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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何时,刺眼的阳光已自东窗射入。少冲睁开双眼,见一双秋水般的双眸正深情注视着自己,原来白莲花已起床穿好了衣服,脸上也戴上了面具。听她道:“你醒啦。这是咱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说至此,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有去抹,续道:“自今日起,你忘了我吧。”转身欲离去。
少冲伸手拉住她一只手指,没有说话,眼中却满是乞求的神情。白莲花捧着少冲的头,泪水一滴滴落在少冲脸颊上,说道:“我的呆哥哥,你想我真的会离开你么?哎,大错既已铸成,已是后悔莫及。你走之后,不要再来这里找我。倘若我想见你,自会与你见面的。”
第二部 慧剑心魔 第廿回 血洗禅门
不知何时,刺眼的阳光已自东窗射入。少冲睁开双眼,见一双秋水般的双眸正深情注视着自己,原来美黛子已起床穿好了衣服,脸上也戴上了面具。美黛子眼含秋波,道:“你醒啦,这是咱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自今日起,你忘了我吧。”说罢泪水夺眶而出,她没有去抹,转身便欲离去。
少冲伸手拉住她一只手指,没有说话,眼中却满是乞求的神情。美黛子捧着他的头,泪水一滴滴落在少冲脸颊上,说道:“我的呆哥哥,你想我真的会离开你么?哎,大错既已铸成,已是后悔莫及。我走之后,你不要再来找我。倘若我想见你,自会与你见面的。”说罢几步奔出门去。
少冲大急,跳下床欲追,才发觉未穿外衣,忙将外衣披上,追到客栈之外,却见美黛子奔了回来,拉起他胳臂往山上奔去,少冲瞧着她一脸欣喜,说道:“你带我去哪儿啊?”美黛子道:“咱们去看春天。”少冲心道:“你倒变得快,我还以为你不想见我了。”两人一直奔上后山,在一棵树前停下。美黛子指着树道:“你看,樱树发芽啦。”
南方春天来得早,一夜春风,吹得万树皆绿。少冲觉得事属寻常,见美黛子兴高采烈,也跟着露出笑容,说道:“要是四季常春,花开不败,没有风霜雨雪,该有多好!”美黛子道:“那才不好啦。你想想,要是花儿从不凋谢,咱们还是否觉得珍贵呢?越是开得短暂,越是开得灿烂的花,才越美。”少冲心想:“是啊,我对美黛子何尝不是如此,我每时每刻都怕失去她,就每时每刻的珍惜她。”可是他又隐隐不安,他言下“四季常春,花开不败,没有风霜雨雪”,原是喻指与美黛子的爱情永葆青春,是美黛子没有明白自己的话意,还是她原本就不想与自己长相厮守?
美黛子翻起自己左边衣袖,问少冲道:“少冲君,你看出了什么没有?”少冲见到她晶莹无瑕的玉臂,才突然想到了一件十分棘手之事,也突然明白美黛子一直所担忧之事,定定的望着她,道:“没了!”美黛子道:“是啊。守宫砂一经房事便自行消褪,我已不再是处子之身了,这都是给你害的,你说该怎么办呢?”
莲姬虽然倍受尊崇,却要守白莲教最为严厉的教规:终身守贞。倘若失了贞节,将受教中最为严厉的刑法,活活折磨至死。少冲对此也有所耳闻,但直到此时,才感到事态之严重。说道:“你后悔了?”美黛子摇摇头道:“我死而无怨,我怕你会后悔,让教主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你。”少冲道:“咱们走,去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美黛子道:“没有他们找不到的地方。少冲君,我不想你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锦绣前程,去过亡命天涯的日子,你知不知道?因此我才叫你走得远远的,忘了我,忘了我这个自作多情的坏女人。”少冲紧紧的抱住她道:“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对我少冲而言,你是世上最好最好的女子,就算亡命天涯我也愿意,何况我本来就是个乞丐,本来就该过流浪的日子。”美黛子感动得泪流满面,仍是摇头道:“不,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你还有你要做的事,我不想你后悔时不要我。其实有了昨夜那一段情缘,我们都该知足了,心中留存这段美好的回忆不好么?”
少冲听了,心中很是难受,道:“那你怎么办?”美黛子取出一盒唇红,在小臂守宫处抹上一个红点,看上去倒像是真的守宫砂。美黛子道:“这也只能蒙混一时。在紫府时每逢癸、丙日都有人来验砂,如今在外还可避过两三个月。”
少冲道:“不,我不走,我要和你在一起。”一把抱美黛子入怀,生怕稍有迟缓,便永远失去了她。只听美黛子道:“好,不走,……可是我心中好害怕,但是我不会后悔……”少冲指着她额头道:“不知你这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一会儿跟我谈婚论嫁,一会儿又要我走,别逗我了好不好?你们女儿家真是变得快,我这个人易信人言,会当真的。”美黛子道:“你不知道吗?女人心,海底针,你永远猜不透一个女人心中所想。少冲君,你答应我,不要信女人的话,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少冲道:“你也骗人么?”美黛子道:“是啊,我也要骗人……”少冲道:“但是我相信你的心,你的心中有我,我从你的眼睛中看出来了。”
美黛子轻轻一笑,遥视远方,手敲竹杖,按节而歌,音调甚美。少冲却不知她歌辞唱的是什么,待美黛子歌罢便问她。美黛子道:“这是我家乡的歌谣,歌辞译过来是:‘云倚高峰上,犹如我倚君。高峰思不息,但愿我如云。’”美黛子说完这话时,软躺在少冲怀里,又将这歌辞低声吟了一遍,一滴清泪已自滚落少冲肩头,轻泣道:“少冲君,我好怕,我怕我们最终还是要分开……”少冲把手背展开她看,只见美黛子咬过的齿痕犹在,少冲说道:“你已深入我的心中,我们再也不要分开。”
距腊月十四还有两天,两人可以不受打扰的待一天,无所顾忌的说着绵绵情话。美黛子总有说不完的话,说她家乡的风俗,说她家中的琐事,有的少冲闻所未闻,听得入神,见她兴味正浓,也不忍打断,只静静的听着。他只希望太阳慢点,再慢点,不要那么快落下。
当晚两人依偎在一起,少冲说些少时的经历,美黛子素闻西湖之美,也想去少冲家乡一游。两人谈兴正浓,不知疲倦,三更时分忽从东面屋脊上传来几下击掌之声,南面也有掌声相应,接着一阵轻微的瓦响,南面有三个人奔向东去。少冲知是江湖人会合的暗号,料与陆鸿渐有关,便向美黛子轻声道:“你等我回来。”翻开推山,跃上屋顶,望东面一处潜近,只听有人问道:“燕师弟,那边如何?”听声音似乎是华山派的龚向荣。另一人道:“看过了,没有人。”又有一人道:“龚二哥,你看约咱们来吴越楼的对头是谁?”龚向荣道:“我也不知道。对头武功甚高,我们要小心在意,就算不敌,也别堕了咱华山派的声威。”说至此,七八个人影都向东面窜去。
少冲心想:“约他们的对头若不是陆鸿渐,也必是魔教中的高手。”回到住处,对美黛子细述了所闻,后道:“咱们要不要去瞧瞧?不过打搅别人约会乃是武林大忌。”美黛子道:“这会儿还管什么大忌小忌,走,瞧瞧去。”两人循着华山派去的方向,来到一座楼前,只见楼顶亮着灯光。酒楼似乎久已废弃,破烂不堪,风中吱吱作响,仿佛随时会轰然倒塌。两人上屋顶,移开瓦片看下去,楼内灯烛摇影,八个人正聚在一处窃窃私语,当中一人正是紫霄宫见过的龚向荣。
“嗒嗒”声中,有人上了楼梯,听声音人数颇众。华山派众人立即手按兵刃,目光投向楼梯口,全神戒备。只见楼梯口头一冒,第一个上来的是名中年道士,认得是武当派的长青子。长青子见了楼上诸人,有些惊愕,说道:“贫道还以为谁呢,原来是华山修罗刹的朋友。”后面陆续上来十四名年轻道士,皆手按剑柄,怒容满面。
龚向荣抱拳一揖道:“华山派与武当派的梁子已揭,不知长青道长约我等前来有何指教?”长青子剑身抽出一半,喝道:“本派何曾约过你华山派?这句话贫道还想问你!”激愤之至,脸胀得通红。龚向荣略一沉吟,满面堆欢道:“原来是一场误会!看来你我都是为同一人约来……”长青子见对方没有恶意,放回了剑,道:“原来贵派也收到了字条……嗯,不知对头是谁?”
华山派这次来莆田赴援,昼伏夜行,尽量避人耳目,没想到在仙游住店时遇到一件奇事,有人在众人睡熟之时到房中折断兵刃,留下约斗字条,言辞极是无礼,其时对头下手,众人早已命丧睡梦之中,可对头偏偏要约在吴越楼比斗。众人遭此戏弄,觉得大丢华山派脸面,因此皆不愿提及。此时见长青子面色难看,欲言又止,料知武当派也是受了此辱。
不久又有峨眉派普善师太、昆仑派的佘云柏各领弟子来到,亦言为人所约。众人计议,对头一下子约齐五宗中的四宗,多半是一个自大狂,武功初成便想斗败四大派一举成名,如此一想,心安了许多,对头不一定必致人死地;已方人多势众,对头要独赢四大派绝非易事。正纷扰之际,有人听到了异声,顿时住了口,其他人跟着也静下来,竖耳听楼下的动静。
有人以极悠闲的步伐上了楼梯,众人手按兵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见楼梯口先是现出一个草毡,然后是灰色长袍,无耳麻鞋,渐渐整个人立在了众人面前。此人身材魁梧,长着一张让人不大容易记住的面孔,不知是饱经风霜,还是长年积郁,额角已见皱纹,须发都已灰白,任其散乱纵生,右边衣袖虚垂,风来时竟飘了起来。群雄中有人惊叫道:“是陆鸿渐!是……是姓陆的大魔头。”那人虽极力不显出惶恐之态,仍是舌头打颤。其他人一听眼前之人竟是魔教右护法陆鸿渐,都摸出兵刃,摆开架势,一场狠斗一触即发。
屋顶的少冲、美黛子对望了一眼,料想“独臂天王”陆鸿渐约斗四大派,必是因为四大派赴援南少林,故先除去其翼助。再向下看去,见陆鸿渐走到群雄近前,目光向他们一个个扫过去,冷冷的道:“就你们几个么?”群雄见他如此狂妄,都甚着恼。到底华山派龚向荣沉着老练,只见走出来打个拱,道:“不知陆护法如何比斗,还请划出道儿来。”陆鸿渐道:“你们哪一个先上?”昆仑派的佘云柏道:“阁下十七年前与我五宗十三派的恩怨都已了结,倘再滥杀无辜,便是你的不对了。”陆鸿渐冷目如电,一下子盯在他脸上,道:“便是你先上罗?”佘云柏激灵灵打个寒战,颤声道:“我,我没说……”这话有失身份,一出口便失了悔。
陆鸿渐道:“废话少说,你们一块儿上吧。”群雄闻言,年轻气盛的摸出兵刃,便要动手。只听长青子道:“贫道不才,领教陆护法高招!”武当派乃五宗十三派的中坚,他身为派中高手,昨日受他侮辱已自怒气填膺,目下也应由他身先他派。就见他向陆鸿渐打个道稽,“霍”的一声,剑自吞口腾出,犹如白虹经天,苍龙出海,长青子右手一伸,已接剑在手,如此气度不凡,未出招已自先声夺人。武当、昆仑中立有数人叫出好来。
陆鸿渐冷无表情,右手衣袖突然横起来扫长青子左颊,犹如一根粗大的钢鞭。长青子身子微倾,剑斜向上削他衣袖。谁知竟被卷住了剑身一拉,差些脱手。他顺势左手成掌,拍陆鸿渐前胸。陆鸿渐猛一侧身闪过,仍卷住宝剑不放。长青子不愿弃剑,只好用上双腿,忽而掌拍他左肋,忽而转到他身后击他后背,忽而腿踢他下盘。长青子名列“武当七子”之一,在五宗十三派也算顶尖一流的人物,可对眼前这个残废之人,竟是丝毫奈何不得。那人右手负后,始终不出,仿佛那条膀子倒不如没有膀子的左边衣袖好使。但在场群雄均想,他这条膀子只有更加厉害。
忽听得“锵”的一声响,相斗两人均退开一步,长青子手中只剩下半截剑身连着剑柄。陆鸿渐衣袖向后一扬,另一半剑身疾飞中穿壁而过。众人大骇不已,这魔头将内力激荡到衣袖上,本来虚弱无力的衣袖竟变得如此霸道,其奇其巧委实匪夷所思。
长青子的一名弟子见师父废了剑,把手中的剑扔过去,道:“师父,接剑!”长青子伸手接过,颓然丧气道:“贫道已然输了。”陆鸿渐道:“剑断了,那是兵器太过差劲,非你牛鼻子武功不济,拿剑再上吧。”衣袖一摆,又攻向长青子面颊。长青子不及多想,身子向后一仰,一个“铁板桥”避过,青光闪处,剑尖削陆鸿渐下腹。两人又斗在一处。
此番长青子见袖便让,身子绕着陆鸿渐转得飞快,一把剑舞起来光华缭绕,夺人二目,使的是武当派的“穿花蝴蝶剑”。群雄见了叹为观止,均想武当派近十年人才辈出,能有今日声势绝非幸致。
长青子虽连使妙招,陆鸿渐迭遇凶险仍能从容化解,猛听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