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此时柳建才已叫他手下的夜又鬼烧成、铁腿金二等人进到王老二的店里,把陈凤钧搀架出来。
陈凤钧的半只左臂已被削掉,疼得他惨切呻吟。法普气得不住跺脚,柳建才又从店里把他妹妹的那匹红马车出,俞秀莲却抡刀过去,喝声:“把马给我留下,叫你妹妹亲自来向我要才行。”
将说到这里,只听脑后一声风响,却是法普抡铁杖打来。
秀莲赶紧回身抡刀,将法普的铁杖架住,骂道:“你刚才还跟我假意请道理,原来你也是要想暗算我!”
法普气得把铁杖抖起并骂道:“好个刁恶妇人,我今天要开杀戒了!”
当时双刀和铁杖交战在一起,旁边的柳建才、饶成、金二便将受了伤的陈凤钧扔在雪地上,他们一齐取了刀剑,奔过来帮助法普与俞秀莲战斗。
此时,雪花飘飘,寒风凛冽,天地依旧阴沉,这小镇市的街道上,却刀剑铮然,铁杖飞舞。俞秀莲抖起来全身精神,展开了生平刀法,左右手的两口刀,与身子合成一物,上下飞腾,前后拨拦。
对方的四个人如何是她的对手,交战有二十余回台,那柳建才就情知不敌,赶紧过身跑到一边,夜叉鬼饶成、铁腿金二也一齐曳著刀跑了。连同柳建才随身带来的仆人一共是四个人,他们抢了俞秀莲的那匹马,五匹马就飞似冒著雪往南跑去了。
这里法普正在舞动禅杖用力敲往俞秀莲,一看柳建才那几个人把他抛下跑了,就气得他跺脚乱嚷,又与秀莲战了几合,他就用铁杖将双刀架住,他连说:“住手!住手!你再听我说几句话!”
俞秀莲跳到一旁,双手横刀问说:“你有甚么话?你快说吧!”
法普扔下禅杖,打了个问讯,说:“我们素无深仇,何必要这样苦苦拚命?我们这回来此,原是向你打听李慕白的下落,柳建才却要借著我们的力量来夺你的马匹。
现在他们趁势抢了你的马匹,抛下我们进了去,我宁可认输,也不能再与你拚命死斗了。”俞秀莲听了不住地冷笑,说:“你们真聪明,你把我拦住,叫他们把马抢去,你现在却又来跟我说好话。”
法普连连接手说:“不是,不是,今天我们实在是受了柳建才的骗,以后我们见著他决不能绕他!现在我师弟陈凤钧已受了重伤,他不能再骑马了,我们这两匹马,由你随便挑选一匹。”
俞秀莲此时心中怒犹未息,本欲不放这法普走开,但又想,在这镇市上自己何必要在一夜之间杀伤两条人命呢?遂就用眼看那远远的正在低著头吃雪的两匹马,就说:“你留下一匹马,走吧!”
那法普跑过去将两匹纯青色的马匹车来,俞秀莲就留下一匹。看看鞍鞯齐备,就叫法普给系在路旁的一棵枯树上,然后就拂手说:“你们走吧!”
法普喘吁吁的先由雪地下把他的师弟冲霄剑客陈凤钧抱起来,骑上了马。笨重的禅杖也不能携带了,就抛弃在雪地里,匹马双驮地往南跑去了。
俞秀莲看那模糊的马影在雪地之上消失了,她才喘了两口气。觉得刚才这场争斗非常没有意味,同时想著李慕白既然碓已来到北方,他为甚么要不认我呢?那个人的脾气,依然是那么古怪,因此又觉著心中非常难受。
她叹了口气,手提双刀到了店门前,用手一推门,原来门已关闭上了。
秀莲又咚咚的用拳头捶门,里边却没有人答话,秀建高声喊著说:“快开门!我是在这里往著的,强盗已被我打走了。”连喊了几声,里面才把门开了。
秀莲一看,原来那后院住的旅客全都惊起来了,黑忽忽地挤满了一屋子人。
王老二就说:“老爷子!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秀莲微笑著,摇头说:“不要紧,那几个都是我的仇人,已经被我打走了。”
屋里的许多人,全都用眼直勾勾地看看秀莲。
王老二又把灯点上,秀莲就推开门,要进那木板隔成的柜房,说:“我也这就走!”说时就往地下一看,不由得惊诧,原来地下放著的那行李包裹和双剑全都不见,她瞪起眼睛来问说:“我那行李都哪儿去啦?”
王老二说:“都叫那几个贼人闯进来,连你的马匹和行李全都抢去了,我们哪敢拦他们呀!”
秀莲气得跺脚说:“我的银钱全在包裹里了。”
旁边就有人给出主意说:“快追他们去。”
于是秀莲臂挟双刀,又急忙地跑出了店房,由道旁树上解下马来,扳鞍上马向南去追。
这匹马却又高又大,性情也不很驯,秀莲骑著很不合适,但她心中却气愤难禁,不能忍下这口气,就急急催马往南飞跑。
此时,雪虽下得小多了,风却吹得更紧,天色更是阴沉、昏暗,往四下去看,其么也看不见。
走了不知有多少里,前面望见街市和许多房屋,原来又回到顺德府的城池了。时已深夜,秀莲自量也没处投宿,她低头去看,雪上也没印著甚么蹄迹,也看不出那柳建才和法普等人是逃哪里去了。
秀莲无计可施,就骑上马,在寒风雪地夜色之下徘徊,不但没看见一个人,简直连一声更鼓也没有听见。
秀莲心中十分急躁,又徘徊了些时,忽然扭头一望,见雪地上黑忽忽地、摇摇摆摆地来了一个东西。
秀莲惊得打一个冷战,心说:莫非是鬼吗?又细看了看,那黑影是冲著自己来了。秀莲把胆子一壮,手持双刀,催马赶过去,只见那对西的黑影站住了,原来是一个人。
此人向秀莲怒喝道:“你是干甚么的?”
秀莲一听,这人说的话也是江南口音。在十几步之外虽然看不清这人的面貌,但也可以略略看出这人是很瘦小的,头上家戴著个平顶帽子,衣袖很肥,大概不是个僧人便是个道士。
秀莲不由暗惊,遂横著双刀问说:“你先不用问我,你是干甚么的,在这雪天半夜里……”
话才说到此处,忽然对面的人“嗖”的”声,像一只猫似的奔扑过来。
秀莲赶紧双手抡刀向马下去砍,不防那人身躯极为敏捷,却转到秀莲的马后去了。
秀莲赶紧下身下马来,双刀举起,回头一看,那人却没了踪影。
秀莲正在惊讶,只觉得脑后像被人戳了一下,立刻一阵头晕脚软,全身无力挣扎,就摔倒在雪地之上,人事不知。
这时寒风依然怒吼,雪花不住下落,也不知过了有多少时候,忽然她清醒了一点,左手稍微能动弹,但是头部仍然昏沉疼痛,抬不起来。她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左手抬起,将脸上的雪扫开。
微微睁开眼睛就见天色已发鱼肚白色,雪虽没住,但也甚微了。秀莲想要站起身来,但全身都像没有力气,头部沉重的无法抬起来,她就呻吟了几声,又把眼睛闭上,一任雪花往脸上落。
待了半天,就听耳边有车轮的声音,秀莲睁眼一看,见来了三辆轿车,车走到近前,都停住了。
由车上跳下几个商人模样的人,全都惊讶著看在雪地上躺著的秀莲,他们彼此问说:“这是怎么回事?”
就有人说:“别管闲事,咱们走吧!”几个人遂又一同上车走去。
这里秀莲心中又急又气,大声的喊叫了一声,挣扎著坐起身来,但立刻又觉著一阵头昏眼黑,立刻又“咳哟”一声就倒在雪地上。
她狠狠地咬著牙,心说:除非是我死了,不然我一定要出这口气。哪儿来的贼人,竟用点穴法暗算我。她闭著眼睛,又短促地出了几口气。
这时天色已然亮了,城门也开了,这条路上的行人就更多了。乘车的、骑马的、担负货物的人,都来驻足来看秀莲。
就有人问:“你是怎么啦?得了病症了吗?”
秀莲睁眼一看,见旁边的人已把她围了一个圈子,秀莲就生气说:“你们来看我干甚么?我是昨晚遇见强盗了,你们若是有好心,把我送到一家店里歇一歇,只要我受的伤好了,我一定要重谢你们。”
她虽这样急躁的求援,但也许因为她是一个妇女的缘故,竟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把她扶起,送到一个地方去安置。
秀莲气忿忿地又把眼睛闭上,心说:“没有人救我,我就在这里躺著,躺两三天还不能好吗?只要我能够起来,我就饶不了那仇人。”她把牙咬了咬,忽然又瞪大了眼睛问说:“你们看,我有一匹黑马,还有两口刀,在我的身旁没有?”
旁边的人都往四下看了看,有的就笑著说:“哪儿有呀?”
这时忽然由东边来了一辆车,车来到近前就停住了。旁边看热闹的人往两旁一闪,有人就说:“好了,白云庵的师父们来啦!”
这时由车上下来三个尼姑,来到近前就低著头问:“你是姓俞不是?”
秀莲见是三个尼姑,她便呻吟了两声,和缓地说:“不错,我姓俞,你怎么知道?”
那三个尼姑也不说甚么,就一同上前,费了很大的事,才把秀莲抬到车上。
一个尼姑坐在车转旁,两个在车后面跟随著,就赶进城里去了。
秀莲躺在车里,被车颤动得更觉发晕,心里虽然觉得这尼姑们能晓得自己的姓氏,未免可疑,但此时她却顾不了许多,只盼看她们好好把自己安置到一个地方,使自己能够将伤养好就是了。
也不知车走了多远,到了一个地方就停住了。
三个尼姑把秀莲搀下车去,里面又出来两个尼姑帮助著,才将秀莲搀架著进到庵内,送到一间小屋子里,放在炕上。
一个尼姑替秀莲扫去了身上的泥土,那几个尼姑就都出屋去了。
待了一会儿,又有一个人进来,服侍秀莲喝了一碗热水,秀莲的身子这才觉得舒服一点。但头部仍然是昏沉,眼睛才睁开,便觉著酸痛,遂又闭上了。
她又呻吟了两声,便问说:“师父们,你们怎么知道我姓俞?”
旁边的尼姑就说:“今天天还没亮的时候,就有一位老师父到我们庵里来,他说他是江南江心寺的长老。因为有一个叫俞甚么莲的姑娘在城外得了病,躺在雪地里快要死了,叫我们赶紧去救,我们的师父才派了我们前去救你。”
秀莲一听是甚么江心寺的长老,十分惊讶,赶紧努力睁开眼睛问说:“那长老现在其么地方,跟你怎么认识的?”
旁边尼姑摇头说:“并不认识,不过都是出家人。你是一个女人,在城外得病躺在雪地上,他不便去救你,我们还能坐视不救吗?那位老和尚是位很瘦的、颇有道行的人,他把话告诉了我们,他随后就走了。我们也忘了问他在城内哪家庙里挂单。”
秀莲心中便明白了,知道昨晚所遇的那个瘦小的黑影,一定就是江南的静玄禅师。他是跟他那徒弟们一起来的,不过在那镇市上争斗时他没出头,后来因为我把陈凤钧杀伤了,他才来用点穴法将我点晕,大概事后他又觉得手段太狠毒了,才通知这里的尼僧前去救我。
想到这里,心中却越发愤恨,暗道:“静玄禅师,听说你也是江南第一流的侠客,你为甚么不跟我一刀一枪的比比武艺,却用点穴法来暗伤我,并且把我的双刀也抢去,这算是侠客的行为吗?”
因此,她恨不得爬起来,再去与静玄战斗。但是她觉得被点伤得太重了,除了左手还能抬起之外,其余的身上各部分全都不能动弹,并且连眼睛都不能时常睁著。
幸是各个尼姑都是十分仁慈,饮水等一切事,都对她殷勤扶侍,老尼姑并过来问她在本地或邻县有甚么亲友没有。
秀莲却说:“都没有。”并说:“我这并不是甚么病,却是遇上强盗了,将我打的。”
老尼姑看了,还不十分相信,因为见秀莲的全身并没有些伤痕,只是她全身却像残废了似的,不能够动作,就安慰她说:“大概休养上两三天你也就好了!”
于是秀莲就在这白云庵歇了一天一夜。
到了次日,却仍然和昨天一样,身子还不能动弹,头仍是香晕,她心中就害怕起来,并且十分悲伤,心想:果然就是永远不好,这不是如同废人一样了吗?长在这庙里往著也不行呀!奇Qīsuu。сom书又想著:再过两天若是身子还不能动转,那就得托庙中的尼姑们去找个人,到钜鹿县去送个信,叫崔三前来接我。
可是自己是铁翅鹏俞老镖头的女儿,谁都晓得我这几年在外很为故去的父亲争光,一旦若成了残废,回到故乡,还不如悄悄地死在这里呢!
想到这里,心中既是难过,同时头部也觉得一阵昏晕,就仿彿睡去了一般。
直到晚间,秀莲虽然略有呻吟之声,但仍是不能常睁眼。尼姑给她灌下些米汤喝了,便把她身上的棉被盖好,然后带好了门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大概外面天色都黑了,秀莲心中虽然略有点知觉,但头部仍然发晕。又过了许多时候,忽觉得有人用双手来捏她的头部,并摇动她的肩膀。
秀莲无力睁眼看来者是甚么人,但觉得头部和手脚全都很舒适。
那人又把秀莲的头托起来,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