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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你有什么说辞。”徐鸿儒笑了笑,问道:“真机子送了你多少财帛美女?”蒲剑书一听此言脸色徒变,道:“你……你胡说什么?”心想真机子送礼之事,除了他与自己知晓,别无三人,自己没有泄露,真机子拉拢群雄,自然也不会泄露,本以为隐秘之极的事,想不到让徐鸿儒知晓了。
徐鸿儒阵中有人叫道:“咱们教主开了天眼,明见万里,无远弗届。你现在心中想什么,他老人家也能看得到呢。”群雄大都不信,但忍不住还是静心息念,以防被徐鸿儒看穿心事。
徐鸿儒顺着这排人走过去,经过点苍、天山、黄山、南海诸小门小派,正眼也不瞧,自是因为他们不值一提。蜀中唐门林朝阳倒希望他说上两句,哪怕胡编乱造也好,反正他声名狼藉,别人多半不信他,反倒于自己脸上贴金。但见他漫不经心而过,似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甚感失望。
徐鸿儒回到自己阵营,高声道:“论真材实学,在场诸位都在我之上,却不一定斗得过我。”群雄听了这话,虽觉刺耳,不得不承认有些道理。真机子冷笑一声,道:“旁门左道为我正派所不屑,徐教主精擅于此,侥幸胜了也不过投机取巧而已。”群雄一听,不禁点头,觉得真机子的话更有道理。又听徐鸿儒道:“即便是光明正大的打,尔等也未必是我教的对手。”真机子道:“哦?你此话何意?”徐鸿儒道:“诸位从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巴巴的赶来,总不成为着喝茶闲聊,这架终究要打的,但如何个打法,颇费思量。我有个提议,你我双方各出一人,以性命相搏,哪一边的人先死便算输了。不过这个人选须他自愿才行。”
群雄听了,无不耸然动容。真机子问铁镜道:“方丈以为何如?”铁镜道:“老衲听总门长号令。如此免生过多杀戮,但仍属惨烈,最好比武较技点到为止。”真机子便对徐鸿儒道:“便依教主之法,败了如何,胜了又如何?”黄统道:“我方败了,让出崂山,交出教主及阿修罗剑,听诸位处置;你方败了,留下黄金万银,以为我教伤亡之补恤。”真机子道:“好!”转头对着群雄朗声道:“大伙儿听明白了!我盟之下,愿与白莲教高手一较高下的请移步出来。”
五宗十三派的人大多敬畏真机子,立即静下场来,群雄都是一般的心思,这次大举进攻魔教老巢,靠的人多势众,得以壮胆,但要他们任一个人出头,说什么也不敢。真机子本以为会有许多人站出来,再在其中遴选一位高手,哪知竟无人应。那边徐鸿儒尚未开口,已有一人站了出来,乃十个番僧之一,膀粗腰圆,手中一对金钹,矗立当场如一座铁塔。
梁太清斜睨了一眼白太始,道:“二师弟,你平日大谈魔教如何如何不堪一击,今日正是大显身手的时候。”白太始:“掌门师兄怕是听错了吧,我何尝说过此话?掌门师兄当此大任,当身先士卒,为人表率。”孙太素立即跟风道:“机会难得,掌门师兄还是不要客气了。”梁太清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再言语。
群雄心想,这番僧乃一无名小卒,适才飞钹掷人的手法也不见得如何高明,但正因为如此,更应加深戒心,徐鸿儒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只怕另有诡计。有的信奉枪打出头鸟,害怕一旦败在番僧手中,不仅送了命,别人非但不同情,还责怪出头者无知妄为,纵然侥幸胜了,得以扬名立万,只怕日后就是正邪两道的敌人。有的自忖武功低微,出头送死不算,还贻误了灭魔大业,也有的确系胆小,别人不点他名,宁可厚着脸皮做胆小鬼。
场上出奇的静,只有彩旗猎猎作响,天高处鸦雁哀鸣。过了一会儿,人群中走出一人,众人立即将目光移到那人身上。那人慌忙摇手,连退三步道:“不不……有人推我……”嗫嚅了两句,向背后一人抓去,喝道:“姓旁的,适才是不是你推我?”姓旁的立即反驳,两人吵了起来,旁边又有劝架的、助着对骂的,声音越来越大,闹得不可开交。陆鸿渐、萧遥等人心中暗笑:“五宗十三派不是来杀人的,是来出丑的。”
忽听一人高声道:“不是丁某要出什么风头,倘若众位瞧得起,由丁某出面罢了。”此言一出,吵架声顿止,众人移目看去,见是华山派的丁向南。场上立即采声雷动,叫好道:“丁大侠谦虚什么?你的武功咱们是佩服的。”“还是关中人豪爽义气,丁大侠不愧‘小秦琼’的侠名,真乃我五宗十三派的佼佼者。”“丁大侠必定旗开得胜,将妖僧狗头踩在脚下,踏为肉泥。”“丁大侠是钟馗托生,专斩世上的妖魔鬼怪,眼前一个番僧只是个小鬼,何足道哉?”众人越捧越高,到后来更加离谱,简直视丁向南为仙为圣了。丁向南却是出奇的冷静,心道:“待会儿我不幸丧身,要你们交出万两黄金,只怕要大骂我丁向南了。”
真机子见此情景,心中很不是滋味,说道:“丁兄的胆色,贫道佩服,贫道身为总门长,于此决定正邪两道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当然不能置身事外,此战就由贫道出面吧。”丁向南还要争执,真机子一摆道:“丁兄以为贫道的武功不如你么?”丁向南道:“决无此意。既是总门长执意如此,务请小心。万一不敌……”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众人都知他话中之意是劝真机子以性命为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真机子扫眼群雄,道:“我辈身处侠义道,性命与道义不可得兼之时,当舍身而取义,贫道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不幸遇难,诸君将秉承遗志,继未竟之事业,让侠义之光永照万代。”他这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俨然慷慨赴死的仁人志士,场上又是采声大作,群雄转而称颂真机子,不过话还是原话,仅由丁向南改作了真机子。
真机子走向场中,群雄叫嚷道:“徐教主,你可不能抵赖。”徐鸿儒道:“我能对名门正派不守信用,却不能对我的部下不守信用,放心好啦。”真机子向那番僧道:“你发招吧。”场上众人见二人即将开战,立即让出一个圈子来,说话的也都住了口,上千双眼睛投向场中二人。武当派武功讲究以静制动,后发制人,真机子气运丹田,凝神以待,这架势似乎番僧不先发招,他也不会发招。
那番僧已自按捺不住,狂吼一声,猛扑向真机子。真机子一瞧他步法,已知他外家功夫未入真流,便沉身不动,待他一钹如刀削来,看出三个破绽,踩步悬肘,一拳正中番僧下巴,使的是纯阳拳。真机子甫出手便打中一记,五宗十三派顿时采声雷动,都道这番僧武功不济,适才的担心倒是多余。
场中二人又过了数合。真机子多用短手,以慢击快,几乎原地不动,番僧袍袖饱胀,似灌满风的船帆,双手大起大落,身动处平地风起,不时双钹互击,震耳欲聋,以扰敌心神,真机子以意运气,以气运身,遵守以柔克刚之法,总能将番僧凶猛的攻势化解于无形。再过二三十回合,番僧眼眶、脸颊、下巴、胸、腹、背中拳处遍及周身,却丝毫未见衰败之象,反而越战越勇,真机子暗自惊骇,心道:“莫非此人练成金刚不坏之身,打不死么?”一念及此,才知徐鸿儒愿以性命相搏,果然另有党章,但内心深处,却不肯相信世上真有金刚不坏神功。当下平心静气,丝毫不贪功冒进,一套纯阳拳在他手中使将出来,好看煞人。神游物外,与天地化为一体,招势自然而然,如风吹荷叶左右摆,又如行云流水连不断。这套拳法含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至道玄机,天地初开混沌蛮荒自然之力。看得场中群雄如痴如醉,连鼓掌喝采都忘了,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拳法端的玄妙无方。”
堪堪已不知过了多少回合,真机子忽从逍遥游的境界中回过神来,见眼前番僧虽伤痕累累,仍是未死,劲道反见猛辣,自料这般打下去,终有力竭之时,番僧真是金刚不坏,自己岂非必死无疑?他这么一走神,立即被番僧一腿踢中,喉咙也差些为飞钹掷伤。当即收心摄神,抽出腰中的武当腰,三才剑法源源不断使了出来。三才剑法是武当派最为玄妙高深的剑法,当年紫阳真人张松溪以此剑法天下无敌,他的七名徒弟却只有真机子得其精髓,真机子以十年的潜心修炼,已有大成。不出数招,那番僧手、脚各中了一剑,血流不止,再几个照面,番僧已显出疲态之状,真机子心中一喜,立即加强攻势,哪知再过数招,番僧精神复又抖擞,手劲明显强了许多,竟攻得真机子连连后退,以后又复如此,渐渐支撑不住,似乎往嘴里喂进什么丹药,猛然间气力大增,真机子不禁大奇,料想他气大增必因这丹药之故,但寻思并没听过武林之中有这种瞬间增进内功的丹药,又想纵有此神药,也只能激发自身潜在的功力,而自身功力也终有衰竭之时,他不知祝玲儿所服的千年肉舍利便有如此效力,但猜番僧所服之药却八九不离十,此药乃玉支配制,以红铅为君,参葺为副,名为大力丸,服用后精神大振,实因提取自身真元之故,但真元有度,多提伤身,当年褚仁杰便是提取过多而暴死。番僧一味逞能,此时亡命相搏,哪顾这个大忌,服了十丸也还不止,把元气一概提出,自然成了脱症,最后不用真机子动手,全身虚脱,如泰山崩倒。
这一战直是惊心动魄,也只有真机子这等道学修为甚高的人才沉得住气,力战到底。过了半晌群雄才知道己方胜了,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称颂真机子、武当派乃至五宗十三派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真机子收剑入鞘,向群雄做了四方揖,心绪久久不能平定,这一番生死之搏大耗真力,却也为自己赢得了不少的声望,待场上静下来,向徐鸿儒道:“徐教主,你还有何话说?”
徐鸿儒胸色甚是难看,说道:“真机子,算你胜了,徐某自当履行承诺。”转头向黄统问道:“老黄,你把本教的镇教之宝阿修罗剑拿出来交给他们吧。”黄统道:“教主忘了么?这件宝物不及携带,多半为朝廷所得。”徐鸿儒望向真机子,显出为难之色,道:“真是对不起之至,崂山本教可以出,教主也可以交出,但这件神兵却难以兑现。”此言一出,群雄立即议论纷纷,有的道:“他说没有就没有么?我们要搜查。”有的道:“不能销毁邪兵,终非了局,但占据了崂山闻香,捉住魔教教主,也是好的。”
真机子心想:“适才明明见有人从徐鸿儒手中拿走一把剑,难道不是阿修罗剑?”他让群雄静下声来,向徐鸿儒道:“邪兵可先搁置一边,你先自缚手脚,随我们回去。”徐鸿儒一脸茫然,道:“我为何要跟你们走?”真机子一声冷笑,道:“你说过交出教主,难道你不是教主么?”徐鸿儒道:“诸位上山之前,我是教主,如今我已不是了。”真机子原知他不会轻易就范,必然留了一手,却没想到在这上面钻空子。便道:“如今谁是教主?”徐鸿儒一指陆鸿渐那边,道:“轿里面的便是。”
徐鸿儒先前信誓旦旦,其实留好了后路。萧遥却早猜到会如此推脱,当下道:“姓徐的早被我教革除,他的话不作数。”群雄只听说白莲教王森父子相拼而尽,徐鸿儒夺了教主之位,想不到又冒出个教主,都半信半疑,又见陆鸿渐如门神般守在那顶绿呢暖轿旁,确似为教主护法。真机子察颜观色,猜知陆鸿渐与徐鸿儒不睦,另立了新教主。
梁太清叫弟子押着两个汉子出来,那两个汉子为铁枷锁着,对梁太清等人怒目圆睁,叔孙纥见是都大元、猛似虎两人,叫道:“两位兄弟!”原来二人抵御五宗十三派之时被药箭射中,功力尽失,被崆峒派的人活捉。梁太清指着二人朗声道:“陆贼再不交出教主,本道爷便以此二人明正典刑。”都、猛二人破口大骂,道:“牛鼻子,有种了放了俺,咱们斗三百回合,下麻药岂是好汉行径?”当即被一崆峒弟子拿鞭子劈头盖脸抽打,二人青筋暴起,苦于琵琶骨为铁链穿过,能以直身。
陆鸿渐不理不睬,叔孙纥道:“两位兄弟好好的去,教主会记着两位的。”都大元道:“好,教主就拜托陆护法和诸位散人了。”朝着梁太清大叫道:“来吧,给我一个痛快!”梁太清大怒,拔出紫电剑一剑刺入都大元胸口,都大元顿时毙命,血溅了猛似虎一脸。猛似虎更无丝毫惧怯,忽然一口痰脱口而出,正中梁太清额角,喜得他哈哈大笑。梁太清当着天下众英雄出了这丑,羞得无地自容,大吼一声,青光到处,猛似虎的人头滚落尘埃,脸上犹挂笑容。陆鸿渐暗赞道:“好样的,这才是我白莲教的好兄弟。”
梁太清早在杀猛似虎时就趁机抹去口痰,当下略定心神,道:“幺魔小丑,为祸人间,死有余辜。”又向真机子道:“总门长,就请您发下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