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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把嘴里的半截烟吐到了地上,用脚狠狠碾了碾,回头向几个马崽侧了侧脑袋,几个马崽示意,全部掂着手里的旅行包聚拢了过来。宿云微在前,几个马崽断后,一行人鱼贯向餐车走去。
越来越接近餐车了,宿云微的脚步也情不自禁的放慢了,几个马崽的手也全探到了怀里,宿云微感觉出了身后的异样,回头一年地,几个马崽都是一脸的凝重,汗水把脑袋门上的头发都粘湿了紧紧贴住了头皮。
“全给我把手放下。”宿云微瞪了瞪眼。
狐狸讪讪的笑着把手抽了出来,朝身边几个马崽做了个手势,几个马崽慢慢的也都把手抽了出来。
宿云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迈向了餐车的大门,只要抓住那个餐车门上的不锈钢把手一推开,里头就能有答案了。这一瞬间,宿云微紧张到连自己的脚步简直都有点控制不稳了,就象忽然之间,一脚踩在了云端一样。
“你!就是你!麻脸的那个!”一声高分贝的呼喝在麻子的背后响了起来。
麻子的身子一下子绷直了,左脚迈在了空中,整个身体硬得就象个僵尸一样,麻子的脸变色了。
他慢慢的回过了头。
车厢这头,有个女列车员推着个堆满了瓜子花生的小车,指着向死尸般僵硬的麻子嚷嚷道:“就说你呢!你的车票呢?拿过来给我看看。”
麻子被这一打岔,脑袋有点发蒙,站在车厢中间,傻乎乎杵在过道当中不知道什么好了。
“打的是站台票吧?”列车员带着说不出的高傲推着小轮车走到了麻子的跟前,眼睛仿佛不经意似的撇了撇麻子的手里撰着的那叠站台票。
“我还没来得及补。”麻子也算玲珑,立刻满脸堆笑。
“一看就知道你不地道。”列车员用鼻子冷哼了一声,“嬉皮笑脸的干嘛?笑就不用补票吗?罚款!”
“欧比斯拉奇!我什么时候准备逃票了?我是准备先去吃饭,然后再补票的!你说这么难听干什么?你看我穿的这西服也不象是逃票的苦力吧?”麻子看到满车厢的人都在看他,眼神都挺暧昧,不禁有点光火了。用力的抖擞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西服,麻子象连珠炮一样反驳道。
顺便说一句,麻了辽会已经不是当年小白脸那阵了,这时无论是什么衣服,只要穿在他身上,立马就和他这张丑陋的脸所融合,也一下子变得丑陋起来。麻子今天穿的是一件皮尔卡丹,是游哥送给他的,从香港买来的正宗货,不过这件皮尔卡丹穿到他身上之后,立刻也就变成了卡尔屁丹。
“原来也是天都人啊,算了算了,把票给补上吧。”列车员听到这亲切的乡音,脸上的表情也稍微缓和了。
麻子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没注意,居然脱口而出一句正宗的天都话,一时不由得脊背一阵发凉。他可是一直在任何场合都刻意的讲普通话的,今天穿帮了。
这样的错误不能老是犯,关键时刻会致使的。麻子自己跟自己在心里说。
列车员把票开好了,把余下的钱找给了麻子。显然是刚刚麻子在掏钱的时候还算爽快,而且主动交纳了身后几个同伴的车票钱,给这个列车员留下了不错的印象,列车员象搓衣板一样的脸也总算有了一丝笑意。
“你不是要吃饭吗?我也顺便卖点东西。怎么样。你来包方便面吗?”列车员问道。
“你们怎么也允许卖东西的?”
“我们这也搞创收。开放经济你懂不懂?说了你也不懂。怎么样,我这还有鸡爪和啤酒,你们这么多大男子汉,不会买不起这么点东西吧?”列车员死死的盯着麻子手里那卷钞票。
“我们还是去餐车去吃点热乎的。”麻子把钱收了起来。
“你去不了的,这餐车被人包了。”列车员带着狡猾的笑说道。
“是什么人?乖乖,这么大派头?”狐狸也凑了过来。
“切!”列车员听到狐狸一口侉腔侉调,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反正是你们得罪不起的人,你们吃不吃,不吃的话我要去别的地方卖了。”
“来扎啤酒。”麻了住了小车,朝列车员身后的狐狸眨了眨眼。
“还要来点猪蹄什么的下酒菜吗?”列车员笑呵呵的问道。
“没问题,你有什么就拿什么。”麻子潇洒的一甩手。
“还是我们天都人有钱。”列车员白了身后的狐狸。
“你们餐车明天能开门不?”麻子小心翼翼的问。
“没准。”列车员把小轮车里的零食一股脑往外拿着,连卫生纸也拿了一刀,搁在了旁边的的空座上。
“为什么?”
“都说了有个大人物在那。”列车员翻了翻招牌式的白眼。
“是谁?”麻子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了。
“你也是天都人,应该知道咱们那最大的流氓是谁吧?”女列车员看了看餐车大门,努了努嘴,“知道的话,你最好就别进去了,外地侉子不懂事,我想你不会自讨没趣的。”
“我不会!我不会!”麻子内心狂喜,回答起来也是一阵忙不迭的一连声。
“可别怪我不提醒你,已经有两拨人给扔出来过了,都是比你们还要壮的小伙,连屁都不敢吱声。”列车员收了钱,眉开眼笑。
“怎么办呢?大哥。”狐狸看到列车员推着小轮车走远了,扫了扫四周,压低声音问道。
“别急,我们等到下半夜,偷偷摸进去,了阵乱枪,打完就跑,操他娘的!”
“为什么不现在就冲进去干他?”
“你懂个屁!知道什么时候是人最脆弱的时候吗?就是在下半夜!这个时间段人的心理最容易松软,警惕也最你工,你没看到女人失身都是在夜里吗?这就说明什么?啊哈?”宿云微砸了砸嘴,嘴里的花生沫溅了狐狸一脸。
“这家伙不是你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的!”麻子也警惕的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人注意他们,才继续压低着声音说道,“这货当过兵,还好象得过战斗英雄什么的称号,对付他,我们得小心又小心!要不然小命闹不好就丢了。”
“我看是不是这样?等到下半夜的时候,我和你把门打开,让小白把雷管准备好,到时候门只要开个小缝,就把雷管给投进去,连着弄个四五根雷管进去,别说他是战斗英雄,就是铁打金刚也包管炸死他!”狐狸想了想,说道。
麻子把啤酒瓶举到了半空中,听了这话停顿住了,足足楞了半晌才说道:“好啊!”
麻子重重的拍了拍狐狸的肩膀:“我操,真不愧是我麻爷手下第一白纸扇!想得有够周到,也他娘B有够毒的!”
“就这么干!”麻子一仰脖子抽掉了半瓶酒,下了决定。
可惜道明臣没给宿大麻子这个机会。
道明臣并不知道有又阴侧侧的眼睛在瞄着自己,他这会就想着怎么套慕容十一的放,小慕容人虽然年轻,江湖经验却老到得一塌糊涂,不管说什么,都是模棱两可,时不是还能挑拨一把,弄得道明臣极度不爽。
老赖也看出点苗头,一边插科打诨,一边拉着两人喝酒,扯此什么营养的话题。
“知道最近什么最赚钱不?”老赖讲到赚钱,浑身都来劲,酒也下肚不少了,浑身燥热起来,老赖索性也把衣服脱了个精光,也学道明臣做起了膀爷。道明臣是一身彪悍至极的肌肉,老赖是一身雪白憨肥的腩肉。
“我知道!”慕容十一咯咯的笑了,带着醉后的憨态,举手说道:“最赚钱的就俩样,一是劫道的,二是卖药的。”
慕容这一笑,把老赖的欲火全勾了出来,老赖死死盯着慕容的胸口一阵猛看,正想借着酒意做点什么的,一抬眼,看到了慕容十一一双寒光四射的眸子,把那半分酒意全给吓醒了。
操,象她这样女人可能会喝醉酒吗?老赖在心底直骂自己草包。
老赖刚收敛了那色咪咪的眼神,慕容又开始咯咯娇笑了,她的醉眼又重新恢复得犹如媚丝。
“臣,你说说,你估计最近最赚钱的是什么?”老赖翻翻白眼,把脸扭转着对住了道明臣。
“这要看你的本钱多大了。”道明臣继续喝着酒,刚刚的那瓶宋河大已经喝完了,其中有一半多是下了道明臣的肚皮。列车长刚刚又送了两瓶杂牌子的酒过来,道明臣这会已经不用杯子了,他抓着个酒瓶。
“哦?说说。”老赖顿时来了兴致,欠了欠身子,噼里啪啦放了串响屁,直把凳子砸得一阵山响。
“卖药是挣钱,就象云南平远那帮小子一样,在天都混得人五人六的,可惜那钱挣到什么时候,谁也没底。劫道也行,犯王法再挣不着钱,说破大于也说不过去,这事我干过,有发言权,这钱是挣得快,但是也要销脏渠道完善,要不也是白搭。其实除此之外,赚钱的门路还是很多,就譬如说赖总走私文物,倒卖汽车,也一样很挣。”道明臣说着看了看老赖的脸色,老赖脸上一脸掩饰不住的得意。
“再说远了吧,又譬如说澳门的何先生,人家操纵着整个地区的经济命脉,也无所谓赚钱了,钱对他来说,就是擦屁眼的毛仓纸。”道明臣晃荡着手里的酒瓶,舌头也仿佛有点大了:“这其实就提示了一个最根本的东西,就是势力。你的势力有多大,你就能赚多少钱。这也是我为什么被个小公安逼得满天乱窜,赖总只能偷偷摸摸捣腾点古董,而你,小慕容,只能做做杀手挣点刀口上的饭钱的根本原因了。”
“我们到底是在中国啊!国情上面限制得很死。”老赖一声长叹,摇头晃脑的说道:“扯远了,扯远了……”
“也有很多老搞正行现在挣钱挣得海了。”慕容咕哝了句。
“狗屁!说到赚钱,就不能不犯法,不犯法赚什么钱?美国那么多律师,是干什么的?就是帮老板们钻法律空子搞钱的。中国也不例外,现在的老板,哪个没点血腥发家的插曲?再熬两年,我也成个象模象样的老板,不也照样油头粉面,人五人六?我养着那么多有知识的大学生是干什么的?学习法律,他不是为了遵守法,宣扬法,而就是为了钻空子。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富贵险中求!我猜,现在最赚钱的无非还是黄、赌、毒这三样。顶多加个走私,我猜不出现在道上的哥们又整出什么花样,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想挣快钱。想挣快钱,不犯法估计是不行吧?象我们这样的,搞正行最多就是撑撑场面,洗洗钱,养家糊口,怎么也离不了黑道这块,要真全转了正行,还不得喝西北风去了。”道明臣也有点醉了。
“嗯,也是个犯法的勾当。”老赖点点头。“最近很多帮派的人马都跑西藏,到可可西里去的藏羚,那东西值钱,天高地广,又没人管,跑一趟就是大笔钱,国外对这个需求很大,我已经走了几趟船的货了,利润太大了,还没风险,主要国家还没想到有人想着打这茬的主意。”
“那是糙活。”明臣裂嘴笑了笑,“真正靠着明枪实刀的就没意思了,赚的钱还被你分掉一大半,这和劫道、盗墓其实是一个道理,关键是靠销赃。我现在对力量的渴求更迫切了,有了力量就一定要转正行,有了正行做掩护,单凭个黄和赌就能发家发得流油淌脓水,人,太贪心不行,这世界上的钱一个人挣不完。但是呢,不贪心也不行,象小慕容一样,死守着那一亩三分地,迟早被专政掉。什么叫中国式的地下黑势力?说穿了还是要有点怀柔手段,不搞点实业作为对社会的回报,又怎么能长久维持帮会运转下去?泥胎大佛也要有金装啊!”
“你说醉话呢?”慕容一脸寒霜,冷笑频频,道明臣言语里对海冬青骨子里的藐视让慕容十一脸上挂上了忍不住的怒意。
老赖在一旁呵呵傻笑,等着看笑话。
“我说的是实话。”道明臣又拧开了一瓶酒,张口猛灌了几口:“说起来,你们海冬青还真是威风八面,我至今也没明白过来,你们这么张狂,凭什么能在海州还活到现在?真是叫人奇了怪地。不过我后来想通了,杀手么,怎么说也算是个古老的职业,简直就跟妹妓女这个伟大的职业一样古老,这个世界能让妓女这个伟大职业存在并且延续着一直到现在,当然也没理由让杀手没落,呵呵……”
慕容的脸白了,牙齿在紧咬着,能清晰的听到咯蹦咯蹦的响声。老赖看到场面一下子不对劲了,赶紧起来打圆场,“来来来,不扯了,喝酒喝酒!”
当一声,老赖端起的杯子被慕容一巴掌给扇飞了,桌子刷一声被慕容给掀翻了,叮叮当当杯了盘子洒了一地,几个门后坐着打盹的老赖的马崽全在一瞬间跳将起来,朦胧的睡眼还没睁开,几把手枪全已经掂在了的手里。
“道镇东!你是在侮辱我!”慕容的脸上罩着一层冰霜,她的目光就象呼啸着,横冲直撞肆无忌惮的列车,一眨不眨紧紧盯住了道明臣。
小妞小钩了。道明臣脸上一点都不动声色,心里却一阵暗喜。
“我说错了吗?”道明臣耸耸肩膀,手里拿着瓶开了盖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