾,不知什么时候能觐见淮王?”
那个胖乎乎的官员露出为难的神色,道:“倚使者,这些事情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不过请放心,我们已经将事情上传,我想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旨意下来,还请倚使者耐心等待!”
倚弦只能点头道:“希望贵上能尽快接见!”
那官员笑道:“我想这个应该没问题的。不过两位请在驿馆内好好休息,千万不要随意进出,如真有要事也要通知我们一声才能出去,免得多生事端。”
倚弦和素儿无奈,只能留在驿馆。
等那官员离去后,即使如好脾气的素儿也不由嘟囔道:“真是的,这不是变相的软禁我们吗?”
倚弦笑了笑,没有说话,想到了当初的鄂崇禹,尽管好吃好住又如何,却始终掩饰不了豺狼虎豹之心。
两天过去了,驿馆里招待倚弦与素儿好吃好住,也对两人尊敬有加,算是尽到了礼数。不过无论如何他们都受未到淮王的接见,也不准就此外出。两人虽然为了大局不得不忍下,但是过了些时间,他们实在是没有再忍耐下去的耐心了。
倚弦决定直接去王宫见淮夷王,毕竟这样等下去绝对不是办法。
他打定主意便立即去找素儿,但到了素儿的所住之处,任倚弦敲门呼了几声都没有人应声,也感觉不到房内有她的气息。
倚弦大惊,生怕素儿出事。正要破门而入,倚弦灵觉一动,感觉到素儿的元能波动近来,回首便见到素儿风遁而至。
倚弦奇道:“素儿姑娘,你出去做什么了?”
素儿笑道:“闲着无聊,很闷,所以就出去逛逛,顺便进王宫查看一下。”
“去王宫了?”倚弦一愣没想到平素娴静的素儿这么沉不住气,这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有些冒险,不过他当然不可能怪她,只是问道,“可曾探听出什么来吗?”
素儿微笑着点头道:“这两天我都去了王宫,当然大有所得,否则岂不是做白工夫了。两日来,我发现这王宫之中似乎办了喜事,其他没有什么异常,看来很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