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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他摇了摇头,道:“我又想她做什么?”
但他的嘴里虽这么说,脑海之中,她的影子依然拂之不去。
银霜还以为他在呼唤自己,咧开了嘴发出一声轻嘶,四蹄不住踢动。
凌千羽缓步行了过去,伸手抚摸着银霜背上长长的鬃毛,苦笑了下道:“真是奇怪,一个人不论走过多少地方,见过多少女人,也无论他眼光多么高,心性多么傲,总会有个女人的影子闯进他的心里,这是为什么?”
银霜低声嘶叫了一声,马脸凑在他的身上,亲呢地挨着他。
凌千羽的眉头倏然皱了起来,沉吟了一会儿,思忖:“我要去看她一趟,也许她是被强迫的,只因她不敢违拗师命,逼不得已才这么做,其实她心里是很痛苦的!”
他飞身上马,吆喝一声,带动缰绳,飞骑出村而去。
他希望能赶到神女宫去,揭露青后的阴谋,他认为青后虽是成名武林数十年,武功造诣深不可测,但是对于他,也不能不有所顾忌。
她的阴谋既是想要荼毒武林,必然也是惧怕武林的报复,假如凌千羽能趁她展开阴谋之前,晓以利害,也许青后会在考虑到严重的后果之后,放弃这个阴谋也不一定!
只要她能放弃这个阴谋,罗盈盈就不必成为助纣为虐的帮手,也不必与凌千羽处于敌对的立场!
凌千羽决定了这个主意,准备冒险一见青后,凭着一己的力量,阻止她发动武林浩劫。
当然他这个意念不单是为了整个武林着想,也是为着他自己着想。
银霜好似能够了解他心情的焦灼,奔行快速无比,不一会儿便已来到那片松林之前。
凌千羽方才听到谢巧玲提起,青后的神女宫就在对面山上,因此他毫不考虑地纵骑人林。
这片松林面积虽宽,树木并不高大,林中枝丫杂生,骑马行走颇为不便。
凌千羽跃下了马,牵着银霜缓步前行,走了大约十多步远,倏地发现一条绿色的绣帕挂在一根细小的松枝上,不住地随风飘动。
他微微一怔,似乎看到了罗盈盈站在那儿对他含笑招手,使他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取下绣帕。
那条碧绿的绣帕上什么痕迹也没有,凌千羽持在手里,除了闻到一股淡淡的芬芳之外,没发现题有诗句,或是绣有小名。
不过他可以肯定这条手帕一定是罗盈盈所留下来的。
本来这种留帕相赠之事,在男女之间极为寻常,假如凌千羽要保留这种来自女子赠送的绣帕,最少也有好几打了。
可是他以前都是随手便将之抛弃,对那赠帕之人,也很快便置诸脑后,不再记忆。
然而这条绿色的绣帕,对他却另有一番意义,不仅仅由于它是罗盈盈所留下来的,而是他必须考虑她有什么用意。
因为罗盈盈的立场值得怀疑,她之留下罗帕,必定不是基于爱悦之意,也许就是要诱凌千羽深入神女宫。
凌千羽把玩了那条手帕一会儿,思忖:“不管她是什么用意,反正我是准备到神女宫去,就算她已布下陷阱,我也非去不可。”
他把绣帕塞进怀里,继续牵着银霜前进。
松林里一片寂静,除了轻轻的风声外,只有他和银霜行动的声响了。
然而凌千羽走出不到十步,便倏地停了下来,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
他出道以来,虽只数年,但是身经百战,面临过各种各式的危机,也曾步入许多不同的陷阱里,结果他都能安全脱身出来。
这固然由于他的武功高强,为人机智,但是主要的还是他有一种特殊的本能。
这种本能便是在危机未现之前,感觉出它的存在。
这种天赋的本能,每次都很灵验,因而他在提高警觉的情形下,才能回回得胜,造就了赫赫威名。
他自己也解释不出为何会有这种跟野兽一样的特殊本能,但他相信这种本能的可靠性。
因此当他发现松林里潜伏着一股浓郁的杀机时,他的脚步立刻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一闪,佯作辨认路途,在四下搜索了一会儿,也没看到有人潜伏在松林里。
四周仍是一片静寂,除了悄悄的风声之外,没有其他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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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落魂剑法
凌千羽的脸色渐渐沉肃下来,他有些诧异,却又深信自己的判断不会错。
“那些人会潜伏在哪里?”
他又察看了一遍,暗忖:“既没有在树上,也不在树后,难道他们藏在底下不成?”
这个意念如同电光闪烁,使得他的眼光一亮,顿时,他发出一声低啸,伸出左手在银霜臀部一拍,金剑已然出鞘,飞身急掠而去。
银霜发出“唏聿聿”的一声长嘶,前面双蹄扬起,在原地打了个转,转身朝原处疾奔出林。
凌千羽身形刚起,便听得林外传来一声尖锐至极的长啸。
那个啸声凄厉刺耳,从他的左边响起,曳空而过,落下之处,至少有两丈之外。
凌千羽心头微惊,左手在一枝松树上一按,身形转折,便待飞身朝那怪啸之声追去。
就在这时,一片刀光交织成网,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夹击而至。
凌千羽身躯刚刚凌空,那片刀光来得极为凶狠,把他可能脱身的方位一齐封死,显然是一种极为厉害的刀阵。
他冷哼一声,身躯倏然弓起,不上反下,引剑斜伸,但见一道金虹乍闪,侵入那片刀光之内。
他早已有所防备,剑式一发,雄浑犀利的剑气已使一片刀光变得黯然失色。
随着金虹闪过,四柄单刀已一齐断去,那冷厉的剑气,使得距离较近的两个黑衣大汉当场毙命。
另外两个大汉只觉全身一寒,被那强大的剑势所压制,手里持着半截断刃,脸色灰白地站在那儿,动都不敢动弹一下。
凌千羽手持长剑,凝目注视着那几个大汉,只见他们全都穿着一色玄衣,身上跟头上都绑着许多树枝长草,模样甚是好笑。
他冷笑一下,道:“原来你们是这样装神扮鬼的!”
那两个大汉长得极为剽悍,本身的武功也都不弱,他们平时训练有素,刀阵的威力极大,此刻又是奇袭出手,没料到凌千羽的武功太高,一剑便已破去刀阵。
他们一方面是惊凛于凌千羽的武功,另一方面则是受到那凌千羽剑势所逼,连呼吸都感到困难,更别说是讲话了。
凌千羽见到他们两人噤若寒蝉,剑势一撤,沉声道:“方才我看你们的刀法好似山西彭家一路,你们……”那两个大汉见他的剑势一撤,发出一声大吼,右手掷出那半截断刃,左脚一抬,已拔出插在腿肚的攘子。
他们的行动一致,迅快利落,短刃一到手,立刻分跃而开,奋不顾身地自两侧交叉攻击,显然要置凌千羽于死地。
凌千羽话未说完,那两个大汉已夹击而至。
他的身躯未动,左手微扬,虚虚一引,发出一股无形的劲道,带动着左侧那个大汉向前扑去。
那两个大汉手持攘子交叉攻击,本来是另有一套阵式,其中一人行动改变,右侧那个大汉已来不及变式。
他的攘子才一刺出,已见到自己的同伴急撞而来。
此刻他若不杀对方,就会被对方所杀,因此他毫无选择地刺了出去。
“氨地一声,那个大汉惨叫方出,咽喉已被刺了个大洞,鲜血喷得对方一身都是。
那右侧的大汉眼见自己亲手杀死同伴,不禁惊得一呆。
他的眼中满是惊骇之色,倏地收回攘子,横颈一割。
他的动作快捷,再加上凌千羽也没有提防,等他要加以阻止,那大汉已鲜血洒满胸前,倒地而死。
凌千羽不禁微微一凛,思忖:“这几个大汉的刀法都是山西彭家所嫡传,他们如此为青后卖命,不知为了什么?”
一念方起,他倏地又听到林外厉啸连连,接着不知从哪里钻出十多个蒙面人向这儿飞奔过来。
那些人高矮不一,有男有女,全都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用黑巾蒙面,手里所持的兵刃也各有不同,迅如电掣般飞掠过来,转眼便将凌千羽围在中间。
凌千羽从他们的行动里可以看出这一批人,较之方才的四个大汉,武功要高出甚多。
不但如此,他们看似零乱,其实行动都有一定的距离,好似也经过了一番严格的训练,整体前进,保持着一个奇奥的阵式。
凌千羽冷哼一声,长剑缓缓举起,在身前划了一个半弧,斜斜地指着右前方。
金剑在微微颤动,有如一枝迎风的柳枝,但是凌千羽的身躯却是动也不动,仿佛成了一尊石像。
谁都能看出他这—式不仅守得门禁森严,有如高山峙立,难以攻入,而且后着无穷,变化奇多,确是攻守兼备的绝招。
尤其从剑上逼射而出的无形剑气,凌厉之极,更有摧山裂石样的威力。
然而那些蒙面人却全像瞎子样,眼见凌千羽这等威势,依然向前迫逼而进。
仅一会儿工夫,那领头的三个大汉已经逼近凌千羽。
他们三人全部手持长刀,刀背镶着许多金环,挥舞之际发出嘈杂的声响,显然可以扰人心志。
凌千羽眼见他们成三角形排列,在整个阵势中,仿佛是一柄利锥,这一突进,攻势凌厉之极。
那三个大汉剽悍无比,长刀挥舞劈出,竟然汇聚成一股刀气。
凌千羽眼中神光一灿,心知若想要破去这个怪异的阵式,就必须采取攻势,以雷霆手段,把这领先三人杀死,才能使对方心神震慑,从中找出空隙。
他低啸一声,引剑直劈,竟然使出一招凶猛至极的杀着。
本来剑术之道,多半是走的轻灵一路,罕见有人以剑作刀,采取直劈抢攻之势,尤其此刻那三个大汉长刀沉重,气势雄浑,更不能与之硬碰。
但是凌千羽却偏偏使出这等凶险的招式,以己之短去迎击对方之长,此刻若是有人在此旁观,必定会发出惊叫之声。
果然凌千羽引剑劈出之际,陡地听到头顶上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
那个声音虽然极短,但他已听出这是罗盈盈所发出的。
一股热血自胸中沸腾而起,他的啸声曳长,剑势凝聚得更加强烈,但见一道金光闪过,那领头的大汉已被无形的剑气击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手里持着的长刀一触及那道金光,顿时断成两截,随着金剑的劈落,从额头当中,直裂开到胸部,差点整个人分成两片。
红红的鲜血从他裂开的胸体里汹涌而出,在一片血影里,剑光闪烁,那后面的两个持刀大汉也都倒地而死去。
三具尸体还未倒在地上,剑影一敛,凌千羽已站回原来的地方,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出手一般。
他之所以要使出如此残酷的杀手,目的便是要让罗盈盈知所畏惧,下令撤退那些蒙面人。
此外也是施出下马威,让那些人有所骇怕,不再进逼。
因为凌千羽此时已经明白,自己从无意中闯进了那间古庙开始,直到进入罗村为止,识破了青后的阴谋,青后绝不会放过自己。
罗盈盈虽说青后已经离去,但是凌千羽认定她是在骗自己。
她之所以设下这个陷阱,要置自己于死地,便是受到了青后的命令,不得已才做的。
当然这是他一厢的想法,他认为罗盈盈既然赠以绣帕,必然对自己有情,她之如此做,当然也是无可奈何。
故此凌千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那三个大汉,立刻扬声道:“罗盈盈,你摆下这个陷阱,简直是太小看凌某人了,快快把他们唤下,带我去见青,后。”
他的话声昂扬,在林中传出老远,好一会儿方始停歇下来,但他却没听到罗盈盈的回答,反而见到那些蒙面人迅速地移位变式,又换成另一种不同的阵式,攻了上来。
他沉声道:“罗盈盈,你不听劝告,莫怪在下无情。”
话声一了,他大步向前,朝那些人迎了过去。
他一身红衫,满面怒容,手持金剑,大步踏前,有一股沛然不可抵御的气势自然涌出,本当使人骇惧。
但那十多个蒙面人却视如不见,依旧缓步前移,处处进逼。
凌千羽跨过那三具尸体,沉声道:“你们悍不畏死,就莫怪凌某人手下不留情了。”
话声未了,那居于左侧一个手持长枪的瘦削汉子已挺枪直刺而来。
随着长枪的刺出,右侧一个女子也扬剑斜攻。
其他的蒙面人显然以他们两人的行动为准则,眼见他们出招,一时之间,纷纷出手。
但见许多不同的兵刃从各个不同的方位攻了过来,几乎把兵器谱上的兵器,大半都搬到了这儿。
凌千羽处身其中,发现这些不同的兵器,在那些人手里使来,真有鬼神莫测之功,似乎每一个人都成了当代一流高手。
他明白这是由于阵式的变化所致,使得每一种兵器,每一种武功,都有它的长处,在截短补长,互助互济之下,每一个人都无后顾之忧,自然攻势凌厉,难以抵御。
凌千羽气势刚凝,武功超凡,时而如飞燕翔舞,时而如江河奔泻,几乎把一身的武功都使了出来。
但是在那一个阵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