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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昭笑道:“你跟你娘,不但样貌,连脾气都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唉!”
北宫千帆故意一伸脖子,嚷道:“那边树下的绊索是我下的,侍卫的穴道是我点的,表哥书房里的青瓷花瓶是我拿弹弓打破的,御花园里的花鸟鱼虫们被拔毛剪翅、四处乱赶,也是我的杰作——你惩罚我好啦!最好是赶我出宫、贬为庶民,这才对得起被我套住的太监、被点了穴的侍卫,才对得起表哥的花瓶和那些无辜的花鸟鱼虫!”
王伷、王治见她一身劲装进来,已觉好笑,再看她摩拳擦掌地这么一说,更是忍俊不禁。
王昭向萧人杰道:“丫头官拜贵国监察特使,平时也是这个风度么?”
萧人杰忍不住笑道:“正是!所以皇上特别下谕,要北宫特使回朝之时,不必上朝起奏,直接进宫面圣就行了!”
王昭道:“丫头说话口无遮拦,可曾有损大辽国君的天威?”
萧人杰笑而不答。
王昭这才转头向北宫千帆道:“怎么大理、大辽的国君都管不好你?一定是缺驸马来管了。听说,有一位少年俊杰与你定亲多年却未完婚,难道他也管你不住?”
北宫千帆心头一跳,忙道:“江湖儿女,终身大事都考虑得比较晚,皇舅不必挂心!!”
王昭道:“你将未来夫婿带回国,由舅舅主持大婚,我才能放心。你娘就是因为远离故土,才玉殒异乡,所以你的大事,一定要回国来办!”
萧艳杰岔道:“临风姐姐的心上人不但英武非凡,而且光明磊落,一定能管住她。你再操心,她可要臊了!”
王昭道:“既如鲁王千金所言,你怎么不带回来给舅舅看看?”
北宫千帆心头一痛,硬着头皮道:“她妹妹的终生大事更要紧些,所以留在中原先顾妹妹去了。下次回国,风丫头一定带他来给皇舅过目!”
王昭瞪眼道:“什么下次?才在宫里住几天,你就坐不住了?”
北宫千帆没好气地道:“莽古捉回辽国、李均终身监禁、卫靖降为庶民、文元帅悔过、狄元帅安然回朝,不是天下太平了么?”
王伷忍不住笑道:“可是江湖不太平呀!宫里总强过江湖的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吧?”
北宫千帆心中暗自打好了主意,便道:“皇表兄说得不错,或许我在宫里多住几天就习惯了!”
萧艳杰失望道:“临风姐姐不和我们回国?”
王昭道:“请二位回国禀告,长生公主归国不久,正在宫中与亲人团聚,贵国国君想必能够谅解。”
北宫千帆估计,正大光明地辞行是不可能了,烦躁之余,又暗自好笑,再与众人寒喧了一番,便回到净贞公主故居去会客北斗。
客北斗见她一脸沮丧,奇道:“你把这里搞得鸡飞狗跳,你皇舅怎么不生气,还敢把你继续留下来?”
“他说娘从前也是如此,因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客北斗替她遣下宫女,才道:“你猜我翻到了什么?”
北宫千帆喜道:“我娘的东西?”
“等你不回来,我偷偷先看了,对不起!有两幅画和一本日记——原来,净贞公主最爱扮成蒙面游侠在国中打抱不平,为此,和北宫前辈交手不止一次,有一次他们还打了三天三夜难分胜负,好厉害。嘻嘻!”
“倒先比我先看了,哼,快给我!”
“这几天若非你总被请出去,又是盛宴又是册封大典,闲得我无聊,请希罕看你?”
“还不给我!”北宫千帆夹手夺过一个小箱子,里面是一册日记及两卷画。日记不及细读,先匆匆将画打开来看。
第一幅画的是九个男子:唇红齿白、英俊潇酒的,题名乃是雷章采;面目清癯的,是顾清源;神情冷峻、傲然仰天的,是北宫庭森;他身边一个年纪相若,举止洒脱不羁、面带戏谑之色的,乃是北宫烈;气宇轩昂、稳重内敛的,正是莫春秋;神态祥和、五宫精致的,是已出了家的“智德”,从前的石义德;袖手而立、若有所思的,是白心礼;身形魅伟、咧嘴大笑的,是司马一笑;身形瘦长、文士打扮的,是万俟冷暖。
第二幅画是九个女子:神采韵秀、落落大方的,是金飞灵;杏眼桃腮、俏丽爽朗的,是齐韵冰;柳眉轻扬、凤目含笑的女子神清气爽、精华内敛,正是旷雪萍;身边的斐慧婉,则雍容庄重、气度高华;艳质逼人、丽色夺目,美得震慑心魂,教人不敢正视的女子,与余东土颇有相似,自然是中原武林的第一美人徐眉了;她身边那个清雅绝伦、素淡如烟的仙子,活脱脱便是万俟传心,不问可知,是端阳郡主卫端;举止从容、妙曼恬静的女子,乃是叶芷雯;她身边一个清纯可亲的妩媚女子,眉目间依稀有些似金飞灵,是已故多年的金飞妙;站在最右首的女子一袭猎装,左手执鞭、右手握剑,秀容削鬓、星目剑眉、瑶鼻如玉、樱唇若霞,脸上有一份似笑非笑的嘲弄,飒爽英姿不让须眉,一眼看去,恍然是北宫千帆入了画,又仿佛这个女子走出画卷,变成了北宫千帆,不必多问,必是净贞公主王昕。
客北斗道:“净贞公主与你真是难分彼此,简直连挥鞭的姿态都一模一样。咦,这是旷帮主的笔迹,那是净贞公主的笔迹么?”
只见两幅丹青题款均是北宫烈,而两幅画上又各题了半联。上联的书法含蓄内敛,是旷雪萍的手笔:
“长河独饮,
游野壑寻英才,
燕赵皆俯仰!”
下联的书法狂放疏野,是净贞公主手笔:
“古道空歌,
踏关山访雅客,
楚湘尽思量。”
北宫千帆叹道:“娘和旷姑姑,真算是一双彼此心仪的巾帼奇女子,难怪旷姑姑这么怜惜我,原来不止是爹的缘故!”拿着画卷发了一会儿呆,忽道:“想个办法混出宫,我们回中原好不好?”
“怎么,又只剩下这个法子了?”
“皇舅听人杰和艳杰说了淡如,很想见他。我和淡如是没希望了,可是却不敢相告,以免他为我做主。所以还是先逃为妙!”
“哪有这么严重?”
“我已经提心吊担了!”
“你不等韩公子来信相告莽古是如何发落的么?”
“发落不了啦!或许萧海只一党早挟了莽古的家人,要他一人扛下罪名。萧家几兄弟,如今没有证据,他们大了不被监视软禁,绝不会被捉拿。况且行刺前辽君的刺客尚未逮捕,更不好将先主宠臣加以惩治。”
“耶律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依我看,行刺他的几个侍卫,反而是几条好汉!”
“当日我曾与他们擦肩而过。其实我也不愿他们被捕。反正,此事我是不会出力的!”
“你若出力讨好皇帝老儿,我就会瞧不起你!唉,不管他们,先想想我们如何脱身罢?北极在开京内外遛来逛去,都快要发疯了。”
“想郁姐姐了罢?”北宫千帆飞快地转着眼珠,道:“不如把那个赐我的宫女叫来,点她昏睡穴,我换了衣裳易容成她,和你大摇大摆地出宫,就说是长生公主要我们办事,没人敢拦阻的。不过,要先留下书信才行,不然皇舅怒迁于宫女可不妙!”
“那我就替你收拾些净贞公主的遗物,其他的都不带了,以免令人生疑。一出宫会了北极,就立刻买坐骑溜出开京,不可多耽搁时辰。”
北宫千帆知道她想念谷岳风,又硬着嘴不肯承认,便轻描淡写地道:“出了高丽国境,我想去辽国见韩家哥哥,又要和你们分道扬镳。你和北极自己先回中原好了,只须沿途留下记号,我会追上来的!”
客北斗面露喜色,却不饶人地道:“怕是你想捣什么鬼,不愿我们碍事吧?”
北宫千帆嫣然道:“正是,你如何知道?”
“我如何会不知道?哼!”
雁门关。
北宫千帆一路追踪越、客二人的记号,入了雁门关,便只剩越北极往开封的记号,却不见了客北斗的记号。
北宫千帆想到客北斗必往太原而去,不想多做打搅,便自向镇州策马独行。
这日才出镇州,便瞥见一人,心头一凛,忍不住跟了过去。
原来,此人乃是西河帮叛徒,许凡夫兄长许庸夫。
北宫千帆随他一路向西,竟然跟到了太原。不意见他与人相会,就此又生出一段风波来。
谷岳风铁青着脸,缓缓走入林中。
“哈,谷岳风,你真是一个人来的!”一个精焊的中年汉子迎面而来,身后跟随的,正是许庸夫。
谷岳风皱眉道:“庸夫,凡夫为了你,愧对帮中弟子,羞愤自尽险些丧命。你怎么不知悔过,还和英杰帮一起胡混?”
许庸夫恨恨地道:“可惜没死!俞大当家,你真高明,知道谷岳风为了凡夫的颜面,不会告知于人,一定单刀赴会。果然不错!”
谷岳风铁扇一折,轩眉道:“谷、俞两家虽是世仇,可先人已去,俞大帮主何必惊动先父遗骨?若要了结恩怨,你约好时辰地点,谷某岂有不赴会之理?”
北宫千帆隐在树上噤声不语,心中骂道:“好哇,连人家已故老爹的坟也要去刨,真够无赖的。哎哟,不好!”她四周微一张望,便已瞥见几十个潜伏林中的英杰帮弟子,心中暗暗着急起来。
俞豪英笑道:“你单人赴约,竟如此泰然,俞某佩服!”
谷岳风淡淡道:“谷某乃为私事赴约,不敢牵连帮中无辜弟子。何况以凡夫之能,完全可托帮中大任,我也放心了。你们带了多少人,一起上罢!”
许庸夫阴森森地道:“凭你一人一铁扇?没有你,凡夫就好对付了,童丹更是个没脑的武夫,英杰帮收你西河帮,看来已指日可待。”
“你小看我西河帮了!”谷岳风恨他吃里扒外,铁扇一扬,扇柄中铁针疾飞,正中许庸夫舌尖,让他捂了嘴再不敢吭声。
北宫千帆心中一动,想起当年客北斗曾得赠一弹弓,便酬以谷岳风一铁扇,大概便是此物了。心中暗道:“原来我替北斗做的机关铁扇到了他手上。谷匹夫心里若没有北斗,岂会将此扇随身携带几年之久?嗯,我一定要把这个发现告诉北斗,让她高兴高兴!”
忽听到几声呻吟痛呼,原来谷岳风已同潜伏的英杰帮弟子交上了手,十数招间,已倒了三个。
俞豪英在一旁冷笑道:“忙里偷闲,果然不凡。却看你如何敌得过我帮的车轮大战。便是敌过了,嘿嘿……”言下之意,谷岳风打退了帮中几十个弟子,还有他本人会出手。
本来合俞、许二人之力,只能勉强和谷岳风打成平手,可是谷岳风若先在这几十人身上耗尽气力的话,自然不是二人对手。北宫千帆一面暗骂二人不要脸,一面却暗道:“哼,他害北斗牵肠挂肚,先让他吃点苦头,本姑娘再出手,算是替北斗出口恶气!”
两百多招过去,英杰帮弟子已倒了一半,但见谷岳风以一人之力,虽然勇猛,却不禁额上出汗、心头气喘。
北宫千帆心里暗暗佩服起来:“武功不错,人也够义气。唉,谁教你让北斗伤心?再辛苦一百招,我再出手吧!”
俞豪英在箭头涂了麻药,将弓箭交给许庸夫,笑道:“该你出手了!”
北宫千帆见许庸夫拉开了弦,心头一跳,手心扣了一把石子蓄势以发,待他将箭一射出,立刻将其打落。
谷岳风犹在圈中苦战,即便知道对方想暗算,也无暇顾及。
“啪”的一声,箭未射出,一枚铁弹已打来,许庸夫虎口一麻,弓箭跌落,一个黑衣蒙面女子已飘然跃下,钻入战圈。
“北斗也来了?”北宫千帆一看来者身形,心中暗叹:“北斗真是痴人!”
俞、许二人相对皱起眉来,颇感意外。
黑衣女子在战圈中也不插手相助,却专替谷岳风将飞来偷袭的暗器全打了,退敌仍由谷岳风自己动手。
谷岳风瞥她一眼,心中感动,知道她是为了自己一帮之主的面子,是以只为他防备暗算,却不援手,不禁心头一热:“难怪这些日子,每到挑灯夜读时,总觉得窗外有人,却又似乎没什么恶意。还道自己多疑,原来是她!”
黑衣女子一面替谷岳风打落暗器,一面冷冷地瞧着俞、许二人。待战圈外的人全倒了,才将掌心一摊,递了粒药丸给谷岳风。
谷岳风认得这是“地鳖紫金丹”,自己元气大损,便拱手相谢,坦然将药丸纳入口中。黑衣女子见他服药之后,一指许庸夫与他,再指指俞豪英和自己,意思是谷、许相斗,她对俞豪英,以一敌一。
谷岳风见她要挑战俞豪英,将功力稍差的许庸夫留给自己,便道:“此乃谷某私怨,不必仙子出手。蒙赠药之情,已铭感在心。”
北宫千帆在树上见了,气得咬牙,决心教训一下谷岳风,替客北斗出口恶气。她本是易了容的,又着了夜行服色,虽然有心现身,却不敢扬鞭挥剑,怕被看出行迹。这一瞥,瞧见了俞豪英腰上的佩刀,便轻若灵猫地跃下树来,拍了拍俞、许二人的肩。
俞、许二人一惊,蓦然回头之下,俞豪英的腰上便只剩了个刀鞘,许庸夫手中的长枪也已被折下一截去。
谷岳风心里才一松,却见来者拔了刀竟抢上来攻自己,微微一怔,挥扇便格,只觉得腥风扑鼻,不觉脱口道:“断魂膏!”
北宫千帆这才发现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