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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迟决瞥一眼张自享,不答,伸手扣住尉迟紫菀的颈子往上一抬,一张干干的小脸就扬了起来。
尉迟紫菀来不及反应,口中还作哭声,眼睛对上尉迟决冰冷的目光,连连倒抽气,“二哥……二哥你下手轻点呀,哎呦……”她看看旁边张自享愕然的神情,又对他“嘿嘿”笑了两声。
尉迟决道:“说,你欺负谁了,去给人陪不是。”声音不高,却是威严十足。
尉迟紫菀身后的小厮凑了上来,小心翼翼地开口:“二少爷,小姐她这次确实没有欺负人,只不过是因为书上写得不对罢了……”
尉迟决横眉一挑,“书?什么书?”
尉迟紫菀连忙喝道:“碧环还不住嘴!就逞你会说话!看我回去不……”
就在这时,悦仙楼门口冲进来一个人,口中叫道:“大消息,惊天大消息!”众人看去,却是平日里常在悦仙楼里晃荡的茶博士。
一个男子不以为然道:“次次都说是大消息,还不就是想要讹我们的钱……这次定不会再上你的当。”
那茶博士也不恼,走到台前给自己倒了碗茶,一口气喝下去,抹了把嘴,笑道:“这位客官说差了,小的这次分文不收,便要告诉你们这个大消息!”茶博士向前走了几步,站在大堂中间,大声道:“我来的路上,正巧看见了照壁前新抄录的朝庭邸报,你们知道出什么事儿了么?”
大堂里吵吵闹闹吃饭的人都静了下来,只等这茶博士说下去。
尉迟紫菀也好奇起来,眼巴巴地瞅着那茶博士,想听听他嘴里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茶博士见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才得意洋洋道:“皇上第七女许国公主要下嫁怀化大将军尉迟决了!”
大堂里的人静愣片刻,然后哗地炸开了锅。马上就有人跳起来对茶博士大叫道:“你这消息准是不准?别像前几次那样,都些是捕风捉影的事儿!”
茶博士嗤笑道:“这位若要不相信,自个儿去照壁那儿瞧瞧罢!今日皇上新下的旨意,小的还能拿这事儿玩笑不成?”
悦仙楼里的人们全都纷纷议论起来,不再有人理会先前在门口哭闹的那三人。
尉迟紫菀张大了嘴巴,眼睛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再眨了一下,缓缓转过头,盯着面无表情的尉迟决,咽了下口水,道:“二哥,这可是真的……?”
尉迟决嘴角抽动了一下,什么也不说,扣住尉迟紫菀的手腕,连拉带扯地将她拖出了悦仙楼,碧环也忙在后面跟了出去。
他们身后,悦仙楼里人们说话的声音清楚地飘了出来,尉迟紫菀听见人说:“我说这是天作之和!惟有许国公主这样的人物,方配得上尉迟将军这等英雄……”
能觉察出身旁兄长的僵硬,尉迟紫菀不敢多言,侧了头看看尉迟决,见他的唇抿成一线,眼睛半眯着,睫毛在微微地抖。
尉迟紫菀心里悄悄叹了口气——尉迟决的性子直,若是没有的事情,必定会张口否认,此时他这不吭不响的样子,倒是坐实了这赐婚一事。只是,看尉迟决这副模样,好像对圣上赐婚很是不满?
不想自讨没趣,尉迟紫菀“哈哈”笑了两声,转开话题,道:“二哥,你今日怎么也想起要来悦仙楼了?你不是最讨厌酒楼这种地方么。”
尉迟决看了她一眼,眉头又紧了紧,不答话,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呃,自己难道又说错什么了么?尉迟紫菀委屈地想着,忙跟在后面走着,低了头,突然发现尉迟决手中拎着一个绯色锦盒,样子似是悦仙楼的桂花糕——原来是来悦仙楼买桂花糕了呀,可是,这种事情吩咐别人来做不就好了,干嘛还要亲自来……尉迟紫菀口中小声嘟囔着,却也不敢再去招惹尉迟决,脚下快步走着,心里巴望着尉迟决能看在她比较“乖”的份儿上,回府之后不要对爹爹提起今日的事情。
秦须倚在悦仙楼二楼的窗边,看着尉迟决与尉迟紫菀二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街角,嘴角弯了弯,心里叹了一声——尉迟将军果然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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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尉迟紫菀一角由《建德往事》作者尉迟紫菀美人儿客串^_^
卷二 桃花点点英雄路
第二十二章 心言
“梳云,这只玳瑁指甲裂开了一些,不好用了,你替我寻只新的出来,大小、宽度均要一样。”安可洛坐在筝前,手指拨弄着小木盒,打开来,又关上扣好。
梳云应了声,拿过指甲对着光瞧瞧,道:“姑娘,这只指甲哪里裂了,梳云怎么瞧不出来呀?”
“裂了就是裂了,叫你去寻新的你就去,哪里这么多话。”安可洛没有缠指甲的手指在筝上压着弦扫过,大眼看着梳云。
梳云赶忙出去,过了小半柱香的时间匆匆回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姑、姑娘,这是从柳姐姐那边好容易才翻出来的,大小宽度都和这只一样。”
安可洛接过来,看了一眼,顺手丢进木盒里,起身走到花几旁的椅子坐下,道:“我上回绣了一半的桃花呢?你给我收到哪里去了?”
梳云搓搓小手,笑道:“姑娘忘了上回说觉得那个绣得不好,让我拿给下面小厮当抹布了。”
安可洛“哦”了一声,两只手交握住,又分开,突然眼睛一闪,道:“玫瑰膏子用完了,你同我一道上街买点回来。”
梳云走到妆台前,打开胭脂盒看了看,小手举到安可洛眼前,笑嘻嘻道:“姑娘记性当真不好了,还剩这许多呢,不需要买新的。”
安可洛眉毛拧了拧,又走到书桌前,翻了翻叠在一旁的书,道:“我前些日子买回来还没来得及读完的那本呢?”
“这个梳云倒是记不清了……”梳云偏了偏头,看了看安可洛,她这几日里没个消停的样子,倒是平常从未见过的。
梳云眨眨眼睛,小声道:“姑娘,你是不是因为听人说尉迟将军要娶许国公主才……”
哗啦一声,桌旁叠着的那摞书全倒了下去,在下面歪歪扭扭地散了一地。
梳云忙弯下腰去收拾,就听安可洛冷冷道:“胡说什么呢。尉迟将军要娶何人,与我有什么关系。”说着拉开抽屉寻书。
梳云咬着小嘴,知道自己先前那话惹着安可洛了,不敢再多嘴。
外面隐隐约约传来范衾衾的声音:“你这人怎么又来了?又想来找人麻烦不成……”
安可洛哐噹一声推上抽屉,对梳云道:“出去看看衾衾在同谁说话。”
梳云忙出去看,又急急地进来,道:“是上回来咱这儿的那人。”
“哪个?”安可洛盯着梳云问。
梳云笑笑,“总是笑嘻嘻和范姐姐抬杠的那人。说来,范姐姐连人家名字叫什么都不知道,还对他那么不客气……”
安可洛低了头,手指握着抽屉的小把儿,道:“就他一人来了?”
梳云笑道:“嗯,只怕还要被范姐姐赶走呢。”
“哦。”胡乱应了一声,安可洛起身坐回床边,身子斜斜地靠在软枕上,无缘无故的,胸口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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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范衾衾扯了廖珉的胳膊将他拉到一边,直接就问:“喂,尉迟将军要娶许国公主,这事儿可是真的?”
廖珉笑笑,道:“在下姓廖名珉,草字中琰。”
“什么意思?”范衾衾皱眉。
“觉得‘喂’实在太难听了。”廖珉笑着凑近了范衾衾的脸。
范衾衾小脸瞬间烫起来,退了一步,道:“我问你尉迟将军的事儿可是真的?”
廖珉眼角翘起,“范姑娘这么关心尉迟将军?”
范衾衾柳眉一拧,嗔道:“你这人说什么呢!现下有哪个不好奇这事儿的,偏我问就成了关心了?”
廖珉抬头看看四周,笑道:“这里人多,不方便说话,不如……”他看到天音楼大厅侧面通向后院的长长回廊,伸手勾了范衾衾的腰,便把她往回廊那边带着走过去。
范衾衾虽然嘴上厉害,但平日里从没碰过男人的身子,此时被廖珉的胳膊这么一勾,靠进廖珉的怀中,早已羞得不行,一路挣扎着,却没想到看似清瘦的廖珉,身上蕴藏的力道十足,勾住她细腰的手臂似铁一样焊在她身上,任她如何扭动也挣脱不开。
回廊壁上垂下的丝藤正放出绿绿的嫩芽,廖珉手一松,范衾衾便骂:“无耻!”
廖珉摸摸下巴,笑,“用这两个字来说我,你倒是头一个。”
范衾衾不耐烦道:“到这没旁人的地儿了,你好说了吧?”
廖珉道:“在下实在想不通,尉迟将军的婚事,范姑娘为何显得如此焦急。”
范衾衾一急,道:“我是替安姐姐急!这几日不见尉迟将军,她虽嘴上不说,但总是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出来,我们这些人在一旁都看不下去。之前的事儿闹得满城风雨,如今一眨眼,尉迟将军连人都不出现了,这算怎么一回事儿么!”
廖珉抿了抿唇,道:“尉迟将军这几日,人在京西大营。”
“京西大营?”范衾衾心里顿感奇怪,“眼下又不打仗,将军为何要去军营待着?”
廖珉笑道:“这岂是你操心的事儿!”
范衾衾嘴一撅,“我是替安姐姐操心……”
廖珉笑着看她,眼里满满的温柔。风扬起丝蔓的垂条,嫩绿的芽轻轻拂过范衾衾的长发,她迎上眼前这张清瘦的脸,心里好像被风刮进了什么东西,不敢再看,只垂下眼帘盯着自己的脚尖。
廖珉眼底忽然一暗,手抬起范衾衾的下巴,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了去,一字一句道:“若有一天,我也忽然不见了,你会不会有一点点、一点点想念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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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云看着安可洛套上绒布披风,忙跳到她面前,道:“姑娘,天都黑了,明日我陪你一道去可好?”
安可洛轻轻拂开梳云,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明日再去,我今晚看什么?只不过去街角的书铺买本书罢了,你担心什么!”
梳云又跟上去,道:“那叫梳云陪姑娘一起去好不好?”
安可洛不悦道:“说了多少遍了,我就想一个人出门走走。”说完甩开门便走了出去。
快步出了天音楼,也不顾身后小厮的叫声,安可洛大口喘进夜里微凉的风,才觉得心里稍稍舒服了些。
天色刚暗,稹南街还没有上灯,安可洛朝街角走去,心里又想起了那双漆黑的眸子。
微微有些恼,气自己太不争气,不过是见了三面,怎么好似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了?他才不会理会,这种事于他怕是家常便饭一样稀松平常,他那夜对她说,“我府上没有女眷”,她竟心里默默地高兴,如今他便要迎娶皇上最疼爱的许国公主了,还有比这更讽刺的事么……
安可洛想着,袖子里的手便攥紧了,长长的指甲陷进手心里,竟也不觉得有多痛。
弯过街角,她突然感到脖子被人的胳膊从后面勒住,一阵痛,正要喊叫,鼻口处又被蒙上一块湿帕子。不过一瞬间的事情,还来不及挣扎,她身子便软了下来,眼前全黑了去。
卷二 桃花点点英雄路
第二十三章 帅帐
浑身都好酸,背后贴着硬硬的一片,脊椎被硌得生疼,眼前黑茫茫的,只感到右侧微微有些亮光透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安可洛费劲地将眼皮睁开,却模模糊糊看不清东西,眼皮很重,闭上,又用力睁开,才清楚一点。
黑色的承尘,四周装着同色的倒挂花牙,厚重的黑色帐幔在床四周垂下。安可洛将眼睛闭上,再睁开,看到的还是同样的物色。
手动了动,身下的床板又冷又硬,上面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软褥,安可洛侧了下身子,全身骨头关节处都酸痛不已。
口中喘了一下,有光透过床右侧的帐幔,屋子里静悄悄的。安可洛手移上身子,摸索了一遍,衣裙都还整齐,哽在喉头的那口气稍稍松了一点。
抬手撩开黑色帐幔,床边小几上燃着一只蜡烛,烛液在烛台上积了一堆,凝固成红红的一块。黑色的长形书案,黑色的椅凳,黑色的砖地上铺了一块绒厚的棕色地毯,一直展到门口,门紧紧地闭着。没有人,整间屋子显得空荡不已。
安可洛撑着身子坐起来,动了动胳膊和腿,酸痛的感觉淡了一些,扭头看见铺在床内侧的被子,黑底银线。
床边脚踏上搁着她的一双丝履,安可洛脸一红,忙弯腰穿好。下了地,才看见床的那头还摆着黑色的大箱柜,柜边略小的一个书案,上面堆了满满的书。
全是黑的。
安可洛眉头轻皱,移步走至长形书案前,手摸上去,冰凉爽滑的质感,不知是什么石头打造而成的。她看见上面摊开来的几张纸,好奇心一起,拿在手中对着光看了一眼。
那字迹,好似在哪里见过。
门外忽然响起男人小声说话的声音,她忙丢下手中的纸,又坐回床边。
门被轻轻打开,推推搡搡地进来几个身着盔甲的男人,一见醒着坐在床边的安可洛,一下都乐了,后面的一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