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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化大师感觉到万寿山掌劲雄浑,竟然和自己秋色平分。
一皱眉头,第三掌全力劈出。
万寿山果然又硬接下了一掌。
大化大师呆住了,望着万寿山冷肃的神色,道:“万施主,功力深厚,老衲佩服。”
万寿山缓缓说道:“大师认为是在下输了,还是大师输了?”
大化大师道:“老衲输了。”
万寿山道:“好,大师和在下的约走,算是不算?”
大化大师道:“佛门弟子,不打证语,老衲这就回少林寺去。”
说走就走,转身快步而去。
但见他僧袍飘风,片刻问,走得不见踪影。
大化大师和开碑手,是这一道拦截的主力,这两人已走,余下的人,全部悄然散去。
中原武林中黑、白两道大联手,十道截杀斩情女,就这样瓦解冰消。
万寿山负手而立,神情间一片庄肃。
眼看群豪散尽,才缓缓转过身子向篷车行去。
但他只行了两步,却突然一跤向地上栽去。
斩情女距离最近,一伸手抓住了万寿山。
林成方疾如飘风,一跃而至,道:“总镖头。”
万寿山张嘴吐出了两口淤血道:“好厉害的大和尚,好雄浑的掌力。”
韩二快步而至,接着斩情女扶住了万寿山。
就这一阵工夫,万寿山整个脸色变得黄中透青,整个人倚靠在韩二的身上,双目神光消退,一副疲弱不堪的神情。
林成方低声道:“总镖头,伤得很重吗?”
万寿山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斩情女伸手由怀中取出一个玉盒,打开盒盖,道:“林兄,能信过小妹吗?”
林成方望了那玉盒一眼,只见盒中,放着一粒黑色的药丸。
那药丸有鸽蛋一般大小。
林成方命韩二抱起万寿山行入篷车,一面说道:“那是什么?”
斩情女道:“狗肉郎中的保心护命丹,听说是用何鹊配千年人参制成,轻易不肯送人,小妹卖了他两颗,我已服用了一颗,才保住几伤没有恶化。”
林成方道:“这等名贵药物,俺们只怕买不起。”
斩情女笑道:“林兄,如肯信任小妹,就让万总镖头服下去,狗肉郎中的保心护命丹,不肯轻易给人,千两黄金他也未必肯卖,但小妹只化五十个铜板,买了他两粒丹丸。”
林成方取过丹丸,闻了一闻,道:“多谢姑娘,咱们可以动身了。”
斩情女道:“车行颠簸,服下药后,不宜立刻行动,如若万总镖头参运气调息,那就坐息一会,等药力行开再走路。”
林成方道:“多谢指教。”
他神情冷淡,对斩情女,似是一直没有什么好感。
斩情女却是神态自若,似是还未觉得。林成方和韩二行人了镖局的篷车,放下了车帘。
阴阳双剑两兄弟,一直站在两丈外一株大树下,不时低声交谈,也不知在商量什么?
斩情女也回到自己的篷车中,一直盾着阴阳双剑。
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林成方才满脸汗水的行出了篷车。
斩情女也下了车,缓步行了过来道:“总镖头的伤……”
林成方冷漠他说道:“一是他功力深厚,二是姑娘的神丹奇效,已经不碍事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姑娘,在下有一事不明,想请姑娘……”
斩情女道:“林兄请说。”
林成方道:“你说不过大化大师,却甘愿闭目受死,不知求死之心,是真是假?”
斩情女道:“林兄的看法呢?”
林成方道:“在下觉得大过冒险,万一大化大师真的出了手,姑娘岂不是白白地送了一条命。”
斩情女轻轻吁一口气,道:“那不是装作。”
林成方道:“这么说来,姑娘是真的求死了?”
斩情女道:“我不想死,但我衡量过情势之后,觉得非死不可了,既然死定了,为什么不死得大方一些?”林成方道:“哦!”
斩情女道:“看样子,林兄是还不太相信。”
林成方道:“至少,姑娘心中明白,站在咫尺旁侧的万总镖头,不会坐视不救。”
斩情女道:“我知道他会出手,但我想不到他真的能救了我。”
林成方道:“为什么?”
斩情女道:“因为,我低做了万总镖头,大化大师是少林寺中四大长老之一,三十年前,已名动江湖,已然息隐甚久,未再出现,想不到竟然也参与了截杀我的行列,老实说,我一番口舌未能说明他之后己觉出生死茫茫,所以准备就死。”
林成方道:“但你还是好好的活着。”
斩情女道:“那是因万总镖头的武功在太高,大化大师掌力雄浑,很少有人能接他一掌,但万总镖头却和他硬对三掌。”
林成方道:“但他受不轻的内伤。”
斩情女道:“大化大师也不会好多少,我看他离去,步覆淳动,所以,他走得很快,武林中很这等拼法,每人修习不同,各有所长,但万总镖头却舍长取短,和以大力金刚掌成名的大化大师,硬拚掌力。”
林成方道:“姑娘,看来,你对江湖中事,知晓很多。”
斩情女道:“我十儿岁,在江湖上打滚,见识自然很多。”
林成方望望仍站在数丈外大树下的阴阳双剑,低声道:“姑娘,你看他们两个人一直站在大树下,为了什么?”
斩情女道:“他们有些自惭形秽”想不到贵镖局中的总镖头,竟然有着如此高深的功力。”
林成方道:“他们会不会就此离去?”
斩情女道:“不会,如若他们要走,早就离开了,但他们没有走。”
林成方道:“会不会因此心生忌恨,……”
斩情女接道:“这一个,他们不敢,他们不怕万总镖头但他们怕大化大师,他们已经证明了一件事,大化大师和万镖头,是同一级的顶尖高手。”
林成方道:“姑娘,阴阳双剑对你会很真诚吗?”
斩情女笑一笑,道:“他们和林兄,不是同一型的人,不能肝胆论交,但目前,他还不致于叛离我。”
林成方道:“为什么?”
斩情女道:“他们有目的,也有一个痴想,这就是维系他们不叛离我的原因。”
林成方道:“姑娘以权术谋人,有如玩火,这些年来,你都是用这些方法生存在江湖之上吗?”
斩情女苦笑一下,道:“没有法子,我是这样的人,我是在江湖上打滚的人,我像一个饵,不知道有多少人,想吃我,所以,我一定要自己想法子保护自己。”
林成方道:“姑娘的保护,是不是很成功?”
斩情女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很大的失败。”
林成方道:“这句话令人费解。”
斩情女嫣然一笑,道:“我见过的事情很多,也听到过很粗俗的话,你对我想说什么?不必顾虑,尽管出口就是。”
林成方叹口气,道:“不说算了,反正,我们只是把姑娘保到徐州,到了徐州之后,我们彼此之间,就再无牵扯了。”
斩情女道:“目下这一段时间,可能是我斩情女进入了江湖之后,最暗淡的日子子,他们随时可以杀了我,也随时可以污辱我,我不能妄用真力,连拼命的机会也没有,老实说,我没有信心能够躲过这一次危恶的命运,想不到遇上贵镖局……”
林成方接道:“所以,姑娘把敝局也拖下了水。”
斩情女道:“你们在开封府受了官府的气,但我绝没有想到你们竟然有这等武林中第一流的身手,所以,我心中好奇怪。”
林成方接道:“好奇怪,你奇怪什么?”
斩情女道:“江湖上不少镖局,也有几个通行全国南北的大镖局,但绝没有贵局这样出色的镖师。”
林成方道:“姑娘太夸奖了。”
斩情女道:“所以,我觉得自己的运气太好,看样子,我至少还可以活上二十年。”
林成方道:“唉,姑娘果不是个简单的人,咱们本来不是保镖的,所以,虽然有一身不太差的武功,但却没有名气。”
斩情女道:“林兄是……”
林成方接道:“在下,虽出身武林一脉,但家父母,都是隐居的高人,传规戒,不许偷窃财物,不许在街头卖艺。不幸的是一把火烧光了我万贯家产。不瞒你姑娘说,在下幼小就饭来张口,钱来伸手,没有谋生之能,那把火烧去了我的财富,也烧去了我的生机,所以,在下就只好投身镖局之中,保镖求生了。”
斩情女道:“就这样的简单吗?”
林成方道:“怎么?姑娘不相信?”
斩情女道:“相信不相信,无关紧要,小妹只是想主教一件眼下重要的事。”
林成方道:“好!你请说吧。”
斩情女道:“你们此番回到徐州之后,是否还准备把镖局开下去?”
林成方道:“吃了这一行饭,只怕是很难改行了。”
斩情女道:“那是说到徐州之后,贵局还是照常开业,仍然接镖了?”
林成方道:“镖局不关门,咱们只好接生意。”
斩情女道:“像小妹这样客户,贵局不知道是否还敢接下?”
林成方道:“姑娘用不着激将,接保与否,在下根本作不了主。”
斩情女道:“那要何人才能作主?”
林成方道:“总镖头。”
斩情女道:“好吧!小妹和万总镖头谈谈。”
林成方道:“此行徐州,还有数日行程,姑娘最好先别去打扰他,等他伤势好了之后,姑娘再和他谈。”
斩情女道:“林兄,撇开总镖头不谈,你觉得小妹如何?”
林成方略一沉吟,道:“姑娘指哪一方面而言?”
斩情女笑道:“很多方面,包括了小妹的为人行事。”
林成方道:“姑娘是咱们的顾客,为人如何,林某人不便评说。”
斩情女道:“林兄,虽然你在江湖上走动的时间不多,但为人却是老诚持重得很。”
转身行人篷车。
轮声辘辘,篷车颖向前行去。
阴阳双剑一直未再行近篷车,但也并未逃走,只是远远地走在前面,至少保持有十丈以上的距离,有时间,甚至奔行到两三里外。
就算是住店、扣”尖,两个人也不和林成方、斩情女等住在一处。
两人似是有意〃奇〃书〃網…Q'i's'u'u'。'C'o'm〃地要躲避林成方、斩情女。
这一路,出奇的平安。
十道拦截,难奏功效,中原道上人,大概已不敢妄动截杀之念了。
这日中午时分,进了徐州。
镖车直奔回宝通镖局。
斩情女自和林成方谈过一次之后,”就未再离过篷车,三尺金童楔成和铃镖田昆,坐着镖车,也一直跟到了宝通镖局。
篷车进了大门,斩情女才启帘下车,笑一笑道:“万总镖头。”
万寿山道:“姑娘,咱们已经进了徐州,敝局和姑娘之间的约定,也已终止了……”
斩情女道:“我知道,所以,我想和总镖头商量一下。”
万寿山道:“商量什么?”
斩情女道:“我的伤势。还未全好,所以,想在此地住几天。”
万寿山怔了一怔道:“你要住那里?”
斩情女道:“徐州城,可住的地方很多,但以贵镖局最好。”
万寿山道:“不行,镖局中没有内眷,无法接待姑娘。”
斩情女道:“这一路行来,也没有女眷照顾我,我还不是很好吗?”
林成方接了口道:“姑娘,你这趟人头镖,几乎把咱们镖局的招牌给砸了,咱们不能再接你的生意了。”
斩情女道:“这么说来,贵局是一定不肯接保了?”
林成方道:“咱们无能为力,只好割爱了。”
斩情女道:“杀人杀死,救人救活,难道贵局就不再管我了?”
林成方笑一笑,道:“姑娘,咱们说好的,进了徐州就和咱们无关,姑娘如是一定要人保护,何不到几家大镖局去看看,就在下所知,四海镖局,可能会接这笑生意。”
斩情女摇摇头,道:“除了贵局之外,没有人敢接下保护我斩情女的人头镖。”
林成方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若是姑娘肯化银子,我相信,有人会卖命。”
斩情女道:“总是是,他们虽肯卖命,但对我却未必有益,因为,他们保护不了我,反而会替我结上了更多的仇家。”
林成方淡淡一笑道:“姑娘,敝局总镖头内伤未愈,在下也已到了心继力疲的境界,我们需要的是一阵休息,我们已经没有余力再应付任何变化了。”
斩情女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打扰了,告辞了。”
林成方笑一笑道:“姑娘好走!”
马未下套,篷车转头,斩情女又离开了宝通镖局。
阴阳双剑一起等候在镖局外面,田昆仍坐在车辕上面赶车,三尺金童丁盛,从篷车中没有下车。
篷车驰出镖局,阴阳双剑迎了上来,道:“姑娘,你们被人家撵出来了?”
辆里面传出了妖笑之声,道:“郭相,马候,我如住入了宝通镖局,两位岂不是成了无主的野鬼。”
郭相道:“咱们答应下来的事,总归要有始有终,咱们就是要走,也会先和你姑娘打个招呼,你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