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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道:“我叫青岚。”
洛小丁望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青岚,又是一个叫青岚的女子,江蓠这是什么意思?是在提醒她不要轻举妄动,否则,便会有第二个青岚因她丧命?
青岚道:“江姑娘饿了吧?我这就去叫人送饭菜过来。”
“我不姓江……”竟然连她的姓都改了,居然还——姓江。
洛小丁微怒,蹙起眉尖,正想说自己姓洛,却忽然想起这女子的名字,青岚……她叫青岚!洛小丁闭上眼,到底没能说出口来,就当洛小丁这个人已经死了吧!她再见不了天日,叫什么都无所谓。
青岚诧异地望了她一眼,并没有追问,这里的姑娘们被训练的很懂分寸,连好奇心都被磨灭了。
不多时,有人送来饭菜,一荤两素,还有一盘粽子。
洛小丁心中动了一动,算日子今天合该是端午节。过了端午节,再过上七八天,应是师父的生日。往年这时候,她已开始同大师兄商量给师父送什么礼物,然后一起出去挑选,买来后再一起送到师父面前。今年似乎用不着了,往后也都不需要了。
她捡了一个粽子,剪开上面的丝线剥开,才吃两三口便觉得饱,胃里不知何时已经塞满,她心里闷闷地发烦,再没有胃口,喝了两口茶水,浑身开始冒汗,背上黏腻腻好不难受,她几乎是坐立不安,在屋里来回走了两圈,终于忍不住问青岚道:“我可以去洗澡么?”
青岚道:“自然可以,我这就叫人烧好热水送来。”
“等等——”洛小丁叫住她,“我没有换洗的衣服,麻烦姑娘找两套能穿的衣服给我。”
“是。”
青岚应声而去,过了一个多时辰,指挥两个男仆从外面抬进一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来。
洛小丁试了试水温,顺手去翻看青岚抱来的那一堆衣服,虽说都是旧衣服,倒也洗得干净,似乎还薰了香,偏就没有一件男装,全都是女子的襦衫罗裙,她翻了几下,将那些衣物撂在一边,抬头去看正往下放帷幄的青岚。
“青岚姑娘,还有没有其他的衣服……”洛小丁尴尬地问,她好像从来都未穿过女装,内心里竟有些排斥,“像我身上这种的?”
青岚顿时明白过来,面上有为难之色,迟疑了片刻,才道:“我去向阁主请示。”
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青岚方才回来,对洛小丁歉然道:“阁主说江姑娘是女子,本就该穿女子的衣服,除非……”
洛小丁压着怒气问:“除非什么?”
“除非姑娘下辈子托生为男子,那时再去跟他讨要男装不迟。”
洛小丁怒极反笑,伸手将方才解了一半的衣带重又系好,又拢了拢头发,对青岚道:“你们江阁主在?带我去见见他……”说着话便已往门口走去。
青岚大惊失色,自后面追上去,拉住她不放,哀求道:“姑娘等等,容我去回禀了再说。”
洛小丁想起几个月前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心里到底后怕,毕竟不想伤及无辜,只好点了点头,道:“那你去吧!”
青岚去了许久方才回来,江蓠答应了见她。
洛小丁反觉意外,跟着青岚出了门,到了门外的甬道中,甬道内光线微弱,逼仄而阴森,不知怎样,洛小丁背上竟微生出一丝凉意来。
两个人穿过长长的甬道,走入一扇雕花格子门内,转而向西,连过几道石门,方才走到尽头,出了最后一道门,洛小丁终于看见青天白日,四围环山,高耸入云。
她这才知这魅影阁竟建于山之腹地,凭依天险,叫人难寻踪迹。
江蓠起居之处她曾见过,富丽堂皇,应有尽有,他平生最爱古董珍玩,房内十景厨中摆放的尽是他精心寻觅而来的宝物。
洛小丁走进去的时候,他正拿了新近得来的一只玉壶把玩,脸上也没再戴那狰狞可怖的面具。洛小丁第一次看见他的真容,不禁一愣,原本以为这人早已老的看不得了,谁知看着倒和师父差不多,还算英俊,只是面色苍白,像是久病之人,那眼神却是锋锐,抬眼一扫,竟如刀光一般。
第二卷57。抗争
洛小丁站在门边,斟酌着该怎么跟他开口,并没有立刻出声。。
江蓠漫不经心地扫她一眼,遂又垂目去研究他手里的宝贝,懒懒说了一句:“有什么话就快说……我没那么多功夫看人傻站在这里。”
洛小丁静了一静,问道:“江阁主,我师父他……如今还好吧?”
“你有师父?我怎么不知道……”江蓠依旧不看她,脸上微有不屑之色。
洛小丁被他一句话堵回来,只觉胸口发闷,气息也微有些不畅起来,她微闭了闭眼,竭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江蓠自顾自又道:“没有你在他身边绊手绊脚,他好歹还应付得过去……”
洛小丁听他这样说,才略略放了心,江蓠说的没错,没有她的牵绊,师父那边应该会少许多顾忌,大师伯没有证据,又岂能撼动师父半分?
“难得你有这番孝心,你师父总算没白教你……”江蓠面上稍露笑容,却转瞬即逝,“话说完了?你可以回去了。”
“我……”洛小丁一阵好气,却也无可奈何,耐着性子道,“我还没说完呢。”
江蓠看她一眼,不冷不热道:“既没有说完,那就赶快说。洛小丁沉住气好言说道:“麻烦江阁主给底下人打声招呼,帮忙找套男装来……我穿不惯那些里唆的衣服。”
江蓠放下手中玉壶,凝目盯住她,淡淡诘问:“我的话青岚没跟你说么?既然身为女子,便该守女子的本分……就算穿上男人的衣服又怎样?你不是还只是个女子?”
洛小丁听得火起,怒道:“随便江阁主说什么。我只穿男装……”
江蓠鼻中轻哼一声,嗤笑道:“我这里只有女装,你若不想穿。那也成……你可以选择不沐浴不更衣,也可以选择不穿……”
洛小丁登时涨红了脸。可恶!他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还有没有一点身为长者地德行?她气得双手微微发抖,面上却有笑意绽出,走上前盯着小几上那把玉壶看,一边问道:“江阁主这把玉壶不错。好似是和阗极品白玉做成的。我可以瞧瞧么?”
江蓠诧异地看她一眼,眼见她伸手去拿面前那把白玉酒壶,竟也没有反对,由她捧着那玉壶翻来覆去地看,只听洛小丁道:“从玉壶上的渍迹来看,这玉壶存世地年代怕不短了,雕工精美细致,必也是出自名家之手,难道竟是传说中的那把“玉壶春”?”
江蓠也不说话。只微微颔首。他痴迷于古董珍玩,只要碰见稀罕地宝物,必定想法设法都要得来。平日也只是自赏自玩,难得遇到一个与他志同道合之人。这时听得洛小丁如此言说。说的虽是肤浅,毕竟合了他的心意。脸上不觉便浮出笑意来。
洛小丁又道:“据说以此壶盛酒,冬暖夏凉……是这样么?”
江蓠“嗯”了一声,正想要洛小丁将玉壶拿过来好好跟她说上一番,却见洛小丁单手拎着玉壶走到烛台边往灯下凑,似乎是想看得更仔细一些,看了一阵,大概是手酸了,便持了玉壶往另一只手上换,一个把持不住,玉壶便摔了下去。
江蓠一个箭步冲过去,右手抄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将那玉壶接在了手中,上下左右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破损之处,这才站起身怒目看向洛小丁,质问:“你想干什么?”
还好他早做了防备,不然这件价值不菲的玉壶,便给她毁了。
洛小丁还算沉着,脸上并无十分惊慌之色,只往后退了退,道:“对不住,一个不小心,就失了手。”听这语气,倒好像她是无辜的,江蓠朝她跨出一步,眼中有阴寒之气:“要不要我也失一次手试试?锦衣玉食养着你,你倒是不耐烦了……”
洛小丁懒得跟他斗嘴,冷冷掉转头去,道:“我只穿男装……”
江蓠怒骂:“滚出去。”
洛小丁点点头,不慌不忙朝他施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她出了门,跟着青岚又回到那间密不透风地“囚室”里,不是囚室又是什么?江蓠不是说没有用的人都会跟被他摔碎的那只茶碗一样吗?她如今一无是处,还能有什么用?为什么他不动手杀了自己?
洛小丁心里突地跳了下,想起方才江蓠盛怒之容,他那时一定是想杀了她吧?她不禁后怕起来,手足不由自主地微微发抖,背上也是冰凉的一片。洛小丁有些站不住,只觉双膝发软,扶着椅子慢慢坐下来,心道:“我方才可是疯了?怎么就敢那么做?激怒了江蓠,便是自寻死路……我竟是想死了么?”
他用那样的言语辱没她,激得她昏了头,她到底还是有昏了头的时候。
大木桶中的水还温着,她犹豫着还洗不洗澡?好在没过多久青岚便拿了两套男装来,洛小丁松了口气,这是她抗争的结果,不顾一切之后竟有意外的获得,倒颇令她欣慰,心头竟隐隐升起胜利地喜悦来。
江蓠从那天之后,便再不曾理会她,将她丢在那间囚室后,像是忘了有她这么个人似的。洛小丁出不了那间屋子,便只有等,每天能见到的只是那个叫青岚地女子。
起初她还想着找机会见一见凌白,可那一段时间,凌白根本就没出现过,向青岚打听过几次,均是一问三不知。屋子里除了桌椅板凳跟床,还有那没有用的妆台外,什么都没有,连本书都没有,托青岚跟江蓠带过几次话,那边方拿过来一本书,却是本教人易容地书。
洛小丁霎时明白了江蓠地意思,直气得胸口发痛,倔脾气上来,干脆看也不看,扔在抽屉里等它发霉。
她此时方体会到什么叫度日如年,仅仅只是几天,她已快要发疯,在小寒山上尚能看见蓝天白云、山峦奇峰、树木花草,可是这里,什么都看不到。
大师兄他们知道她不见了么?有没有在找她?有没有人在她不见了多年后,还想念着她?脑海里有纷乱无绪的景像闪过,重叠交错成一团,变成漆黑地一片,什么都看不清,耳边有人声喧嚣,一句句清晰在耳。
“我带你出去走走……若有你喜欢的地方,便留下来,再不回来……”
“你放心,无论怎样……我总要顾你周全……”
可是大师兄说了些什么?她到这时竟然一句也想不起来,她对着那串铜钱冥思苦想,偶尔也会想起一两个字,然而一旦深入想下去,立刻便烟消云散。
她觉得迷惑,那么多年过去,为什么大师兄就没有一句话让她牢牢记在心中?
第二卷58。易容
时光荏苒,一晃三四个月过去,到了暮秋。。
这期间洛小丁的情绪渐渐平复,不再狂躁不安,她沉静了下来,开始静下心想一些问题,一直以来她回避着不敢想的那些事情,想到六年来她在浮云城的点点滴滴,想到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一切,想到她毫无希望的将来。
难道她还要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藏着躲着一辈子?若真能藏一辈子还好,怕的是藏不了那么久……
她又托青岚给江蓠带了几次话,总算见了他一面。
江蓠仍是不大爱搭理她,似乎还在对上一次的事情耿耿于怀。洛小丁也不以为然,见了他后,自顾行礼问好。江蓠瞥她一眼,一脸无动于衷,淡淡道:“你不是说有事情要跟我商量,什么事情?”洛小丁站在一边道:“上一次是我不对,得罪之处,还望江阁主见谅!”
江蓠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你也知道自己不对?倒真是件稀罕事。”
洛小丁对他的冷嘲热讽只当充耳未闻,赔了小心问道:“外面的情形如今怎样了?”
“你管外面怎样?你这往后都在这里了,并不需要知道外面的事情。”洛小丁被他的话刺的心头一痛,也只好强忍着,将早已想好的话有条不紊地说了出来:“虽是如此,但凡事总有个万一,倘若有人找到这个地方,那又如何是好?倒不如早作打算,也好有个退路。”
江蓠“哈”地笑出声来:“那你说说,该如何打算?”说这话时他下颌微微扬起。眼中分明有藐视之色。
洛小丁只能视而不见,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字字道:“送我走吧!我可以离开大元,远赴塞外。从此再不回来。”
江蓠怔了怔,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之色。面上神色微见和缓,过了良久才道:“现在不行,你知道外面有几拨人在找你?除了浮云城派出的人马外,谷落虹、风竹冷也都在找你……一时之间风头还过不去,恐怕要等上两三年才成。”
洛小丁吸了口气。别过脸道:“只盼这两三年他们找不到这里才好。”
江蓠冷冷道:“你当我没想过这些事吗?你若想早点出去,还是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我给你的那本书,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看到那本书的,这可是岭南司徒家不外传地绝学,别以为看看便能学会……”
他轻哼一声,接着又道:“自从岭南司徒家唯一的传人死后,天下便再没有什么易容高手,这一二十年来所谓的易容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