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耍
观音笑道:“辽国韩大人要来捉拿本国反贼了,皇上不整整仪容,见见这位辽中奇才?”
王昭惊魂稍定,这才缓缓起身,一个收势不住,又跌坐了回去。原来经过这番变故,虽能强镇定,他却早已四肢僵硬、心惊胆战了。
宫娥太监过去,搀扶王昭归座,接着陆续将狼藉打扫了一番,摆上酒菜,迎接来客。
不久,宫人来禀:“辽国鲁王世子萧人杰、千金萧艳杰与燕王世子、枢密院通事候见。”
王昭大喜过望,观音却在一旁皱起眉来。
韩德让与萧家兄妹并肩而来,身后是嬉皮笑脸的客北斗。
果然,萧艳杰见了观音,未及行礼,便指着她道:“你——风……”
客北斗忙拉了她行过大礼,才插口道:“风雪纵然连天,又岂能冻到观音大仙呢?”
观音横她一眼,向王昭行礼告辞。
王昭忽道:“我知道你不是昕妹,你是谁?”
客北斗娇笑道:“观音大仙要去换件厚衣裳、穿双鞋、喝点烫酒。她快冻坏啦!”笑声忽止,口中不知何时被塞了枝杨柳。
观音不理他们,转身而去。
王昭朗声道:“你的脚……你是昕妹的女儿。你不想认舅舅么?”
客北斗忍不住又笑道:“怎么不认?可也该让她先去更衣呀!她已被冻得一塌糊涂了!”
“观音”一丢玉净瓶,忍不住跃过去拧她的脸,嗔道:“鬼丫头,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
客北斗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真有本事,上个月还是只老虎,这个月就变大仙啦!”
萧艳杰这才吁口气道:“临风姐姐?”
王昭在座上瞠目结舌,听韩德让禀道:“这位临风姑娘复姓北宫,芳名千帆,官拜我大辽国福音监察特使!”
王昭一口酒几乎呛了出来,惊道:“辽国新君登基,据传得一奇女子鼎力扶助,难道就是她么?”
“不像么?”观音嫣然拜道:“净贞公主正是小女子的先母。可是皇舅大人,能否容我先去更衣?行行好,我已饥寒交迫啦!”——这“观音”,自是北宫千帆了。
王昭笑道:“终于承认是我外甥女了?好,先去更衣。除夕之夜本该一家团聚——只可惜……唉!”想到儿子被自己逐出宫,不觉黯然。
客北斗立即拉了北宫千帆,嘻嘻哈哈下去。
卫颂绑了莽古,交于韩德让手下,上禀道:“太子皇子已在回宫途中,片刻即到!”
王昭更是欣喜:“今日一家团聚,真没想到,还能见到昕妹的女儿!”
不过一柱香之间,北宫千帆已换了女装,随王伷、王治进来。
王伷、王治叩首道:“父皇受惊,儿臣不能分担,万分惭愧1
皇后道:“先起来!好个惊魂之夜,本宫真被吓了半条命去!”原来,皇后寝宫也是才解围不久。
王昭道:“朕只想知道,我这文武双全的外甥女,是如何替朕挽回大局的?”
北宫千帆笑而不答,客北斗却忍不住滔滔不绝地说起来,从发现莽古、跟踪窃听,到部署三人分头行动,说到燕王府求见后的安排,再由韩德让继续说。
皇后听得津津有味,王昭却瞪眼道:“就是要帮忙,也不该扮个观音菩萨来吓我啊!”
北宫千帆道:“以我一人之力,又是投鼠忌器,实在不敢轻举妄动,只好妆神弄鬼,先搞个莽古出来吓人,才好趁机下药。”
“下药?”王昭道:“是了,解鸠酒之毒的第二粒冰珠,对罢?”
“还不止呢!”客北斗端起玉净瓶道:“瓶底迷药,乃是姑娘特制的‘风月散’,无嗅无味,能于无形中让人瘫软无力。姑娘刚开始一定不好下药,只能等皇上先服下‘清心丹’,才以掌力催动瓶子,让药力透水而出!”
王昭这才知道那粒碧绿丹药的功用,当下将方才经历向皇后及太子、皇子说了一遍,最后道:“原来好外甥女全算准啦,了不起!”
皇后道:“记得当年,与我最投契的便是净贞公主与端阳郡主,如今连小公主也这么大了——皇上,这个小公主,你是非册封不可了!”
王昭点头道:“这个自然,什么封号好呢?”
皇后在他耳边说了两句,见他不住点头,北宫千帆耳力非凡,早已听到,不禁皱起了眉,低低耷下头去,知道大事不妙。
“对,‘长生公主’!昕妹从前在国中很有声望,只可惜红颜薄命。这丫头长得跟她一模一样,恍若昕妹复生,封作‘长生公主’,以示净贞与她女儿,在我们心中长生不灭!”
北宫千帆连忙打岔道:“皇舅,明天一早,群臣必来朝贺。您如何向他们宣布今夜之事?”
王昭一怔,微微摇头。
北宫千帆又道:“看来,智王笼络了多少大臣,守仁侯未必清楚,智王也未必会说。不如趁明日早朝时,押守仁侯出来,您上朝时只须故作沉痛神色、假装礼遇守仁侯,便了然啦!”
“朕有什么好沉痛的?”
“群臣大概会以为您沉痛的乃是禅让之事。且让表兄观察臣子的脸色:一脸惘然的,便是不知情者;狐疑惊惧的,乃知情不报者;面色沉痛的,必是智王有心收买而未遂者;至于那些面上暗露喜色的,定是与智王勾结的同党!”
王昭听了,又惊又喜地道:“你娘的本事,你一点也不比她逊色!”
客北斗早已熟视无睹,见王伷、王治、韩德让、萧家兄妹皆是一脸钦服,不觉好笑。
王昭又笑道:“这样一位英姿飒爽、美貌聪明的‘长生公主’,不知未来驸马是何人,要不要舅舅做主呢?”
“又是这个!”北宫千帆低叹一声,刹那间化喜为悲,心乱如麻。正文 下——第七回 还似旧时游上苑
望江南
——李煜
闲梦远,
南国正清秋。
千里江山寒色暮,
芦花深处泊孤舟,
笛在月明楼。
施懋观冷冷道:“你已输了,还要再打?”
李遇咬咬牙,又默默挣扎起来,一挥短剑,再向白心礼攻去,是南郭守愚的“若有若无”。
白妙语低下头去不忍再看。这已是李遇第三次从地上爬起来。前三次,他分别使了仲长隐剑的“隐恶扬善”,东野浩然的“浩潮烟波”,西门逸客的“一劳永逸”,现在是南郭守愚的“大智若愚”四式。
白心礼微笑着迎上去,以长枪硬接了他两招,忽地“挂”字诀一捏,内力自枪头透出,直传至李遇剑锋。李遇虎口一震,短剑脱手飞出去,人也倒退了十几步,才稳住身形。
西门逸客不安地道:“够了,你已尽力。你们只是比武,可不是拼命,何苦为难自己?”
高镜如一扯她衣袖,使个眼色。另一边,庄诗铭也拉了东野浩然,让她不必劝阻。
李遇依然一言不发,拾起剑,又将腰中长鞭一摆,使出北宫千帆的“风卷残云”四式。
白心礼仍是一脸微笑,接下“卷土重来”,化了“残山剩水”,等他使完第四式“云起龙骧”,才低喝一声,两指一捻,生生捻断他一截短剑,另一只手一缠,扯断他的长鞭,毁了他两件兵器,这才向后一跃,看他动静。
李遇早已是蓬头散发、满面汗水,拿着手中半截断剑、残鞭,呆若木鸡地看了看手中半截短剑,微一踌躇,终于撒手扔到地上,哑声道:“我输了,任你处置!”
旷雪萍在他身边道:“再想想,真的输了?”
李遇颓然点头,将鞭也扔了。
白心礼道:“风丫头在剑柄里装了精妙机关,你未必会输!”
李遇道:“不错,五师父在剑柄里装了十数枚毒针,为我特备不时之需——哼,我绝不会暗算你!我知道自己天资愚钝、学艺不精。即便如此,我也要堂堂正正地屡败屡战!”
白妙语双眼一亮,偷眼去看白心礼。
白心礼笑道:“很好,我替妙语放心了。不过,有些事要她自己点头,才能算数!”
李遇一呆,不信任地道:“你不怕我为了报复你,欺负妙语么?”
“也要你能欺负得到才行,你行么?这件事我可没资格允诺,需妙语的兄长点头才行。可惜淡如这孩子今天没来!”
白妙语脸一红,低头不语。
李遇深吸一口气,昂然道:“我还是不会同你化敌为友!”
施懋观冷笑道:“连你几位师父都是我师父的晚辈,你凭什么和我师父论交?”
李遇被他一番抢白,便不再说。
旷雪萍轻咳一声,笑道:“打完了、看够了,道个别,让李公子自己下山去罢。”
李遇看一眼白妙语,将头掉开,转身而去。
白妙语见李遇去远了,才问旷雪萍:“旷姑姑,怎么不让我送他下山?他鼻青脸肿地这样下去,是不是太、太……”
旷雪萍道:“这小子太顽固,今天又脸面无光,我怕他把脾气发在你身上。不如别理他,让他寂寞几天,想你想得茶饭不思,就会来找你了。天下间男女的相思,只有分离之苦受尽了煎熬,才能让他们明白!”
白心礼深深看他一眼,幽幽道:“原来,旷帮主也懂情是何物!”
旷雪萍忙转过头问丘逸生:“珍珠和东土可还投缘?”
丘逸生笑道:“娘自见了东土第一面,就喜欢得不得了,我都有些吃醋呢!”
“既如此,怎么东土没和她同来?”旷雪萍一指山下,余东土与严子铃一起上来,却不见丘二娘白珍珠。
众人正在诧异,余、严二女已跑上来道:“我和丘伯母在山下遇到严长老与子铃,他们见面就吵,我们小辈也不敢劝,你们去劝劝吧?”见到李遇不在,地上残鞭断剑,心中了然,不再多问。
白心礼道:“我这堂妹性格刚烈,严长老似乎也不随和,旷帮主,你我且去看看。”
年青一辈知道事不关己,便各自散了。
白、旷二人小跑下去,在风中隐隐听丘二娘道:“当年师姐临终之际,含泪拉着你的手,要你将子女教养成才,你却是怎么教儿子的?”
严未风道:“丘二堡主也颇有望子成龙的心愿,你的儿子就很出息吗?”
“逸生家教如何,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养儿教不成才,我负的也只是阿筠,与你何干?”
……
白心礼在旷雪萍耳边轻声道:“这种事也值得吵成这样?”
“二十几年没吵,让他们吵个痛快罢!”旷雪萍一拉他,悄声道:“你我先回去,反正他们吵累了,总会上来的!”
白心礼叹道:“多少年了,还没消气!”
旷雪萍瞥他一眼,忽道:“你也知道此事?”
“怎么不知道?当年连亲事都定了,却赌气分手,在同年同月同日,一个另娶一个另嫁,不就为了争这口气么?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去年发现子钦不争气,未风借酒浇愁,我和飞灵、韵冰去劝,他一醉,不小心说出来,吓了我们一大跳!幸好其他孩子不知道,不然可就成典故了。难怪,丘义正心仪徐眉,珍珠却不吃醋,原来夫妻俩各有隐衷。楼筠心仪雷章采,你我是知道的,未风却不介意——原来,又是一对斗气冤家!”
白心礼见她神色惆怅,知她感怀自身际遇,便默默地在她肩上一拍,以示宽慰。
“嘘!”旷雪萍与他另择山路而上,忽地又将他拉住,两人凝神听去,说话的是高镜如与西门逸客。
只听西门逸客道:“为何不让我去劝阻,你明明知道他还会输!”
高镜如道:“你不觉得屡败屡战的人很可敬么?就好像,只要我在西湖上等你,每年总能见上你一次。虽然明知道你所凭吊的一段心事与我无关!”
“临风丫头告诉你的?”
“何必有人相告,猜也猜出来了!”
“那为何……”
“我只想知道,在你凭吊那段心事的时候,是怎样一种心情?”
“和你有关么?”
“对我很重要!”
“好吧!”西门逸客低低地道:“在那里回忆一些相聚的快乐,想到我的心上人,已经和他的心上人有情人终成眷属、远走天涯,那是一份甜蜜的欣慰,这份甜蜜可以取代我心中所有的惆怅。剩下来的,除了祝福,还是祝福!”
高镜如也低低地道:“那我就放心了!”
“与你何干?”
“对于我,也是一种欣慰——我的心上人能够替她心上人的幸福结果而祝福,不管我心仪的这位女子心里有没有我,至少我没有看错人,我选了一位值得单恋的女子去祝福,我为我的慧眼而放心!”
“你不必如此!”
“我没什么奢求,只要看到自己心仪的女子过得不错,就开心了。你放心,我不会强求于你!”
“我又为何要对你放心?”
“你若不放心,岂非是心里已经开始有我了么?”
……
白心礼与旷雪萍对视一眼,双双放轻脚步,绕开高镜如与西门逸客,另寻山路而上。
白心礼道:“你也可以放心了么?总算邀月丫头和这小子摊开了说,从此后,不必再相互回避猜忌了!”
旷雪萍想起西门逸客的十年单恋,不觉满心酸楚,提起一口真气,施展轻功开始疾奔。
北宫千帆洋洋得意地进了御书房,想等王昭大骂自己一顿。岂知一抬头,却见两位表兄含笑而立,另一边站的则是萧家兄妹。
王昭笑道:“你跟你娘,不但样貌,连脾气都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唉!”
北宫千帆故意一伸脖子,嚷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