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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素丹越攻越躁,见她却越来越飘逸自如,恼羞成怒、气急发狂,一扬手便是三把飞刀,风声劲健,呼呼袭去,待她抽身一闪,长鞭立即卷了她双足、发劲回抽。段素丹乍一得手,得意之下哈哈而笑。
周晓娥“啊”一声,抓牢李玉,心里紧张不已。见承影、白虹、沈独贞及诸葛兄妹却无异状,心里大奇。
段素丹正自得意,一绊住北宫北帆双足,便用力往外摔出,想教她鼻青面肿。不料甩到草亭的亭柱上,北宫千帆伸笛在柱上一拨,反甩回来,“嗖嗖嗖”十几声,段素丹侍立亭外的十几位侍从应声而倒,全被她以笛子点中了穴道。
段素丹大急,抖直了长鞭,想解下北宫千帆的羁绊,收回长鞭。岂知长鞭不听使唤,反卷回来,在自己身上连绕了数圈。等到北宫千帆跃上亭顶,长鞭已将段素丹缚了起来。
段素丹正自瞠目结舌,不信自己会败在这么一个比她还年轻的毛丫头手上,北宫千帆先自诧道:“‘夺命鞭’风海隐居大理多年,又是谦谦君子,怎会收下这样心浮气躁的弟子?”
段素丹一惊,脱口道:“你知道我师父的名号与行踪,究竟你是何人?”
北宫千帆飘然跃下,拱手笑道:“段姑娘承让,小女子不过是山庄里一个打杂的婢女,名不见经传。倒是风海先生,以方正君子,却收下如此传人……”似笑非笑地叹了一口气,不屑多说。
段素丹面色铁青,自行解了束缚,瞥一眼诸葛兄妹,摇头道:“罢罢罢,小小一个婢女已是如此武功,你何苦来此自取其辱?”沮丧之极,低头看看十几个倒地的侍从,却不知如何解穴,瞪了北宫千帆一眼,更不知如何出言相求,不禁僵立无言。
“啪啪啪”十数声,十几粒石子不知从何而来,打在了那十几人身上。每响过一声,便跃起一个被解了穴道的人。
段素丹见此快、准、稳恰到好处的暗器手法如此高明,惊望四处,却不见另有高人,拱手朗声道:“何方高人援手,请现身一见!”
四下里寂静无声,亦无人影,段素丹又是一番告谢,仍未见高人现身,懊恼沮丧、齐涌心头,怏怏地收了长鞭,向北宫千帆一瞪,挥手领着十几个侍从,转头便走。
李玉,周晓娥看得意犹未尽,见段素丹已没了踪影,又对出手解穴的人大感兴趣,正欲询问,忽听北宫千帆一声欢呼:“娘,你终于来了,还怕今天见不着你呐!”
“哼!”一女子自“巾帼山庄”匾后跃出,朗声道:“谁言衰盛有人主,我笑争锋心太狂!既看出段姑娘乃是你风师兄的传人、你娘的徒孙,下手还如此没分寸,真不懂事!”
只见一个雍容美妇飘飘落地、缓缓走来,微笑之间,气度高华、行迹脱略,正是“逍遥宫”宫主斐慧婉。再看一眼她身边那个手舞足蹈的北宫千帆,怎么也看不出母女俩的相似之处来。
北宫千帆不服气地嚷道:“若非看出她是你的好徒孙,我岂会不给她挂彩,这么容易就放她下山?”
“惹事生非。兴风作浪!”
“那也该托庇于先人,拜祖宗传承所赐!”
斐慧婉待沈独贞等礼毕,瞥了李、周二人一眼,皱眉道:“真是荒唐,你这两位新朋友,一见便知是江湖以外的世家子弟,你在这里摩拳擦掌,不请人家回避,还让他们观战。混战之中若有误伤,你如何向人家双亲交待?”
“没关系,反正我又不认识他们的亲友!”
李玉见斐慧婉的雍容庄重,又想起北宫庭森的宽容洒脱,心中暗暗奇怪:“一个典雅,一个宽厚,怎么却生出这么个混世魔王来?大概是溺宠过度了罢。嗯,容貌怎么也不甚相像?是了,她这般嬉皮笑脸,自然与父母的庄重气质差之千里了。”
北宫千帆这才想起向诸葛审异道:“你怎么得罪了这个蛮不讲理的丫头,令她如此气势汹汹?哼,若非重阳佳节满堂宾客,她哪里能走得如此容易?”
诸葛审异道:“两个半月之前,也不知为了什么,这丫头大闹泉州‘开元寺’。适我路过,见匡明住持为难,便过问了两句,她一如今日这般挥鞭打人,抽伤了三个小沙弥,说‘开元寺’偷了她什么宝物,可匡大师却是一脸茫然。以匡明大师与巾帼山庄、凝慧门的交情,我忍无可忍,见她太放肆,便伸手去拉她的鞭子,这么着……就撞了个满怀。当日我穿的是男装,她误会我心存轻薄,未及让我解释,扬手一柄飞刀,便没了踪影。匡明大师称我为‘诸葛檀越’,她大概就把这笔帐误算到了大哥头上,前来兴师问罪。”
周晓娥暗自打量起这对孪生兄妹来:“鬓若刀裁、眉目如画的,是“捧剑金童”诸葛审同。杏脸粉腮、色若春花、眼如秋水的,是“捧剑玉女”诸葛审异——两兄妹虽说年轻,却是一般的贵而不骄、高而不傲,比之张牙舞爪的北宫千帆,反倒多了几分沉静内敛。
诸葛审同欠身禀道:“姑娘炼丹已毕,正闭关静养,明日才能向宫主请安。”
北宫千帆则道:“旷姑姑、金姑姑、齐姑姑都在摘星阁,不如娘和各位去大姐那里一叙?我要到‘聚仙斋’招呼客人去啦!”
斐慧婉一挥手:“去罢,你不在,我倒落得耳根清净!”转头向李玉、周晓娥展颜一笑,似乎颇有好感。
李、周二人看罢拳脚,正感没趣,既然又有热闹可凑,自然兴致勃勃地欣然同往。
复入山庄,绕开“聚仙斋”,一路西北而上,折西转北,一幢高阁立即耸入眼前:朱栏翠檐、苍松碧台,生气远出、妙造自然——正是仲长隐剑的居所“摘星阁”。
古松苍翠劲健,分立左右,各挂木牌一块,上下联分曰:
笑摘繁星刀光作霁雨
惊追魄月剑影为高风
李玉心中暗赞:“不愧为‘仙姿五剑’之首,笔力清奇、文风高古,果然独领风骚!”
一进厅内,腥臭之气扑鼻而来。抬眼望去,见观星、数星正在门边煽着炉子,臭气出自炉上一个青铜水壶。炉旁托盘中,搁着十来个被撬开的果子,正是昨日在“临风居”船檐东头所见的“年年泪”,果实腹中已空,壶中腥臭的汁液想必出自其中。
周晓娥掩鼻躲开,却忍不住地好奇:“斐前辈,这个什么‘年年泪’,是入什么药引的?名儿倒挺美!”
旷雪萍在厅中笑道:“不是入药,是当作茶来饮的!”
“饮?我可不要!”周晓娥大皱眉头,取出丝帕来,将口鼻掩了。
金飞灵笑道:“你嫌臭?可是这东西一年只喝得上一次呢!”
周晓娥一撇嘴,甚是不以为然,一面随手拈起桌上的点心放入口中。点心一入口,糯滑绵软、花蕊为馅,其香甜竟是从未尝过的可口滋味。转头一望,盒里一寸见方的糕饼平常普通,并无特异之状,不觉诧异。
齐韵冰一指托盘上的果实,道:“将‘年年泪’的汁液倒出之后,果壳研磨成浆,细细过滤、晒干,便做成了你口中的糕饼,味道如何?”
周晓娥不信任地道:“那么,那臭汁用来做什么?当真用来饮么?”
斐慧婉笑道:“顾右护法博学广见,你来告诉她好了。”
顾清源微笑道:“《古卉谱》集古籍曰:‘年年泪’者,种于檐之东头,每年受立春之日、立秋之雨,乃于重阳正午而实成,形如泪滴,状如小儿头颅,一枝结实十数枚。撬其实而取其汁,盛之烧沸,三个时辰内,腥臭弥烈;‘岁岁痴’者,种于檐之西头,每年重阳黄昏,其花乃可入茶,每枝开花百朵,拇指大小,摘下放入茶盏,以‘年年泪’沏之,腥臭即去,饮之,明目清心、消瘀润肺。”
李玉听得如痴如醉,叹道:“‘狂歌烈马年年泪,剑脸琴心岁岁痴’,有此典故,确是别致。如此奇卉异果,实为生平之闻所未闻!”
周晓娥犹自狐疑:“那么臭的东西,入茶之后果真就腥臭全消?还有那剩下来的果壳,真的能做点心?”
斐慧婉忽笑道:“时辰到了。”
只见庄诗铭与东野浩然各托了一个木盘,盘上一个一尺多高的六角竹制器皿,诸葛兄妹见他们托盘进来,便笑嘻嘻地摆开茶盏。
庄诗铭、东野浩然各往一边,掀开竹盖,向每个茶盏中各放入两朵白色小花。但见此花虽雅洁,然无嗅无味,也不甚独特。
观星提着青铜壶进来,向周晓娥笑道:“真的不试一试?”
言毕,水壶一顷,滚汁冲入茶盏,腥臭扑鼻。周晓娥正待掩鼻,却忽地嗅到一阵清香自此飘出,少时,腥臭全消,满室飘香、清淡悠远——不过顷刻之间,便如此变化,仿如妖术一般,甚是魔幻。
周晓娥见厅中各人皆就着热气轻啜,神态陶醉不已,忍不住也低头啜了一口,但觉明明滚茶入口却舌底幽冷,明明腾腾热气扑面却有说不出的凉爽,其温淳清淡、心旷神怡更是不言而喻。
李玉脱口道:“非清奇之所,难种此异果奇花;非高古之士,难品此茶中三昧,李某今日开眼了。”
周晓娥则好奇地道:“山庄宾客如云,十几个果子、百来朵花,如何待客?”
观星撅嘴道:“你道庄上来客人人都能饮此奇物?连那位梅公子都……若非风丫头专门嘱咐,还不请你们呐!”
斐慧婉向东野浩然道:“风丫头可在‘分雨榭’?”
东野浩然笑道:“带宾客登高下来,这会儿该在‘分雨榭’酒酣耳热了。有大姐在,风丫头便是醉了,也该发不了什么疯。宫主、护法宽心好啦!”
北宫庭森摇头道:“一日之中连打三场,像吃三餐一样,宽心?”
周晓娥对北宫千帆深具好感,不平地道:“一大早动手,是你作父亲的为了试女儿武功,逼她出手;和姓董的小子喂招,乃是为了维护山庄尊严,旷帮主在场而不拦阻,可见动手有理;至于下午那场,临风可是够宽厚的,那野丫头无理取闹,若非念及什么同门情谊而手下留情、口下留德,斐宫主这位徒孙可就惨啦。你们做父母的如此怪罪,怎么不怨自己不加保护子女,迫得她一日连打三场,如此辛苦?”
庄诗铭失笑道:“真是日出西天,竟有人如此维护风丫头,我没听错罢!”
李玉正色道:“李某也欣赏五庄主的处世风格:助人而不浮夸于口,惩人虽折锐却不辱于节。嬉笑怒骂虽不符合女儿家身份,却是敢做敢当的豪迈本色,不愧为‘巾帼’二字!”
庄诗铭怔了一怔,才叹道:“有人如此欣赏她,真是难得。从此以后,风丫头大概不会再埋怨不容于世了。”
客北斗奔进来禀道:“我们姑娘在‘分雨榭’宴客,不过来了——唉,大姑娘坐镇她也敢喝醉,正和司马管家新收的弟子喂招,又唱又跳又打,兴致真好!”
旷雪萍笑叹道:“已在一日之内连打了三场,还这么嚣张,真不懂事!”'手 机 电 子 书 w w w 。 5 1 7 z 。 c o m'
沈独贞也笑道:“她有过懂事的时候么?不出大状况,已教人感恩戴德了。”
客北斗对沈独贞一凶:“背后毁谤,非君子言行!你敢不敢像那位少林寺的梅公子一样,当面说出她的不足之处?”
北宫庭森轩眉道:“就是刚才那个‘惊风破云’梅淡如,智景门下的俗家弟子么?”
斐慧婉若有所思地点头:“罗汉堂智景,梅淡如——果真是他!”
沈独贞奇道:“斐姑姑、北宫叔叔,你们认识‘惊风破云’?”
金飞灵岔道:“自然不认识!你北宫叔叔算是智景和尚的师叔长辈了,在少林寺大概见过梅公子。”
客北斗忽道:“宫主,我们和高丽人可结过梁子?”
斐慧婉迅速与北宫庭森相顾皱眉,道:“何出此言?”
“前一月,在金陵石城山,五个高丽人跟着姑娘和我一路进城。虽见五人是商旅打扮,可是步履稳健,武功不高,却也算练家子。姑娘从前在右护法那儿学过高丽语,她告诉我,五个高丽人似乎在说她和她娘长得像,也不知是他们认识宫主,还是找错了人?”
北宫庭森微笑道:“风丫头才学了几句高丽语,就胡乱翻译给你听?她若有兴趣,向清源多学点契丹文、高丽文,便不会再如此自以为是了。怕的是,她还那么不学无术。”
旷雪萍忽道:“天色已不早,不要再耽搁客人歇息。早歇了,客人明日可以去拜访传心。承影,带路!”
当下李玉与周晓娥便随承影往“天石精舍”而去。“天石精舍”朴拙天然,非“临风居”的群魔乱舞气氛可比,李、周二人入住,倒也安宁。故一夜无话。
前一日在“临风居”睡得不安稳,又观战了三场拳脚,李、周二人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杆也无人来扰。等二人梳洗更衣、用餐完毕,已是午后。
不久,诸葛兄妹前来,邀请二人前往凝慧门拜访游玩。
东北而出,北上而折向西北,即至凝慧门中人的居所——道观“凝慧庐”。
一路过去,冷然希音、绝伫灵素,确是隐逸妙处。
二人前厅入座,上来四位灰衣妙龄女子,来往奉茶,诸葛审异向他们介绍,此乃“慧质四剑”——慧心、慧意、慧思、慧灵。
一抬眼,见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