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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公明道:“老弟,老朽该不该去见见他?”
方雪宜听得心中好笑,暗道:“去不去见他,怎地要问我呢?”
但他口中却道:“那辛老既然已将令旗交给了杨冲,你老又何必再怕见他呢?”
祝公明道:“老弟,那辛老怪不会骗人吗?”
方雪宜笑道:“祝老,晚辈猜想,那辛老不像是说谎的人,你老可以不必挂在心上了!”
祝公明闻言,依然沉吟了好一阵,这才点了点头,道:“丑媳妇也得见公婆,老朽躲避这辛老怪已然躲了数十年,实在是躲腻了,纵然他是骗人,老朽也不在乎了!”语音一顿,便向门口行去。
入云大师这时忽然合十道:“老施主!”
祝公明走到门外,闻育转身道:“什么?”
入云大师道:“老施主,关于少林下院之事,你老还有什么指点没有?”
祝公明哈哈一笑道:“没有了!不过,告诉你,在真像未明之前,你们最好莫要轻举妄动!”
入云大师道:“老衲受教了!”
入圣大师这时接道:“老施主,那说出莆田下院之事的人,现在何处?”
祝公明道:“太室峰头!”
入圣大师道:“多谢老施主相告!”
祝公明笑道:“不用了!”转身向楼下行去。
方雪宜一闪身,也跟在他身后行去,但他刚刚踏出门口,只见祝公明大步走了回来。
方雪宜一呆道:“祝老,您怎地又回来了?”
祝公明笑道:“老夫忘记一件事了!”
方雪宜心中有些不解,什么事使他去而复转,正想询问,只见祝公明已然向入圣大师道:“和尚,你可是想去太室峰头找人吗?”
入圣大师道:“是啊,老衲正想去看看那人,打听一下莆田下院之事!”
祝公明道:“你没有听到方老弟说,那人已经被人杀死了啊!”
入圣大师合十道:“老施主重上经楼,就是告贫僧这一件事吗?”
祝公明道:“不错,但老夫要你明白,那峰顶之人,不是死在老夫手下,因此,你如前去,可得小心,那儿有高手,你可莫要吃了亏,反怪老夫事先没有说明啊!”
入圣大师呆了一呆,道:“多往老施主!”
祝公明笑道:“听这大师这等口气,那是还想去至嵩山太室峰头了!”
入圣大师道:“贫僧正有此意!”
祝公明道:“和尚,你如果要去,老夫并不拦阻,但有一桩,你可要记牢。”
入圣大师道:“贫僧洗耳恭听!”
祝公明道:“莫要单独前去,以免中了恶孔明的什么害人手段!”
入圣大师道:“贫僧记下了!”
祝公明这才笑了一笑,向方雪宜道:“老弟,咱们去看辛老怪去。”两人大步下了经楼。
入云大师和入圣大师,随在两人身后,也下了经楼。
一行人很快的转到前院客堂,只见那客堂之中,竟然是高朋满座,坐了一屋子的人。
方雪宜和祝公明大步进了客堂,不禁大出在座诸人的意料,宋孚第一个忍不住失声道:
“祝兄,你……怎么和方老弟碰在一起了?”
那辛柏公却是闪身而起,直向祝公明走了过来,大声道:“老弟,你怎的变成这个怪样子了?怪不得那天在太室峰头,叫我都认你不出来啦……”
祝公明连忙抱拳道:“辛兄,咱们都老了,自然不比那二十年前长的英俊好看了!”
他话音一落,安小萍听得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辛柏公闻言,似也有些忍俊不禁,笑道:“祝老弟你这话说得不错,年纪大了,自然没有当年英俊,只是,据兄弟所知,你老弟年轻的时候,也不怎么好看啊!”
祝公明笑道:“丑人心善,辛兄应是知道的了!”
语音一顿,看了霍鸣风一眼道:“这位可是丐帮的霍帮主?”
霍鸣风起身抱拳道:“不敢,晚生正是霍鸣风!”
祝公明笑道:“老朽曾经冒充贵帮黄长老一次,尚望帮主莫要见怪!”
霍鸣风在他们面前,却是只有晚辈自居的身份,闻言笑道:“祝老好说了!”
辛柏公转身招呼了祝公明坐定,这时,少林掌门入云大师和入圣大师,也进了客堂。
大伙儿分宾主就座以后,寺中僧侣已然送上香茗。
第三十三章近乡情怯
祝公明目光在众人身上一转,却向辛柏公道:“辛兄,刚才老弟曾说,那嵩山太室峰头,你已经去过了!”
辛柏公道:“去过了!”他语音一顿,接道:“老夫到了那峰头之后,却发现了一具尸体,祝兄知道吗?”
祝公明道:“方老弟说了!不过,那人虽然是死在赤焰掌之下,却非兄弟下的毒手!”
辛柏公道:“老夫也知道不是你下的毒手!”
他笑了一笑,接道:“以那人所受伤势而言,如是你老弟出手,那也未免叫人大大失望了!”
祝公明已然接道:“辛兄此话何指?”
辛柏公道:“三十年来,你老弟总不会放下了武功未练吧!老夫查看那人伤势,发现他致死的掌力,比你三十年前的功夫,还要差上一筹啊!”
祝公明忽地大笑道:“足见辛兄果然不同寻常……”
辛柏公却是两眼一翻道:“什么不同寻常?老朽不过是按情推理,任何人也瞧得出来了!”
他话音刚落,宋孚已然接道:“祝兄,有一件事叫老偷儿十分不解!”
祝公明道:“什么事?”
宋孚道:“那留在太室峰头的尸体,怎地会穿了兄弟为你买的衣衫呢?”
祝公明笑道:“这个吗?那是老夫自己替他穿上身去的!”
宋孚一怔道:“为什么?你怎地自己不穿呢?”
祝公明长长一叹道:“老夫不是不穿,只因老夫如是穿上那一套衣衫,此刻可能就不能在这儿与你们谈笑风生了!”
宋孚呆了一呆,道:“那又为了什么?”
祝公明道:“遭了他人暗算了!”
辛柏公笑道:“老夫明白了,想必那遗尸太室峰头之人,乃是作了你老弟的替死鬼了吗?”
祝公明道:“兄弟为此,正是有些不安!”
宋孚道:“祝兄,这中间却是为了何故?”
祝公明道:“这事说来也是有些凑巧,兄弟若非听到那人和抵此的同伴偷偷谈论,那老夫可真要吃了大亏了!”
宋孚道:“奠非那恶孔明竟是要对你下手吗?”
祝公明道:“不错!”他语音一顿,接道:“老夫在听到那人和他同伴的言谈以后,容那另外一人,下山去向恶孔明报信,老夫便将留在山上这人擒下,不但问出了恶孔明谋害老夫之心,同时也获悉那莆田少林禅院,已经落入了五魔的魔掌之中,成了他们在东南一带发号施令的所在!”
宋孚道:“有这等事?”
他不由自主的看了入圣大师一眼,道:“大师可已知道了?”
入圣大师道:“老施主已向贫僧说过了!”
祝公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接道:“老夫在问明了这些之后,便脱下穿在身上衣衫,换到那人身上,并且点了他的穴道,将他放在石洞之中……”
安小萍听得大感兴趣,笑道:“祝老,那前来伤人的可是恶孔明自己?”
祝公明道:“不是!”
辛柏公一怔,道:“不是恶孔明自己,又有什么人能够施展赤焰掌呢?”
祝公明道:“兄弟说出,只怕辛兄不信,那前来下手之人,竟是我那师侄杨冲!”
辛柏公听得几乎跳了起来,大声道:“那怎么可能呢?”
祝公明道:“兄弟亲眼见他将那人一掌震毙,自然是不会错的了!”
辛柏公大怒道:“这杨冲怎敢如此逆伦犯上?老夫可算是瞎了眼了……”
祝公明道:“辛兄,这事不但你不敢相信,连兄弟也吃惊不小呢!”
辛柏公冷冷一笑道:“辛兄,这事可怪不得你,那杨冲的平日为人,忠厚谨慎,一点也瞧不出什么奸诈,若非这一会机缘凑巧,被兄弟识破,只怕永远也不会有人看得出他真正的为人了!”
辛柏公道:“你可曾将他拿下?”
祝公明摇了摇头道:“没有!”
辛柏公变色道:“像这等狼心狗肺之人,你为何还容他活在世上?”
祝公明道:“辛老莫要激动,兄弟不将他拿下,乃是别有原因!”
辛柏公道:“什么原因?”
祝公明道:“兄弟想查明他是否和那恶孔明有着牵连!”
辛柏公道:“只要将他拿住,还不是一问就明白了吗?”
祝公明道:“辛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倘是他宁可一死,也不愿说出来呢?是以,兄弟眼看他离去,却未惊动于他!”
辛柏公叹一声,道:“兄弟,你这桩事做得可不大高明呢!”
祝公明道:“怎见得?”
辛柏公道:“你放他离去以后,将来就是将他捕住,又怎能叫他承认曾在太室峰头,有过害你之心呢?”
祝公明笑道:“这个容易,兄弟既然有了将他拿下之心,到时也不怕他不承认了……”
语音一顿,接道:“兄弟这时不将他拿住,说穿了还有别种用心!”
辛柏公道:“什么用心?”
祝公明道:“放长线,钓大鱼啊!”
辛柏公沉吟了一下,接道:“你既然将他放走,老夫多说,那也是没有用处的了!不过……”他忽然摇了摇头,接道:“杨冲除非不再被老夫碰上,只要他被老夫碰上,祝兄弟,到时候要怎生处置于他,尚望祝老弟莫要过问了!”
祝公明笑道:“原来辛兄是要将他拿下?”
辛柏公笑道:“兄弟不是要将他拿下,而是要问问他,为何昧了良心,作那等伤天害理之事!”
祝公明笑道:“辛兄,有许多事,可不是你我所能预知,这杨冲的为人,竟然如此之坏,那自然是大出我等意料,不过此事尚在开端,咱们用不着那等费心了!”
祝公明话竟刚落,方雪宜忍不住插口道:“祝老,像杨冲这等人,你老怎可宽恕于他呢?辛老说得不错,在那太室峰头你……果真不应容他离去啊!”
祝公明道:“老弟,你也认为老夫锗了?”
方雪宜道:“晚辈只是认为,像杨冲这等心地之人,委实不应放他脱走!”
祝公明道:“老弟说得也有道理,但老朽刚才已然说过,这杨冲之去,对老夫并无坏处啊!”
方雪宜道:“那也不会有多少好处吧!”
祝公明道:“这个吗?很难说了!”
方雪宜道:“祝老似是很有把握吗?”
祝公明笑道:“这不是把握的问题,老夫只是认为,这事若能真如老夫所料,则下上这一着棋,将来未必没有大用!”
方雪宜道:“什么用?”
祝公明道:“探明那江南绿林,是否也被五魔所控制,成了五魔的帮凶啊!”
方雪宜摇头道:“老前辈这赌注太大了!”
祝公明笑道:“为什么?”
方雪宜道:“你老几乎赔上一条自己的老命啊!”
祝公明笑道:“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何况,他根本要不了老夫的命呢!”
方雪宜道:“如是那杨冲已然被五魔主收归了门下,江南七省的绿林人物,岂不都成了五魔的弟子了吗?”
祝公明道:“不错!那正是老夫想查明白的事!”
辛柏公这时大声道:“方老弟莫要再说这些好吗?”
方雪宜笑道:“辛老有何高见?”
辛柏公道:“那杨冲不管怎样,老夫总有将他抓到手中的一天!老弟似是不用再费心想他的事了!“
方雪宜道:“既然辛老不愿再谈,晚辈自是遵命!”
辛柏公目光一转,落在安小萍身上。
宋孚心中一震,忖道:“这老怪一开口,准没有好话说,别让他将安小萍的女儿身份叫破,那可就麻烦了!”
一念及此,连忙用传音向辛柏公道:“辛老,少林寺中规矩很大,向来是不许堂客入内,你老可千万别将这丫头的身份揭穿啊!”
辛柏公本已张口,听得宋孚传音,立即点了点头,却向方雪宜道:“方老弟,你那郑大伯的病情,此刻定然大好了!”
他本是为了改口说话,自然是不曾想到这句话会叫方雪宜听得有些没头没脑了!是以,方雪宜闻言之后,果然呆了一呆,道:“老前辈可是要跟他讲话吗?”
辛柏公一怔,他忽然想起,自己既然那等向方雪宜,总得找个理由说明问出这话的道理才是,当下连忙接道:“老弟,老夫想起一什事情来了,也许郑大刚知道!”
方雪宜皱眉道:“老前辈要去见郑大伯?”
辛柏公道:“不错!”
方雪宜站起身来,跟在辛柏公身后,两人便出了那客堂向外行去。
那辛柏公出了客堂,并未向郑大刚休息之处行去,而是领着方雪宜,向那方丈静室的方位行去。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辛老,这不是郑大伯歇息之处啊!”
辛柏公笑道:“老弟,咱们不用去找郑大刚了!”
方雪宜一怔,道:“你老……”
辛柏公道:“老夫不过是找上一个借口,和你出来散散心而已!”
方雪宜道:“原来你老不是要去找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