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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老小子大笑了一阵之后道:“江湖道上的鲜人鲜事着实不少,居然冒出了武林执法,‘诛心人’是老不小,看起来你们投胎的日子很接近,人不能混淆,他是老而不小,算中老,你就叫老不大吧,意思就是虽老仍中,不算真老,不然我老人家的排行便发生了问题。”
“老小子,少装疯卖傻,你不过老中之小子而已。”
“啊哈!错了,我老人家是真老,小子者犹言少年也,人老而能保持赤子之心,是谓之老小子也!”
“胡说八道!”
“老不大,你才是胡说八道,谁封你武林执法?”
“武林至尊!”
“哟呵!越说越有意思,又冒出个武林个至尊,老不大,这武林至尊又是啥玩艺儿,是土地公封的吧?”
“少打哈哈,老小子,‘诛心人’你也请来,这证明你还有那么一点份量,言归正传,等江天尺来到本执法将判他死刑,你有何意见?”
老小子心里转了几个念头:“江天尺犯的什么法?”
“杀人!”
“哦!他杀了谁?”
“玄武门掌门好好先生俞大中。”
“有证据么?”
“当然,有人证,也有物证。”
“证人呢?”
“江天尺来到之后,如若他肯俯首认罪,证人就可以不必出面,如若他狡赖,证人就会当面指证。”
“要是他不来呢?”
“武林至尊将下达‘至尊令’予以捕杀。”
“依我老人家看,江天尺不会来了。”
“为什么?”
“江天尺是江湖第一人,当年不幸以些微失误败在‘武林千岁’石中龙手下,这些年来他已练成了不世奇功,功力还在石中龙之上,可惜石中龙中风成了废人,再找不到对手,所以他仍然是江湖第一人,不过……”
“不过什么?”
“他现在将要变成江湖第二人。”
“又为什么?”
“因为我老人家的传人浪子三郎自信功力在他之上,稳可以取代他的荣衔,他已经向我老人家誓言,除了浪子三郎,他不与任何人动手,为的是不想再造杀孽。”
“哈哈哈哈……”黑袍老人狂笑起来,声震长空,边周古柏落木萧萧,宿鸟扑翅惊飞,令人动魄惊心。
“老不大,这有什么好笑?”
“这是本执法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大笑话。”
“何以见得?”
“江天尺的江湖第一人是他自封的,武林同道并不承认,败在石中龙手下理所当然,根本不值一提,什么不想再造杀孽,怕死的遁词而已,如若他真的练就了不世奇功又何必龟缩不敢出头?”
“你老不大怎知他不敢出头?”
“那他人呢??
“你对他下了在红请帖?”
“本执法说过,是‘诛心人’所邀。”
“那‘诛心人’本人呢?躲在闺房里?”
“老小子,你是代江天尺说话?”
“我老人家属说的是公道话。”
“还有,你那宝贝徒弟浪子三郎功力在江天尺之上,那你老小子是天下无敌,对不对?”
黑衣蒙面人缓缓回身,一部络腮的花白钢胡国上闪闪眸光衬得他像一头金钢老猿,又仿佛戏台上扮演的天神,论外型,的确足以唬人。
“老不大,你听说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句话没有?我老人家没自夸天下无敌,但调教出来的准是天下第一,信不信由你。”
“本执法没工夫听这种笑话。”
蓦在此刻,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老不大,你非听不可,你用诡计把我和老小子诳了来是寻开心的么?你要是不交代明我明白我就要你三辈子忘不了这笑话。”
浪子三郎从一座大坟之后一摇二摆地步了出来。
“小子,你来的正是时候!”老小子迎着说。
“我是算准时辰来的!”浪子三郎站在椅角位置。
“正点子没到,却来了横岔的!”
“老小子,你早先的判断完全正确,这根本就是场游戏,想用捉兔子的网套老虎实在是幼稚之极。”
“你接下去说,你爱怎么玩怎么玩。”
“那你—边凉着看我玩。”
“小子,表现要精采。”
“当然,这种小游戏我会玩的很出色。”
一老一少的对口无全视黑袍老者如无物,真可以把人气昏,更绝的是浪子三郎进场对黑袍老者连瞄都不瞄一下,仿佛真的是在玩游戏,活中不带了刺,黑袍老者的两眼在喷火,络腮的钢针全猥张起来。
老小子退了开去。
浪子三郎正对黑袍老者。
“老不大,咱们先把话说清楚,做游戏有做游戏的规矩,首先双方必须表明身份,本人是老小子的传人天理人道流的开山祖师浪子三郎,你呢?”
黑袍老者的身躯在发抖,是气的。
“小兔崽子,你……”
“住口,玩游戏岂可出口伤人,你大概不喜欢我叫你老忘八吧?成名人物最讲究的便是风度,你君子些?”
“你小子是在作死!”
“没关系,玩死的玩活的都可以,就是不许乱来,现在你坦白讲,你假借‘诛心人’之名,说是要斗什么江天尺,把我们—老一少骗了来,目的是什么?受何人指使?”
浪子三郎两手叉腰,神气活现。
“浪子三郎,凭你还不配跟本座动口。”
“哟呵!好大的口气,你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来人,把这小子拖去埋了。”黑袍老者气扬手。
不见有人现身。
浪子三郎耸肩笑笑。
“老不大,你—共只有四名手下,对不对?他们在坟台后面躺着凉快,不想参加这场游戏,你就省了吧!”
“黑袍老者的刺猥脸立起抽搐,眸子里爆出栗人的煞光,喉咙间哼了—声,上步,手中藤杖横扫而出挟着一股裂肤砭骨的劲风,那势道是恨不能—杖把浪子三郎砸碎。
浪子三郎滴滴溜溜滑了开去。
黑袍老者的藤杖灵蛇般中途圈回。
怪事发生了,藤杖这一圈,竟然带起了—股其强无比的旋劲,把浪子三郎的身躯硬往回拉,这种旋劲通常是表现在掌功之上,现在却发生在藤杖上,而且劲势之强猛足可拉回一头蛮牛,地上的草叶碎石疾旋成轮。
浪子三郎暗吃一惊,急中生智,借着旋劲,人象风柱般疾旋升空,足足有三丈高下,势尽凌空—个斜折……
黑袍老者右掌向上疾劈,隐有厉雷之声,劲浪裂空。
浪子三郎斜折的身躯向上卷腾,象飓风中的纸人,又翻卷到三丈高下,他轻啸一声,展出了“鹰扬身法”,张臂剪腿,盘空两匝,然后敛翅下泻,有如殒星落石,惊人的是竟然落在原先立足的位置不差分毫。
脚才沾地,藤杖又告电袭而至。
浪子三郎身躯一个怪异的扭曲,折成—个完全全不可能的姿势,右手从极其诡异的角度伸手疾捞,扭身出手的动作是在瞬间完成,杖头竟被他抓牢。
场面立呈静止。
双方各执藤杖的—端。
—大一小的身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老小子在一旁神色凝重,他对浪子三郎的身手是很有信心,但毕竟双方年龄有很大的差距,而功力的深浅跟年龄有直接的关系,眼看双方已经形成比拼内力之局,从刚才黑袍老者的表现,功力相当深厚,浪子三郎之长是在招式上,拼内力的话结果就很难说了,为了身份名头,他势必不能插手,所以问题便显得严重。而更严重的是双方不是在比武过招,既是一个阴谋陷阱,目的当然是在杀人,他焉能不急。
浪子三郎和黑袍老者老者是已经拼上了内力。
双方内力透过藤杖互相抗拒。
画面是静止的,但比激烈的搏击声更为凶险,只要有—方内力不济,便会招致毁灭性的反震。
月亮已偏到了古柏之顶。
没有任何第三者出现。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
这种拼斗的历程和成算只有当事人心里明白,在强弱没有明显印象显示之前,局外人根本看不出端倪。
黑袍老者有些心寒,他低估了浪子三郎的修为,这样的年龄而有这么深厚扎实的基础,武林并不多见。
浪子三郎却是越来越有自信,他偷学到的“般若神功”已完全融合在本身的原功之中,他现在只要再加一成力便可解决对方,但他不愿意这么做,他必须有若干保留来应付更强的对手,因为情况显示真正的强劲对手还隐在幕后,这老者自称“武林执法”,他已判定对方是秘密门户中人,跟蒙面使者是—伙。
今晚对方玩这花招的目换是要除去他和老小子,另一个可能是想借引出江天尺,可惜太低估了对手。
老小子惴惴不安,他无法预料后果,但有一点令他感到欣慰的是浪子三郎竟然能和这黑袍老者平分秋色。
藤杖突然起了抖震,一下—下间隔长短不—,也就是说不规律的振颤,这可是非常古怪的现象。
比拼内力是平稳地输力对抗,强弱在平衡与稳定之中判别,而弱的一方—旦失去抗衡之力,就如同江河决堤,强的—方的力道会以破竹之势攻入,于是就判出了死伤胜负,如果一方的内力以波段之势发出,另一方无法保持平稳便会失衡,—旦失衡便难以扳回。
波动的内力是黑袍老者发出的。
浪子三郎虽然内力深厚,但已产生失衡现象。
老小子是全神贯注地看,所以立即就发现了情况。
浪子三郎已经意识到情况严重,他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放手后退,另一条是以他融合三种特殊功力而自创的神功一举而震毙对方,但目前他还不愿意施展这一门震世的武功,以暴露他将来对付极强高手的王牌。
他必须当机立断、
心念一转,他决定深藏不露。
但是放手并不那么简单,因为双方正在较劲,如果他一松懈,对方的强劲便会乘隙而入,那是致人的冲击。
老小子已觉出情形不对,正不知如何是好……
浪子三郎有他的一套,陡然逼出—道劲波,把对方的震波强压回去。
“霹!”—声震耳惊心的音爆撕裂了空间。
浪子三郎迅捷无伦地松手后退。
黑袍老者的身形晃了两晃,单脚后退一大步才稳住。
老小子的心随着这一声巨爆“咚!”地剧跳一下,见浪子三郎无事才放落悬吊的心,吐了口大气。
“小子.本座低估了你!”黑袍老者目炬一闪。
“咳!低估,抬举你自己么?”
“故事不会重演。”
“抖出你吃奶的功夫吧,游戏还不算完。”
“接着!”
黑袍老者手中藤杖乍扬倏出,路数已变,势如狂风骤雨,四周空气涌卷排荡.乌光在月光下幻成了—片黑幕。
浪子三郎变成了精灵,在黑幕中急遽穿梭跳闪。
精采绝伦的游戏。
惊魂摄魄的画面。
乌天黑地,月色无光。
疯狂!疯狂!老小子也看呆了,浪子三郎的身手超出了他的想象,能有这么个传人,虽然只是记名,但已弥足珍贵了。
搏斗烈而不惨,因为没有血肉横飞的景象。
浪子三郎守多于攻,但十分从容,他有他的战术。
极度消耗体力的剧斗,看谁能保持实力,力不竭便是胜利者。
浪子三郎意意要当腹者,所以他尽力保持内力,这在一般年轻高手而言是很难办到的。
老小子已看出苗头,他几乎要鼓掌而笑。
黑袍老者的功力的确惊人,攻势历久而不衰,但他已经心寒,他碰到了生平罕见的对手,而且是个毛头小,年纪只有他几分之几,尤有甚者,对手身后还有师父,师父尚未出马,今夜之战极不乐观,可是他又无法稍懈。
如果现在是较技,而不是拼命,黑袍老者早已输了,因为他有藤杖而浪子三郎是徒手,这一点他当然心里有数。
旗鼓相当的对决全凭气势,黑袍老者由于胜算不大,气势已经打了折扣,疯狂的快攻已有减弱的趋势;浪子三郎是笃定的,他的策略不变。
老小子也开始笃定,他看出小小子游刃有余,已经稳立于不败之地,而且有力克敌。
蓦在此刻,坟台后方的柏树阴中冒出了五条人影,四名彪形大汉,一个蒙面人。
浪子三郎眼角已经扫到,他认出那蒙画人正是秘密门户的特使,另四名大汉是他原先现身之前点倒的,不用说是蒙面人解了他们。
由于这一分心,被黑袍老者迫退了两步,急忙镇慑心神,抢攻几手扳回了劣势,维持住游刃有余。
老小子当然也看到来人,心里已准备必要时出手。
五人散开,蒙面人居中,缓缓迫向场子。
现场的气氛已随这五人的出现而改变。
月亮已落到树梢之后,坟台暗了下来。
蒙面特使与四大汉已到了坟台场,半月形围立黑袍老者身后。
老小子静以观变。
黑袍老者大叫一声:“先料理老小子!”
他在发令,地位当然在蒙面特使之上。
浪子三郎根本不在意,他知道老小子绝对应付得了。
蒙面特使与四名大汉左三右二从两侧抄向老小子,各占位置,把老小子围在核心之中,“呛呛!”连声,四大汉亮出兵刃。
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