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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倒霉,怎么不找地方躲一躲?”
“恰好那时候公主怀了孕。他们夫妇二人避到西域,被俞年山、申晓波伏击。堂叔无奈,又和公主避往关东,想让公主回逍遥宫生产。才入关东,便引来了关东四友的暗算,公主被‘八仙匕首’所伤,动了胎气,堂叔以自身内力保她,也大伤元气。我们赶到时,你旷姑姑正护送他们夫妇,当时被四人围攻,肩头中刀,小腹又中了狠狠一踢,从此便再不能有子嗣了。净贞公主提着这口真气,清源一把脉,说公主撑不久了,若有什么心愿,就赶紧替她完成罢。当夜,公主产下一个女婴,更加虚弱。她只想在临终以前的几个月,和心爱的人去看海……”
“净贞公主真的死了?你那位堂叔岂不是伤心欲绝?”
“净贞公主想看海,雪萍护送他们先行,我和婉儿、清源因为逍遥宫有事,打算随后跟去。三个人一个女婴,发船行渤海,打算找个岛,陪公主过完最后几个月,那些日子发生的意外,雪萍在场,她清楚些。”
北宫千帆转头过去,见旷雪萍神情惨痛,听她继续道:
“我送烈子、净子到渤海发船。为了怕艄公也是武林人士乔装,索性买下船来自己掌舵。岂料天妒红颜,连一个垂死之人也不放过。持‘八仙匕首’的四个人一路追踪,尾随到了海上,以女婴为人质,逼我们交出秘笈与地图。”
北宫千帆见旷雪萍的目光深不可测,隐隐约约有份寒意袭上心头,却又不知原故。
“事到这一步,烈子和净子只好将匿藏在船中,本打算寻个海岛深埋地底以免贻祸的两件遗物拿了出来,交换女儿。为怕我们武功了得,四人还逼我们喝下了‘化功汤’。”
北宫千帆忍不住道:“这四个人那么坏,夺了东西还不杀你们灭口么?怎么要喝下汤药呢?”
“孩子可不能受无妄之灾,即使有一丝希望,我们也要先救孩子。我们喝下汤药。交出东西以后,他们果然出尔反尔要杀人灭口,连婴儿也不放过。就在他们想扔婴儿下海时,那个不知凶险的婴儿忽地咯咯直笑,笑得又甜蜜又纯净,可爱极了。就在那一瞬间,他们中间有人动了恻隐之心,提议把孩子扔在一边,任其自生自灭。就在提议争论的时候,四个人里忽地又倒了三个,剩下一个挥刀狂笑!”
“啊哟,一定是有一个最狠的想独吞东西,是以下了迷药,暗算同伙!”
旷雪萍点头道:“不错,挥刀狂笑的是姜贤忠。他在得意之际忽略了我们。我用最后一点内力与烈子残存的内力会合,助他将喝下的‘化功汤’暗中逼出了一部分。烈子趁他不备,拾起地上一把匕首,刺中他的背心,然后两个人分别倒在了两边。正巧,还有一把柄首在两人的中间。于是,他们同时把手伸向匕首,看谁先抢到它。两个人向前爬,就这么一寸、二寸……我和净子眼睁睁地坐在一边,不敢透一口气。”
北宫千帆已经屏息凝视了,关注着旷雪萍沉痛的眼神。但是她没有发现,身边有四个人同样神情不安地聆听着——董非、诸葛审同、诸葛审异……梅淡如!
“两只手一寸一寸地往前移,越来越近。忽地‘卟’一声,姜贤忠一声惨叫,他的一只眼睛在流血,净子在我身边一歪,不省人事。我一眼瞥见她手中的蜜枣,立刻明白了:她凝聚最后一丝内力,口吐枣核,打瞎了姜贤忠一只眼。姜贤忠痛极而狂,一撑而起,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我更是连心也停跳了。”
北宫千帆一手握着斐慧婉,一手拉着旷雪萍,发现她们的手心,都是冷沁如冰。
“姜贤忠一发狂,居然站了起来,用手扶着栏杆,冷笑着,向烈子跌跌撞撞走去。烈子看看妻子、看看女儿、看看我,神情绝望极了。……一只脚忽地伸过来,‘噗嗵’一声,姜贤忠被绊了一下,双手扶不稳栏杆,一头栽进了海里。伸腿绊他的,乃是关东四友中的梅森。”
汗珠,涔涔而下!梅淡如面如死灰,神情越来越绝望。
“接下去,就是无尽的等待。看哪一边的药力先散,可以自保……好不容易,烈子能动了,从我袖中取出‘清心丹’,我们三人先服下,化去药力。我去抱孩子,净子去拿秘笈和地图,烈子点了他们腿上大穴让他们不能走动。已经走初冬了,黄昏的夕阳,好美!”
诸葛兄妹对望一眼,均低头不语。
董非的脸,越来越苍白。
“我们替他们解了迷药。岂知气力刚一恢复,三个人就都拔出了匕首来。我自忖他们下半身大穴未解,并不忌惮,便去哄孩子不再理他们。烈子惊呼一声‘不可’,抢了匕首。原来三个人不是在顽抗,而是想自刎。诸葛铮当场毙命,梅森一息尚存,董开山伤痕稍浅,总算救了条命回来。终于这时候,庭森和婉儿赶来了。”
北宫庭森见旷雪萍的惨淡沉痛,忙替她续道:“梅森当日叹道:‘一念之差害人害己。但愿我的血,能够洗涮子孙之耻!’眼见他快不行了,问他还有什么未了心愿,他说尚牵挂一子一女。我便许诺,会替他找到子女、引荐名师。他心愿一了,闭眼去了。董开山神色黯然,对我们说,他的儿子有人会管,没什么心愿,不过诸葛铮的一双子女尚且年幼,望我们能不计前嫌、导入正途,我也点了头。他万念俱灰之下,既无心害人、也无念轻生,我解了他的穴,把和婉儿乘来的船让给他。他带着梅森与诸葛铮的遗体,从此遁迹江湖。既受所托,我和婉儿开始寻找几个孩子。先找到了审同、审异这对孪生兄妹,他们与传心玩得不错,万俟冷暖与端阳郡主就收养了他们。董开山的儿子,我们也探望过一回,这个孩子以家传刀谱练习刀法,资质不差,人也算耿直,我们也就放心了。”
北宫庭森说罢,笑着一拍董非的肩,又道:“至于梅森的子女,说来渐愧,我们是在两年之后才打听到。那年他的儿女在战乱中走散,儿子巧遇少林寺罗汉堂首座智景,见他资质不错,便收下他,向我书信报了个平安。智景留下他的本姓,收为俗家弟子,这一辈正好是‘如’字辈。而那个走失的幼女梅貂羽,从此下落不明。不过近日终于有了线索,多亏了白帮主的仁爱。”
白心礼至此才开口道:“前两个月,无意间向雪萍——咳,旷帮主提及此事,旷帮主突发奇想,折回黄山来与我仔细分析了一番。当年我在大梁附近收养的女孩儿,自称叫‘钓鱼’,看来这‘钓鱼’乃是方言之音,该是梅鹏羽的妹妹梅貂羽。”当下将发现白妙语后举帮南迁,及白妙语从小的生活习惯说了一遍。
旷雪萍向梅淡如道:“你本名梅鹏羽,你想必记得。至于貂羽的胎记,我虽不知道,可是既然风丫头见过,应该不会错!”
白妙语在旁边听故事一般,本来已听得津津有味了,忽然间听到竟和自己扯上了关系,不禁呆坐当场、张口结舌。
梅淡如涩声道:“这件事从母亲口中听到几分、略有印象,依稀记得她告诉我,父亲做了对不起人的事,却不曾告诉我父亲究竟做了些什么。是以这些年来,我一直视手足分散之痛为报应!我只想知道,北宫前辈、净贞公主和那个大难不死的女儿,此刻身在何方?我愿意去替父亲赎罪、补偿他们,只愿天谴不要算到貂羽——不,妙语身上!”
“你说你爹……我们——的爹……是这样的?”白妙语看一眼梅淡如,惊诧地转过头去,又看一眼白心礼。正文 下——第五回 小楼昨夜又东风
书灵筵手巾诗
——李煜
浮生苦憔悴,
壮岁失婵娟。
汗手遗香渍,
痕眉染黛烟。
北宫千帆口干舌燥,只觉得眼冒金星、四肢无力。她已隐隐感到什么与自己有关,却不敢肯定。沉默片刻,她也涩声道:“净贞公主真的就这样……了么?那位北宫烈——堂叔爷爷怎么办呢?”
北宫庭森道:“净贞公主死后,堂叔带着她的遗骨回到她的故国,可她父皇引以为耻,非但不许她葬于祖陵,连最后一眼也不愿看。太子苦苦哀求,还被罚以禁足。”
“怎么会有这样无情的父亲?”
“公主与人私奔,于一国之君,颜面何存?”北宫庭森的目光越来越远,轻轻道:“堂叔带着幼女与妻子的遗骨回长白山,隐居了一段日子,由于旧伤未愈、忆妻成狂,两年后郁郁而终!”
“可是,那个……”北宫千帆感到胸口越来越压抑,心跳越来越快,却问不出口。
“那个海上的黄昏,夕阳好美!净子更美得不可方物!”旷雪萍望着窗外的残月半轮、疏星几点,开始叹息:“风,吹得很轻很柔,好像净子的微笑……”
“你为什么叫他们烈子和净子?”
“因为我是他们的萍子。那个让烈子心灰意冷远走他乡的女子,那个心中另有所属的未婚妻,就是我!那个让我变心的男子,从我手上得不到《披靡宝鉴》,想下药迷奸我,却误打误撞来了诗兴大发想喝酒的飞妙,这个人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不用说,你们也该知道这个人是谁。”
“怎能怪旷姑姑变心呢?一定是你的烈子……嗯,他不够英俊,不够体贴!”
“烈子就这么看着净子,看净子遥望夕阳,看净子笑得甜蜜轻柔、比夕阳还要灿烂。夕阳一点点地沉下去,净子一点点地往上飘。净子轻轻地说了一个要求:她要烈子最后为自己写一首诗,她会铭记这首诗,再吟给所有寂寞的芳魂听……烈子真的作了一首诗:《临风夜盟》……”
北宫千帆低下头去,哭不出来、泪无所出。只听旷雪萍轻轻地道:“作了一首诗——
‘萧索寒烟灭,舟头望远行。
惯随涛下汝,常访浪边卿。
未若狂风险,无端魄月惊。
千帆虽过尽,宁誓守今生!’
净子那时候很是开心,就把诗题作了女儿的字,诗中的最后一句作了女儿的芳名——过尽千帆而不悔,临风夜盟守今生!”
斐慧婉温柔地看一眼北宫千帆,也轻轻地道:“因为雪萍当年被踢了一脚,从此再也不能生养,所以对你们这些孩子,都视如己出,想必雪萍对大家的关爱,你们心里都有数。堂叔那个女儿,从小爱笑不爱哭,即使哼哼几声,这些年也没见她掉过泪,最喜欢的便是扮鬼脸。因为堂叔和庄群十分投契,这才会有指腹为婚的戏言。我和庭森婚后无所出,这个小堂妹,与其托付他人,不如自己收养。是以……她和东土的身世最为坎坷。本来我们打算在两个丫头终生有托后再将此事相告,以免她们自觉惶恐无助、孤立无援。一来出了雷章采这个意外。第二个意外是,高丽太子继位后,四处打听他流落江湖的外甥女,十分关切亲人的下落。”
北宫庭森目光柔和地看着“女儿”,用更柔和的声音道:“净贞公主的父皇临去时下密旨,要太子让公主魂返故国,与驸马遗骨一起合葬祖陵。因为没让女儿芳魂归国,做父亲的后半生整日悔恨,最终在弥留以前,原谅了女儿,也承认了这个女婿。高丽太子一继位,立刻遣心腹扮成商人,到中原去寻觅外甥女,终于打听到了消息。上个月有使者上长白山找我,又辗转于此,将高丽新主的亲笔书函交给我,望我能劝说他的外甥女带父母遗骨归国,合葬于祖陵。他的手书在这里,你懂高丽文字,拿去读罢!”说罢,从怀中取出书函交给北宫千帆,目光中满是鼓励。
北宫千帆惊跳起来,摇头道:“我不过是个听故事的人,给我做什么?我不要!”
“风丫头,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怎会不明白?”旷雪萍注视着她,一字一句地道:“庭森与婉儿是你的堂兄堂嫂。可是,只要你愿意,仍然可以叫他们爹娘,大家对你的宠爱怜惜,仍然丝毫不减。王昭——你的舅舅、高丽国主,他很想念妹妹,更想见见你!”
“我不听我不听!一定是做恶梦,天一亮,醒来就没事了!”
“临风!”余东土见北宫千帆如此激动,忍不住道:“我也不愿意身上流着……他的血,可是,我们都无法改变事实,对不对?”
“恶梦!我不是孤儿,恶梦!”北宫千帆面色惨白,后退数步,拼命摇头:“我是最幸福最受宠的女儿,我有武功最高的爹,最美最高贵的娘,最疼惜我的旷姑姑——这是恶梦!”
叶芷雯忍不住也柔声道:“北宫烈如果在世,身手一定不在庭森之下,武功最高的说不定就是他。净贞公主也确实是最美最高贵的女子。而且,最疼惜你的雪萍不正在这里吗?”
“不是这样的!”北宫千帆忽然发现屋子在动,满厅的人都在转,她不停地摇头、喘息、后退……然后一拧腰,从窗户窜出“分雨榭”,冲入夜色。
斐慧婉道:“想来这些孩子都夜不能寐了,不如各自出去走走、透口气。淡如和妙语还有许多话要单独说,北极,带他们兄妹去‘天石精舍’一叙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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