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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萍道:“我说令师在剑法上的造诣,可能强过你师祖不少。”
方雪宜摇摇头道:“不对!先师武功,只得师祖全部武功十之六七而已!”
安小萍暗暗笑了一笑,道:“你呢?”
方雪宜道:“我吗?贤弟指的哪一方面?”
安小萍笑道:“当然是指武功嘛。”
方雪宜沉吟忖道:我如是说已然尽得师父的真传,只怕她不会相信,何况,自己还另外得到师叔传授呢,这些事一旦说起来,可就十分麻烦,何如含糊应对,免得她纠缠发问不已。……
心念一定,立即笑道:“小兄差得更远了,师父所授,我顶多只得其十之二三而已!”
安小萍忽然扬眉一笑道:“我不信!”
方雪宜道:“你不信,为什么?”
安小萍道:“你能一剑刺杀魔刀田远,又能惊退那柳媚娘,足见你得自陈大侠传的武功,必然不只十之二三,而是尽得陈大侠的不二心法了。”
方雪宜心中一震,道:“这……贤弟怎知这不是他们的武功太差呢?”
安小萍道:“有一件事我如果不说将出来,你一定还会强辩不已的了。”
方雪宜道:“什么事,贤弟快快说来。”
安小萍道:“眼下即使是剑神陈大侠复生,只怕也惊不退柳媚娘了。”
方雪宜心中大大一惊,道:“为什么?”
安小萍道:“那柳媚娘为了不再受制于令师陈大侠,近几年来,曾经远走天涯,寻求绝艺,但她却被你以一手前所未曾见过的剑招吓退,足见你在剑法之上,已然比剑神陈大侠更为高明……”
方雪宜听到此处,不禁甚为诧异,脱口道:“那柳媚娘可曾找到什么绝艺了吗?”
安小萍道:“当然找到了,不过……”
她忽然沉吟不语,倒使方雪宜心中一怔,问道:“不过什么?”
安小萍摇了摇头,道:“方兄,此事我本是不改对你说的,但是……妾身却又不由自主他说出来了。”
她这等答非所问,越发地使得方雪宜心中疑云乍起,忍不住皱眉道:“贤弟为何这般吞吞吐吐呢,有什么话尽管说明便是。”
安小萍眼中掠过一丝茫然的神色,低低地叹息了一声,接道:“方兄,有关东海双仙和你师祖所交往经过,陈大侠可曾对你谈过?”
方雪宜忽然心中大震,暗道:果然是了,她说了许久,最后的目的,还是在我师祖的身上啊……
但他口中却接道:“先师也曾约略提过。”
安小萍摇首凝注了方雪宜半晌,这才说道:“陈大侠既然说过,方兄一定是很明白了。”
方雪宜道:“明白什么?”他究竟是糊涂,还是真的不懂安小萍所问的话中之意,只怕连自己此刻也分辨不太明白了。
安小萍道:“方兄,我爷爷扬威中原的事,难道陈大侠未曾提及吗?”
方雪宜道:“提过了。”
安小萍道:“方兄,你师祖剑创我爷爷之事,你是不知道呢?”
方雪宜皱眉道:“这个,小兄弟未听说!”
安小萍呆了一呆,道:“没听说?为什么?陈希正难道忘了吗?”
她突然直呼方雪宜的师父名讳,不觉地使得方雪宜大为吃惊,而且,也滋生了一股怒意。
当下沉声道:“姑娘,你不得对在下先师无礼。”
安小萍见他忽然沉下了脸来,芳心一阵忐忑乱跳,低垂粉颊:“妾身一时忘情,方兄千万莫怪。”
方雪宜瞧她那副楚楚可怜的神情,又觉心中不忍,摇头一叹道:“贤弟下回记住就是。”
语音一顿,接道:“先师祖与你爷爷之间的恩怨,兄弟也知道一些,不过,据我所闻,先师祖确实并未伤害过东海双仙,贤弟适才言下颇有怒意,其中必然有着什么误会之外了。”
安小萍摇头,但却又点头,道:“方兄,传闻之言,不见得都是真的。”
方雪宜刹那之间,忽然觉出,这位十分美丽的姑娘,只怕就是自己的对头之人,稍一沉吟,接道:“贤弟,倘若这并非传闻之言,而是出自先师祖之口呢?贤弟是否依然不肯相信呢?”
安小萍愣愣地道:“剑圣自己说的?”
敢情她知道方雪宜的一切,远超过方雪宜所想象的多,是以,这剑圣两字出口,方雪宜立即接道:“贤弟知道的事不少啊!”
安小萍叹息道:“知道太多,真不是福气……”
方雪宜虽然年纪不太大,但他也曾历经了甚多的艰困颠沛,尤其是嘉定城外,大伯父竟然要掌击自己之事以后,他那心灵之中,一直隐隐约约地有了一丝厌烦尘嚣之心,此刻听得安小萍这句话,不禁勾起他那潜伏的出世之思,颓然长叹道:“贤弟说的有理,咱们少知道一些事,正是多一分福气。”
安小萍怔怔地瞧着他,道:“方兄,你身传剑圣、剑神的一脉武功,展翅千里,鹏程未可限量,怎么忽然也说出这等悲观的话来呢?难道……”她忽然顿住话音,默然垂首。
方雪宜仰视那两岸群山,怅怅然接道:“贤弟何不说下去。”
安小萍道:“妾身忽然觉出,方兄不像那具有伤心怀抱之人,是以住口。”
方雪宜道:“伤心怀抱,小兄倒是没有,只是……只是……小兄却有几桩恩仇,必须在有生之年一一解决,方能安心。”
安小萍笑道:“方兄这么年轻,怎会牵涉了许多恩怨在身呢?”
方雪宜道:“上一代的恩怨,我等作为下一代之人,总不能袖手不问吧?贤弟,你呢,有没有什么窝心之事,叫你烦恼。”
两人的话头,竟然越扯越远了。
安小萍接道:“妾身尚无江湖恩怨缠身!”
但她又忽然低头一叹道:“方兄,妾身有一件事甚是不解,不知方兄可否指点迷津?”
方雪有一怔道:“什么事?”
安小萍道:“一个人习练武功,是否就是为了仇杀报复,恣造血腥事件呢?”
方雪宜呆了一呆,道:“那怎么会?”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接道:“我等练武,从小处看,乃是强身保躯……”
安小萍道:“大处呢?”
方雪宜道:“行道降魔,为天下苍生立命。”
安小萍嫣然一笑,接道:“受教了。”
方雪宜剑盾一皱,道:“贤弟怎地忽然问起这等事来了,莫非你也不曾真正摆脱那恩怨仇恨吗?”
安小萍淡淡一笑道:“妾身只是一时好奇,方兄不必多心!”
她口中说得十分轻松,但心头却是一片沉重。
方雪宜未曾多心,自然不知身旁的这位少女心境,闻言之后,接道:“贤弟,昔年小兄的师祖在天台一战,虽然挫败了令祖东海双仙,实际上并未伤害这两位老人……”
他忽又回到本题,倒是大出安小萍意料之外,当下低声道:“方兄这话是令师说的?”
方雪宜道:“不错!”话音一顿,接道:“据先师告知,这事经过,师祖曾很详细地告诉过先师!”
安小萍忽然低低一叹道:“陈大侠真是很有眼光,看来剑圣绝学,必将很快再在武林之中扬名了。”
方雪宜微微一笑,道:“贤弟过奖了。”
安小萍目光一转,竟然娇滴滴地一笑,道:“方兄,倘若照你所说,长辈之言,应该终身奉行不易,妾身只怕有一件事正好与方兄的看法相反了。”
方雪宜一怔道:“什么事跟我相反?”
安小萍道:“有关我爷爷的事。”
方雪宜顿时呆了一呆,道:“令祖是怎样讲的?”
安小萍道:“我爷爷倒没有说什么,是我娘讲的。”
方雪宜道:“令堂怎么讲法?”
安小萍沉吟了很久,忽然抬起头来,道:“方兄,妾身还是不说的好。”
方雪宜道:“为什么?”
安小萍道:“我……怕你生气。”
方雪宜笑道:“贤弟只管说,我不生气便是。”
安小萍低声一笑,道:“方兄当真不生气吗?”
方雪宜道:“贤弟,愚兄不是那等心胸狭窄之人,有什么话,尽管说出便是。”
安小萍忽然长长地叹息一声,接道:“本来,妾身是不应将这等话说出来的,只是……”她顿了一顿话音,抬头看了方雪宜一眼,幽幽他说道:“只是方兄这等胸无城府,待我一片至诚,妾身如是存心欺骗方兄,岂不是叫我心中不安得很吗?”
方雪宜闻言,心中暗暗吃了一惊。
寻思道:她这等口气,莫非当真是对我不利。
但他口中却道:“贤弟,什么事欺骗了我?”
安小萍没有回答方雪宜的所问,反而问道:“方兄,你只知道妾身此次前来中原,当真是为了观赏名山大川吗?”
方雪宜怔了一怔,接道:“莫非不是。”
安小萍道:“当然不是啊!”
方雪宜纵然木讷忠厚,但此刻也听得出安小萍话中之意,弦外之音,都是为着自己而来的了。当下皱眉一笑,故作不解地问道:“贤弟若非为畅游中原山水,那又为了什么?”
安小萍心中一派苦涩,忖道: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解,还是有心做作?……略一沉吟,接道:“方兄,妾身说将出来,却怕你不会信,我正是为了方兄而来。”
方雪宜心中一惊,暗道:果然是了。但他却未曾点明,脸上一片诧异之色,问道:
“贤弟为着愚兄而来?”
安小萍忽然扑哧一笑道:“方兄,你真的不明白?还是故意装佯呢?”
方雪宜此刻只好装糊涂到底,摇头苦笑道:“我本来不知道啊!”
安小萍道:“其实,妾身此番进入中原,乃是奉了家母之命,寻找那剑神陈大侠!”
方雪宜道:“先师吗?”忽然重重地干咳了一声,接道:“贤弟,令堂要你寻找先师,为的何故?”
安小萍被他这严肃的语气,弄得一怔,轻声道:“方兄,你生气了?”
方雪宜顿时觉出自己的语气,确实是太重了一些,当下淡淡一笑,接道:“贤弟,令堂认识先师吗?”
他没有解说自己是否生气,但那淡淡一笑,已然作了最好的解说。
安小萍因见他含笑相答,芳心略感宽舒,嫣然地道:“我娘跟陈大侠没有见过面,自然不认识。
方雪宜道:“令堂既然不认识先师为何要贤弟相隔千里,寻找于他。”
安小萍道:“方兄,这事可是我爷爷跟你师祖留下来的过节了。”
方雪宜这回真的有些迷糊了。
他依稀记得,师父在述及师祖与东海双仙动手和交往经过,却未提及过他们之间曾有什么恩怨,但从安小萍的语意之中,却仿佛隐约地透露出,师祖和他们之间硬是有了过节……
顿时,他忍不住脱口问道:“贤弟,我那师祖几时留下这一段过节,先师怎的从未说过?”
安小萍道:“其中详情,妾身也不知晓,家母要妾身前来中原,寻找陈大侠时,特别交代了一句话……”
方雪宜道:“什么话?”
安小萍迟疑了一下,接道:“打败陈大侠,毁去陈大侠剑神的尊号!”
方雪宜浑身一震,大声道:“为什么?”
安小萍瞧着他激动之情,心中大感不安,低声应道:“我娘这般交代,为了什么,妾身也不知道啊!”
方雪宜对师父一向敬如天人,安小萍竟然是为了要击败他师父,毁去他师父在武林之中的清誉而进入中原,确实叫他不能忍受,刹那之间,全身血气翻涌,怒气难禁,剑眉暴扬,沉声道:“姑娘,有一件事,你确是明白的了。”
安小萍听他忽然改口称谓,心中大大伤感,忖道:“你生我什么气呢?……这也不是我的错……”只是,她口中却是很婉转的接道:“方兄所指何事?”
方雪宜道:“家师已然仙去了。”
安小萍闻言一笑道:“方兄先前已然告诉过妾身了。”
方雪宜冷冷地道:“令堂要姑娘进入中原,本是为了先师,眼下先师已然驾返道山,姑娘还有什么打算?”
安小萍道:“这个……”
她沉吟良久未曾说出下面之言。
方雪宜忽然冷笑一声,道:“如若方某不曾料错,姑娘派人约我,那定是别有所图的了。”声音冷酷,言词更是咄咄逼人。
安小萍一时之间,只觉方雪宜宛如另外一个人似的,与他先前那等和善忠厚的神情,有着天壤之别。
她柳眉双锁,摇了摇头,道:“方兄啊!妾身如是否认,只怕你也不会相信的了。”
方雪宜道:“姑娘本用不着否认,船桅留字,已是不争之事,方某不懂的却是姑娘心机之深,大大出乎本人意料而已。”
安小萍心中也暗暗生气,接道:“我几时用了心机了,你别冤枉好人……”
方雪宜冷笑道:“姑娘,你这话怎会骗得方某?”语言一顿,接道:“其实,你大可不必多费这些手脚,只要向方某言明,我方雪宜虽然武功不及恩师万一,但师门恩怨,却是有胆量承担。”言下之意,大有一切冲着我来便是。
安小萍呆呆地看了方雪宜半晌,一言未发,扭头走进了船舱之内。
如此一走,倒叫方雪宜愣了半天。
不知过了多少时光,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