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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玷玉龙续-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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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腰低头出去了。

看羊是假,让人家小两口说话,恐怕才是真的。

燕侠又坐了下去。

冷无垢道:“饿了就快吃吧,一边吃一边说话。”

燕侠也就没再客气,边吃边喝边说话。

大饼虽然吃了点儿,可是这时候吃来却相当可口香甜。

冷无垢坐在一边看着、说着,却看得一双美目里不住地闪射异彩。

燕侠起先也觉得冷无垢美国里的异彩有点奇异,可是等到两块大饼下肚,一碗水喝完之后,他却已没有那种感受了。

许是吃饱了,喝足了,心里不急了,他就坐在那儿一直跟冷无垢说着话,一点也没有走的意思。

老者进来了,看了燕侠一眼,老脸上立即一片冷肃神色,向着冷无垢一躬身:“姑娘,是不是可以走了?”

燕侠像没听见。

冷无垢望着燕侠道:“歇一会儿咱们就走,好么?”

燕侠直望着她:“上哪儿去?”

“跟我见我爹去。”

燕侠似乎有点犹豫。

冷无垢伸柔美握起了他的手:“我知道,你最听我的话了,是么?”

燕侠身躯震动了一下,没说话。

冷无垢又问:“好么?”

燕侠点了头:“好!”

冷无垢转望老者:“收拾一下去吧。”

老者应了一声,躬个身,出去了。

冷无垢握着燕快的手没放。

燕侠仍直望着冷无垢。

此情此景,本该是动人的一刻。

可是两个人脸上都没有表情,也都没说话。

棚子里一点声息都没有,好静,好静。

突然,一阵蹄声跟轮声划破了这份寂静,由远而近,此时此地,哪来的车马?

转眼工夫问,车马声停住,停住的地方,似乎离棚子不远。

老者又进来了,一躬声道:“姑娘,都收拾好了,可以走了,请起驾吧。”

冷无垢没说话,拉着燕侠站了起来,两个人并肩往棚外行去。

出了棚子,一辆双套高篷黑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车辕上坐的,是两个神色冷峻的黑衣汉子。

冷无垢拉着燕侠走了过去。

老者动作飞快,熄了两盏风灯,抢过去搬下脚凳,掀开车篷。

冷无垢转脸向燕侠:“我先上去,扶我一把。”

燕侠反扶住了她,把她扶上了车。

冷无垢人进车里,向燕侠伸出了柔荑:“来呀!”

燕侠伸手给冷无垢握住,轻轻一提身就上了车。

老者收起脚凳,放下了车帘,凳上车辕一坐,轻喝出声:“走!”

身边,驾车黑衣汉子挥了鞭,鞭梢儿脆响声中,马车驰动,直向茫茫夜色中行出。

棚子不要了。

羊也不要了。

似乎,什么都可以不要了。

本来是,还有什么更重要的,还有什么值得要的?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

车篷里,燕侠跟冷无垢,对面而坐,膝儿相挨,手儿相捏。

黑暗中,谁也看不见谁,可是谁都睁着眼望着谁。

两个人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坐着。

口口口

不知道车行多久,燕侠跟冷无垢恐怕都不知道。

车停下了,这是应该感觉得到的。

但是燕侠跟冷无垢恐怕也没感觉到,因为这一路到如今,他们的眼里、心里,就只有对方。

别的什么都不知道,似乎,他们身外的一切,已经都不存在了。

曙光已透,可以清楚地看见,车停下的地方,还是座落在山坳里,一片密林后的那座庄院前。

除了鸟声在树林,什么声息都听不到,尽管各处隔不远就站在一个手提长剑的黑衣蒙面人。

老者跃下了车辕,取下脚凳,掀开车帘,道:“请姑娘下车!”

燕侠跟冷无垢听见了,两个人都没有特别的反应。

只听冷无垢轻轻道:“你先下车,好扶我下去。”

燕侠很听话,也出奇的柔顺,他先下了车,然后伸出手去,接住了冷无垢的柔荑,把冷无垢扶下了车。

下了车,冷无垢反手拉住了燕侠,拉着他就往大门走。

燕侠对身边的一切,如同未见,也没打量庄院一眼,就任凭冷无垢拉着走了过去。

原本紧闭的两扇庄院大门,豁然自开,冷无垢拉着燕侠走了进去。

老者带着一阵风,从后面赶了上来:“姑娘,不知道庄主起来了没有?”

不知道从哪儿传来一个低沉话声:“庄主已经起来了,特命论知云老,立即陪姑娘晋见!”

姓云的老者应了一声。

冷无垢停都没停,就拉着燕侠往后厅行去。

后院堂屋里,黄衣人已高坐在那儿了,向后站着两名佩剑黑衣人,那红衣喇嘛就坐在下首。

姓云的老者陪着冷无垢跟燕侠进了堂屋,抢前一步躬下身去:“启禀庄主,卑职覆命。”

黄衣人微笑:“好,一边站着,我自有赏。”

“谢庄主!”

姓云的老者退立一旁,冷无垢笑吟吟地:“爹,我把他带回来了。”

红衣喇嘛一双目光早已投向了燕侠,他为之双目耸动,目闪奇光。

黄衣人望燕侠,眉宇间腾现煞气,两眼中阴鸷异彩大盛:“好,乖女儿,你也累了,歇息去吧!”

冷无垢应了一声,转望燕侠:“我去歇息会儿,你要听我爹的话,我爹说什么你就要听什么,知道么?”

燕侠微点头道:“我知道。”

冷无垢松了他的手,转身就进了右边耳房,房里有两个侍女在,她过去往床上一躺,就闭上了一双美国。

大半,她是真累了。

两名侍女转身出了耳房,向着黄衣人盈盈一礼,一名道:“姑娘睡了。”

黄衣人摆摆手,两名侍女又一礼,双双行出了堂屋。

燕侠始终木然地站立在那儿,既没见礼,也不说话。

黄衣人没在意,一点也没在意,一双阴鸷目光逼视燕侠:“你就是‘南海’郭怀的大儿于?”

燕侠道:“是的。”

黄衣人道:“你叫郭燕侠。”

“是的。”

“听说你六兄弟合称‘郭家六龙’?”

“是的。”

“你那六个兄弟,他们各叫什么?”

“老二燕飞。老三燕王、老四燕孝、老五燕英、老六燕南。”’黄衣人道:“云大,记下了!”

姓云的老者忙躬身:“是!”

黄衣人又问燕侠:“你从“南海’来,是来干什么的?”

燕侠道:“奉老人家之命,巡视各地。”

黄衣人道:“当年,郭怀从‘天津’登船逃往‘南海’,没到到他会在这儿留下这么多人,他究竟想干什么?”

“监视允祯,伺机协助各地匡复志士。”

红衣老喇嘛脸色一变。

姓云的老者更是失色,双眉一扬,就待叱喝。

黄衣人抬手拦住了他,淡然道:“别人不行,现在他行,我要的就是他这样。”

姓云的老者忙躬身:“是!”

黄衣人又问燕侠:“是协助,不是领导?”

燕侠道:“是的。”

黄衣人道:“他是要以领导,事实上当世之中也挑不出第二个比他更合适的,他为什么不领导?”

燕侠道:“老人家认为时机未到。”

“什么意思?”

“允祯内有‘神力威侯’傅玉翎伉俪,外有年羹尧、岳钟琪,不容轻敌。”

“那么,什么时候才算时机到了?”

“允祯死了以后。”

红衣老喇嘛脸色大变,霍地站了起来。

姓云的老者机伶暴颤,惊骇欲绝,就待有所行动。

黄衣人眼一瞪,姓云的老者立又躬身低头,黄衣人旋即仰面大笑:“没想到郭怀他倒没敢轻看我雍正,好,好,好

他向红衣喇嘛微一抬手:“你坐!”

红衣喇嘛定过了神,一欠身,又坐了下去。

黄衣人阴鸷目光一凝,望燕侠:“你认识我么?”

燕侠道:“不认识。”

黄衣人道:“知道我是谁么?”

燕侠道:“‘天威山庄’的庄主。”

黄衣人微笑点头,道:“好……”

转眼望红衣老喇嘛:“我打算把他交给你,让你把他送到你的来处去。”

红衣老喇嘛一怔,忙道:“庄主不打算……”

黄衣人道:“还有五个呢,急什么,这一个在这儿失了踪,一定会再来一个,然后不一个失踪来一个,等六个都齐了,最后就是郭怀自己了,那不是更好么?”

红衣老喇嘛欠了身:“是,属下遵命。”

黄衣人道:“无垢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红衣老喇嘛道:“三天三夜之后。”

黄衣人道:“她醒过来之后,还记得这些事么?”

红衣老喇嘛道:“一点也记不得了。”

黄衣人道:“好,那你现在就带他走吧,外头的车给你用。”

红衣老喇嘛应声站了起来。

黄衣人儿转望燕侠:“你跟老师父去吧,他会把你送到一个很安适的地方去。”

燕侠没说话。

黄衣人道:“无垢不是让你听我的话么?”

燕侠应道:“是。”

红衣老喇嘛向着黄衣人一躬声,要走。

姓云的老者躬声道:“卑职斗胆,庄主是不是忘记问他一件事了?”

黄衣人望了过去:“郭怀留下这些人,都在什么地方?都是谁?”

姓云的老者忙道:“是的。”

黄衣人道:“我没有忘,我不愿问,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不失为枭雄,不失为威震天下的大人物。

姓云的老者一怔,忙低下了头。

黄衣人转望红衣喇嘛:“走吧。”

红衣老喇嘛又一躬身,转身往外行去。

燕侠没施礼也没说话,转身跟了出去。

黄衣人站了起来,望着红衣老喇嘛跟燕侠不见,微一笑,道:“傅玉翎、纪刚,费了那么大事,折了那么多人……我没费吹灰之力……’”

姓云的老者躬身道:“谁能跟庄主比?”

外头响起了啼声、轮声。很快地远去了。

黄衣人道:“云大,我是不是该回去了?”

姓云的老者忙又躬身:“卑职遵命。”

黄衣人目光中又现了阴鸷之气,异样的表情,似乎也透过了那层人皮面具!

似乎,他很高兴、很得意!

口口口

这是一条大路,也是一条荒路。

为什么叫大路?

因为它够宽,宽得足可以并行两三辆马车,这够远,远得从东往西看不见头。

为什么叫荒路?

因为它从早到晚,空荡、寂静,难得看见人影,绝少人走,有的地方都长出草来了!

既是这么一条宽阔的大路,为什么绝少人走?

因为这条路远离人烟,既没有村也没有店!

是因为没有村店,所以没有行人呢,还是没有行人,所以没有村店?

应该是因为没有行人,所以没有村店,开这条大路,就是要给人走的,为什么没有行人呢?

原先是有行人的,在没有开这条大路之前就有行人了,路开了以后,行人更多,都是来往东西的客商行旅,以后村店也就应运而生。

只有过往行旅客商,当然就有店,做生意的一多,自然就成了村落了。

可是不知道是哪一年,这条路上接二连三的出了事,而且是大事,过往的行旅客商,失踪的失踪,死的死,一连百十来个遭了殃。

这,自然惊运了官府,也惊动了武林。

而,官府也好,武林也好,不但失踪的人没能找回一个来,就连死的,也没人能看出他们是怎么死的。

于是,传说纷纷,稀奇古怪,什么样的都有。

于是,官府下令封闭了这条路。

于是,行人没了。

于是,村店也没了。

行人真没了么?个,还有,那是些胆大不畏法、不怕死的,不过这种人不多,所以刚才说“绝少”。

这些人都是偷偷地走这条路,所以他们是不是走完了这样路,平安地抵达了目的地,也就没人知道了。

或许他们的家人、亲戚、朋友知道。

知道又如何,即使出了事,知法犯法,谁敢说啊?

口口口

这种人不多,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那么一两个。

眼前就有两个,这两个,离以前的那些个,又不知道已经隔了多少时日。

这两个,不只是两个人,还有两匹马,也就是说是两人两骑。

马,是普通的马,不是什么异种健马,不论哪个马市上都买得到。

人,是两个堂客,说白一点儿叫女人。

这两个女人,都是一身远行打扮,除了鞍边的行囊之外,素娟包头,脸上自眼以下还蒙着纱。

那不是怕人看见脸,而是为了挡风沙尘土。

其实,看不见脸也不要紧,单看那两双眼,典型的凤眼,典型的蛾眉,够美。

就凭这蛾眉凤眼,人长得还能错到哪儿去?

本来嘛,现加上那两会美好的身影,简直就准得是两个美人。

美归美,不过有一个年岁可能大了点儿,这,从额上肌肤、从眼神,甚至于从身影,可以看得出来。

另一个,年纪恐怕只有十八九,顶多双十年华,这,照样从额上的肌肤,从眼神,从身影可以看得出来。

不管怎么说,这么两个女子,敢走这条路,不能不说她们胆大。

她们的确胆大,双骑并辔走徐不疾,从容安祥。

你不听?两个人还说话了呢!

那年轻的道:“娘,赶了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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