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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孤总结道:“当然,如果是我自作多情,你并不把我当成知已,或是兼我累赘,又或是早已有了结伴游走江湖的情人的话,那我自然不会这么不识趣地要求强跟在你身边。”
虚夜梵透过斗笠瞪着孤。他原本有许多话要说,可是还没说就都被孤堵住了,一肚子话说不出,哽得他快翻白眼了。事到如今,反正想说的他都已有完美的答案,自己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还是省省力气算了。当下,话也懒得说,转身就走。
孤跟在后面笑嘻嘻地道:“那我就当你默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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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的楼阁上,彩衣女子透过水镜,轻笑着望着这一幕。天地间又有多少人知道,这两个人的萍水相逢,却是一场天地变色的序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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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离开了杭州,下一处自然是苏州了。
经过数日缠斗,到头来虚夜梵始终是未曾摆脱孤的软磨硬缠,挣扎数日,最后还是带着他一道同行。这日,两人自水路而来,下了船之后,便是十里长街了。但见街上吴语软侬,衣香熏人,入目所见,尽是水般秀丽的人儿,入耳所闻,亦是呖呖莺语,果不愧是某些人的天堂。
换了一身淡黄长衫,手遥描金纸扇的孤,风采翩翩,仪表非凡,便是在这人物锦秀的水乡,也毫不褪色,依然占尽了长街男女老幼的目光。而虚夜梵青衫斗笠,不见半点烟尘,虽处人群之中,却遗世而独立,清冷疏离之感,令他所经之处,人潮纷纷避开。没有人能说出到底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像他那样的人,没有人有资格站在他面前。
这两人站在一起,真是又怪异,又夺目。但两人毫无所觉,只是信步闲走,随口谈笑着。突然孤眼睛一亮,漫声吟道:“天下之佳人,莫若江南,江南之美者,莫若苏杭,苏杭之丽者,莫若吾目前之子。梵,你说可是吗?”
听着这段杂七缠八的《登徒子好色赋》,虚夜梵似笑非笑地抬起头,想要见是何等佳人。
果见长街的另一端,娉婷走来一女子,风鬟雾鬓,珠围翠绕,明眸顾盼间,婉转生姿,风情自现。冰绡雾绫般的雪白罗衣,勾勒出曼妙的身姿,不染纤尘。正适一阵轻风吹来,女子白衣颤动,更似是乘风下凡的仙子,端得是斯人夸绝代,精妙世无双。
但如此佳人,却看得虚夜梵头大了三倍也不止,眼见那白衣少女张口欲言,忙经验丰富地一把拉住正想向美人搭讪的孤向着旁边的小巷逃去。
“哎哎哎,等等啦——”眼见有可能会到手的美人就这样飞了,孤不甘地叫着。
“闭嘴,跟着我就安静点。”毫不客气一叱,虚夜梵心中不知闪过多少念头。
才跑几步,不出所料,就见一群慌乱的黑衣人正手忙脚乱地欲阻去路。梵脚步不停,右手闪电般击出,轻描淡写的翻飞数下,黑衣人全被打上墙壁。
连回顾也懒得回顾,梵再向前跑一段,又是一堆黑衣人冒出。这些人比前一批多了缓冲时间,已准备好了,一见二人,手中暗器便纷纷出笼,射向二人,那暗器之杂,数量之多,足以让人心惊。
夜梵收住脚步,极快地抽出竹箫,一招“碧浪千叠”,顿时在身前形成一片绿色竹影,将暗器排拒在外,同时左手放开孤,身形如风般地冲向黑衣人,随着竹箫一阵令人眼花的指东打西,黑衣人大半被点了麻穴,倒地不起,而没被点的在目眩之后也识相地跌在地上不敢相阻。
来不及喘口气,虚夜梵又拉着孤急忙前奔。这次却是一张大网自天而降,罩向两人。
无聊地叹口气,夜梵不知何时已掏出二粒火龙弹在手心,此时弹指射出,两相撞击,网还未接近二人就‘轰’地一声燃起大火。八个执网的黑衣人急忙放手。夜梵乘机抬手凌空一击,火网飞了出去,正坠向那八个黑衣人。黑衣人没想到会作法自受,不及反应,一阵慌乱下,顿化成鸟兽散。
小巷虽不太长,麻烦却多多。眼见巷口在望,孤大大松了口气。夜梵却叹口气,放开孤。
小巷尽头,一身褐衣,劲装打扮的中年人抱拳道:“虚公子,请留步。”
这褐衣人虽长相朴实,却目光明亮,一身气质静若沉渊,立在那里,就像一座难以撼动的山。夜梵头痛道:“柳浩,你家小姐胡闹,你不阻止她,怎也陪她胡闹起呢?”
柳浩轻叹口气,道:“虚公子,柳某也不得已的。庄主去黄山参加五年一度的论剑大会,疏忽了小姐,被小姐拿走了令牌。现在全庄就她最大了,我们都得听令行事。”
夜梵心念一转,负手而立,悄悄在背后捣鼓着,道:“也罢,怪不得你,你让路吧。”
柳浩动也不动,道:“小姐所为,虽令人头痛,但武圣令下,不得违逆。为了守护令牌的威望,我等也只有依令行事了。”
夜梵深知这些重名誉更重于生命的人,要让他们放弃自己的想法纯粹是浪费时间。听得柳大小姐的呼唤声越来越近,他忙一招手道:“既然如此,拜托你快动手吧。”
幸好柳浩虽脑袋顽固,但也不忍见夜梵被自家小姐缠上。当下也不多说,一招中规中律的“仙人指路”,同时表达了自己的敬意和歉意。
夜梵在心中暗道:“就知道你有这一招,不利用岂不可惜。”心中想着,手上也不慢,一招“紫气东来”迎上,表示自己收下了他的歉意。
两掌一击,发出巨大的声息。同时,夜梵的袖子也被掌风激荡,扬起一层粉未。柳浩并未在意,收手正要变招,却发觉真气流动有碍,不由呆了一呆,方瞪向夜梵,道:“你在何时下手?”话未落,已想出缘故,怒道:“在下敬你是个君子,怎么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应敌呢!”
夜梵拉起孤从柳浩头顶跃过,同时笑道:“这不正好嘛,反正我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不想打,我也不想打,就这样解决吧。”说到这,一回头又道:“对了,虽然你可能知道,但我还是得交待一声。这个化功散啊,你不运劲,三个时辰自解,你若动了真气,那三个时辰就会变成三个月了,到时你可别说我没告诉你哦。”
说完,不理气得牙痒痒的柳浩,夜梵拉着孤,快乐逃难去了。
当两人完全罢脱追踪,再次恢复心情闲聊时,已是金乌西坠,玉兔东升之时了。
坐在小酒店里,饮着不太名贵又掺了太多水的花雕,孤叹道:“我听说你好像也挺有名的,可是为什么我老是见你被人追杀呢?”
压了压斗笠,夜梵苦笑道:“不是好像,是的确,而且不是老是,是偶尔,只是近来流年不利,多了点而已。不过……不论被多少人追杀,只有这一位是我绝对不会去自动去招惹的。”
孤好奇道:“你干了什么事,让那位大美人想杀你呢?”
“杀我?!”夜梵在半笠下翻个白眼,道:“如果她要杀我那倒好了,唉~~,惹上她真是我毕生大不幸之一。”
孤低眉饮了口酒,微笑道:“她不是想杀你,难道是想嫁你吗?”说着,似觉得有趣,自己先笑出声来。'更多精彩,更多好书,尽在'5 1 7 Z 。 c O m'
夜梵冷眼瞪着他,直到他笑声渐止,苦笑道:“该不会又被我说中了?”
夜梵嘲弄道:“铁口神算孤大师哪,你不去算命还真是浪费呢,”说到这,叹口气,无力又道:“那位大小姐姓柳,芳名依依,是天下第一庄的武圣庄的庄主爱女。又是天下第一美人,因此,她自誓非天下第一英雄不嫁。
算我倒霉,莫名其妙地救了她,又莫名其妙地不知符合了她哪一点幻想,结果莫名其妙地被她缠上了。以我的夫人自居,把我的日常生活搞得一塌糊涂,对她说理根本就是白费劲,刁难她她却越挫越勇,变本加历,搞得我只好逃走,避不见面,而她居然乱发武圣令找我。
这武圣令岂是可以轻发的,当下搞得江湖大乱,令我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不过总算惊动了她父亲,向天下解释,我才没有被乱棍打死。不过没了武圣令,她照样利用父亲的威望,发下一堆江湖令,结果她要嫁我的事传出去,不论是追她不上的狂蜂浪蝶还是想得到天下第一英雄这个称号的人,全都找上我了,我哪来三头六臂去应付。这下连庄主也没办法搞定,逼得我只好暂时退隐江湖。你说我见到她能不头大吗。”
孤一脸似笑非笑,对夜梵这一段悲惨命运很难表示同情。只是问道:“其实这样一个大美人,又这么痴心,是你的福气,你又为何不接受呢?”说着,目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夜梵并没有注意到。他正用手压着斗笠,迟疑道:“若能接受那倒好……这其中……自是大有缘故的……”
见虚夜梵吞吞吐吐地,孤斛了杯酒,含笑转移话题。“原来你那青衫风流是由此而来呀,我本只当是说你气质清冷高雅,丰神非凡才得来的。”
夜梵对孤的不再追问甚为感激,举杯饮了一口,只觉得这杯水加太多的花雕现在尝来味道也不错,嘴上却佯怒道:“闭嘴,这四个字简直是我此生最大的败笔,再提起我便翻脸了。”
孤不以为意,耸耸肩道:“反正你已在翻脸了。不过,我这算不算抓住你一个把柄呢?”
夜梵笑骂道:“你真是见逢就钻的吸血鬼,有什么要求?”
“很简单,你即称为魔箫,必精通音律,为我奏上一曲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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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苏州城里很多人都睡不着,全被那一曲不合常规,却异常动人的箫声夺去了魂魄。
箫声初起时,若隐若现,偏能勾动人内心最细的一根弦,引起共鸣,侧耳细听时,才发现只不过是简单的音符,却又那么的适当地出现在应出现的地方,简直是增减不得,使得原本平凡的调子,听来也是有如天籁。
时而是温存细语,春闺情浓,时而是易水西风,离情万千,时而是婉转叮咛,慈母盼子,时而是慷慨激昂,金戈铁马,箫声百转千回,一曲数变,或江南秀丽或大漠豪迈或金陵繁华或草原辽阔……时情时景,历历在目……
高昂低迥处,许多曾以为已遗忘的事,逐一浮现,这才发现事实上竟一直深藏在心底;不曾刻意去记挂,不曾刻意去追念,却缠绵在骨骼里,血液中,无法割断。
箫声渐止时,苏州城内不知有多少被勾出心事的人陷入无眠中。
第二回 红袖添香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之福。这话用在此刻的虚夜梵身上还真适合不过了。
不知是春寒料峭,还是孤衰运过人,反正在平安无事地离开苏州后,虚夜梵居然奇迹般地染上了风寒。而且很不幸的,不知是否由于习武而一向无病无痛,因而积累下几年的份量,此时一并爆发,将我们一向风流潇洒的虚大侠折腾地四肢无力,头重脚轻,日日只觉得金星闪闪,天花乱坠,要捞一把却半点也无。
孤有心让他住下将病养好了再走。不过只要想到那只八爪美女还在苏州找他,他就立刻神勇无比地振马狂飚,不敢稍停。用他的说法是被柳依依缠上了也不会如何,只是衣会破了点,皮会薄了点,命会短了点,人会惨了点。这一点一点加起来,还是咳嗽可爱一点,喉痛有趣一点,鼻塞幸福一点,头疼快乐一点。综上数点,得出的结论就是逃命为先。当然,若孤想要的话,不管是哪一点,他都愿意免费奉送。
对这样一个固执过头的家伙,孤也只有舍命陪君子了。不但天天得当个老妈子,抓着他吃药,还得时刻盯着他,好几次把差点摔下马的家伙揪住。到最后,只好让那两匹千里名驹沦落到拉车的命运,雇了辆车子自己赶,免得自己一个疏神,而让鼎鼎大名的魔箫居然骑马摔死,而成为流转千秋……不,一定是遗臭万年的笑话了。
这日时已近午,孤正好声好气地哄着两位马大爷,请它们不要再大道不走,专闯小路,也请别再一前一后,或是一左一右,差点将车解体。当然最重要的是千万别再平常都不肯快走,一到市集就狂飚不止,老是错过宿头,让他这个主人现在饿得快挂了。
不过,不论孤是慈眉善眼或是横眉竖眼,那两匹马一律是扭头相向。以老牛拉车的速度在树林里慢吞吞地走着,一副你要本大爷拉车,不付出代价怎成的样子,让孤牙痒痒的,却又无可奈何,恨不得抱头痛哭,只想着这马可以嚼草充饥,自己难道还能有样学样?
好不容易,总算晃出了树林,迎面正是官道,而不远处正开着一家小店。当见到那酒旗飘飘地在风中招摇时,孤第一次觉得那破布实在是可爱的要命了,世上再无一样能比得过了。大喜又大愁之下,大声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