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还藏着一个面首,夜夜供她淫乐,咱们却空闺寂寞,无福消受。有一次你偷看狗儿交尾,也给小妹瞧见了,当时你那双眼迷离,口中流涎的模样,是不是在意淫啊?”羞得红药抓着绿汀直胳肢,众女皆笑。
待众女去远,二人从竹丛中出来,朱华凤轻声道:“这些少女看上去挺美,心里却如此污秽,物以类聚,看来那庄主不是什么好东西。”正说间,忽听一阵古怪的乐声从西厢传来。二人好奇心起,潜到近处,从窗缝中望进去,见里面桔灯朦胧,一名高鼻细瘦、装扮奇特的女子正跳着波斯艳舞,两边奏乐的均非中土人氏,手中的乐器也见所未见。两名婢女看得兴致勃勃,身后绛纱垂地,隐约见里面坐了一个丽装妇人,怀中似乎抱着一只猫子。
不久舞罢,波斯胡女回里屋去了,又出来一个胡女,所穿衣衫薄如蝉翼,这时地上腾起紫雾,一条碗口大的赤蟒从雾中窜起,缠到她身上,她却并不害怕,抱着扭腰摆臀,与蟒共舞。那蟒长有丈余,一身狸红,不时吐出长信,与胡女作接吻状。少冲、朱华凤看了直犯恶心,那两名婢女却看得津津有味。二人正欲离去,便听“喵”的一声,那只猫子似乎为赤蟒所惊,从绛纱里跑出来,奔向门外, 那妇人起身似欲追出。二人心中都是一喜:“好了,她一出来,必会现了面目。”那知那妇人并未动一步,一条长练从纱底飞出,早将“雪狮子”缠起,也只一瞬间,长练即收,猫子回到那妇人手中,妇人才缓缓坐下,始终不发一声。二人见了,暗自骇异,心想:“原来这里藏着一位高手。若非乐声所掩,咱们早被她发现了。”不敢久留,当即由原路退回。
到了回廊,忽听一声轻响,有人跳墙而下,不久一个人影闪了过来。二人藏身暗处看去,隐约见那人是个女子,向后院潜去,少冲道:“这人也来夜探山庄,咱们瞧瞧去。”朱华凤点了点头,二人便跟了上去。那女子走到一排小棬外,径直开了一门进去,不久就听屋里传来男子的声音道:“众位姐姐,想死我了。”一听却是毛亮,少冲才知那女子乃毛亮假扮。紧跟着几声女子的惊叫,有少女道:“你……你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古月山庄!”就听毛亮道:“我是你们的情哥哥,姓毛名亮。”又一少女道:“你不知道么?擅入山庄者死,尤其是男子。”声音却少了怒气,多了妩媚。毛亮道:“小生来陪众位姐姐耍子,你们不说,别人如何知道?”他说话间便有女子说道:“唔呀讨厌!”想是毛亮动起手脚来。一个少女笑道:“毛爷,不要性急嘛。”对另一少女道:“蓝涛姐姐,紫芹妹妹,反正古姨无暇过来,不会知道的,咱们就陪毛爷玩玩吧。”毛亮浪笑着道:“就是,青春有限,若不早寻风流快活,到老便令人生厌。”众女连声娇笑,不一会儿咿咿啊啊起来。
朱华凤听得面红耳赤,转身便走,少冲追上她出了庄,朱华凤才道:“不知廉耻。”只说了这四个字,自顾自回房睡了。少冲回到寝处,姜公钓其时未睡,见大王平安归来,方始放心,问道:“如何?”少冲道:“没见着庄主,也没瞧出半点端倪,但我总觉得其中邪门。”姜公钓劝他早些歇息,少冲也知夺回镇帮之宝责任重大,不敢胡思乱想误了明日比武,便合眼睡觉。他内功已入化境,一念存想,说睡便睡。不知何时听得有人呼“大王”,睁眼已是天亮,有女使送来面水、糕点,每人发一枝茱萸,说道比武之地设在天坛峰轩辕台。
众人装束停当,出门会齐了朱华凤、巴三娘,一行人先至庄上吃了早饭,由一名青衣少女陪着,向天坛峰峰顶出发。一路上群雄络绎不绝,说笑声声震山谷。人人头上插了茱萸,香气一路可闻。民间传茱萸有驱邪之用,九九重阳,登高饮酒,必插茱萸。
王屋山山脉绵亘,由阳台宫向天坛峰进发,远望天坛,如地柱擎天,上接尾箕,超然如在霄汉之表,势压尘寰百万峰,阅尽人间沧桑。
不一刻,登上极顶。立身眺望,云气四合,望嵩岳一点,端的“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隐见云气深处一条白龙蜿蜒折回,向东注入黄河,通百川沧海,南襟黄河一带,那便是济河了。顶上青松翠柏,花荣草蕤,旌旗高扬,偌在个广场中央有一个长八丈阔五丈的青石台。北面搭了一个看台,上列四十九少女,着七色衣衫,中间空着一把太师椅,当是主人所坐。东、西、南三面皆搭芦篷,桌椅茶水齐备,当是为群雄观战所设。
那些少女便向群雄道:“这峰名为天坛峰,台名为轩辕台,都是有由来的。相传轩辕黄帝联合炎帝击蚩尤,曾在此设坛祭天,故而得名。”群雄有冲着玉箫来的,也有看热闹的,台虽名轩辕台,但在群雄眼中称其封圣台更为贴切,毕竟似此武林盛会二三十年才有一次,荣登榜首的自当是新一代武圣人。
这时群雄围在轩辕台四周,有说有骂闹成一团,有的更为抢占有利地势而争执起来。管家婆顾大嫂迈上看台,朗声说道:“众位请静一静,且听老身一言。”这一声响传数里,众人当即静场。听顾大嫂道:“自此时起,玉箫英雄大会算是开场了。老身先声明几句,排这玉箫英雄榜,本意是以武会友,促进武学长足进步,对武林也算一个了结。正派武功是武,邪派武功也是武,只要是武,就不分正邪,均可同台较量。每人只有一次上台机会,一旦下台便算落败。比武力求点到为止,但死伤在所难免。诸位不可因此而起台下干戈,一切恩怨当在台上了结,否则便是看不起老身,看不起本庄庄主。老身要言不烦,就说这么多。哪位英雄,便请第一个上台。”
她说罢回到太师椅旁,半晌却不见有人上台。有人想:“依大会规矩,似乎越是后上台越占便宜,现下人人都是硬手,谁敢第一个上台?”众人正你瞧我,我瞧你之间,却见一个大汉跃身上台,那人一身横肉,足有二三百斤,手拖一柄月牙铲,在台上打个四方拱,开言道:“俺叫宣大山,是山西大同府人氏,外号叫做‘铁塔’,今日上台,也不争那武功天下第一,只求榜上有名。哪位不服气的,上台来吧。”
他打着一口山西腔,台下没几个听明白,但瞧他那副蛮劲,猜他必在大吹法螺。只听台东、西南各有一人叫道:“我来也!”“小子,看我来收拾你。”两人竟是同时上台。一个手拿大刀,另一个空手。
宣大山瞧瞧这个,看看那个,忽然想起一事,道:“二对一么?不行,不行。”
那两人对望一眼,拿大刀的倒翻一个筋斗下台。
空手的汉子灰布直裰,生得虎背熊腰,当下一拱手道:“在下济南府范文方,领教阁下高招。”说罢双手握拳,发出爆炒黄豆的声响。
宣大山左右在手心各吐了一口唾沫,以防铲柄生涩。大喝一声,两人凑到一处。
范文方使的是家传范家拳,三十出头便已深得范家拳之精要,并另有心得。他这次赴会,没指望夺到玉箫,只愿家传拳术扬威武林,名传天下。
他范家拳一招招使出来,竟逼得宣大山连连后退,眼看就要退出台外,宣大山忽然惊觉,手中月牙铲疾风暴雨般连攻,又打到了台中央。宣大山喘了几口气,月牙铲慢了下来。便见范文方上前一步,一手托他肚脐处,一手托他前胸,叫声:“去吧。”竟将宣大山肥硕的身子托起向台下扔去。顿时尘土飞扬,宣大山摔了个四脚朝天。众人不禁大笑,有的想到宣大山的外号,脱口叫道:“好一招‘天王托塔’!”
忽然一声暴叫,仿佛雷霆万钧,有人跳上轩辕台。众人看时,见他燕须环颔,肌肉虬结,手执一对板斧,正是铲平帮迅雷堂堂主鲁恩。
鲁恩喝道:“唗!兀那山东人,敢伤我山西人,我这山西人,饶不了你这山东人。”举斧头便砍。
范文方见斧来得凶猛,虚应了一拳,疾退一步,再应一拳,又退了一步,想看清鲁恩的路数。
鲁恩斗大的字不识,也没有人教过他武功,乃是砍柴砍得多了,夜有所梦,遇一白须老人授他三十六路“南山神斧”,梦醒后只记得一半。虽只是南柯一梦,他天生神力,自此以后,斧法居然了得。他性子直爽,遇事奋勇当先,积功升任焦雷堂堂主。此刻见范文方一拳一退,自己颇占上风,便有些轻敌。三十回合后,范文方已然退到台边,再退就要掉下台了。但鲁恩几斧砍去,都被范文方轻易避开。鲁恩性子急躁,生怕他攻了回来,当下鼓劲猛扑而上,要将他挤下台去。
哪知范文方身法灵捷,忽然矮身,从鲁恩腋下下钻过。鲁恩一下扑空,直跌下台。正在那处观看的几人大呼小叫急闪,仍有慢了一步的,被鲁恩扑倒在地,呻吟不止。
鲁恩一个“鹞子翻”上台,道:“刚才是乐子自己掉下去的,不算,再来过。”
台下便有数十人叫道:“耍赖!”“输了便输了,什么算不算?”“山西人都是这般恬不知耻的么?”
鲁恩欲言无语,白了范文方一眼,下台回到铲平帮阵中,甚是气恼。
吕汝才接住,道:“鲁堂主,属下当为你报仇。”手提镔铁棍,一跃上台。
范文方打量眼前这人,扁鼻驴唇,一双豆眼,身材黑瘦,对方越是生具异相,他越不敢怠慢,当下抱拳当胸,问道:“敢问足下上姓台甫?”
吕汝才道:“无名氏。”抢上前,向范文方抡棍劈去。
范文方矮身避过,道:“吴兄,……”
吕汝才道:“呸!你才姓吴呢。”一腿踢去,扫地一棍。
范文方自幼习武,潜心研究武学,从未行走江湖,可说于人情世故所知甚少,以为人人都如他这么憨直。听了吕汝才之言,奇道:“在下姓范,双名文方,你弄错了。”见棍扫来,忙跳身拳击吕汝才小腿内侧。
范家拳端的厉害,吕汝才根本不是范文方的对手。未及五十回合,被范文方抢进内圈,一拳打中肚腹,顿觉五脏六腑都快散了似的。这么略一停,范文方飞起一脚,将他踹落下台。
台下顿时采声雷动,这个道:“这是什么拳啊?好厉害!”那个道:“范家拳在山东、直隶一带极享盛名的。”先前那人道:“姓范的连挑三人,准能进入前一百名内。”
这边巴三娘大起同仇敌忾之情,便欲上台。姜公钓拦住她,道:“不急,待会儿为大王扫清道路不迟。”
台上范文方又与另一个使大刀的汉子动上了手。不久也把他打下台。台下这个打听,那个询问,范家拳之名震动群雄,传得人人皆知。当场惹动一人,便是阳明派掌门蒲剑书。
蒲剑书心想小小范家拳即能扬威武林,阳明派的玄妙武学岂不震烁古今?当下取得真机子同意,走到台下,宏声念道:“无善无恶是心之体,有善有恶是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他运足内力,声传数里。场上群雄都是一震,向发声处看去,心想:哪来的教书先生,声音倒是不低。
却见人影一闪,台上已了一人,峨冠博带,美髯拂胸,身穿儒服,背负书囊。
范文方向他作了一揖,道:“老先生也会武功么?”
蒲剑书气从心生,这一问显得他对自己甚是轻视。当下强忍怒火,平心静气的道:“粗知一二。”
范文方还道他真的不会多少武功,说道:“这里群英会集,高手如云,个个身怀绝技,老先生只粗知一二,在台下看看也就罢了,上台岂不是自讨苦吃么?”
他本是一番好意,但在一代宗师蒲剑书听来,不啻于骂他十八代祖宗。当下喝道:“好狂妄的小子!你发招吧!”他自重身份,当然不愿先出手。
范文方顿感踌躇,生怕伤了老先生,但事已至此,总不可能举手认输,让一个教书先生排名己前。便道:“学生不恭了。”一拳自左向右一圈,心想:“我也不真击他,把他吓下台罢了。”
却见蒲剑书手起一指,向范文方手背一戳,范文方顿觉痛入骨髓,浑身猛颤。他尚不知怎么回事,急忙跳后几步细看,手背黑了棋子大一块,如遭火炙,惊道:“你……你用的是霹雳弹么?”
霹雳弹是汉阳霹雳堂的独门秘器,以之用于武道,近于下三滥的手法,向来卖与黑道,为正派之士不齿。范文方孤陋寡闻倒也罢了,偏说蒲剑书的“一指弹”是霹雳弹。
蒲剑书气得七窍生烟,说不出一句话,喝一声:“着!”指出如电,密如雨下。
范文方还未看清,左臂阴谷穴、右腿风宫穴,后背肾腧穴均已中指。身子一晃,便即摔倒,好半天没爬起来。他既没下台,便不算输。当下蒲剑书跨步过去,伸脚一勾一弹,范文方的身子如飞而出。
台下也有同情范文方的,见他如此下台,不但狼狈,且有性命之忧。却听一个声音响起:“欺负晚辈,算什么英雄?”半空中向范文方迎去一人,接住范文方身子轻落下地,跟着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