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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劈下,猛觉肩头剧痛一下,身子不由得倒退几步。一时尚不知何故,举斧又砍。此时那汉子又击一下女子一拳,道:‘又错了,蜃化蛟虬太乙混沌阵无此路数。’三弟在他击拳时胸口又痛一下,而那女子兀自笑嘻嘻的没事。那汉子跟着向女子连挥三拳,三弟又凭空连受三拳,好似他的拳头不是打女子身上,而是打在三弟身上。三弟这才害怕起来,把双斧一齐向二人飞掷过去,哪知那汉子随手一挥,两把斧子竟倒飞了回来。三弟惊骇无比,急忙闪身奔下楼,正遇着属下等赶到。三弟如见了鬼似的半晌说不出一句话,三弟天不怕,地不怕,从未没恁般怕过。属下等也觉奇怪,随他上楼去看,哪知屋中什么也没有,那对板斧还好端端的躺在地上。属下等只好回到住处,三弟皆痛,好在未伤筋骨,并无大碍。属下等计议,三弟必是遇到了高人,那高人只想戏弄他一番,故而未下杀手,否则以他之武功,要杀三弟,三弟焉有命在?属下等不敢再染指那批贡品,连夜离开苏州。”
少冲听了,心想天下竟有这般奇幻诡异的功夫,当真闻所未闻。“摘心手”、“蚀骨绵掌”似乎一夜之间全都显露江湖,而红拳门、梁太清、方氏兄弟、耿、尤二位团头之死,皆与何太虚有所关连。少冲隐隐觉得,何太虚背后还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大阴谋。
安慰了鲁恩一番,众人出房来,少冲问姜公钓如何寻来的,姜公钓道:“属下等看到大王留下的暗号,但找到姚家老店时大王又已离开了。出苏州时听说丐帮中死了两位团头,料想大王身在苏州,必当亲往祭奠,后来辗转得知,大王在此喜来客栈落脚,故此找了来。”
少冲点点头,忽觉衣袖被一人牵了一下,回头见是公主。朱华凤一脸神秘的道:“你过来,我有话说。”少冲知她聪明过人,眼线又多,必得到重大发现,便随她来到客栈后面的竹林中。朱华凤道:“我先问你,再过两天是什么日子?”少冲捏指一算,后日五月初五,乃端午节,答道:“端午节。公主问这做什么?”朱华凤道:“本地有户富户,发帖邀各路好汉于端午佳节赌赛龙舟,并有百两银子彩头,你想不想去瞧热闹?”少冲心想:“何太虚之事尚未了结,哪有心思去凑热闹?”朱华凤神秘的一笑,道:“你要是知道这户人家是什么来历,这个热闹非凑不可的。便是西洞庭山碧螺庄庄主张再兴。”
少冲头回听到有张再兴这号人物,于她话意还是不大明白,问道:“那又如何?”朱华凤伸指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个崩,道:“你这脑瓜怎么不开窍?到时各色人等毕集,说不定还能见到我们要找之人,强胜在此了无头绪,毫无眉目。”
她这一举止甚是轻佻,吓得少冲退步四顾,生怕为人看见。少冲又想左右无事,从她之计未为不可,于是回来告知姜公钓等帮众,姜公钓以为有理,先派人去打探张再兴底细。凌坚闻知也分派人手,预备便衣访查。
正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附:清人张溥《五人墓碑记》
五人者,盖当蓼洲周公之被逮,激于义而死焉者也。至于今,郡之贤士大夫请于当道,即除魏阉废祠之址以葬之;且立石于其墓之门,以旌其所为。呜呼,亦盛矣哉!
夫五人之死,去今之墓而葬焉,其为时止十有一月耳。夫十有一月之中,凡富贵之子,慷慨得志之徒,其疾病而死,死而湮没不足道者,亦已众矣;况草野之无闻者欤?独五人之曒曒,何也?
予犹记周公之被逮,在丁卯三月之望。吾社之行为士先者,为之声义,敛赀财以送其行,哭声震动天地。缇骑按剑而前,问〃谁为哀者?〃众不能堪,抶而仆之。是时以大中丞抚吴者为魏之私人,周公之逮所由使也;吴之民方痛心焉,于是乘其厉声以呵,则噪而相逐。中丞匿于溷藩以免。既而以吴民之乱请于朝,按诛五人,曰颜佩韦、杨念如、马杰,沈扬、周文元,即今之傫然在墓者也。
然五人之当刑也,意气扬扬,呼中丞之名而詈之;谈笑而死。断头置城上,颜色不少变。有贤士大夫发五十金,买五人之脰而函之,卒与尸合。故今之墓中全乎为五人也。
嗟夫!大阉之乱,缙绅而能不易其志者,四海之大,有几人欤?而五人生于编伍之间,素不闻诗书之训,激昂大义,蹈死不顾,亦曷故哉?且矫诏纷出,钩党之捕遍于天下,卒以吾郡之发愤一击,不敢复有株治;大阉亦逡巡畏义,非常之谋难于猝发,待圣人之出而投缳道路,不可谓非五人之力也。
由是观之,则今之高爵显位,一旦抵罪,或脱身以逃,不能容于远近,而又有剪发杜门,佯狂不知所之者,其辱人贱行,视五人之死,轻重固何如哉?是以蓼洲周公,忠义暴于朝廷,赠谥美显,荣于身后;而五人亦得以加其土封,列其姓名于大堤之上,凡四方之士无有不过而拜且泣者,斯固百世之遇也。不然,令五人者保其首领以老于户牖之下,则尽其天年,人皆得以隶使之,安能屈豪杰之流,扼腕墓道,发其志士之悲哉?故予与同社诸君子哀斯墓之徒有其石也而为之记,亦以明死生之大,匹夫之有重于社稷也。
贤士大夫者,冏卿因之吴公,太史文起文公,孟长姚公也。
按:团头
冯梦龙《三言》中有关于“团头”的记载:
话说故宋绍兴年间,临安虽然是个建都之地,富庶之乡,其中乞丐的依然不少。那丐户中有个为头的,名曰“团头”,管着众丐。众丐叫化得东西来时,团头要收他日头钱。若是雨雪时没处叫化,团头却熬些稀粥养活这伙丐户,破衣破袄也是团头照管。所以这伙丐户小心低气,服着团头,如奴一般,不敢触犯。那团头见成收些常例钱,一般在众丐户中放债盘利。若不嫖不赌,依然做起大家事来。他靠此为生,一时也不想改业。只是一件,“团头”的名儿不好。随你挣得有田有地,几代发迹,终是个叫化头儿,比不得平等百姓人家。出外没人恭敬,只好闭着门,自屋里做大。虽然如此,若数着“良贱”二字,只说娼、优、隶、卒四般为贱流,到数不着那乞丐。看来乞丐只是没钱,身上却无疤瘢。假如春秋时伍子胥逃难,也曾吹箫于吴市中乞食;唐时郑元和做歌郎,唱《莲花落》;后来富贵发达,一床锦被遮盖,这都是叫化中出色的。可见此辈虽然被人轻贱,到不比娼、优、隶、卒。
第三部 烟雨江湖 第卅四回 赛宝大会
相传端午节源于祭祀楚国忠臣屈原,《荆楚岁时记》中有载:“五月五日,俗为屈原投汩罗日,伤其死,故命舟楫以拯之,……州将及士人悉临水观之。”但吴地的端午节迎的却是伍君,据《录异记》载:“夫差杀伍子胥,煮之以镬,乃以鸱夷橐投之于江。子胥恚恨,驱水为涛,以溺杀人。”伍子胥被吴王夫差赐死后,尸体盛入鸱夷革沉江。吴人怜之,为之立祠,尊为涛神,民间每年在伍子胥忌日临江大祭,遂成端午龙舟迎潮之俗。
众人稍作准备,于端午节这天驾船向西洞庭而来。未到其地,西洞庭山的主峰缥缈峰已然在望,湖面上旌旗蔽空,鼓声震天,湖中龙舟,栉比如鳞。船头都有一面花鼓,四角枋柱,扬旌拽旗,中舱伏吹鼓手,两旁划手十六,篙师执长钩立船头,头亭之上,有小儿扮台阁故事。岛上人拥如潮,万头攒动,又有优人百戏,击球赌博,鱼鼓弹词,山塘七里,几无驻足之地,声音鼎沸,热闹非凡。众人弃舟上岸,依着事先的计较,分头查访。
忽听山顶一声号角,湖面上八艘龙舟分头竞发,锣鼓声大作。舟上划手齐挥大桨,龙舟如飞而驶。岸上众人延颈眺望,高声欢呼。鲁恩最喜热闹,也跟着喝采鼓劲,姜公钓说了他两句,转眼不见了大王,急得率众喽罗来找少冲。
少冲与众人走散,正乱找间,碰见从山上下来的朱华凤。朱华凤道:“这张再兴大有古怪,咱们去东洞庭那个鬼庄子瞧他在做什么。”少冲不解的道:“张庄主不在这里主持赌局么?你如何知道他去了那个空宅子。”朱华凤牵起少冲的胳臂便走,一边道:“你这会儿别多问,路上我再给你说。”少冲还待告知帮中众人,朱华凤道:“我已遣龙统领到地方上调兵,你的强党随后也会来。”
二人到岸边找了条小船,开船摇橹,离了西洞庭,向着东洞庭方向驶进。途中朱华凤道:“其实我也只是猜测。适才我到碧螺庄查探,见堂上挂了一幅‘霸王别姬’的人物,屏风上绘的是勾践卧薪尝胆、刘玄德卖草履的故事。”少冲于书画一窍不通,不觉有何异处,道:“这有什么稀奇?”朱华凤道:“霸王遭垓下之围,勾践国破,刘玄德是中山王刘秀之后,彼画盖在喻己。上次我在那个鬼庄子里看见几幅对子和一首诗,其意似在哀叹故国之失,又用了张士诚僭称大周的年号。你再想想他的名姓。”
少冲沉吟道:“张再兴,张再兴……莫非便是张氏再兴么?”
将至东洞庭,远远瞧见岸上有人巡哨,二人绕了个圈子,把船划到一个隐蔽角落,这才上岸。一路上避开岗哨,潜至那宅院,到大厅长窗外,已听到何太虚的说话声。便戳破窗棂纸,向里觑去。只见厅内分三面坐了十来人,每人桌前堆满诸如猫眼石、祖母绿、玛瑙盘、琥珀杯、珊瑚树、牟尼珠之类宝石奇珍,摆几箱蜀锦秦绒,列数对文犀异贝,当真琳琅满目,耀眼生花。
厅中主位上左右各坐一人,左边是一个富家公子,穿着华贵,神采俊逸,右边正是何太虚。对面人中上首是一个豹头鹮眼、燕额虎须的大汉,一身蓝布袍,蓝帕罩头,右边插了一枝孔雀翎,作苗人打扮,认得是水西土目安邦彦。下首坐一剽悍的矮小汉子,也作苗人打扮,但双目贼光四射,显得不大安分。背向着这边的几人看不见面目。
何太虚正唾沫四溅,滔滔不绝的道:“……金主向闻南朝英雄辈出,在座诸位更是出乎其类拔乎其萃,故命小道携西洋方物来此赛宝,结交诸位英雄。”说着话从身后提出两个包裹,打开布结,先取出一块三棱水晶似的宝贝来,众人顿时来了精神,目光都盯在他手中。何太虚道:“此宝名为‘幻霓琉璃台’,其神奇之处在于能幻化出彩虹来。”他走到大门外,将琉璃台一侧对着太阳,在他脸上果然现出一条七色彩带,由红而紫,煞是好看。众人啧啧赞道:“好宝贝!”
安邦彦道:“这件宝贝就归我了吧。”他起身便要上前去拿。忽从这边跳起一个黄袍番僧,也伸手拿琉璃台,说道:“且慢!还是归贫僧吧。”少冲一听他声音,便知是黄教在蒙古的掌教阿岐那,心想:“阿岐那也是有身份的,怎么也来趟这浑水?多半还是受林丹汗所遣。”
安邦彦作色道:“你想跟老子争么?”阿岐那道:“争又怎的?”说话间袍袖鼓起,何太虚手中的琉璃台竟凭空飞入阿岐那袖中。安邦彦还待再争,张再兴道:“二位远来为客,我这个主人家本来不该多言。安首领乃万人之首,为人表率,理当谦逊才是;阿岐那大师的师尊宗喀巴入大雪山修行得道,创立黄教,得以与红教抗衡,德行总是高的。”他只赞宗喀巴,仍有责备阿岐那之意。
阿岐那倒也知趣,道:“贫僧一时鲁莽,知罪了!”他袖子一抖,琉璃台又飞回何太虚手中。这一回安邦彦看得清楚,才知阿岐那绝非等闲僧人,便趁张再兴这个台阶,说声:“失礼”,退回座中。
何太虚道:“贫道这里还有更神奇的宝贝,在座诸位见者有份,不必争执。”当下将包裹中的方物一件件摆列出来,自鸣钟、望远镜、八音琴、珍珠十字架,端的件件新奇,般般奥妙,众人见所未见。
却听有人冷笑道:“道长的洋玩意虽然稀奇,却非至宝,我徐鸿儒不要也罢。”少冲一听徐鸿儒也在会中,心道:“白莲教被剿灭,这厮命却长得很,又在这里出现。”寻声望去,果见背向人中有徐鸿儒在列。
何太虚捻须问道:“且不知何等宝贝才能入徐大师法眼?所谓的‘至宝’又是何指?”徐鸿儒道:“江湖传言:‘得玉箫者得天下’,天下第一至宝当然是玄女赤玉箫。”厅人众人一听“玄女赤玉箫”五字,皆为之一动,点头道:“是啊,得不到玄女赤玉箫,有再多的宝贝也只能做个大富翁,却哪比得上大富大贵的皇帝?”
何太虚道:“若有人带了玄女赤玉箫来赛,天下第一至宝的名号自然非其莫属。”众人听了此言,都相视摇头。少冲心想:“玄女赤玉箫下落不明,最好永远不被人找到。”
又听张再兴道:“西洋方物令人眼花缭乱,天下至宝又可望而不可及,在下忝为东道,另有两宝来赛。其中一宝,乃当年吴王张士诚与太祖争夺天下,攻克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