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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伟大声道:“不要走!”
他跟着追下,但他起步已慢,只见蒙面女子飞快下蜂,原来就在附近便有粗造的楼梯,盘回在山腰上。
追到大佛顶,蒙面女子如只飞燕跃到十丈广的顶围上,那顶围离栈梯十丈,难不倒阮伟,但见他跟着跃下!
大佛头顶靠在山壁,那山壁平整如削,阮伟站在顶围中央,看不见蒙面女子到何处去了?
突见山壁右侧,在靠近大佛耳边,有一人高的山洞,阮伟心中一动,踪步跃进洞内。
他高声喊道:“姑娘出来!泵娘出来!”
半晌不见应声,阮伟一步一步迈进,越入内越是黑暗,走进十余丈后,伸手不见五指。
突听身后轰隆一声,阮伟大惊,飞快掠回洞口,见那山洞已被巨石封死,用尽全力也推它不开。
他心中一横,暗道:“先进去看看再说!”
走了二十余丈,可见前面有了光亮,大喜向前快步而去,只见是个广围十余丈的山窟。
出窟四周挂着四盏巨大的长生灯,照在洞壁上,可见上面刻划着十八个手持巨斧的赤身大汉,洞首写着七个大字道
“开天辟地十八斧”
第三十一章 桂子秋香处处瓢
阮伟仔细看去,十八尊各种姿式不一的赤身大汉刻像看完后,对洞首“开天辟地十八斧”这七字暗忖道:
“这十八斧的威势,果真当得开天辟地!”
要知武学高深的人,见到奇奥的武术,自然而然要想把它融会贯通,阮伟学了天龙十三剑,又学龙形八掌及十二佛掌,这三套至高的武术被他学会后,识见自然高人一筹,他见这十八斧的威势似乎尚在天龙剑法之上,不觉忘了所处之境,潜心研究体会!
他忘了饿,更忘了时辰,直到十八斧完全都被他体会透澈,已是第五日的凌晨了!
他这时神智离开了专心思索的境界,登时觉到又又渴又疲倦,他不知已在洞内住了整整四天,神智一恍惚,便伏在地上沉沉睡去。
睡了一天,他才醒来,突见身侧放着一篮精美的食物及一大瓶羊乳,他不管东西从何而来?大喜之下,将一切吃的干干净净,解了数日来的渴!
吃完后,他才想到这些食物一定是红衣女子送进来的,她能进来必能出去,心中一动,掠出洞中黑暗的甬道,来到洞口,果见洞口已然打开。
数日来,不见一丝阳光,这时沐浴在阳光下,感到无比的舒畅,不由连伸了几个懒腰,心中真想长呼一声,蓦然,他见到石壁上放着一封素笺。
只见上面写道:
“谁要你多管闲事,关你五天,以示薄惩。
这个乃小妹无意发现,壁上所刻十八斧,小妹功力不够无法学会,兄若有意,不妨习之,但望离去时将此洞关闭,免为他人得知。
小妹另有苦衷,不敢以真面目与兄相见,尔后小妹完成一事,自会与兄再逢。”
笺后附记开闭山洞之法。
阮伟依法掠至一人多高的佛耳旁,见那大耳内左右垂着两条儿臂粗的铁,左边的铁比右边长出二尺余,他抓住右边的铁用力一拉,拉到三尺余时,忽听轰隆一声,向外一看,洞门果然关闭了。
看那左边的铁,已然缩进三尺余,心知再拉左边的铁便是开洞之法,当下真不知为何二条铁能够控制有几万斤重的石门!
其实这是很简单的原理,当年海通禅师不但精通武学,而且通晓土木建之学,在建佛期间,他设造成此洞,为栖息之所,他共建佛九十年,便在这洞中住了九十年。
这十八斧是他用斧数十年,体会出的一套惊天动地的武学,十八斧连环使出时,就好像一个工匠在刻佛一般。
阮伟暗忖:
“红衣女子若是义弟,她便不会如此刁蛮关我五天,但若说到义弟的才能,也唯有她能识破这山壁上的暗洞。”
他想了半天也不敢决定,红衣女子到底是不是温义!但觉那女子纵然不是温义,亦然必定以前认识自己,方不愿以真的声音让自己听到。
想到后来,心想她既不愿与自己相见,何必再勉强,眼看八月将届,倘若她真是义弟,八月中秋,至山西芮城府,是定然可以见到她的了。
心思一定,他决定不再找那红衣女子,掠上佛顶,看那粗造的栈梯,在头上很高处,他在山壁上借力两次,纵跃而上。
那栈梯造的虽是粗陋,却很稳固,以红衣女子一人之力恐难造成,如此看来,红衣女子隐居此地,尚非一人,必有同伴,才能造成这蜿蜒山壁中的栈梯。
奔到山顶,山顶上留下不少兵刃,兵刃旁血迹数滩,显是那班镖客被红衣女子杀的落花流水。
阮伟一面轻叹一面摇头,想到那天,红衣女子一刀砍断“断门绝户刀”黄文开的手臂,未免太不应该了,不知随来的“排骨仙”宋名斤可曾遭殃,他若被红衣女子杀伤,那真是无辜了!
从栈梯走下山峰,栈梯直通山脚,到一处隐僻地,丛林中暗藏小舟一只,阮伟心知是红衣女子留给自己,他这时真摸不透红衣女子是什么样的人,看她处处给自己着想,对自己是半点恶意没有,但由她的举动,却是一个十分任性,残酷的女子。
刚到乐山城,他没有待留,取寄在客店的“白蹄乌”,迳向河南驰去,心想在八月中秋前,先回南北镖局一趟。
他的马快,不过一月回到洛阳,南北镖局得知副总镖头回来了,镖主欧阳治贤亲自出迎。
一向不喜说话的总镖头“大力神鹰”郑雪圣也对他备加赞扬,“醉八仙”丁子光更是大笑道:
“阮兄,若不是你,咱们这从不失镖的金字招牌可要砸了!”
在镖主为阮伟洗尘的席间,郑雪圣道:
“郑某承蒙镖主的厚爱,担此总镖头的职位,现在郑某发现阮伟的能力远胜过在下,诚意推荐阮兄担此总镖头职位,不知镖主意下如何!”
阮伟慌忙道:“这……这……不行……这不行!”
郑雪圣道:“阮兄不必谦让,郑某并非虚伪,诚心说话,郑某情愿随侍于阮兄左右,以阮兄的才能必能更加发扬光大南北镖局的声威。”
欧阳治贤笑道:
“老郑是个直肠子的人,心里有什么话便说什么话,他慨推荐阮小兄,我看小兄就接下总镖头的职位,如何?”
丁子光也道:
“郑兄既说出推荐的话,倘若阮兄不答应,据子光推测,他晚上睡觉也要睡不着了,阮兄就答应吧!”
郑雪圣在旁,一再恭让,彷佛他三人已商议好,定要阮伟担任这总镖头的职位!
阮伟心感他们的诚意,谢道:
“并非小弟不知进退,谢辞各位的厚爱,实在是小弟身负血海深仇,待得深仇已报,小弟再来极力效劳。”
欧阳治贤道:“小兄仇人是谁!”
阮伟叹道:“十三公子太保!”
丁子光惊道:
“十三公子太保,这十三个魔头已有数年没有听到他们出现江湖了!”
阮伟道:“小弟流落江湖旨在寻找他们,报那杀母之仇,那知却丝毫发现不到他们的踪迹,唉!”
欧阳治贤劝道:
“你不要忧心,今后南北镖局动员全力为你探听这般魔头的下落。”
阮伟感激不迭,憩了一会,又道:
“小弟尚有俗事缠身,想明日便离开此地至山西一行,今日一宴,小弟预行告辞了。”
这宴中只有欧阳治贤,丁子光,郑雪圣、阮伟四人,他们既知阮伟不能留下,便不再相劝,欧阳治贤恳切道:
“小兄若要任何帮助,只要一纸相召,南北镖局必定全力以赴?”
丁子光感慨道:
“但望阮兄大仇报毕,再来南北镖局。”
所谓英雄惜英雄,他们这一顿酒宴吃到三更,皆有醉意,才散宴憩息!
第二日起来,阮伟正在盥洗,凌起新匆匆走进,大声道:“伟弟真要今日就走了吗?”
阮伟洗净,回身道:
“大哥,小弟八月中秋前在山西有约,现已七月再不出发,恐怕赶不到哩!”
凌起新叹道:“本想和你多聚些时日,既是要走,我也不勉强留你,我……”
阮伟笑道:“大哥有什么事吗?”
凌起新道:“你可知镖主的女儿已不在此地!”
阮伟奇道:“怎么?”
凌起新道:
“那天我回来,向镖主报告得回失镖的经过,正好欧阳小姐也在,说完一切后,镖主十分夸奖你,倒没追问你为什么不回来,那知欧阳小姐却先问道:“他为什么不回来?”
“我说明你为要追查那红衣蒙面女子的来历,她又问道:“那有什么好追查的,那女子若不认识他,怎会将二十万重镖白白还他,你说他倒底为何不回来!””
“我嘴上没说,心里却道:“你一个姑娘家,管人家一个大男子的行动做什?”
“谁知她突然大怒道:“你可是要替他编一个理由来骗我!”我倒想这奇怪了,我为什么要骗你,嘴上跟道:“你管人家骗不骗你!”
“我才说完,她“啪”的一声,重重打我一记耳光,尖声叫道:“我就要管!我就要管!”我没敢还手,镖主看不过去,斥声道:“芝儿!你怎么啦?”
“我们那镖主平时十分溺爱他的独生女儿,镖主的脸色虽然不好看,她也不怕,扑头拥进镖主的怀里,竟哭了起来!”
阮伟不解道:
“她……她……哭什么?”
凌起新道:
“我也感到奇怪,只听她一面哭泣,一面撒娇道:“爹爹!他骗我!他骗我……他说三月后要回来……””
阮伟恍然大悟,记得那天离开镖局时,欧阳姑娘曾问自己,自己曾说过三月回来后,再与她比剑,原来自己没有来应约,竟惹她生气了,当下笑道:
“原来如此,倒是我的不对,下次见面时再向她赔礼!”
其实当天阮伟并未肯定答应欧阳芝的要求,算不得错,是故阮伟嘴上认错,心下并不在意。
凌起新叹道:
“我不知你如何得罪了小姐,但想一定是她不对,便不再理会,告辞而出,到了第二天突听她离开镖局,到她母亲那里去……”
阮伟道:“我来时就觉奇怪,怎不见镖主的夫人出现,原来欧阳夫人并不住在这里啊!”
凌起新道:“你可知镖主夫人是谁?”
阮伟笑道:“这我怎知道?”
凌起新声音不正常道:
“镖主夫人就是昔日武林四美之一昆仑玉女崔佩!”
阮伟惊道:“武林四美!”
他可知武林四美是谁,自幼阮大成便常和他说,没想到镖主夫人竟是久在江湖不见的一美!但不知她为何失踪江湖,而今无声无息的嫁给“无影剑”欧阳治贤。
凌起新道:“敢情伟弟知道武林四美是谁!”
阮伟暗笑道:“我母亲便是武林四美之一,怎么不知!”他也不说明,笑着点头道:“这个我早已知道,欧阳姑娘既去母亲那里,不是很好吗?”
凌起新摇头道:
“本来小姐去她母亲那里是件常事,可是这次她去时,扬言再回来后,一定要把你败在剑下,你可要小心了!”
言下十分关心阮伟尔后的安危,阮伟豪声笑道:
“不是我自负,欧阳姑娘的剑术虽然了得,却不会是我的对手,大哥不用担心,以后她纵然找到我,我也不怕!”
凌起新忧虑道:
“小姐最得她母亲的宠爱,倘若说动她母亲来找你,伟弟虽能胜得小姐,却胜不得镖主夫人!”
阮伟道:“我若见着镖主夫人不动手就是,想她乃是武林长辈,必不会再加以为难。”
凌起新叹道:
“你不知镖主夫人如何的宠爱她女儿,只要被她女儿说动,除非你向她女儿赔罪认错,否则不动手也不行!”
阮伟不觉豪气一发,笑道:
“就是动手,我也不见得会伤在镖主夫人的手下!”
凌起新连连摇头道:
“那你可小视了镖主夫人的能耐!”
阮伟暗道:“只听武林四美以美貌名扬江湖,却不听说武功如何了得,就拿自己母亲来说,武功不是很平常吗?”
想到这里,不信道:
“再不济事,我也不会轻易败在别人的手下!”
凌起新音调神秘道:
“你知道为什么南北镖局从来不失镖呢?”
阮伟心想:“这倒奇怪,南北镖局内并无能人,而今江湖动汤不安,为何从来不会失镖,这真是怪事,难道其中定有什么原故!”
只听凌起新接道:
“当年南北镖局才开时,那时我还年幼便来到这里,起先半年内没有生意也还没事,后来接连来了三票生意,结果保出去,全部失镖……”
阮伟惊道:“原来南北镖局早就失过镖!”
凌起新摇头道:
“那算不得记录,因在半月后,失镖原封未动,专人送还……”
阮伟吃惊道:“有这等便宜的事!”
凌起新神往道:
“记得那时镖主夫人尚住在局内,失镖的第二天,镖主得知情形,惶急不已,那知夫人毫不忧心,反而安慰镖主,下午只见她身着劲装,骑着一匹黑马,身背宝剑而去……”
阮伟暗道:“难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