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匣剑凝霜-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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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稳下身形,一声虎吼,跟踪迫近,挥刀追击。

糟了!心动手并未跟着动,反而听到“当”一声大震,钢刀跌在身后。他大吃一惊,骇然止步低头回望,不错,那确是他的戒刀。再看看自己的右手,右手软绵绵地垂在身旁。不等他多想,突觉有肩奇涌袭到,鲜血突从肩凹间激射而出。原来肩关节挨了一剑,手一动之下,原来闭合的创口,因积血过多而进裂,奇痛突然降临全身。

“哎……呀!”他狂叫一声,以仍然麻木的左手急掩创口。可是,麻木的左手抬不起来,奇痛却令他受不了。

受不了也得受,性命要紧,他不顾一切转身逃命,一面狂叫:“拦住她!拦……住……她……她……”

可是,没有人帮他拦阻强敌了,跟在他后面冲入的四名同伴,已有两名一见到两个怪女人便溜之大吉,另两名心虚胆怯逃走不及,已被戴蓝面具的女人击倒,每人的腰胁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剑,倒在地下呻吟。

一名同伴紧压住惊昏了的大小姐商玉蓉,呻吟声渐弱,似将陷入昏迷境地。蓝面具女人已经不在,追逐逃走的人去了。

他全力饼命向外逃,后面冷叱声入耳:“你还不投降?躺下!”

他惊得顶门上走了真魂,叱声如在耳后,完了,剑大概立即可以刺入背部啦!不由心中狂叫道:“菩萨保佑!菩萨保……佑……”

菩萨大概不会保护这种六根不净的酒肉和尚,香风人鼻,剑气压体,女郎已在他身后发出剑了。

艾文慈径自冲入内室,四处游窜,想找商家父子算帐。怪!内室中怎么不见有女眷?所有的房间,内部除了笨重的家具外,空空如也,似乎都是无人居住的房舍哩!

他不管悟净众僧的事,没有人跟来,他也存心扔脱众僧,不再受到众增的监视,岂不妙哉?找不到人,前面有杀声,他懒得理睬,折出后院,看到角房内人影一闪。

“哪儿走?朋友!”他大喝,激射而出。

弃出角房的人猛地旋身,判官笔来一记“回龙引凤”劈面点到。

他侧跳几尺,怪叫道:“好哇!原来是你。”

这人正是三个劫车人之一,村夫打扮未改,狰狞的相貌十分容易记,过目难忘,所以一看便知。

这家伙正是五虎之一的九绝判官明义彰,一声怒吼,挥笔上扑,“画龙点昭”火杂杂地攻到了。

他向左一闪,反手探刀避招还击,拂向对方的有腰胁。

九绝判官扭身挥笔急架,‘督”一声展开一刀,揉身抢入,笔攻胸腹。

他一声长笑,上身一沉,吸腹收胸避招,但见刀光一闪,刀尖已到了九绝判官的顶门,捷逾电光石火,反击之快、险、准,无与伦比。

恶贼反应也不慢,挫身抬笔接招。

但来不及了,刀尖倏隐,恶贼头巾裂缝,顶门头皮被锋尖划开,鲜血涌现。

恶贼的顶门一震,感到凉气贯项,知道要糟,顾不得痛楚,全力一纵,核越丈余,拔腿便跑了。

“哪儿走?”他大吼,奋起狂追。

九绝判官地形熟,三转两转便逃至侧院,恰好碰上悟净也向外逃。

恶贼向侧一窜,窜入一间厢房逃命。

艾文慈本待追人,想活捉恶贼迫口供做人证,却看到悟净命在须臾,被紧追在后的戴红面具女人追杀,红面具女郎的刻已经点出,生死间不容发。

他不假思索,挥刀直上。贼秃驴虽可恶,六根不净贪财好色,不是个好东西,但曾经冒险劫囚车救了他一命。不管贼秃驴救他的用意是好是坏,救命之恩不可忘,他岂能见死不救?一声虎吼,向女郎的左臂一刀劈出,攻其所必救,走险解危。

女郎如想留下悟净,必将挨上一刀同归于尽,百忙中收剑飘退八尺,转身出剑迫进笑道:“算定你也该来的,果然你来了。”

艾文慈认得女郎的面具,一看便知是白狼套幼囚车时出现的怪女人,心中惊然而惊。那天怪女人一剑震飞一名僧人的刀,他看得真切,艺业之佳,令他谏然而惊。今天又碰上了,大事不妙。

他立下门户准备连击,一面出声招呼失足滑跌在地的悟净:“大师快走,风紧扯活。我来断后。”

怪女人一剑点出叫:“谁也走不了,除了你。”

刀沉剑轻,用劲不同,剑以轻灵快速见胜,不宜硬拼硬架。那天他亲见女郎硬接一刀,而且居然将刀震飞,可知女郎的力道委实邪门,按常情论,那是不可能的事,但却是他亲自所睹。他不敢硬接,一声低啸,闪身避剑斜身切入,“回风拂柳”立还颜色,展开所学全力相搏。

女郎像幽灵般飘动,在狂泻的刀光中飘掠自如,剑如灵蛇,每一剑皆反击他的要害,从空隙中乘虚而入,迫得他无法施展。

两人缠上了,恶斗三十余招,险象横生,三丈内罡风四荡,创气飞腾。

艾文慈已用了全力,刀如狂风暴雨,一招连一招奋勇进去,展开了平生所学,可说是自从奔走江湖天涯亡命以来,最吃力最危险的一次恶斗。可是,对方的剑术高明得神鬼莫测,如虚似幻难以捉摸,尽管他攻得凶狠防得紧密,但对方的剑影仍可抓住那不可能抓住的空隙,攻入他的刀网中,而且攻其所必救,不救必被所伤,甚至在狂风暴雨似的三十余招内,他连对方的幻也没碰上一次,对方出招之快,向直骇人听闻。

他知道不钞,被这鬼女人缠住了,再拖下去,可能伤在对方的剑下。

同时,不久官兵赶回,青天白日之下,四处荒野,怎逃得掉?

悟净早就溜掉了。外面已听不到呐喊声,显然悟净和众增已经撤走,镇民正在全力救火,不久定然有人赶来接应,不走不行了。

如何定法?他已出了一身大汗,而女郎依然飘掠自如,虽看不到女郎的脸色,但从出招和身法判断,女郎内力源源不绝,始终保持原状,足以将他因住,甚至制他的死命,想脱身谈何容易?

他的目光落在先前九绝判官逃走的方向,那是厢房的入口。

夕阳西下,但仍来降下地平线。阳光普照,热浪袭人。

“该死的太阳怎不快点落下去?”他心中咒骂。

不能等大阳落下西山了,必须及早脱身。

“要沉着,不能露出破绽。”他警告自己。

他沉着应战,急攻五刀,乘女郎反击左胁的机会,扭身前跃八尺。

女郎一声轻笑,剑出“流星赶月”,如影附形追袭,剑虹如电虹飞射,接二连三排山倒海地攻到。

他招发“指天誓地”,十万火急地上封下架,同时步步急退,突然脚后跟被廊阶所是阻,立脚不牢,失足仰面便倒。

女廊一怔,脱口叫:“你不该失闪……”

他已不再听下去,奋身一浪,再来一次后滚翻,“膨”一声大震,脚蹬破了厢房门,人贴地倒射入房,一闪不见。

“咦!他使奸。”女郎讶然叫,追人府门。

房内空空如也,他已击窿后窗走了。

………………………………………………………

第二十五章 巧取奸证

戴蓝面具的女郎从对面隐蔽处闪出,挨入房中低叫道:“小姐,追!

他跑不掉的。”

小姐反而收剑入鞘,笑道:“不要迫他,在查明真相之前,我们必须给他机会。”

“但……小姐,他不该引恶贼前来杀人放火。”

小姐凝视着她,含笑问:“如果你被冤枉送人大牢,冤枉受酷刑迫供,苦打成招判了死罪,而又在起解途中被害你的人追杀灭口,你作何感想?”

蓝面具女郎低头一笑,说:“小姐好厉害,小婢认输。”

“商家的内眷半夜潜逃,大有可疑,我们得查它个水落石出。”

“小姐,怎样查法?”

“那位郎中会回来的,我们且静观其变。”

“那……暂不插手?”

“是的,暂不插手。”

“那姓岳的五男女呢?”

“先别管。目前,他们还不知南郎中是不是文文慈,更不知文文慈的底细,暂且不管他们的事。走!回去安歇。”

两人从后院脱身,转入一间内室。不久,她们出现在广阔的后花园,进入假山下的一座秘室,显然,内室必有地下道通向后花园。

秘室中一灯如豆,霉气触鼻,有点潮湿,堆放了一张破榻,显然是一座久被弃置的地底的秘室。

破床上放着两件宝蓝色的披风,还有一包食物,一只水葫芦,一看便知她两人藏在此地有一段时日了。

蓝面具女郎掩好室门,突然说:“小姐,我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小琴,你想起什么?”

“ 那位南郎中如果真是文文慈,晤……”

〃哪又怎样?” “他会不会是艾神医天华公的后人,?”

“这……这怎么会?““他姓艾,又是郎中……”

小姐长叹一声,苦笑道:“我们早已三顾福林村,走遍了淮安附近每一村镇,所有的人皆众口一词,说福林村被边军所屠,烧杀一空,鸡犬不留,没逃出任何生物,天华公全家殉难,哪还有后人。三年来,爹和爷爷分途四出,我们也遍历关山,希望能查出天华公艾姓的一支祖籍在何方,从何处迁来。可是,宛如石沉大海,音讯全无,各地姓艾的宗亲,皆否认有这一房子侄迁往福林村,毫无头绪。”

“我们何不问问南郎中?”小琴倍口说,取下了面具,现了本来面目。

小姐直摇头,说:“他只承认姓南,不姓艾,如何去问?再说,即使他真是艾文慈,也不一定知道福林村艾家。”

“听主人说,天华公不是有一位公子么?”

“是的,听爹说,艾公子叫碧哥儿。十年前爷爷落难难安,被碧湖皇甫老妖从背后暗袭,透骨毒针卡在脊骨内,任何神医也难替爷爷起死回生。总算天无绝人之路,恰好遇上天华公与碧哥儿入城,在街角发现爷爷,带入一家客店救治,用一把细小锋利的神剑刮骨取针,爷爷方脱险境。爷爷养伤一月,天华公的技毒圣药天下无双、爷爷方能起死回生,而且恢复健康。听爷爷说,天华公似乎不是练武的人,碧哥儿那时年仅十龄,已经是克绍其裘,精通方脉之学了。”

“小姐,那把小剑是不是叫日精。”

“是的,听说用宝石制成的,比钢铁硬上千百倍,削铁如泥,无坚不摧,那贼兵劫毁了日精神剑,真是可惜。毁了艾思公全家,更是令人哀伤,也是医家一大损失。” “小姐,我认为不管南郎中是不是艾文慈都值得一问。”

“慢慢来,不可操之过急。我在酒楼要你和小绿吓阻姓岳的,用意就是不许他追得太紧。”

“哦!难怪刚才小姐剑下留情了。”

“这当然是原因之一,主要是我们得调查兖州车店的劫车案,要等南郎中去查,我们到底有些不便,是么?”

艾文慈 逃出镇西,恰好碰上两名闻警策马赶回探看的骑士。他老远鲁看到健马狂奔而来,心中大喜,赶忙向沟旁一伏,拾了两块碎泥在手。

镇内烟火渐熄,栅门紧闭,没有人敢向外追,同时,悟净和剩下来的二十四名和尚,已夺得坐骑从镇北落荒而逃,镇民都在镇北的寨墙上向北望,目送成和尚逃走,镇西根本没有人。

在夕阳余晖下,两匹健马渐来渐近。

他跃出路中,刀隐身后。扬声叫:“勒住坐骑,不可入镇。”

他是村夫打扮,胸前鼓鼓地,怀内藏了金针盒和一切救急丸散.脸上尘埃和汗水掩去了本来面目,不接近很难分辨他是不是东陵镇的人。

两匹马慢下来了,小驰而至,领先的骑士大声急!司:“为何不可入镇?警锣和失火是怎么回事?”

说话间,已到了眼前。后一名骑士突然叫:“咦!你是谁?”

他哈哈狂笑,说:“区区南郎中。下马!”

声落碎泥出,相距不足一丈,“噗”一声响,先一名骑上脸部碎泥开花,大叫一声,掷落马下乱液。

第二名骑士魂飞魄散,伏鞍驱马向侧冲入高粱地内。

他拉过缰绳飞跃上马,向在地下嘶叫的骑士说:“对不起,老兄,借坐骑一用。”

兜转马头,一声狂笑,健马向西飞驰,尘埃滚滚中,逐渐去远。

不久,人马如潮,从卧龙冈向下涌,搜冈的人赶回来了。暮色四起,四野茫茫,早已不见了入侵人的踪影。

镇内死伤惨重,但入侵的人也留下了四具尸体,全是伪装村夫的和尚。另有一名负了伤的僧人被镇民从隐僻处搜出,交给官兵审讯。这一来,心怀鬼胎的商大爷忧心仲仲,显得十分焦躁不安。两县的巡捕丁勇重责在身,带丁勇前来的两位县丞大人不敢徇私,连夜派人将受伤的僧人械送城武,商大爷想灭口也无能为力。

第二天,所有的人大索附近乡镇,一无所获。

第三天,巡捕和丁勇不能久留,起程返回县城。

岳琳一群人逗留不走。铁臂卞纶一群好汉不死心,仍然留在东陵镇。卞店主愈来愈生疑,他改弦易辙,并不急于追搜南郎中,改向附近村寨和镇民打听,查问骡车失事那天的一切详情。

镇民的情绪因南郎中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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