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一顿,接道:“那么,涵英,你在这王府里等了我这多年,又是为了什么?”
她道:“我本为杀你,可是后来我想想,杀你,对你来说是太便宜了,所以我改变了主意,要折磨你个够,使你啼笑皆非,哭笑不得,最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严慕飞道:“涵英,你我之间,真有那么大的仇么?”
她道:“仇,那或许谈不到,但有恨,我恨你。”
严慕飞道:“你真那么恨我么?”
她道:“你以为我是违心之论,说着玩儿的?”
严慕飞道:“该是,涵英,没人比我更了解你……”
她冷笑说道:“你这是自我安慰,还是……”
严慕飞道:“涵英,是与不是,你我都明白,对于已成过去的当年,你应该体谅我的苦衷……”
她道:“我体谅你的苦衷?谁来消除我的羞愤?谁同情我的遭遇?谁又能还我十多年珍贵的青春?”
严慕飞道:“涵英,我愧疚,也自知负你良多……”
她道:“愧疚两个字并不足以补偿一切!”
严慕飞默然不语,半晌始一叹说道:“好吧,涵英,我不说了,请告诉我太祖的陵寝在何处?”
她道:“这才是笑话,世上三岁孩童也知道在‘孝陵’!”
严慕飞道:“涵英,你不用瞒我……”
她道:“我瞒你什么?”
严慕飞道:“我去过‘孝陵’了……”
她道:“那你还问什么?”
严慕飞道:“涵英,那儿不是太祖的埋骨处。”
她叱道:“你胡说,你是想……”
严慕飞道:“涵英,你明明知道。”
她道:“我知道什么?我跟天下人一样,只知道太祖的陵寝是‘孝陵’,太祖的埋骨处在‘独龙阜’。”
严慕飞道:“涵英,那儿只有一具空棺……”
她叱道:“严慕飞你想死?这是什么事?岂容你信口雌黄,胡说八道?你知道这若是传到朝廷里去……”
严慕飞道:“涵英,你也该知道,以太祖当年炮打功臣楼,火焚凌烟阁这两件事情来看,他是该另有埋骨之处的。”
她厉声说道:“严慕飞,你……”
冷然一摇头,接道:“你是甘冒大不韪了,由你吧,我只能告诉你,我不知道太祖另有陵寝,我只知道太祖葬在孝陵!”
严慕飞道:“涵英,你说过,生平从不说假话……”
她道:“我并没有说假话!”
严慕飞道:“这么说来,你真不知道?”
她道:“我不像你有天胆,敢冒大不韪。”
严慕飞吁了口气,一点头,道:“好吧,涵英,我不问了,那么,你把他还给我!”
她道:“他?谁?”
严慕飞道:“当年的‘铁胆神眼快刀手’,如今胭脂井旁卖水果老人。”
她道:“他就是‘铁胆神眼快刀手’?”
严慕飞点头说道:“是的,涵英!”
她道:“他怎么了?”
严慕飞淡淡地笑了笑,道:“涵英,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装糊涂,不过我愿意再说一遍,他昨夜进太祖的陵寝后,至今没有回来!”
她道:“你的意思是说他失踪了?”
严慕飞道:“是的,涵英!”
她道:“那么你不该问我,你该摆起你‘金陵王’九千岁的架子,到‘五军都督府’去问一问!”
严慕飞道:“我问过了,也找遍了,唯独没有问过你。”
她道:“你刚才不也问过了么?”
严慕飞道:“是的,涵英,你知道,我这个人不算太傻……”
“忒谦。”她冷冷地说道:“当今世上第一奇才,怎可说傻?你要傻,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只是我告诉你,严慕飞,你不要无中生有,血口喷人。我承认我戏弄过他,但其咎在他不在我,可是我绝没有藏匿他。”
严慕飞道:“涵英,你不是要对付我,打击我么?这不正是你第一步棋么?涵英,我绝不认为我找错了人。”
她道:“那是你的想法……”
一顿,忽道:“他对你那么重要么?”
严慕飞道:“可以这么说,而且在道义上我不能不管他。”
她默然不语,半晌,突然说道:“好吧,我告诉你,他如今被囚在太祖陵寝里。”
严慕飞淡淡一笑,道:“涵英,那该不会是孝陵!”
她又沉默了。
突然,她点了头,毅然说道:“好,我告诉你,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找太祖的陵寝,公孙胜私探太祖陵寝,都是为了什么?”
“涵英。”严慕飞道:“对你,我没什么好隐瞒的,我找大祖陵寝,是为了找寻锦衣卫前指挥使纪纲。”
她诧声道:“锦衣卫前指挥使纪纲?你找他干什么?”
严慕飞道:“我所以找纪纲,又是为了找寻建文。”
她惑然说道:“你把我弄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严慕飞沉默了一下,道:“吴伯宗前些日子找到了我,他身怀太祖遗诏,遗诏中要我取燕王而代之……”
她尖声叫道:“太祖,他,他让你取朱棣而代之?”
“是的,涵英。”严慕飞道:“我不能这么做,假如我有意夺朱家的天下,不必候诸如今,所以我只好找寻建文,辅他返朝登基。”
她道:“那你为什么找寻纪纲?”
严慕飞道:“当年燕王破南京率兵逼宫,纪纲保着建文突围出京,我相信只要找到纪纲,必能找到建文。”
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沉吟了一下,接道:“你有几分把握保建文返朝,辅他登基?”
严慕飞淡然说道:“只要找到建文,我敢说那易如反掌吹灰。”
她道:“有这把握?”
严慕飞道:“当年几位故交之后,均袭先人爵位,掌握重兵,朝中也有几位老臣在,天下武林的力量更无与伦比,只要我登高一呼,我以为他们会马上起义勤王。”
她道:“这倒是实情,只是,你知道,当年‘靖难,事,并不能全怪朱棣。”
严慕飞道:“我知道,可是燕王以篡国立。”
她道:“我以为那是他们朱家的家务事。”
严慕飞道:“不能这么说,涵英,事关大义与伦常,当年我也亲口向太祖做过许诺,但凭他一纸征召……”
她截口说道:“你有没有考虑到,朱棣的确是块材料?”
严慕飞道:“事实上燕王自登墓以来,确实做得有声有色,可是他以篡国立,为大义伦常所难容,尤其他重用宦官,残杀忠良,再说太祖有遗诏。”
她道:“我的看法跟你不同,他是朱家的人,只要是块好材料,做得有声有色,似乎不必追究正统。”
严慕飞淡淡一笑,道:“可是他想杀害自己的侄子,永绝后患,令人不得不对他苛求,对他不齿。”
她身形一震,急道:“你说什么?”
严慕飞道:“事实上,他派了好几路人,包括锦衣卫,内侍郑和,分头找寻建文,名义上朱棣是感于至亲,心有不忍,而实际上他找寻建文只为永绝后患。”
她道:“这,这你怎么知道?”
严慕飞道:“解缙奉朱棣密旨,也来找过我。”
她道:“你没有答应他而答应了吴伯宗……”
“不。”严慕飞道:“正好相反,我答应了解缙,拒绝了吴伯宗。”
她哼了一声,道“好心智,唯有我才能看穿你……”
一顿,接道:“你进太祖陵寝就能找到纪纲?”
严慕飞道:“纪纲保建文突围之前,曾在太祖陵寝叩别,在那儿,纪纲把自己的行踪写在一张纸条上藏在太祖陵寝里……”
她道:“原来如此,凡事都得你,看来你跟当年一样的神气。”
严慕飞道:“你错了,涵英,这无关神气,而只是匹夫之责,何况我是他朱家的一名臣子。”
她迟疑了一下,猛然点头,道:“好吧,我成全你,府外那口胭脂井你知道?”
严慕飞道:“我知道。”
她道:“你知道当年陈后主为什么能跟张丽华下井避难么?”
严慕飞道:“该是因为那是一口枯井。”
“是的。”她点头说道:“那是一口枯井,你由这口胭脂井下去,顺地下甬道往前走,不出多远你就可以找到太祖陵寝了。”
严慕飞呆了一呆,失声说道:“怎么,太祖的陵寝在朋脂井下?”
“不。”她摇头说道:“只能说胭脂井是个秘密出口,真要说太祖陵寝的所在,该是在文庙之下……”
严慕飞惊声说道:“原来……这是谁的主意?”
她道:“太祖自己的,他自知结仇太多,不得不署一疑冢!”
严慕飞呆住了,半晌突然说道:“涵英,谢谢你,倘能因此挽回建文辅他登基,你是第一功臣,请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
话落,长身而起,半空中横里跨步,电一般地射出了金陵王府。
……………………………………………………………………………………………………………………………………
第 十 章 胭脂井下谒真陵
他落在了胭脂井旁,探头下看,井里黑黝黝的,深不见底,这难不倒“玉龙美豪客’。
他登上井沿,扎了扎衣衫,两手支着井壁下了井。
这口胭脂井不算浅,严慕飞一步步地往下试,好半天才踩着井底,井底更黑,狭小仅能容两人并肩站立。
他凝目搜寻,只见井底壁下有一个半人高,黑黝黝的洞穴,这该是通往太祖陵寝的甬道口了。
他毫不犹豫,矮身向那黑黝黝的洞口里钻去。
甫入洞口,只觉脚下一空,他连忙提气收势,缓援向下踩去,这回,脚踩实了,他立即明白,眼前是一条向下降的石阶。
于是,他顺着石阶一步步地往下走去。
片刻之后,他可以看见了,可以看见往下伸的石阶还有十几级,石阶下,紧接着一条甬道!
走完石阶,进了甬道,这甬道蜿蜒曲折,但地下很平,很好走,他顺着甬道前行,半个时辰之后,两扇紧闭的石门挡着去路,横在眼前!
他用手推了推,石门没动,他心知这几有机关消息一类的装置,他凝目正要搜寻那机关枢钮所在,突然——
一个低微的话声由石门那一边响起:“是严老弟吗?”
严慕飞心头一跳,忙道:“正是,可是公孙老人家?”
只听石门后话声惊喜说道:“正是公孙胜在此,我料定严老弟必然寻来,可没想到严老弟会来得这么快。严老弟,请往石门右下角踏上一脚,石门就会开了。”
严慕飞答应一声,如言照做,向着石门那右下角一脚踏了出去,果然,一阵隆隆轻响,那两扇石门缓缓向里开启了,这时,一道亮光由门里射了出来。
目光所及,严慕飞不由动容咋舌。
两扇石门厚有半尺,这姑且不提。
石门里是个广大的石室,其广,其大,足足抵半个内苑,石室里,上下左右,全由一块块的大理石砌成,光亮可鉴,洁净异常。
往后走,是一崖石砌的宫殿,巨柱蟠龙,石兽,翁仲并列,殿中央,有一座人高的石台,台上放着一具大理石刻成的石棺,石棺上,一颗鹅卵般大小夜明珠,腾射着光华,照耀得宫殿纤细毕现。
其他,石棺两旁摆放着奇珍异宝是多得不可胜数,琳琅满目,美不胜收。
那位“铁胆神眼快刀手’公孙胜,就躺在殿前大理石地上,身上没有绳索捆绑,但他却不能动弹一下。
严慕飞看得清楚,公孙胜四肢的穴道,全被制住了。
他跨步进入石门,近前出指连点,公孙胜应指翻身跃起,激动地一声:“严老弟……”
严慕飞已然肃容说道:“老人家,你我稍时再谈,容我先谒太祖。”
迈步进殿,在石棺前撩衣拜了下去。
他这一跪拜,公孙胜连忙也跪了下去。
拜毕,严慕飞起身出殿,公孙胜迎前两步,忙道:“严老弟,你是怎么知道的?”
严暮飞淡淡一笑,道:“老人家该先谈谈自己!”
公孙胜老脸一红,强笑说道:“丢人现眼栽跟头的事,严老弟又何必让我多说?”
话虽这么说,他却在话锋微顿之后立即接道:“那天我不是说要进城预备些应用的东西吗?那就是因为这胭脂井太深,没绳子下不来。进城后,我先到雷花子那儿去了一趟……”
严慕飞道:“我听他说了。”
公孙胜道:“而后我带着绳子就往胭脂井来了。我顺着绳子下了井,下是下来了,可是刚到这石门口,只觉脑后生风,接着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他窘迫地笑了笑,道:“我原不服老,可是如今看来硬倔是不行,耳朵跟眼睛都够迟钝的,还没瞧清是谁,就着了人的道儿……”
严慕飞没说话,他接着说道:“先前我还以为太祖这陵寝里,埋伏有官家好手,心想这下惨了,就是跳进黄河也冼不清,脑袋非搬家不可。后来我醒了,眼前直挺挺地站着个人,严老弟,你猜是谁?”
严慕飞笑了笑,道:“该不是那位怕人的女鬼?”
公孙胜猛一点头道:“对,一点儿也不差,就是她,咦?”老脸上满是诧异之色地接道:
“你怎么知道是她?”
严慕飞淡淡笑道:“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