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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洛一怔,随即敛容道:“我是天音楼的。不知鲁当家问这些是何意?若没有要紧事,还请将那玉还给我。”
“天音楼的……”鲁老当家眉头紧了下,满是皱纹的手松了那玉,放在柜面上,又看了安可洛一眼,便转身径自回了后室。
范衾衾眼睛瞪得大大的,奇道:“这鲁老当家真是好生奇怪!”
安可洛点点头,拿过已被换好丝线的翠玉,重新戴回颈间,满腹狐疑地挽了范衾衾的手,离了这家铺子。
卷四 相思休问定何如
第六十六章 预感
尉迟决才踏入府中,就见有下人慌慌张张地跑来禀道:“将军,昌平郡王殿下已来了好一会儿了,眼下正在书斋等着将军。”
尉迟决冷眼瞥他一眼,快步移向书斋。
卫靖正弯了腰在书斋墙边的一摞书前翻看着什么,听见门响,回身见是尉迟决,直起腰笑道:“大将军可算是回来了。”
尉迟决扯过椅子坐下,黑眸盯着卫靖道:“先前你说的那事儿,我答应。”
卫靖眼睛一眨,上前几步,慢悠悠地从怀中摸出一封信,递到尉迟决面前。
尉迟决看了眼他,抬手接过来,展开信笺,飞快地将信上内容扫视了一遍,黑眸瞬间收缩了一下,然后微微叹了口气,道:“你竟是早已安排好了。”
卫靖动动眉毛,“若是等你大将军应了才做准备,早就晚了。”他突然笑了笑,低头看着尉迟决,“先前还犹豫不决的,怎么今日便一下就答应了?”
尉迟决将手中的信笺还给卫靖,皱眉道:“昨日在酒楼里撞见苏韬带了安可洛一道出游。”
卫靖听了一乐,笑道:“原来是为美人故。”
尉迟决斜睨他,道:“难道昌平郡王殿下不是为了邢家大小姐?”
卫靖脸上笑容骤僵,身子向旁边移了几步,才道:“此事是早晚要做的。这回不过是苏家恰巧摊上了,谁让他苏纵偏要替儿子说邢家这门亲事?”他眉峰一挑,“我倒要让皇叔瞧瞧,未必是事事都能顺着他的心意。”
尉迟决又瞥了眼卫靖指间夹着的信笺,也起身站住,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道:“胡风这个人可靠么?”
卫靖轻笑一声,“他既是选了荣华富贵这条路,又怎会在半途中让自己摔落马下?”
尉迟决微微晗首,想了想又道:“可万一皇上不相信……”
卫靖回头,尖削的下巴一扬,打断道:“父皇的心思我比旁人清楚。”他勾唇浅笑,“定之,你只需在镇州军中略做手脚,这事儿便成了。”
尉迟决道:“晋王那边的反应你可曾想过?”
卫靖“哼”了一声,道:“皇叔就算有再大的能耐,在这件事儿上他还能护得了苏纵?”
尉迟决轻轻摇了摇头,叹道:“真想不到你也有算计这些事儿的时候。可你想过没有,若是邢合森执意要将女儿嫁入苏府呢?”
卫靖眉头倏地一紧,又缓缓松开,低头笑道:“你当他邢合森是傻子么?其实我只需轻轻掷出胡风这枚棋子儿,余下的事情不必**心,邢合森便会替我全做了,你信不信?”
尉迟决扯开嘴角,笑卫靖这番自得的模样,道:“此事一出,殿下想要和邢家大小姐在一起可就更难了。”
卫靖不语,过了良久,才低声道:“只要她没有嫁给别人,将来我定会让她成为我的人。”
尉迟决眸子一黯,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卫靖蓦地抬眼,盯着尉迟决道:“前几日周显放在皇叔府上的人来报,说是北国副使萧拓凛曾与皇叔私下见过面。”
尉迟决一惊,道:“此事当真?”他见卫靖点头,脸色一黑,手攥了攥,“耶律宁到现在还不离京,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卫靖叹道:“只希望北国别在这时候添什么乱子。”他突然伸手抓住尉迟决的胳膊,“定之。”
尉迟决身子僵了一下,“殿下这是怎么了?”
卫靖面容严肃,沉声道:“过两天廖珉便要被调至拱圣军,我只求你一件事儿,你答应不答应?”
尉迟决愣了愣,忙道:“怎么突然说起求不求的话来了?殿下有什么事情但吩咐我就是了。”
卫靖望进尉迟决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若是将来廖珉想要做什么事情,你千万不要瞒着我!”
尉迟决眼角抽动了下,正色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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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京城外五丈河边,廖珉倚着一颗老树坐在地下,一条长腿弯起,胳膊搭在上面,嘴唇大大咧开,笑着看正在河沿采摘岸上花草的范衾衾。
长发被风扑到脸上,范衾衾抬手抹了一把,看了看手中满满握着的各色花草,红唇扬起,转身望向树下一身白袍的廖珉,急急地提了裙向他跑过去。
廖珉长手一伸,牵住范衾衾的袖子,将她扯进怀里。
手里的花全都散落下来,掉在两人的身上,范衾衾抿唇笑笑,手勾上廖珉的脖子,身子靠进他暖暖的怀中。
廖珉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低下头在范衾衾脸上印上细细密密的吻。
点点轻吻如蜻蜓戏水般在她脸上划过,范衾衾被弄得痒痒的,笑得更厉害,抬手压上廖珉的脸,红唇凑上去给了他一个热辣辣的吻。
廖珉微微喘息着离开她的唇,手指轻轻划了划范衾衾水嫩的脸庞,笑道:“大白天的,还在河边,衾衾姑娘就想对在下行不轨之举。”
范衾衾小手掐上廖珉的肩膀,嘴唇动了动,还未及开口,便被廖珉接道:“衾衾姑娘是不是又要说我是无耻之徒……”
范衾衾轻捶了他几下,道:“你自己知道就好。”
廖珉笑眯眯地看着她,道:“反正衾衾姑娘也时不时地会对在下‘无耻’一两下,咱们正好是无耻配无耻,不如再‘无耻’一会儿,衾衾姑娘觉得如何?”
范衾衾小脸一红,使劲掐了一把廖珉,就要从他怀里挣脱开来。
廖珉也不叫痛,两条胳膊紧紧锁住范衾衾的身子,头一偏,咬上她的耳垂,牙齿慢慢地磨着她的耳根后面。
范衾衾身子轻轻发抖,红唇微开,小声娇喘着,就听廖珉在她耳边笑道:“多日未见,衾衾姑娘就不想我么?”
范衾衾嘴唇动了几下,最后小声嗫喏道:“想……”
廖珉抬起头,看着她的双眼里满是柔情,道:“我送你的玉簪怎么不戴?”
范衾衾心里一慌,不知该如何作答,小嘴张着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廖珉浅浅一笑,抬手勾起她的下巴,道:“昌平郡王已同我说了那日在天音楼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范衾衾听他这么一说,也就不再瞒他,嘟着嘴道:“将来千万别让我再见到那个登徒子,否则定让他好看!”
廖珉顿时笑得透不过气来,好容易停下后,他摸摸鼻子,笑道:“那个撞了你的小公子,其实是尉迟府上的千金,尉迟将军的亲妹妹。”
范衾衾吃惊地盯着他,“你是说真的?”
见廖珉笑着点头,范衾衾眉头皱了皱,道:“尉迟家怎么尽出这样的怪人……”
廖珉又被逗得哈哈大笑,连连道:“这话在外面可不许胡说。”
范衾衾嗤了一声,靠上廖珉的胸膛,笑道:“我才不同旁人讲呢。”她小脸微扬,冲廖珉眨眨眼睛,“这些话都只对你说。”
廖珉轻轻在她额头上印了个吻,手拾起落在她身上的几根花草,几下就编成一个小小的花环,拉过范衾衾的手,套在她白皙的手腕上。
范衾衾轻轻摸了摸手上柔嫩的花草,扬唇笑笑,仰头吻上廖珉的嘴,小声道:“我很喜欢,以后经常做给我好不好……”
廖珉搂着她身子的手臂紧了紧,唇移开,贴近她的耳朵,低声道:“衾衾,过几日我便要调至拱圣军,没法儿像现在这样常来看你了。”
范衾衾靠着他的颈窝,竟是半天都没再吭气。
廖珉心中一紧,扳开她的身子,看见她的脸上挂着点点泪珠。
心里瞬间痛了起来,他慌忙地抬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急急道:“哭什么?”
范衾衾吸了吸鼻子,睫毛垂下来,小声道:“你会不会不要我了?我很怕将来有一天再也看不见你。”
廖珉摸了摸她的脸,叹道:“衾衾,之前给你的那根玉簪,是我娘唯一留给我的东西,是当年爹送给她的。”
范衾衾猛地扬起脸,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只是盯着廖珉看。
廖珉微微一笑,搂过她,道:“我对你的心意如何,你应该再明白不过了。我不会不要你的。”
范衾衾眼眶里慢慢浮上泪花,哽咽道:“可我总觉得,你去了拱圣军,我便会再也见不到你似的。”
廖珉身子僵住,眉头绞在一起,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他下巴贴着范衾衾头顶的发,轻轻蹭了蹭,然后慢慢道:“若果将来真的有一天你见不到我了,你也要知道,我绝不是有意要让你伤心的,而我心里则会时时刻刻想着你……”
范衾衾身子颤了颤,“你这话什么意思?”
廖珉看看她,嘴角勾起,“只是随口说说罢了,你别放在心上。”说罢,狠狠压上她的红唇,唇齿之间用力厮磨,似是要将这一生的深情都一次泄出。
卷四 相思休问定何如
第六十七章 退婚
一顶黑色的扎花大帽从屋内飞了出来,险些砸在邢若紫身上。
她朝旁边一侧身,眼见着那帽子上垂下来的的红色绸带染了地上的灰尘,却不去捡。
正要拾裙迈过门槛,就听见屋里面传来男人震耳的怒吼声:“还送什么催妆回去!把这些东西全部给我扔出去!”
邢若紫提着裙子的手顿住,想了想,还是抬脚跨过门槛,慢慢走了进去。
金银首饰撒了一地,写有“五子二女”四字的扇子也折了骨,掉在地上,一屋子下人却没一个敢去收拾。
屋内中间站着个精瘦的男人,一双吊三角眼炯炯有神,脸上的皱纹因怒气都挤到了一起。
身旁衣着华贵的妇人好言相劝道:“老爷,小心气伤了身子……”
男人嘴角抽搐着,冷眼看了看屋内侍候着的下人,指着屋内一侧摆着的各式男装,怒道:“全部都给我扔了!若不是我今日回来得早,这些东西怕是已经被你们送到苏家了!”
下人们个个唯喏着,急急收拾了屋内的东西,搬出门外。
男人猛地回身,似是又要发怒,却看见立在门侧、一脸恬静的邢若紫。
邢若紫上前两步,“爹、娘。”
邢合森粗浓的眉毛抖了一下,低声道:“你来做什么?”
邢若紫淡淡一笑,道:“爹爹的怒火都要燃遍整个邢府了,紫儿想过来劝劝……”
邢夫人过来拉住她,眉宇间满是担忧的神色,凤眼旁的细纹深陷,“紫儿,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邢若紫抚上母亲的手,安慰似的压了压,道:“娘不要担心,没什么可急的。”
“没什么可急的?”邢合森一声怒喝,“离你与苏家幼子成亲的日子不到十天,偏就出了这么件事儿!你还说没什么可急的!”
邢若紫撇开母亲,径自走到父亲面前,脸上还是淡淡的笑,“事情已经这样了,急也是没有用的。爹爹可有什么想法?”
邢和森想也不想便道:“退婚!他苏纵此时连命都保不住了,难不成还想让我女儿嫁入苏家?当然是退婚了!”
邢夫人听了,大惊失色,上前扯住邢和森的衣摆,道:“老爷,天朝律法你是忘了不成?若是退婚,杖刑六十的责罚,紫儿如何承受得了?”
邢合森眼里光亮黯了下来,嘴角垂着,不发一言。
邢夫人想了想,又道:“老爷还是上折子替苏大人说说情罢,兴许皇上能网开一面……”
邢合森脸色又变得一片黑沉,怒道:“求情?你知不知道苏纵犯的是收买军心的罪!但凡和军中有点联系的人,此时都恨不得能躲得远远的,你还让我上折子替他说情?!”
他粗粗地喘了口气,接着道:“还有,你以为这次的事情这么简单?告发苏纵的那个胡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镇州泊都监兼酒坊使,背后若是没有人撑着,他哪来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告发枢密使?”
邢合森停了停,看一眼邢若紫,又对邢夫人道:“朝臣们又不是傻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回是昌平郡王要试着抽抽晋王的筋骨,没人会闲到在这种时候上去试探皇上的心思!”他粗着嗓子冷笑一声,“昌平郡王以为自己羽翼真的丰满了?这回若是扳不倒苏纵,晋王将来对付他的手段,怕要比这狠上许多……”
一阵风从门口刮进来,拂上邢若紫的后背,颈后的头发被吹至腮边,她身子打了个冷颤,垂在身旁的手不由自主地捏上裙侧。
转身退下,耳里飘进身后父亲对母亲说话的声音:“退婚之事你不必再劝,容我好好想个法子,看能不能免了那杖责六十……”
回到自己的屋里,邢若紫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