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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千里道:“没有法子,我必须把他送来。”
林成方对一身青衫的少年人一抱拳,道:“兄台贵姓?”
青衫人摇摇头,微微一笑。
周千里叹息一声,道:“他不会说话。”
林成方怔住了。
万寿山也不禁呆住了。
那青衫人表现得很潇洒,似乎是对自己不会说话一事,完全不放在心上。
林成方摇摇头,道:“周前辈,他不会是哑子,他没有一点哑子的样子。”
周千里道:“是!他本不是哑子,他得了一种怪病,这个病使他无法说话,他不但武功好,也读了一肚子书,但却不能说话。”
青衫人摇摇头,笑一笑,似乎是不愿周千里提他不能说话的事。
周千里道,“他叫高空雁,你们叫小高,小雁都行。”
青衫人微笑点头,对叫他小高,小雁的称呼很满意。
周千里轻轻吁一口气道:“有什么事,可以写字问他。”
说完话,也不等万寿山等回答,就转身大步而支。
万寿山急急叫道:“周铁笑,你急什么?”
周千里道:“我有事,必须马上离开。”
万寿山道:“你如是被人看到了,走亦不及,如果没有被人看到,又何必急在一时呢?”
周千里道:“不行,老要饭的还在等我,必须离开才行,过两天,我和老要饭的一起来。”
说走就走,闪了两闪,人已不见。
万寿山望着周千里消失的背影,轻轻吁一口气,道:“我一直觉得我们很辛苦,他和老要饭的很清闲,但现在看起来,他似乎比我们还要劳累。”
林成方道:“周前辈和江前辈,被江湖上尊为大便,自非无因,两人急公好义,实非常人能及。”
目光转到高空雁的身上,道:“高兄,咱们有很多事,要找高兄商量,但不知高兄如何才能使彼此之间,谈得十分清楚。”
高空雁笑一笑,以后指在面前木案上写道:“林兄之言,小弟听得十分了解,但请说下去就是。”
看他挥手成字,龙飞凤舞,写得十分清楚,心中更是为他难过,忖道:这么一位人才,怎会是个哑子。
心中念转,口中却接道:“目下我们已和黑剑门接上了头,兄弟觉得,咱们还不宜明着出手。”
万寿山道:“对!咱们用心在刨出黑剑门的根,现在,只能算看到树叶子。”
林成方点点头,说出了一番计划后,接道:“两位,如若觉得兄弟的意见,不何不妥之处,但请指正。”
万寿山道:“办法倒不错,只是,高少兄……”
高空雁用手写道:“不用为我担心,我会胜任愉快。”
万寿山道:“好!咱们就这么办。”
林成方心中忖道:周铁笔推荐他,文才、武功,两皆有成,自然是不会错了。
但黑剑门中人,不但个个武功高强,而且个个阴险异常,不知他是否真能应付下来。
如若这位高空雁会说话,两人交谈之间,必会说到来历,那枕很忆使彼此之间,有个了解。
他口不能旨,用书写表达,这就使有些话不便出口。
黄昏时分,一辆篷车,送来了一老一少两个人,直进到宝通镖同。万寿山、林成方、苏百魁,正坐在客厅中闲谈。
事实上,三个人,正在等待,等待生意上门。
万寿山道打量了两个老小一眼,不禁一皱眉头,道:“两位,咱们好像没有见过。”
那老者五十多一些,方面大耳,穿着一件灰色熟丝长袍,点点头,道:“上一次,不是老朽来。”
万寿山道:“阁下知道我们谈的什么生意吗?”
灰袍老者道:“我姓诸,上次和贵谈的有关斩情女的事,还未得到贵局的答复,所以,在下再来和贵局谈个明白。”
万寿山道:“好!请说下去!”
灰袍老者道:“我们想杀斩情女,请贵局开个价出来,约定今日,咱们来等回音。”
万寿山道:“不错,价钱出来了,五十万现金……”
灰袍老者接道:“五十万现银,要多少车子去提呀!”
万寿山道:“可以用黄金珠宝折价,但不收银票。”
灰袍老者道:“咱们付了银子,几日可以见效。”
苏百魁接道:“三天,收钱这一天不算,次是计时,第三天太阳下山之前,你们就可以听到斩情女死亡的讯息了。”
灰袍老者道:“我们要看尸体。”
苏百魁道:“可以,你们付过了银子之后,可能要求你们已然由银子买到的权利。”
灰袍老者道:“我们希望三日之内,能把斩情女的人头,送到四海镖局。”
苏百魁道:“可以,但不知你们几时付钱,这生意变化多端,斩情女随时可以离开徐州,老实说,她离开之后,我们是不是还接下这笔生意,那就很难说了。”
灰袍老者笑一笑,道:“我们已准备好了银子,随时可以付款……”
苏百魁接道:“我们不收银票。”
灰袍老者道:“这个,你们已经说过了,我们准备的,也都是珠宝现金。”
苏百魁道:“那很好,现在可以付款吧?”
灰袍老者道:“五十万银子,是一笔大交易,所以,我们受不起这个损失。”
苏百魁道:“你这是什么话,黑剑门接下的生意,几时失过约了?”
灰袍老者道:“哪一位能代表黑剑门?”
这一问,只问得苏百魁、万寿山等,全都愣在当地。
灰袍老者笑一笑,接道:“我们认识的,只是宝通镖局,所以,我想在宝通镖局中,能取得一张保证。”
万寿山道:“保证,什么保证?”
灰袍老者道:“一张约书,一旦,诸位不能履行约书,咱们还要想法子,讨回这笑银子。”
万寿山摇摇头,道:“你们认为在作买卖?你们在雇凶手杀人,杀的又是名动江湖的斩情女,宝通镖局,如订下这份约书,我们就算入了你们的掌握,想想看,我们如何在江湖立足?”
灰袍老者道:“阁下总不能让我们白付几十万银子,连一张约书也取不到。”
万寿山道:“生意可以不作,订约书绝办不到。”
灰袍者叹口气,道:“万爷,你有没有想到这件事,叫我们多么为难?”
万寿山道:“怎么说?”
灰袍老者道:“我也是办事的人,如是无凭无据的化了几十万银子,要我如何交代?”
万寿山摇摇头,道:“没有法子,阁下如是这样不信任我们,这次生意,看来只好吹了。”
灰袍老者冷冷说道:“你们金字招牌,不怕这样砸了吗?”
万寿山道:“砸了就砸了吧?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苏百魁道:“老兄,这种事要讲究不露痕迹,你怎么能够要人打份约书?”
灰袍老者沉吟了一阵,道:“这样吧,不打约书,总应该打一个收条给我们吧?”
苏百魁道:“收条,上面写些什么?”
灰袍老者道:“宝通镖局具名,收到了我们五十万银子。”
苏百魁道:“你老大,大概没有听清楚,五十万是黑剑门出价钱,我们不赚钱,难道要吃风喝沫不成?”
灰袍老者道:“那究竟是多少银子呢?”
苏百魁道:“六十万银子。”
灰袍老者道:“一涨十万两,好厉害的涨法。”
苏百魁道:“咱们还有银子用,价钱已经说明了,愿不愿意,是你们的事了。”
灰袍老者叹口气,道:“六十万就六十万吧!咱们出了五十万也不在乎那十万银子了。”
苏百魁道:“这才是谈生意的气度,这不是买白菜、萝卜,还要讨价还价。”
灰袍老者道:“钱我加了,收条如何?”
苏百魁道:“收条不能打,如是你一定要,只有在下出条具了。”
灰袍老者道:“你……”
苏百魁道:“不错啊!哪里不对了?”
灰袍者者道:“你是什么身份,在宝通镖局中干什么?”
苏百魁道:“在下苏百魁,是宝通镖局的镖师,这个身份,可不可以出这张条具?”
灰袍老者道:“这个,好叫老朽为难了。”
苏百魁道:“你有什么好为难的!这种生意,本来,都是口头约定,不着痕迹,难道要皇帝大印盖上不成。”
灰衣老者道:“苏镖头,老朽只有一个人。”
万寿山挥挥手,道:“这么办吧!这个生意我们不接了,请上覆贵东主一声,要他别请高明。”
灰衣老者道:“总镖头,生意既然谈了,怎能够不作,那就由这位苏镖头出个条具,老朽担下这件事情就是。”
万寿山道:“老丈也不用太费心机,敝局中人,不可能出任何条具给你。”
苏百魁似是很担心生意砸了,低声道:“总镖头,我以私人身份出个条具,大概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万寿山道:“不行,咱们镖局里的人,不能出任何条具。”
苏百魁道:“总镖头……”
万寿山冷冷说道:“苏百魁,行规不容破坏,你如再多口,我立刻把你囚禁起来。”
苏百魁想到他说囚就囚的手段,不禁心头一震,不敢再多接灰衣老者轻轻吁一口气,道:“总镖头,老朽如拿出数几十万银子,没有一点凭证,我该怎么交代?”
万寿山道:“你必须信任我们,我们接过比你更大的生意,但都是一句话就算完事,如若贵上故意挑剔,那就只有另请高明,在下言尽于此,老丈如是无法作主,那就请吧。”
很明显的逐客令。
灰衣老者拈须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咱们成交了,我先付半数订金,事后,再付另外的一半。”
万寿山道:“生意作成之后,咱们不希望再和老丈会面……”
灰衣老者接道:“总镖头的意思是……”
万寿山道:“一次付清。”
灰衣老者道:“如是你们办不成,我岂不是白白地损失了六十万银子。”
万寿山道:“我们接下了不少的疑难事件,但却从没有一样办不成的,这就是信誉保证。”
灰衣老者道:“总有个万一吧!如若你们杀不了斩情女,他们能不能退款?”
万寿山道:“这个,在下倒要问一问了。”
目光转到苏百魁的身上。
不待万寿山出口,苏百魁已急急接道:“可以退。”
万寿山道:“老丈听到了吗?”
灰衣老者道:“听到了,贵局有没有认识珠宝的人?”
镖局里自然有鉴别的人,万寿山立刻召来了鉴别珠宝的先生。
灰衣老者回顾了身边的年轻人一眼,道:“打开箱子。”
箱子不大,经打开后,立刻有着耀眼生花的感觉。
箱子里,放满了珍珠、翡翠。
李先生看得很仔细,一件一件看过,又放回箱子里。
灰衣老者道:“先生,你看看这一箱珠宝能值多少银子?”
李先生拈着颚下的八字胡道:“如是急着出手,大约可值六十万左右的银子。”
灰衣老者道:“总镖头,如果信得过你们自己的人,这一箱珠宝的价值,应该够了。”
万寿山挥挥手,示意李先生退下,才笑一笑,道:“价值够了,生意咱们也愿意接下来,就是咱们不能出条具。”
灰衣老者道:“总镖头这么坚持,老朽只好让步了。”
万寿山道:“这就好谈了,阁下可以说出你们的条件了。”
灰衣老者道:“为了彼此之间,都有一个尺度的活动,我想,我们只要斩情女死亡,三日后”我们来贵局,看个证明就行了。”
林成方突然插口说道:“阁下,怎么知咱们要珠宝,不要银票,竟果然拿了一箱子珠宝来?”
灰衣老者笑一笑,道:“老朽话了这一把年纪,就算没有吃过猪肉,也该见过猪走路了,这种事,自然是证据越少越好。”
万寿山道:“生意成交了,两位可以去了。”
灰衣老者一抱拳,道:“一切仰仗,老朽告辞。”
转身向外行去。
苏百魁望着那老者的背影远去,道:“总座,咱们这一份,要不要换成银子?”
万寿山道:“找李先生把这珠宝分成两份,一份给别人,留下咱们的一份。”
苏百魁道:“总镖头,小的那一份呢?”
万寿山道:“你想要什么?”
苏百魁道:“我要银子,银子虽然有些笨重,我化起来最方便。”
万寿山道:“你要银子,先在局里支用,以后再算。”
目光一掠林成方道:“目下咱们应该如何?”
林成方道:“尽快把珠宝送人黑剑门中,要他们派出杀手,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苏百魁站起身子,道:“对!我得赶紧去。”
这时,那位李先生,已把珠宝分成了两份。
一份留下来,那是约值十万银子的珠室。
另一份约值五十万银子。
林成方没有揭穿苏百魁从中谋利的方法,笑一笑,道:“苏兄,要不要我跟你一起去。”
苏百魁道:“要!兄弟一个人带着这么多珠宝,走在路上,实在是也不放心。”
林成方道:“好!我送你去一趟。”
两个人,由苏百魁提着那一个珠宝小箱子,又到了公平当铺。
仍在那一间中厅,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