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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温联想到夺宝之事,即刻表示道:“兄弟也不瞒你,对藏宝之事,本庄确有染指之意。只是参与之人极多,鹿死谁手,眼下还很难说。”
王孙道:“武林中不乏高瞻远瞩之人,如若旁人别具用心,必将自食恶果。”
司马温闻言把险一沉,道:“尊驾此话何意?”
王孙朗声一笑道:“在下只是有感而发,随便说话,总管不必介意。”
司马温拱拱手道:“二位请谈谈,兄弟告辞先行一步。”
陆文飞对王孙道:“大哥的意思好象疑心避秦庄有什么不利武林人的行动?”
王孙冷冷笑了笑道:“你觉得避秦庄是安份守己的吗?”
陆文飞道:“觊觎藏室不只避秦庄,咱们不能以此判定它别有用心。”
王孙道:“武林中如个个像你,那武林道上就不会有争端了。”
陆文飞笑了笑。
王孙又道:“今晚太行山上危机四伏,太行山上的暴风狂雨业已来临,结局如何委实令人难以猜准。”
陆文飞道:“大哥所虑,想是秘谷藏宝之事,小弟推断那里定然没有藏宝。”
王孙道:“此刻便下断语为时尚早。愚兄所担心的并非是藏定遭人劫夺,而是怎样来消除这场浩劫。”
陆文飞突想一事,遂问道:“大哥身上中的剧毒,是何人所施?”
王孙冷笑道:“哼,这还用说吗,自然是古陵中的人了。愚兄为了查明五毒追魂令之事,误中他们所施的无形剧毒。”
陆文飞又问道:“大哥常入古陵,想已获得一些端倪。”
王孙道:“愚日来太行已数十天、若查不出一些端倪,那就太无能了。”抬头看了天色道:“今天委实险极,如若愚兄不慎失陷古陵之内,后果不知如何。”
王孙摇摇头道,顿了顿又道:“事情十分紧急,我不能再延误了,咱们就此分手吧。”言毕朝门外行去。
陆文飞想到川西张门紧急信号,遂道:“小弟亦得去川西张门看看,据说已然遭到五毒帮的袭击。”
王孙冷笑道:“你不用杞人忧天,受到袭击的何止川西张门?只恐凡属来太行之门派,仅已受到了警兆。”话音一顿又道:“我知你今晚必去秘谷,凡事务必三思而行,尤不可强行出头,须知此刻敌友难分。”
陆文飞慨然一叹道:“先父受故主嘱托之重,若得主并非晋王之后,小弟实难缄默。”王孙道:“你不要太死心眼,秘谷之事凶险无比,结局如何我难以定准。”
他口气十分托大。若是旁人所说,陆文飞一定不服气,但由王孙说来,他竟毫不以为忤,想了想终于点头道:“小弟遵从大哥之意就是了。”
王孙因有急事,突然放开脚步疾奔而去。
陆文飞缓缓行出庙来,但见人影一闪,一位绿祆女郎朝他走了过来。此女他曾于避秦庄见过,即是邬文化的师妹单于琼珠,不禁心中暗皱眉头。
单于琼珠行至他面前,眼睛四下看了看道:“只你一个人?”
陆文飞没好气地道:“在下本就一人,何来他人?”
单于琼珠道:“听司马总管说你常与那覆面女魔混在一起,这事可真?”
陆文飞莫名其妙地问道:“谁为女魔?”
单于琼珠撇了撇嘴道:“还用问吗?自然是那个自称宫主的女魔头呀。”
陆女飞这才会意,大笑道:“在下倒看不出她什么地方像魔头呢。”
单于琼珠道:“这也难怪,你与她相识不久、并未见着她凶险毒辣的一面。”
陆文飞催促道:“那就请快说罢,在下委实有事。”
单于琼珠突然问道:“据我所知,你是这些人中,唯一不为藏宝来的。”
陆文飞不明她的用意何在,随口答道:“那也不一定。”
单于琼珠又道:“你不用瞒我,只怕你也和我师兄妹的来意一般。”
陆文飞诧异道:“如此说来姑娘来至太行,乃是另有所图了。”
单于琼珠冷冷一笑道:“本派在关外财雄于一方,谁稀罕什么中原武林的晋王藏宝?
我是听了传说才来的。”
陆文飞想了一想,笑笑道:“姑娘乃是来看热闹的?”
单于琼珠点头道:“就算是吧。”跟着又道:“在来中原以前,我觉得每个武林人都是豪气干云,义薄云天的硬汉。哪料近日所见,却让我大失所望。”
陆文飞大感意外道:“姑娘此论想是有所感而发。”
单于琼珠道:“自然是有感而发。就拿川西张门,金陵谢家来说吧,在关外便已闻名,哪料闻名不如见面,却是令人大失所望。”一顿又道:“不仅个个可鄙,而且尽是些心怀叵测的奸诈之徒。”
陆文飞原不擅用心机,聆听她之言,不自觉地点点头。单于琼珠又道:“邬师兄那天古陵中毒,甚感陆兄拔刀相助之恩。”
陆文飞笑道:“小事何足挂齿?”
单于琼珠道:“邬师兄性情虽有些乖戾,但对是非极其分明,觉得太行武林虽不下千百,堪于称道的,就只陆兄一人而已。”
陆文飞笑笑道:“邬兄高抬兄弟了,我哪里当得起?”
单于琼珠又道:“本派与避秦庄原无深交,此次借住庄内,乃是家师一位朋友带携。
近日所闻所见,深觉此庄行踪诡秘,不是个可交之人……”
至此倏然住口不言。
陆文飞闻言已知对方的话中之音了,却不轻发议论。
单于琼珠四下一扫,压低嗓音道:“邬兄已觉出太行山近日内必有大变,力恐陆兄人单势孤,遭人暗算,是以着小妹暗中传话,如果无求而来,早日离开太行为妙。”
陆文飞暗忖:她的话倒像是真话,为何邬文化不对我说,而要让她来?单于琼珠似已看出他的心事,道:“邬师兄现有急事,不便分身,是以要小妹来向陆兄传话。”
陆文飞棋手道:“请转告邬兄,在下对他关切之情,当铭志不忘。”
单于琼球道:“那倒不必。”敛去笑容,低声道:“五毒追魂令来意大是可疑,本派亦在追查之中。”
陆文飞在待探问究竟,单于琼珠又道“川西张门与金陵谢家,早晚必为人所用。陆兄今后与其交往,处处须要防着点,小妹言尽于此,告辞。”
言毕,她疾促地扬长而去。
陆文飞长长吁了一口气,觉得敌友难分。
略一定神,决心去秘谷一趟,查出藏宝是为何人所有后,一心一意访查杀父仇人。
此时已近黄昏,林中不时传来倦鸟回巢的鸣啼声。
陆文飞顺着石板路缓缓前行,远远见到白胡子大叔,一手执着葫芦一手抓着鸡腿,正自大吃大嚼,不禁笑道:“大叔,你倒安闲得紧。
白胡子哈哈一笑,把葫芦往他手中一塞道:“你也喝两口润润喉吧。”
陆文飞接过喝了两口,手取了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嚼着,徐徐问道:“大哥一天到晚都忙些什么?”
白胡子朗声一笑道:“他是观世音活菩萨,成天忙着救苦救难。”
陆文飞以为他不愿实说,便不再追问。
白胡子敛去笑容,举手伸伸懒腰,摇头叹道:“近日食不甘昧,席不暇暖,真够受的。”
陆文飞慨叹一声道:“钱财原属身外之物,可叹世人就是看不透。”
白胡子叹了一声冷哼道:“有些人是为了藏宝,但也有人根本不是为藏宝。”
陆文飞失惊道:“荒山野岭,除了埋了一批宝物惹人觊觎外,难道尚有比藏宝更重耍的事情?”
白胡子点点头道:“对你也用不着隐瞒,太行山之事,明着是各派为觊觎晋王藏宝,齐集此间,实际这事的背面,却是一件骇人听闻的大奸谋。一个处置不当,中原武林势将置于万劫不复之地。”
陆文飞闻言大感吃惊地道:“大叔这话系指何事而言?”
白胡子唉声一叹道:“原先大家都以为只是单纯的一批藏宝。酝酿至今,才觉出事情愈来愈复杂,老朽虽看出事情别有蹊跷,但对方究竟采取何种手段,却无法猜透。你大哥为此事可谓煞费苦心。”
陆文飞慨然叹道:“可惜晚辈出道不久,对江湖之事知道的不多,竟不能为大哥稍稍分劳。”
白胡子微微一笑道:“这些天来你做的事也不算少了,今后或许尚有许多事须得你去办呢。”
陆文飞道:“如晚辈果能为同道尽一份心力,晚辈绝不推辞。”
白胡子点头道:“有其师必有其徒。当年如非令师剑劈三凶,挽回巨劫,今日武林又不知是何局面。”
陆文飞听到提起师父,心中一阵痛楚。
白胡子唉声又道:“可是他已成废人,谁又能知道他此刻的苦处?”
陈文飞想起业已残废的恩师孤苦伶仃敛迹深山,恨不得即时赶回去侍奉左右。
白胡子见他一脸悲苦之容,知已触动他的心事,紧接又道:“令师的侠名,已因剑劈三凶之事,深植人心,行将流传千古,他虽落个残废,那也值得的。”
陆文飞痛苦摇手道:“大叔别提了。我心里难受得很。”
白胡子又喝了几口,感慨地道:“名利与权势乃是人人所希求的东西。许多武林同道,为了晋王藏宝,明争暗斗;而暗中隐伏的这股势力,却又欲从这批同道的身上取得权势。因果循环,真不知是何结局。”
陆文飞道:“大叔今晚也要去秘谷一趟吗?”
白胡子道:“去是理所当然,只是此刻尚非其时。”
陆文飞道:“晚辈先行一步了,呆会再见吧,告辞了。”
白胡子挥了挥手,竟不再言语了。
陆文飞举步直往秘谷行去。近因各方流言极多,情势紧急,是以他一路都极其留意。
行入秘谷,只见四下静悄悄的,既不见人,也没有发现丝毫的征兆。心中暗暗奇异,忖道:“看来一切谣传均属虚构之言,我倒上当了。”
今晚正是十五之夜,天空月色甚明,照得谷内如同白昼,陆文飞浏览了一会谷内景色,随即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
他这一坐下,立即发现谷外来了几条人影,各自选了地形隐伏起来,进入谷内的人却并不多。
陆文飞看在眼里,暗忖:这实在是件奇事,取宝之人明知有人暗中掠夺窥伺,却偏偏要公然掘取,显然取宝之人早已准备,今夜之事可热闹极了。
秋虫唧唧,夜渐深沉,一轮明月已由山头缓缓上升天空,照得谷内通明。
但听一阵脚步声响,七八个锦衣壮汉,簇拥一乘舆桥,飞奔直入谷内,就在一处岩石旁停下。
两个背剑少女上前掀起较窄,轿内飘然行出了一位覆面女郎,她看了看四下。
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映着月色照了照,指着山岩下吩咐道:“从这里拥起。”随来的棉衣大汉,都携着铲锄之类农具,立时动手挖掘,不多一会,已然控下了四五尺深浅。
覆面女郎又道:“再往横里挖。”
锦衣大汉个个习武有力,运锄如飞,晃眼已挖成了一条坑道,露出一扇门来。
覆面女郎脸露喜色,脱口笑道:“果然不惜,就是这里。”
从囊中取出一个玉瓶,倒出几颗吩咐一人一颗服下,自己也眼下一颗道:“进入门内,里面是一条地道,过了地道便入宝库,可照着本宫主的吩咐行事。”
来人应诺,锦衣大汉自了那石门,二婢女一左一右仗剑守在门外。
此时四下的情势已渐形紧张四下隐伏谷外的武林人,大都走进谷来。
陆文飞突一飘身,跃近覆面女郎拱手道:“在下要请教姑娘,务望实言。”
覆面女郎望了他一眼,甚是心烦地道:“你说吧。”
陆文飞道:“在下希望知道姑娘的真正身份!免得发生事故无所适从。”
覆面女郎冷冷道:“我看不用了,万一出事,你就一旁凉快看热闹。”
陆文飞正容道:“先父爱故主嘱托,不容在下袖手。”
覆面女郎笑了笑道:“你若觉得技痒,加入任何一方都行。”
陆文飞怒道:“此时是什么时候,姑娘还有兴开玩笑吗?”
覆面女郎笑笑道:“我还不担心,你急什么劲?”
陆文飞只觉一腔怒火直冲了上来,剑眉一扬便待发作,猛然回头一想,忖道:“是啊,她都不着急,我又何苦操心?”于是赌气不再说话。
就这时刻,十余个头戴白帽,身着白衣,面色枯瘦如鬼的怪人,已呈半月形的朝覆面女郎围绕了上来。
陆文飞大喝一声道:“站住,若再往前,莫怪在下出手无情。”
白衣怪人闻言停下了脚步,姚寒笙纵身飞跃而至,对着陆文飞冷厉地道:“今晚之事你管不了,识相的就快给我退下。”
只听谷口一阵哈哈狂笑,谢一飞与张南双双走了过来。
张南抢前喝道:“姚兄意欲吃独食,只怕不易吧!”
姚寒笙哪将他二人看在眼里?嘿嘿笑了二声,正待开言,突见谢清文领了数人大步行来,立时把话咽了回去。
谢清文刚刚立定,张门的二嫂冰跟着走了过来。
姚寒笙为人阴沉、奸滑,工于心计,见川西,全陵二门之人已来,暗一盘算,立即择手,将白衣怪人挥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