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现如今朝中还有谁在乎什么廖家不廖家?你若不让我插手,那也罢,若是将来中琰因为那姑娘也做出什么过分出格的事儿来,你等着我来和你算账!”
尉迟决紧抿嘴唇,拳头握紧,不再开口。
卫靖瞥他一眼,脸上怒色愈深,径自迈开大步就走了出去。
一直在门外两侧候着的府上下人见卫靖出来了,忙跟上去要侍候着,却被卫靖挥手斥走。
尉迟决凝视着卫靖怒气冲冲离去的背影,攥紧的手慢慢松开,沉沉叹了口气。
今日枢府收到的捷报是五日前谢知远命人快马送来帝京的,算算日子,若谢知远果按信上所说于四日后拔军前往涪城,那拱圣军现在应是已在路上了。
他松开的手不禁又握成了拳。
有家丁过来,见尉迟决脸色黑沉,正要向后退下时,却被尉迟决用余光逮到。
尉迟决叫住那人,冷声道:“什么事?”
家丁低头道:“来了个人要见老爷,大少爷还没回来,我们拿不定主意,才来问问二少爷。”
尉迟决皱眉,扬了扬下巴道:“老爷身子不好,不见外客,这点道理你们怎么还不明白。”
家丁诺了声,神色略显迟疑,“可是……”
尉迟决见他这副犹犹豫豫的样子,问道:“来的是谁?”
家丁道:“是鲁家老号首饰铺的掌柜,小姐身上佩的东西都是这家打的,有时候府上赏赐底下丫头们的东西也是去这家买的。以前夫人在世时,最喜欢这家的首饰,所以老爷后来索性就让鲁家铺子把府上的首饰用度都包下来了。”
来的这家丁是相府上的老人了,尉迟决听他提到自己早已过世的母亲,眉间舒展开来一点,却还是问道:“纵是如此,那又怎样?多少朝中官员过府想要探视都被拦在外面,何况这个首饰铺的掌柜?让他过些日子再来,等老爷的身子好起来再说。”
他心里惦记着多日未见的安可洛,只想将这来人快些打发掉,自己好能去天音楼。
谁知那家丁又道:“二少爷多少年来都不在府上长住,自然是不知道的。以前鲁掌柜每次来,老爷不管多忙也都会见他一面。不然,小的也不会特意来问二少爷,直接将他打发走也就算了。”
尉迟决心中奇了,他那向来对人冷漠的父亲居然能如此善待一个首饰铺掌柜,不禁道:“既如此,那我替老爷去见他一面。”
走至偏厅,见一衣着略显富贵的精瘦矮小老头站在那儿,他正要开口,就看老头转过身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尉迟决眉头紧了起来,这首饰铺的掌柜怎么如此放肆。
那鲁老当家看过尉迟决后,又扭头对家丁道:“我要见的是尉迟相公,不是旁人。”
那家丁笑道:“鲁老当家,我们老爷如今卧病在床,不好见外客。这是我们府上的二少爷,您有事情对他说也是一样的。”
老头松弛的眼角低垂,沉默片刻,道:“我的话只对尉迟相公说。既然如此,那我便改天再来。”
尉迟决心中一阵火大,他何时被人如此轻视过,不由冷冰冰道:“过几日再来也是一样。若非见不得人的事情,就此刻说了罢,免得将来又白跑一趟。”
那鲁老当家面色未变,只是静静地瞧了尉迟决一会儿,没再开口,自顾自地朝门口走去,竟是要离开相府。
他这副旁若无人的样子更是惹恼了尉迟决,正待发作时,外面急急跑来一个小丫鬟,见了那老头忙拦下,道:“鲁老当家,老爷听前面人说您来了,便让我来请您到他房里说话。”
尉迟决挑眉,认出那丫鬟是平日里在尉迟翎身边服侍的人,不禁愈加觉得奇怪,这老头究竟有何特殊之处能让尉迟翎如此另眼相待?
看着鲁老当家随着那丫鬟绕道走了后,尉迟决才收回目光,心中虽是想不明白,却也没辙。
他对身旁的家丁吩咐一声道:“今天夜里不回府上住了。”便出了门。
那家丁在后面应着,不需问,心里也明白这二少爷是要去哪里。
卷五 背飞双燕贴云寒
第八十八章 礼佛
浑体通黑的马儿在天音楼后门被勒停,仰头吐气,甩了下蹄子。
尉迟决下马,瞧门外没有小厮守着,便大步迈进天音楼的后院内。
走到安可洛平日里待的屋子门前,他扯了一下袍子,拉平皱褶,也不敲门便将门一把推开。
进去了,却停在门口,没再往内走。
屋内只有梳云一个,在安可洛的床边忙着收拾摊了一床的衣物。
听见门响,她回头,见是尉迟决,吓了一跳,忙踩下地,小心翼翼道:“尉迟将军。”
尉迟决看她一眼,“安姑娘呢?”
梳云虽是见过尉迟决很多回,但每次还是会被他那冷冰冰的面孔给吓到,遂低了头道:“姑娘和衾衾姑娘今日上大相国寺去了,此刻还未回来。”
“大相国寺?”尉迟决抱臂在胸,自己多日未到这边来看安可洛,竟连她去大相国寺这样的事情都不知道了,心里突然觉得空荡荡一片。
急冲冲地赶来想见她一面,却扑了个空,尉迟决苦笑一下,又看看梳云,问道:“你怎么没跟着去?”
梳云浅浅一笑,道:“衾衾姑娘早上起来找姑娘,说是胸口发闷,想让姑娘陪着出去逛逛。姑娘说正巧这时节菊花开得灿,就带了衾衾姑娘一道去大相国寺去看看菊花,顺便还能求个签做个祷什么的。姑娘屋里一堆过季衣物还没有收拾,就留了我在这儿。想来去大相国寺那边也没甚么要紧的,楚姨就让她俩个人去了。去了这许久,估摸着也应该快回来了,将军不如在这里坐着等等罢。”
尉迟决黑眸动动,道:“不用了。”遂又出门离去。
梳云只道他是不愿在这边等安可洛回来,于是小声叹口气,又坐回床边理那堆衣物。
**
大相国寺内的天王殿,五间三门,飞檐挑角,黄琉璃瓦盖顶,殿中莲花盆上方塑有一尊慈眉善目、笑颜逐开的弥勒佛坐像,两侧立着圆目怒睁、虎视眈眈的四大天王,大有灭尽天下一切邪恶之势。
寺里的香客较往日略少,天王殿里甚是安静。安可洛挽了范衾衾,一道上那弥勒佛前,恭恭敬敬地上了两柱香,又退至一旁。
范衾衾面上血色不佳,闭起眼睛,双手轻合,默默对着佛祖祷了起来。
安可洛在一旁看着她,神色略有担忧,待她祷毕,忙牵过她的手,道:“衾衾,你脸色实在不好,我们还是回去休息罢。你身子不舒服,找个郎中来瞧瞧才是正理。说是出来逛逛会舒服些,可是你看你,还不如今日没出门前有精神。”
范衾衾纤眉紧蹙,道:“别提什么郎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爱喝那些药。回头多睡睡就好了。”
安可洛正要张口再劝,却被范衾衾一把握紧手腕,听她轻声道:“安姐姐,你信佛么?”
安可洛轻轻搭上她的手,微微摇摇头,道:“衾衾,不要再瞎想了,还是快些回去罢。”
“我原来是不信佛的,安姐姐,”范衾衾握着她的手,眼圈突然红了一片,“可自从他走了之后,我这心里一天沉似一天,夜里睡觉都难过得喘不过气来,我真怕他会出什么事儿。想来想去,也只能来这儿向佛祖替他求个平安,我此时真恨自己平日里怎么不多拜拜佛……”鼻子一缩,眼角就有泪珠涌出,亮亮的贴着苍白的脸颊滑下。
安可洛心里紧紧一揪,也跟着她一道痛起来,不由开口安抚道:“都同你说了多少回,不要瞎想,廖公子定会平安无事地回来的。你若是这样折磨自己,将来叫他看见了,还不知要多心疼呢。”
范衾衾听了这话,愈加忍耐不住,索性倚在安可洛的肩上,一抽一抽地小声哭了起来。
殿外走进几个香客,看见范衾衾这模样,脸上都露出疑色,又多打量了她们几眼,看清安可洛的容貌后,不禁又都怔愣住,呆呆地站在那里看了。
安可洛被那几个人瞧得心里不自在,于是掏出丝帕替范衾衾将脸上的泪痕拭去,轻声哄道:“衾衾,不管怎样,还是先回去再说,好不好?”
范衾衾不言语,任安可洛挽着她的胳膊,带着她朝外走,脸色甚是不好看。
出殿门的时候,范衾衾脚下一软,险些被那突起来的门槛绊倒。
安可洛慌乱之中,好容易搀稳了她软软的身子,急道:“都这副模样了,还说不要给郎中瞧!你就由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范衾衾眉头蹙成一团,不耐地甩开她的手,自己踉跄地往前走两步,差点又要跌倒。
安可洛急得一跺脚,跟上去两步,却看见从天王殿右面快步走来的一个黑色身影,长手一拽,将范衾衾扶稳。
安可洛看清那人后,不禁又惊又疑,心里还涌出点喜悦,又急上前两步,将范衾衾挽过来,眼睫一抬便道:“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
尉迟决看着范衾衾,直皱眉头,又看一眼安可洛,脸上微露笑意,道:“跟着你的那个小丫头同我说你们来大相国寺赏菊了。”
安可洛抿唇笑笑,多日未见,心里异常想念他,只是此刻在大相国寺,心里也念着要送范衾衾早些回天音楼,所以也就忍着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来了正好,一道将衾衾送回去。”
尉迟决看着范衾衾满面憔悴的样子,脸色又沉下来,上前一步正准备帮忙,范衾衾突然呕了起来,身子朝前一倾,一口污秽物便吐到了尉迟决身上的黑袍上。
卷五 背飞双燕贴云寒
第八十九章 有孕
难闻的气味在三人之间的空气中慢慢飘散开来,安可洛蹙眉,急忙掏出丝帕来要替尉迟决擦他身上的污物,却被他拦下。
“先回去再说。”他皱眉低声道。
三人出了大相国寺,走至门口外停靠着的马车,天音楼陪她们二人出来的驾车小厮看见范衾衾的模样,不禁傻了眼。
将范衾衾扶上马车,安可洛回头看看尉迟决,“你……”不知他是不是要回相府去,却问不出这话。
尉迟决替她撩起车帘,道:“你陪她先快些回去,我去找郎中去天音楼替她瞧瞧,到底是怎么了。”
安可洛没有想到尉迟决肯为范衾衾做这些事,心里不禁有些感激,点点头上了车,让小厮驾车回天音楼。
一进天音楼,安可洛便让小厮唤梳云过来,一道将范衾衾搀回自己屋里,让她去上床歇着。
安可洛自己到铜洗旁绞了块帕子,走回床边轻轻坐下,见范衾衾额头一片薄汗,细细密密地贴着煞白如纸的皮肤,散落脸庞的发丝沾了汗水,粘成一缕缕地挨着脸侧。
安可洛拿帕子轻轻抹去她脸上的汗粒,不一会儿又渗出一层。
安可洛心揪万分,牵过范衾衾的手,道:“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成这副模样了。一会儿郎中来了你休要再任性,好好瞧病要紧。”
范衾衾抿紧薄唇,并不言语,手指在安可洛的掌心里压了压,躺在枕上的头一偏,就又有泪珠滚出来。
“安姐姐,我想他。”她哽咽道,声音甚是哀愁,令安可洛听了都觉得心里凉滑一片。
安可洛不知为何,心头忽地升起一股不安感,她抬手拨拨耳后的头发,对梳云道:“去倒杯水来。”
梳云闻言走开,范衾衾躺在床上,胸口一起伏,又犯了恶心,头垂至床边干呕了两声,却没吐出什么东西来。
安可洛心里突然沉了下,轻抚范衾衾后背的时候,突然压低了头,低声问她道:“衾衾,你这两个月的月信可还正常?”
范衾衾猛地抬起眼睫,明白安可洛的意思,皱了皱眉,小声道:“不可能的。安姐姐你也知道,我有用了肚贴的……”
梳云倒了水过来,安可洛接过,扶起范衾衾,递到她嘴边让她润润唇,又道:“衾衾,那种东西又作不得准,凡事都是有万一的。你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
范衾衾浅抿了几口水,轻阖眼帘,脸色愈显惨白。
安可洛听见下面有声响,对梳云使个眼色,梳云忙出门去看了眼,又进来道:“姑娘,是郎中来了。”
安可洛起身,将床外纱幔放下来,挪过张凳子,又招呼着梳云铺上小软垫。
待那郎中进来,安可洛笑着奉上茶,道:“劳烦您了。”随后指指床上的范衾衾,“这几日说是胸口发闷,今日又吐了两回。平日里也是不常病的人,不知怎的突然就这样了。”
郎中稍倾了身子,沿着床边坐下,梳云接过他手里的小包,侍在一旁。
范衾衾人在纱幔里面,只留胳膊在外,郎中手指搭上她的手腕,切了许久,才望向安可洛,道:“是有了身子。”
安可洛心里虽然先前已经想过此种可能,但听见这话从郎中口中说出来,还是小小震惊了下。
一旁的梳云自是不知道,一听见这话,惊得差点摔了手中的东西。
安可洛往门边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