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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成道:“什么事?”
方瑜道:“家母还活在世上,有一天,她会查出内情,找你报仇。”
方天成笑道:“她如有这份能耐,想到我是害死她丈夫的凶手,早就找我了,还能等到现在?”
方瑜道:“还有东耳老人,决然不会饶你。”
方天成道:“杀你之后,死无对证,东耳老人虽然有绝世武功,也找不到我的头上。”
方瑜道:“大娘不是坏人,她也会不齿你的所为。”
方天成道:“这些事,我自会处理应付,用不到你费心了。”
方瑜叹息一声,道:“我不知你如何博得侠名,也不知中州三侠中,如何能够容得你这等阴险恶毒的人物。”
方天成双目中的凶光一闪,道:“够了。”掌势一沉,直向方瑜天灵要穴之上击去。
突然间,寒光一闪,斜里飞来,直劈向方天成的左臂。
方天成如若不及时避开,固然一掌可以把方瑜劈死,但他一条右臂,亦将伤于寒光之下。
一种自保的本能,使方天成突然收回了右臂。
转目看去,只见来人正是郑大刚,不禁为之一呆。
郑大刚望着方天成冷冷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方天成冷冷说道:“大哥都听到了?”
郑大刚道:“听到了一部分。”
方天成望望方瑜,道:“大哥及时赶来,看来这孩子不该死了,我去解了他的穴道,咱们再谈。”
郑大刚冷冷说道:“住手。”同时,劈出一刀,拦住了方天成的去路。
方天成微微一笑,道:“大哥阻止小弟,是何用意?”
郑大刚道:“我怕你杀了他!”右手执刀,大步行向方瑜。
方天成淡淡一笑道:“大哥对小弟的误会很深。”
郑大刚不理方天成,却伸手拍活了方瑜身上的穴道。
方天成双目中神光连闪,一直在方瑜身上打转。
那是一种必欲杀之而甘心的目光,充满着恶毒的杀机。
郑大刚低声说道:“孩子,不要伯,有郑伯伯替你作主,你大伯为什么要杀你,据实告诉我。”
方天成原想那郑大刚听去大部隐秘,听他如此相问,之知他确未听到内情,当下微微一笑,道:“大哥,事情是……”
郑大刚摇手说道:“不用你说,我要问瑜儿。”
方天成轻轻咳了一声,道:“珠儿,告诉你郑伯伯,大伯并无真的杀你之意。”
方瑜小脸上一片严肃,望了方天成一眼,又望望郑大刚,缓缓说道:“郑伯伯,小侄想问一事。”
郑大刚道:“好!你说吧!”
方瑜道:“郑伯伯和我大伯,相识好久了?”
郑大刚道:“二十年以上了。”
方瑜道:“郑伯伯认识我大伯有一段很长的分手时间?”
郑大刚眉头耸扬,道:“不错,我和你大怕有一段很长分手时间,你大伯要练一种丹药,独自隐居于峨嵋山中。”
方瑜轻轻叹息一声,道:“虎毒不食子,大伯实无杀害小侄的理由,这中间必有着令人难测的变化了。”
郑大刚道:“你是说?……”
方瑜接道:“晚辈未了然真象之前,不愿妄作论断,血口喷人,但晚辈临去,有一事奉告郑伯伯。”
郑大刚道:“什么事?”
方瑜道:“请郑伯伯和石叔叔,善为照顾我那位善良的大娘,和兄弟……”
伸手捡起长剑,行到方天成的身前,接道:“事到如今,大伯想也无法掩饰了。”
方天成轻轻咳了一声,道:“什么事?”
方瑜右手一挥,削去了头上的青丝,冷冷说道:“不论你是什么人,但你对我有着一番养育之恩,今日我割发代首,以酬养育之恩,从此刻起,方瑜已死,活着的是方雪宜……”
回头对郑大刚抱拳礼,道:“郑伯伯相救之情,晚辈日后必有一报,晚辈就此告别了。”
郑大刚叹息一声,道:“孩子,放心地走吧!希望日后,咱们还能在江湖之上相见。”
方雪宜翻身上马,纵骑而去。
郑大刚手执紫金刀,一直监视着方天成,直待那方雪宜背影消失,才收刀入鞘,缓缓说道:“方二弟,你为何要杀方瑜?”
方天成神情冷漠,缓缓说道:“这是我们家族事,大哥最好不要多管。”
郑大刚缓缓说道:“小兄遇上了,岂有不管之理?……”
方天成突然一跃而起,纵身直向马背上跃去。
郑大刚冷哼一声,右手一抬,紫金刀重又出鞘,闪电一般劈了过去。刀势奇速,迫得方天成不得不纵身让避开去。
刀光过处,健马悲嘶,一匹长程健马,生生被他劈成两断。
方天成望着那横陈马尸,呆了一呆,道:“大哥,似是当真的有杀害小弟之心。”
郑大刚缓缓说道:“二弟举动,大挬常理,岂能让小兄不动疑心?”
方天成冷冷说道:“咱们是情重生死的兄弟,二十年生死与共,患难相扶。”
郑大刚道:“不错,但咱们兄弟之间,一向是坦坦诚诚,从不相轻相欺,二弟竟然要杀害自己的侄儿,何况,他又是刚刚救过你性命之人,此等悖情背理的事,难道小兄能不管吗?”
方天成冷冷说道:“如是没有了兄弟之情,大哥是否还要管我们家务之事呢?”
郑大刚道:“那要看情形如何了!咱们以侠义自任,路见不平,还要拔刀相助。”
方天成缓缓说道:“大哥对小弟连下辣手,似是情义已绝,咱们兄弟之情,也该就此告终了……”
郑大刚缓缓说道:“方二弟如着定要和小兄绝交,小兄决不勉强,不过,桥归桥,路归路,咱们兄弟虽然情尽义绝,仍然不妨碍小兄查问方瑜的事情。”
方天成道:“如是咱们兄弟,已然划地绝交,割袍断义,在下可以拒绝答复郑大哥任何问题。”
郑大刚冷笑一声,道:“二弟可是想以绝交手段,威胁小兄吗?”
方天成突然拔出长剑,划了一道土沟,道:“咱们兄弟从此刻起,情绝义绝,以后彼此不再往来。”
郑大刚突然仰脸哈哈大笑一阵,道:“方天成,你如想使我负气而去,不再多问你方天成的事,那是阁下打错主意了。”
方天成冷冷说道:“如是在下不告诉你郑大刚呢。”
郑大刚听他直接叫出了自己的姓名,不禁脸色一变,怒声喝道:“方天成,你如真的这般寡情薄义,只有一个办法,可使郑某人不再多问此事!”
方天成道:“郑兄可是要和在下动手?”
郑大刚道:“不错,你只要胜了我手中之刀,郑某人回头就走,决不问你的事。”
方天成道:“如若郑兄迫方某出手,在下是只好奉陪了,不过兵刃无眼,如是伤了你郑大侠,那就不要怪在下了。”
郑大刚怒道:“你有本领只管施展就是。”
方天成长剑平胸,缓缓说道:“念你年长几岁,在下奉让先机。”
郑大刚气得脸色铁青,正待反唇相讥,突然心中一动,暗道:“他这等举动,分明是想激怒于我,准备在这一战之中,杀我灭口。”
心念一转,胸中怒气顿消,微微一笑,道:“方二侠,方天成,你可是想激怒于我吗?”
方天成冷冷说道:“郑大侠可以出手了。”
郑大刚淡谈一笑,道:“嗯!你方二侠先出手吧!在下痴长几岁应该让你两招。”
方天成冷笑一声,道:“今日不是你郑大刚死,就是方某人亡。”
喝声中振剑而起,刺了过去。
郑大刚举刀封挡,架开了方天成的长剑,回手反击,劈出两刀。
方天成挡开两刀之后,剑势立变,招招都是致命的招数。
郑大刚心中还有些兄弟之情,但目睹方天成手中剑势的恶毒,只要被他刺中一剑,立时就要命丧当场,心中忽然一凛,暗道:“我等结义之初方二弟侠肝义胆,此时此刻,全然似变了一个人般。”
只觉着脑际中灵光连闪,突然想起了方瑜临去之言,忖道:“难道他已不是真的方天成吗?”
心中念头转动,不觉精神一分,手中刀势一缓,被那方天成一剑刺来,伤及左臂,衣服破裂,鲜血汩汩而出。
郑大刚冷哼了一声,赶忙凝神对敌,刀法一变,展开反击。
中州三侠中,原本以郑大刚武功最强,此刻心中疑窦重重,觉着只有生擒这方天成,才能问出个中情由,纵然是使他落个伤残,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他心中暗定主意,全力挥刀还击。
只见刀光如电,排山倒海一般,直压过去。
方天成手中剑势,逐渐被压制了下来,有些施展不开。
搏斗中,郑大刚奇招突出,手中紫金刀逼开了方天成手中之剑,刀势一转,蓬然一声,用刀背击在方天成的右肘之上。
这一击势道很重,方天成长剑脱手落地,人也被打得一个跟斗,栽倒地上。
郑大刚如若趁势一刀劈落,必可把方天成伤在刀下。
但他心念旧情,手中紫金刀不忍落下。
就在他微一犹豫之间,方天成突然借势打了两个翻滚,人已到了丈余开外。
郑大刚大声喝道:“快些站住……”喝声中大步向前行去。
只见方天成右手一抬,三点寒星,脱手而出,品字形一齐射到。
郑大刚金刀挥动,幻起一片护身刀光。。
只听一阵叮叮咚咚之声,三枚白虎钉,尽为郑大刚刀光震落。
但那方天成却借郑大刚封挡暗器之时,疾快的奔入林中,隐失不见。
郑大刚在林边足足站了半个时辰,料想那方瑜已经走远,才转回程家庄去。
且说石俊回到房中,越想越觉着事情不对,立时赶到郑大刚的房中查看,他推门不开,绕到后窗,果然发现郑大刚已经离去。
一种不祥的预感,泛上心头,感觉到相交数十年的中州三侠,立时间将有极大变化。
心中焦急,独自行出庄外,徘徊,等待。
足足等了两个时辰,才见郑大刚,独自转了回来。
石俊急急迎了出去道:“大哥,见过二哥了吗?”
郑大刚点点头道:“告诉程庄主,咱们立刻动身。”
石俊奇道:“二哥没有同来吗?”
郑大刚道:“咱们兄弟的事不要惊动别人,咱们先离开此地再谈。”
从郑大刚严肃的神色中,石俊已警觉到事情严重,不再多问,低声问道,“大哥仍请由后窗绕回室中,小弟这就去通知程庄主和二嫂,准备上路一切就绪,小弟再请大哥。”
郑大刚道:“好!你去吧!”行入庄中,仍然由后窗行入室中。
他心中也明白,自己离庄和回庄的举动,决然无法避过程家庄人的耳目,只是,对方不便多问,看见也装没有看见罢了。
郑大刚回入室中,解下佩刀,只觉往事重重泛上心头,但千思万想,却是想不明白,这方天成如何会变得这般恶毒。
不知道过了多小时光,室外传来石俊的声音:道:“大哥醒了吗?”
郑大刚取过紫金刀,佩带身上,打开房门。
只见石俊和程子望并肩站在室外,程子望一抱拳,道:“石三侠告诉区区,诸位要立刻上路……”
郑大刚接着道:“不错,咱们兄弟还有要事,必得立刻登程。”
程子望道:“中州三侠,为伸张武林正义,终日席不暇暖,奔走于江湖之上,但诸位电该稍有几日休暇才对,兄弟已经为诸位准备了一艘画舫,明日由兄弟陪诸位一游岷江。”
郑大刚道:“程庄主盛情心领,异日有空咱们再来叨扰。”
程子望无可奈何他说道:“郑兄当真要走吗?”
郑大刚道:“不错,还望程兄吩咐下去,代我们准备两匹马,一辆篷车,我等就感激不尽了。”
程子望道:“郑兄言重了,程子望一家人的生死,都是中州三侠所赐,区区几匹马郑兄怎能说出感激之言?在下立时去为诸位准备。”片刻之后,程子望重又行回道:
“健马,蓬车都已备妥,厅中也摆了酒饭,诸位请尽一杯水酒再走如何?”
郑大刚摇摇头,道:“酒饭谢了,在下等即刻上路。”
大步向外行去。
程子望是何等人物,已然瞧出了郑大刚心事沉重,倒也不再劝酒饭,送两人行出庄外。果然庄外早已备好了健马,篷车。
方夫人带着方珞缓缓行出庄外,登上篷卒。
郑大刚飞身上马,回身对言凤卿一抱拳,道:“言兄弟,在下有点私事先走一步,日后,兄弟自会到辰州拜访,以谢相助之情。”
言凤卿不见方大成一起归来,已想到了他们兄弟之间,可能有了纠纷,倒也不便多问,抱拳还了一礼,道:“兄弟在辰州候驾。”
郑大刚回顾了石俊一眼,道:“有劳三兄赶车,咱们此番前去,不知何时再来,不用程府中人了。”
原来,程子望备了一辆车之后,又遣派了一名车夫赶来。
石俊应了一声,登上车辕,低声对那赶车人道:“不敢有劳,阁下请回吧!”那赶车人应了一声,缓缓下了篷车。
郑大刚胸有成竹,一口气奔人那森林之中,才一勒马缰,停了下来。
石俊停下篷车流目四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