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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岳风心里才一松,却见来者拔了刀竟抢上来攻自己,微微一怔,挥扇便格,只觉得腥风扑鼻,不觉脱口道:“断魂膏!”
北宫千帆这才发现刀上淬了剧毒,心中大恼:“还生怕人死得不快么,居然用这歹毒玩意儿。哼,和雷章采定然脱不了干系!”
俞、许二人见来者形如鬼魅,本是心头大震,见她居然攻的是谷岳风,也忍不住好奇,幸灾乐祸地欣赏起来。
黑衣女子惊道:“你是何人,可是英杰帮的走狗?”惊怒一问,暴露了身份,果然是客北斗。
谷岳风一边避,一边朗声道:“此事与仙子无关,请不要插手。”
“好啊,还敢嘴硬!”北宫千帆一恼,攻势更猛。客北斗急切之下,一拉弹弓,铁弹朝她面门弹来,趁势拔剑攻了过去。
俞豪英见局面成了谷、客二人联手对付这个夜行客,又见这来历不明的人物武功怪异,合他们二人之力也绝对打不过,便当成看戏,笑嘻嘻地站在了一边高声喝彩。
北宫千帆生怕伤了客北斗,一见她上来,立刻跃出去,反攻俞、许二人。俞、许二人生怕沾到“断魂膏”,吓得倒退了几十步。这一反攻,更让谷岳风一头雾水,不知来者何为。
北宫千帆忽地心生一念,运刀如风,削了俞豪英一丛头发,又割断了许庸夫一根腰带。二人与英杰帮弟子见她武功如此高强,又忌惮“断魂膏”的厉害,终于左搀右扶、颓然而去。
那帮人一走,北宫千帆立刻反手又向谷岳风攻来,招招狠辣。
客北斗见此人武功高强,招数怪异,又挥剑来助。
北宫千帆见二人相互关切的眼神,心头大慰,暗道:“我只将‘断魂膏’擦破谷岳风一点肌肤,北斗一定有本事救他。这一来他又欠北斗一个人情,北斗可就威风啦!”心中得意,故意卖了个破绽,趁二人攻入,刀锋一转,直斫谷岳风右肩。
客北斗惊叫一声,猛地将谷岳风推开,想也不想就用背挡了过去。北宫千帆撒手不及,虽连退数步,刀锋依然划破了她的肌肤。
北宫千帆大悔,心一痛撒了手,钢刀落地,眼睁睁看着谷岳风去搀扶客北斗,迎面忽地又攻上一个人来,为二人垫后。
“怎么这样傻!”北宫千帆心痛之下未及反应,被来者当胸拍了一掌。胸口剧痛,情知自己受了内伤,再定睛一看来者,更是呆若木鸡——梅淡如!
一掌拍出,触及对方软绵绵的胸口,已心知无礼,这才硬生生收掌。岂料对方不闪不避,这一掌终究剩下两成余劲打出、伤了对方。
梅淡如面上一烫,尴尬跃开,抱拳道:“阁下何人,为何下手狠毒?”
北宫千帆见了他,放下心来:“北斗有解药能救自己,我可以不操心了。淡如既在,他们必能安然返回。唉,我都错手伤了人,还有什么脸留在这里?哇——”一口血吐了出来,见梅淡如还僵在那里,料他不会追踪,便忍着剧痛疾奔而去。
“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他?”北宫千帆疾奔了数里,找寻一处土坡坐下,心中乱成了一片:“淡如!有他在就好,俞豪英想必不敢妄动。只是北斗……”心头一阵气血翻涌,想起心口中了梅淡如两成功力的“少林金刚掌”,自己未用半分内力相抵,又这么一路疾奔,伤势必定不轻,只好坐下来先疗伤。
北宫千帆理了理思绪,心道:“天快亮了,先找客栈把自己打点了,再去看北斗。嗯,要不要见他呢?他会不会压根就不想见我?”勉强咽了粒“地鳖紫金丹”,忍不住仰天一叹。正文 下——第八回 梦里不知身是客
病中诗
——李煜
风威侵病骨,
雨气咽愁肠。
夜鼎唯煎药,
朝髭半染霜。
“水仙子、北斗,你不要死!”谷岳风惊急惶恐、跌坐地上,握着客北斗一只手,却早已精疲力竭,无法将真气输给她。
梅淡如俯身下去,握了客北斗另一只手,默运玄功,谷岳风忙抵住她的人中,许久,才见她悠悠转醒,微弱地道:“我怀里有药!”
梅淡如一摊手,表示无能为力。谷岳风无奈,只好自己伸手探到她怀里去,搜出几个药瓶药盒,正想问该用哪一样,她却又晕了。
梅淡如与北宫千帆相处数月,也略知巾帼山庄各种药物的气味,便将各瓶各盒打开嗅了,取出一丸道:“‘九龙续命丹’是续命良药!”又打开一个锦盒,将盒中所放的两只银瓶取出了一只道:“‘兰慧露’能解百毒!”
谷岳风接过,喂客北斗喝了几滴解药、一粒伤药,见她背上伤口渐渐有毒血渗出,心中稍宽,便向梅淡如打了个手势。梅淡如会意,转身过去,不让他们尴尬。谷岳风这才轻轻撕开她背上衣料,俯下头去。
“不许用嘴吸!男女授受不亲!”客北斗睁开眼睛,正见他俯头下来,恐他中毒,忙道:“你敢吸,姑奶奶咬舌自尽!红塞药瓶中是‘清净散’,撒在伤口上,毒血自会渗出。再将银盒中的‘清凉膏’敷上,余毒就清了!”
谷岳风见她如此着急,不敢惹她,连声应下,慌忙照做,再撕了自己衣襟替她包扎好。终于,客北斗沉沉睡去,脉象虽弱,却算平稳,这才稍稍放心,将她负在背上,与梅淡如同行。
谷岳风道:“梅少侠本在帮中做客,何人惊动你来此援手的?”
梅淡如道:“夜间见到一个黑衣女子在谷帮主窗外徘徊,怕她是来寻晦气的临风,便注意了起来,后来见她身手,又差了临风许多,跟踪过去,见她潜进你的书房不久,即匆匆奔出。不知她会在你书房里做什么,我也跟了进去,便不小心读到留给许先生的书信。待我读了信出来,早已不见这女子踪迹,只好一路追寻。方才听到打斗声才往这边而来,岂料还是来迟了!”
“幸得梅少侠援手。刚才此人武功怪异、来历不明,若非你及时赶来,后果更是不堪。不过,此人想必不是英杰帮同党。却不知谷某是如何得罪上这个高手的。”
“若非此人突然住手,我也难以轻易攻到他。他两边的帐都不买,实在想不通来历。”
“连累了水仙子,却教谷某百身何赎?”
“客姑娘不会怪你的。她的毒不是解了么?”
谷岳风摇头道:“若非她能自救,我更是粉身碎骨难报此情。这已是第三次了,唉!”
两人谈谈说说,不觉已回到了西河帮总坛。谷岳风不愿惊动帮中兄弟,只吩咐了几个弟子打扫出一间客房来,抱客北斗进去歇息。又唤来许凡夫,简略说了一遍夜间之事,吩咐他代为打理帮中事务,自己要全心照料客北斗。
许凡夫既心痛又惊诧,陪梅淡如回去歇了,将谷、客二人留在房中。
谷岳风生怕触到到客北斗背上伤口,小心地让她俯卧在床上,坐在一边,握着她冰冷的小手,思潮起伏,将这些年与她的相识相知、彼此欣赏,统统温习了一遍。
天色渐明,曙色透进窗来。谷岳风注视着这张娇俏苍白的脸庞,心中忽地一阵惶惧,生怕再也见不到这张脸握不牢这只手,从此这位红颜知已就此而去,再也见不到她的一颦一笑、嗔痴喜怒……
这样注视了许久,谷岳风才心道:“每次与她打过交道,总是特别舒畅,她若不开心,我也会不安。唉,我居然没有告诉她!”
手里忽然间一空,什么也没有了。谷岳风一惊,低下头,见客北斗正皱着眉头,硬生生地将手抽了回去,不让他握。谷岳风忙赔笑道:“北斗,什么时候醒的?该换药了么?”
“北斗是你叫的?”客北斗眼也不抬,就冷冷地塞了他一句。
“水仙子——客姑娘,有没有什么是谷某能做的?”谷岳风听她出言相抵,心中一宽,知道她已无性命之忧了。
“我贱丫头贱命一条,不要你可怜。滚!”
谷岳风笑道:“滚去给你端早餐好不好?我吩咐厨房炖了你最喜欢的八宝羹!”
“谷大帮主还记得贱婢的口味,感激涕零!”
谷岳风又去握她的手,被她再度挣开。他无奈,轻轻坐在床边的地上,与她可以面目相对,这才轻声道:“对不起!”
客北斗又冷冷地道:“对不起的是贱婢,这副狼狈死相,让谷大帮主倒足了胃口啦!”神色虽冷漠,眼角却忍不住沁出泪来。
谷岳风忽地鼻子一酸,强笑道:“春暖花开的时候,北斗最喜欢听鸟儿唱歌了。你伤好些,我背你出去听鸟儿唱歌,好不好?”
“不好!”
“北斗的水性最好了,要是伤好了,可以去捉鱼。我们比比谁捉得多,好么?”
“不去!”
“记不记得上次,我答应过你要亲手做个雕花的弹弓送你?我已经做好了!”
“不希罕!”
“你看这是什么?”
“不看!”
客北斗虽出口回绝,还是忍不住转头去看,见谷岳风捧了个一尺来长的檀木盒子,掀开盖放在自己眼前。她不过只是一瞥,就呆了。
盒子里收集了几十件扇坠子,铜的、银的、金的、骨质的、玉质的、兽皮的、木的、丝织的……
谷岳风轻轻道:“本打算集满九九八十一件再送你,又怕等到那天,你已经跑得芳踪全杳、萍迹难寻——这里只有七七四十九件,我还会再收集下去。你若能在身边监视的话,我就不敢偷懒了。北斗,你说呢?”
“你都记得?”客北斗的眼睛越来越模糊,听谷岳风继续道:“我记得你喜欢用弹弓打人,喜欢吃八宝羹;记得你喜欢在春天听小鸟唱歌、夏日赏荷、秋天葬花、冬天堆雪人打雪战;记得你喜欢收集扇坠子,喜欢河里捉鱼、沙滩拾贝;记得你喜欢乱跑乱逛,却不像五庄主那么惹是生非;你喜欢易容,却总是扮什么都不像,不如五庄主炉火纯青的妆神弄鬼本事;你喜欢和人抬扛斗嘴,却不像五庄主那么刁钻刻薄、得理不饶人……”
“够啦!”客北斗抱起枕头,放声大哭。
“谷匹夫,这样损我!”北宫千帆倒挂檐下,见客北斗性命无虞,西河帮又有梅淡如留住,便屏了呼吸,跃出墙去,心里犹自骂道:“哼,北斗日后再伤心,我揪你下地狱!”
谷岳风见她放声大哭,知道她心中积怨已久,此刻发泄出来,就雨过天晴了。想到她为自己吃的苦头,眼睛微湿,含着笑伸手去替她抹泪。
“混蛋!”客北斗抽抽咽咽地道:“可是,不能拔光你的头发、剃掉你的眉毛、敲落你的牙齿,还吊在树上放火烧你的屁股……”
谷岳风奇道:“谁要这么对付我?”
客北斗一面抽泣,一面拉他的衣袖拭泪,又哭又笑地道:“五姑娘说过要这样整你,替我出气。急得我警告她,敢动你的话,我就不要她了,而且还、还把这方法弄到梅淡如身上去。哈哈哈……哎哟!”
谷岳风见她泪犹未干,便得意大笑,牵动伤口又痛出汗来,不禁又好笑又心痛:“活该如此,你们五姑娘若来问罪,我领罪好啦!”
“谁说的?”客北斗恼道:“就是你活该被整,也该我出手,她哪里有资格?”
“对对对!”谷岳风失笑道:“你不养好伤,哪有力气整我?”起身想去给她端早餐,被她一拉,听她气道:“你还想回避我?”
“姑娘祖宗,我去给你端早餐!”
“时辰到了,我要换药。”
“居然忘了!”谷岳风一拍头,笑道:“我去叫个婆子进来。”
“不许走!”客北斗拽住他袖子不放,孩子气地道:“就要你给我换药,不然,等伤口溃烂好啦!”
谷岳风微一踌躇,见她正撅着嘴,问了句:“我的伤口很难看么?”怕她又恼了,脱口便答:“好看,好看,谁说难看了?”
“什么?”客北斗大怒道:“中了剧毒的伤口,你居然说好看!这是什么心肠?我也戳你一下,瞧瞧伤口好不好看!”
谷岳风哭笑不得地道:“我该说什么?”
“唉!”客北斗气结地道:“先换药罢!”
谷岳风笑着替她换过药,端了八宝羹来想喂她,客北斗却撇嘴道:“我又不是废物,不要你喂!”也不要他扶,便自己挣扎着下了床。
谷岳风见她倔犟如此,便道:“你的衣裳破了,另有一些姑娘家用的梳子镜子,帮里都没有。我去替你准备。若有吩咐,叫人来找我!”
客北斗喝了羹汤,精神恢复了许多,冲着他做个鬼脸,笑道:“又不能烤你来下酒,留你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去睡觉,别扰了我的清梦,累死了。还不走?”
谷岳风听她催自己去歇息,心里一甜,俯身在她颈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好好休息!”便收了碗碟轻轻出去。
客北斗红着脸,见他出去,才放心安睡。也不知睡了多久,只觉得自己一只手被人紧紧握住,似有无穷的力量传来,便迷迷糊糊睁开眼来看,又是他!
谷岳风正握着她一只手,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她,也不知道被他这样看了多久,客北斗不禁大羞,问道:“你给我输真气了?谁希罕!”
谷岳风含笑道:“我都自身难保,哪有这个本事?是梅少侠提出要为你输真气,我推却不过,终于领受他的大情。”
“姓梅的帮我,自然是看五姑娘的面子,碍你什么事了?我都敢领情,你凭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