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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她托了个盘子进来,指着热腾腾的碗道:“别着凉了,快把姜汤趁热喝下!”
“是不是泻药?”他看着她坦率得没有半分杂质的眸子,忽地心头大愧,仰头把姜汤喝了,终于道:“刚才对不起……”
“你真笨,受凉的人只能驱寒,怎么能吃泻药呢?”她一脸讶然,又恍然道:“你以为听我弹琴听睡着了,我会拿泻药整你?唉,你的涵养功夫已经很高了,明明不喜欢音律,居然撑了那么久才打瞌睡,该不是说反话,讽刺我弹琴扰了你的清梦吧?”
他惊奇地注视着这双纯得几近透明的眸子,彻底领教了她的懵懂,心中暗笑:“穿着古怪、行为疯癫,原来你不是可恶,而是无知!”
看着他偷笑的表情,她更是奇怪,一拍他的肩膀,问道:“笑什么,是我脸上开花了,还是头上长草了?”
“风丫头!”他还在笑,举手投降。
“师父,您怎么会到洛阳?”余东土摆上酒菜,斟了一杯酒。
司马一笑道:“找到你我就放心了!这些日子,可有什么人来骚扰你么?”饮了两杯,端详她片刻,皱眉道:“怎么瘦了?在外面不习惯,为何不早些回山庄?丘少堡主与你同行,怎么没见他?”
“逸生出去了,待会儿回来拜见您!”余东土斟上第三杯,笑道:“宫主和左护法消气了没有,风丫头能不能回山庄?”
“唔,办完事应该回了罢!”
“风丫头有什么事要办,盗丹还是盗宝?”
“好像是查些事情,如今已到了辽国。待回返山庄后,你一问她就知道了。”
余东土抬眉笑道:“听说辽国拥立新君,居然有风丫头的份。这和江湖之事似乎没什么关系呀!”
“风丫头误打误撞而已,她本来是为了——呃!”司马一笑顿了顿,忽道:“是不是山庄太冷清,你想念风丫头了?”
“是呀,她能回来,我自然高兴。不知道她会不会去幽州分坛小住几天?”
“有熟人才好胡闹,她自然会去!”
“想起幽州,我也有十年没过去看看了,不知那儿的风土人情可有变化……对了,当年在幽州时偶尔听到一件江湖琐事,说是一对武林中的神仙眷侣在那儿殉情。可是这个故事一直听得不完整,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卟——”司马一笑一口酒全喷到了桌子上,强笑道:“我最不爱打听江湖传闻,你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听说死的女子是当年武林中的第一美人,师父您真的毫无耳闻么?”余东土笑叹道:“那就怪了。最近好像有传闻说,左护法便是当年拆散人家有情人的那个……唉,谁这么居心叵测,竟然恶意诋毁?”
司马一笑淡淡道:“你也认为是恶意诋毁,那就行了!”
余东土一边看他脸色,一边漫不经心地道:“既是谣言,左护法又不出面辟谣,真是高风亮节。不过若遇上不解内情之徒,将这误会成是默认,好像风丫头那般年幼无知,竟然误会自己的父亲……女儿尚且如此,何况他人。”
“嘭!”司马一笑一皱眉,不觉间捏碎了酒杯,抬头注视她片刻,忽道:“东土,师父看着你长大,知道你心思缜密。到底你听到些什么、想问些什么,开门见山罢!”
“好,师父,恕徒儿忤逆!”余东土不再绕弯子,迎着他的目光问道:“我爹娘是被北宫庭森拆散的么?我娘为北宫庭森与斐慧婉夫妇所害,他们良心不安,才在我六岁那年寻到我、收留我以图良心安宁,是不是?”
司马一笑一拍桌子,喝道:“谁说的?”猝然起身,忽地头一晕,复又坐下,皱了皱眉,苦笑道:“很好,你居然对我下‘风月散’,怕我恼了会罚你么?”
余东土屈膝一跪,低头道:“徒儿只在酒中放了些普通蒙汗药,岂敢施‘风月散’。虽如此,却也是忤逆之举。师父,求您具实相告,江湖传言究竟是真是假?”
“我若说是假,而你又不信,是不是打算一剑刺过来呢?”司马一笑长叹一声:“你在酒中所下的蒙汗药,我已用内力逼出来了,不过这‘风月散’,还真是厉害!”
余东土惊道:“徒儿怎敢……”忽然发现自己跪在地上无法起来,力乏全身,果然是中了“风月散”后的情形。
司马一笑奇道:“东土,你怎么也……”一语未毕,门外传来一阵阴森森的冷笑,不禁脱口道:“雷章采,果然是你!”
冷笑未止,一人推门而入,低喝道:“东土,你问这些做什么?吩咐你酒中下毒,你却只下蒙汗药,果然是对义父有所怀疑。”进屋的男子以黑巾覆面,似是没脸见人一般。
余东土挣扎道:“其中必有误会,东土希望查得水落石出之后再动手,以免殃及无辜。义父您老人家三思啊!”
雷章采冷笑道:“你既然有所怀疑,义父只好亲自动手了。”
司马一笑道:“雷章采,你够狠!当年韵冰为了幼子之事去丘家堡理论,与丘义正二堡主动手不过十数招,未分胜负便作罢撤回。可是丘义正却是被抬回堡中、重伤而亡的。那个与人勾结、蒙面伏击,又留下丐帮信物的人,想必就是你了。当年你武功不算高,那么与你勾结的高手,是个什么人?”
雷章采道:“你去问阎王吧,他清楚!”
余东土喘息道:“义父,在事情尚未查清楚之前,若杀了师父——姓司马的,反而查无头绪了。”
雷章采笑道:“头绪自然会有的!我杀了司马一笑,将你先奸后杀,留下丘家堡的兵刃……你说,逍遥宫与丐帮是去追杀丘逸生呢,还是会血洗丘家堡?”
司马一笑忿然道:“雷章采你听好了,当年你灌醉阿眉交给丘义正做交换,要做丘家堡第二席。不错,丘义正对阿眉是有好感,可是他没有你那般下流,那一夜什么事也没发生,你以为东土是丘义正和阿眉的私生女儿,你没有得到丘家堡第二席,就故意制造机会,让丘逸生总是误打误撞为东土的遭逢偷袭施予援手,以此让他们兄妹乱伦作为报复,你大错特错了!”
余东土颤声道:“义父,师父……你们在说什么?我不懂!”
雷章采恨恨地道:“徐眉那个贱人,若非当夜和丘义正有事,怎么会出余东土这个贱种?哼,我把这个贱种先奸后杀,然后你的公布身世。就是你们兄妹乱伦未成事实,一样让你们遗臭万年!”
司马一笑道:“若非阿眉揭发,谁会知道你人面兽心?你迷奸飞妙、以此要挟,害她羞愤自尽,害慧婉和雪萍痛彻心肺,害珍珠掉泪、阿昕险些受骗……你想利用妻子的美色引诱别人、从中取利而不成,被阿眉毁容、飞灵削去半个鼻子,更挑拨起丐帮与丘家堡的数年心结难解,如今还让年轻的一辈同室操戈,你真厉害!”
雷章采点头:“死到临头,你终于聪明了!”
余东土倚着墙喘息,不住颤抖,不胜惊惧。
司马一笑道:“你掳走东土,扔在妓院门口,诅咒她终生为娼。可惜苍天有眼,我们总算在沧州找到了东土,还赎回了中原,这就叫做人算不如天算!”
余东土虚弱地道:“义父,你不是说,是北宫庭森夫妇将我扔到妓院里去受苦,又假惺惺赎我出来,让我感恩一生的么?师父怎么又说……”
雷章采道:“若非逍遥宫与丐帮,我怎会变得不人不鬼?是他们逼我的,特别是徐眉这个贱人。哼,越是长得好看、会武功,又读了些书的女子,越是该死!美貌女子只会让人得不到时朝思暮想,得到以后又患得患失;会武功的女子,无论武功高低,总有男人会吃亏,这些贱人偏偏轻易又不肯屈服;若是女子书读得再多些,更是该死,只会挑拣男人的不是,莫说要她驯服听话,便是想她柔顺些也难——世间便是有了这三种贱人,才会将堂堂正正的大好男儿连累葬送了……”
雷章采越说越气,一步步走过来,目露凶光,不住冷笑。
司马一笑又道:“当年将北宫烈夫妇有藏宝图及秘笈之事传遍江湖,以致他们招惹杀身之祸的那个人,想必就是生死未卜的你了?你抢走阿烈的未婚妻,好容易人家再得良缘,你却从中破坏。阿昕远在高丽、不问江湖,也被你牵扯进来,还害得六个孩子成了孤儿,这些人又与你有什么仇?”
“哼,好不容易有个异国公主垂青于我,我高丽驸马当不成,也要让他们不得安宁。王昕那个笨女人,宁可要一个被人抢走未婚妻的绿帽王八,我哪里不如北宫烈了?”
“你设局让阿昕与前任准驸马决裂,真相大白之后,谁会看上你?可惜你出卖自己妻子不成,远走高丽设局夺驸马之衔未遂,回返幽州时终于撞上了我们。这是你自作孽!”
“说什么都没用了,当年你不也是徐眉那贱人的裙下之臣么?余东土这个贱种,有没有你的份?”
“住口,不许污辱阿眉!”司马一笑怒喝一声,续道:“你听好了,阿眉生下的东土是一个难产儿。虽然东土的父亲是一个衣冠禽兽,可是她的娘,是世上最美、最善良、最刚烈的女子!而且阿眉难产,乃是拜你那一掌所赐!”
雷章采呆了一呆,狂笑道:“你说这丫头是我的种?哈哈哈,她哪里像我,只凭你一句话,就想骗得我饶了她?”
“幸而东土一点也不像你!”司马一笑长笑一声,起身拍拍尘土,冷冷道:“因为东土是阿眉的女儿,我的好徒儿!”
雷章采一震:“你,你——‘风月散’……”
“哼,雷章采,你以为只有别人才会中计?”一声冷笑,两人破窗而入,一个是客北斗,一个是位中年美妇。就在同时,梁上跳下来一个人,竟是北宫庭森。
那中年美妇切齿道:“你终于亲口承认了,相公原来是你害的。和你勾结的,还有谁?”来者正是丘义正遗孀、丘逸生之母,丘二娘白珍珠。
雷章采惊道:“你事先服过‘清心丹’?”
司马一笑道:“聪明!”
客北斗笑道:“我们五姑娘棋高一筹,东土姐姐,你的女诸葛之号不如让给姑娘罢?”
“啊!”余东土惨呼一声,晕了过去。众人一呆,雷章采趁机跳窗而逃。原来是余东土肩上被插了一把淬毒的镖。
客北斗急了,忙嚷道:“快救人呀!”迅速跃过去,将余东土揽入怀中。正文 下——第三回 春花秋月何时了
书琵琶背诗
——李煜
侁自肩如削,难胜数缕绦。
天香留凤尾,余暖在檀糟。
“叫吃,你又输啦!”北宫千帆撅着嘴,一脸不耐烦。
梅淡如好脾气地收拾棋子,笑道:“谁叫我笨呢?”
“你烦死了!”北宫千帆一脸没趣,对他又凶又狠地做鬼脸。
“欺负了人不过瘾,你还好意思生气?”二人含笑过来,是东野浩然和西门逸客。
北宫千帆跃起来,嚷道:“淡如闷死人了,二姐三姐,你们对付他好啦,我要易容出去,找个地方鬼混!”
“你混得已经够鬼了!”西门逸客忍住笑道:“北斗飞鸽传书来,说你的妙计已让雷章采现出原形,不过,东土受伤了!”
“什么,老鬼和酒鬼怎么不好好保护东土姐姐?他们真丢脸!”
东野浩然递信给她,摇头道:“信很短,具体情况不太清楚!”
梅淡如抬头问道:“那一天你与水仙子、东野、西门二位庄主商议半个时辰,要水仙子连夜赶回中原,一别才十几天,事情就办妥了?”
北宫千帆嬉笑道:“不想想我是什么人!”
梅淡如报以微微一笑,继续低头收拾棋子,东野、西门二女见他如此宽容,相顾摇头。
梅淡如又道:“这次你总该回山庄了罢?”
“这个自然,我们收拾行李,立刻起程返中原好不好?我已经发霉了!”
“好歹也算个大辽国的特使,不向同僚道别,也该向长辈辞行,摆一席回请,感谢韩前辈、萧驸马的数月款待照料罢?”
“又没放火烧韩府和驸马府,有什么好回请的?”北宫千帆一脸厌倦。
东野、西门二女瞥她一眼,暗替梅淡如叹息不平。
梅淡如失笑道:“世间若有强匪成了气候,你不妨加以笼络说服,说不定可以做强匪国开国皇帝呢!”说得三个女子都大笑起来。
东野浩然道:“该带梅公子见长辈了。”
北宫千帆脸一红,嗔道:“有人连自己都没顾上,还管别人!”
东野浩然听了,低头不语。西门逸客用肘捣了北宫千帆一下,岂料她又道:“高公子温文尔雅、文武全才,可比淡如……呜!”却是梅淡如顺手塞了块点心封住她的贫嘴。
西门逸客忽向梅淡如一揖,似笑非笑地道:“梅公子,日后你不想吃风丫头苦头的话,非但功夫要强过他她,还须多长只眼睛在脑后!”
“西门庄主教训得是!”梅淡如微笑一还揖,顺手一格,将北宫千帆偷袭过来的招数化解开去。
七月,天道立秋。
梅淡如与北宫千帆在山顶迎风对视,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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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淡如默默地看着她,不知该说什么,能说什么。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