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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腾龙忙道:“老四,老五,严大侠不受,见个普通礼就行了!”
那两位,这才躬身施了一礼,严慕飞答礼说道:“四爷、五爷,我不敢当!”
站直身子,马家那位老五红着脸窘笑说道:“严大侠,您该早说。”
严慕飞笑道:“早说岂有这场好戏看?解铃还得系铃人,五爷,麻烦你跟这位季分舵主跑一趟,去把他手下的弟兄救出来吧!”
马家老五红着脸答应了一声。
瘦花子季汉升一躬身道:“严大侠,季汉升早先不知……”
严慕飞摆手笑道:“季分舵主,别多说了,你去吧!”
瘦花子季汉升应了一声,偕同马家老五出厅而去。
马腾龙转望马家那位老四,道:“老四,你跟去帮个忙!”
马家老四答应一声,也跟着走了。
他们三位走后,马腾龙望着严慕飞不安地道:“兄弟,多亏了你。”
严慕飞笑道:“怎么,要请我吃喝一顿?”
马腾龙道:“何止一顿,你至少得在庄里盘桓些时日。”
严慕飞摇手笑道:“老哥哥,说着玩儿的,我不能多耽搁,一定得及时找到涵英,,要不然她还会闹出乱子!”
马腾龙道:“怎么,你就要走?”
马腾虎一瞪环目道:“那怎么行,好不容易才见了面,说什么也得住两天。”
严慕飞截口说道:“二位,等我办完正事后,相聚的机会多的是,如今请千万别留我,好意心领。”
马腾虎说道:“什么正事这么急?”
严慕飞遂将原因说了一遍,附带并把卫涵英呕气的原因也说了一遍。
听毕,马腾虎激动说道:“原来如此,当年辅太祖,如今辅太孙,你都又出来了,我们这些人岂能置身事外,不闻不问,我跟你去!”
严慕飞忙道:“老虎,这件事不同于当年,人多办不好!”
马腾虎道:“没那一说。”
马腾龙沉声说道:“老二,别胡闹,兄弟他说得对,这件事不比当年。”
马腾虎道:“怎么不比当年,难道如今这位他会乖乖归还宝座,还不是得大动刀兵一番?”
严慕飞摇头说道:“为百姓,我不希望再引动刀兵,如果真不能避免,到时候我自会用上你!”
马腾虎道:“如今就是不行?”
严慕飞道:“是的,如今就是不行!”
马腾虎一摇头,颓然说道:“好吧,我听你的,谁叫我自当年就听了你的!”
严慕飞笑道:“别勉强,你要是不愿意,可以不要听。”
马腾虎笑了,道:“这,杀了我我也不干!”
严慕飞道:“这就是了,那你就暂时在家里待着吧!”
马腾虎道:“不待也得行啊!”
只听马腾龙一声轻叹,他摇头说道:“太祖本亦为民间英豪,一朝当国,却又是位雄才大略的英明君主,虽然他当年一时糊涂,铸了大错,但怎么说他仍不失为一位令人敬佩的人物!”
严慕飞点头说道:“老哥哥这话我深有同感,固然,他炮打功臣楼,火焚凌烟阁,这是他的过,可是他以布衣揭竿,拯生民于异族境治之下,这也是他的功,功过相较,其过该是微不足道的。”
马腾龙道:“谁说不是呢?兄弟。”目光一凝,接着说道:“你归还太祖钦赐龙袍,离朝退隐,怎么单单挑上距离京师很近的宛平存身,莫非有什么用意?”
严慕飞截口说道:“老哥哥料对了,我所以选在宛平存身,那是因为我要在京畿一带找寻一个人。”
马腾虎道:“找一个人?找谁?”
严慕飞道:“我刚才说过,太祖生平唯一的过错是炮打功臣楼,火焚凌烟阁,可是真要说起来,那过错还不在太祖!”
马氏三兄弟同时一怔,马腾虎“哦!”地一声道:“过错不在太祖,那在谁?”
严慕飞道:“你知道,当年辅助太祖打天下的,徐达、常遇春等是战将,刘基是谋士,但实际上太祖的谋士不止刘伯温一个,在刘伯温之下还有不少人,这些人都是武林中最富心智擅诡诈的一流。”
马腾虎道:“这我知道,难道说错在他们?”
“事实如此。”严慕飞道:“刘伯温跟光过人。当初他就劝太祖别用这些人,而太祖对刘伯温一向是言必听,计必从的,唯独这件事,却来了个置之不理,搁诸脑后,只以一笑付之,要不就是含糊推拖,虚与应付!”
马腾虎道:“你怎么知道?”
严慕飞截口说道:“在大祖登基,大宴群臣那天,刘伯温独自飘然而去,临行前他曾提醒众将,谓太祖仁厚,但失之耳软,小心太祖左右。结果当日果然便发生惨事,而在太祖登墓的前一天,太祖曾跟那些人秘密会议,竟未知会谋士之首的刘伯温,所以我认为这毒计必是那些人献于太祖的!”
马腾虎道:“这么说,你只是怀疑,并投有充分的证据!”
严慕飞道:“我不否认没有证罪,可是在太祖炮打功臣楼,火焚凌烟阁的第二天,那些谋土却一个个全都辞署退隐了,这为什么?该是畏惧那些功臣之后的报复!而如今,更有事实证明,在民间,有许多秘密人物在替朝廷工作,惩所谓叛,除所谓奸,杀生与夺,权力之大,几乎凌驾于锦衣卫之上,尤其他们不受任何人节制,直接听命于当今这位皇上,这些人又是谁?如果我没有料错,该是那些人的化明为暗!”
马腾虎浓眉微皱,点头说道:“这倒是……查寻这么多年,你可有任何发现?”
严慕飞道:“在宛平,有位金善人,以‘活判’潘葛为总管,护院分一二三等,人人健壮,个个高手,而且跟当地衙门来往颇频,我认为他可疑!”
马腾虎道:“可疑?”
严慕飞道:“难道你不认为他可疑?”
“不!”马腾虎摇头说道:“我的意思是说,你为什么不进一步查明?”
严慕飞道:“我正打算进一步地探个究竟,谁知就在这时候,解缙跟吴伯宗先后找上了我,使我无从分身,只有把这件事暂时搁下,等找到建文再做打算。”
马腾虎道:“这件事让我兄弟来办如何?”
严慕飞摇头说道:“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对付一个‘活判’潘葛,你有几分把握?”
马腾虎一怔,默然不语。
马腾龙这时摇头说道:“兄弟,你没说错,我几个还真对付不了‘活判’潘葛!”
马腾虎突又开口说话道:“那只是一个宛平的金善人!”
严慕飞点头说道:“不错,老虎,另外还有,只是目前我还没有找到确切线索,怎么找你帮忙?你又怎么插上手?”
马腾虎道:“假如等你找到确切线索之后呢?”
“阁下。”严慕飞笑了笑,道:“何妨等到了那时候再说?”
马腾虎浓眉一扬,道:“总而言之一句话,你是不愿我们几个插手!”
严慕飞摇了摇头,道:“阁下,你该明白我的心意!”
马腾虎道:“我要明白,就不会请你多事了!”
马腾龙叱道:“老二,大胆,这就是你跟严……兄弟说话的态度?你可知道兄弟他是为了咱们马家这创立不易的基业!”
马腾虎大声说道:“大哥,我知道我不对,可是若说基业,有什么了不起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谁有本事,谁稀罕,谁拿去!”
马腾龙脸色刚变,严慕飞已仰面大笑,道:“好!好!好!老虎豪迈不减当年,算我不对,行行行,这样吧!只要我发现了第二处的线索,立即交由你老虎一人去办,如何?”
马腾虎笑了,笑得很不好意思!
严慕飞接着说道:“老哥哥,提起基业,我倒想起了你那句‘一言难尽’的话了,为什么由陕西迁到河南来,如今可以说了吧!”
马腾龙神情一黯,羞愧地摇了摇头,道:“兄弟,提起这个,令人羞煞愧煞……”
马腾虎道:“有什么好羞好愧的?胜败兵家常事,武林人有几个能永远挺立不倒的?咱们只是暂时避一避,将来总有一天要回去报仇雪恨,出这口气的!”
严慕飞愕然说道:“老哥哥,是怎么回事?莫非跟谁……”
马腾龙截口说道:“这件事令人莫名其妙,也不知道惹了谁,得罪了哪一个,更不知道马家触犯了大明朝的哪条皇律!”
严慕飞道:“老哥哥,慢慢地说。”
马腾龙平抑了激动,沉默了一下之后始道:“事情是这样的:长安有家武术馆,挺大,人手也挺多,有一天他们有三个人跑到华阴去,在马家大院周围来回逡巡,可巧被老五看见,老五走过去问他们于什么……”
严慕飞道:“定然是一言不合打了起来!”
马腾虎冷哼说道:“要换了是我,那自然是非打起来不可!”
严慕飞道:“怎么,难道没打起来?”
马腾龙点头说道:“是的,没打起来,那三个对老五说,他们是在追捕一个由武术馆跑出来的武师,那武师在长安杀了人,做了案。当时,这是人家自己的事,事不关马家,他三个也没别的意图,老五也就没加过问,他回来之后对我说了,我也没有放在心上。”
严慕飞道:“想必不是那回事!”
马腾龙摇头笑道:“谁知道是不是那回事?”
严慕飞愕然说道:“老哥哥,这话怎么说?”
马腾龙道:“你听我说下去,兄弟,三天之后,武术馆来了廿名高手,由一个姓赵的带领着,登门投帖要见我,我当时就心知不对,可是人家以礼而来,我不能不见。”
马腾虎冷哼说道:“这一见,见坏了!”
马腾龙没理他,接着说道:“那姓赵的很客气,客气一番之后,他说出了来意,兄弟,你猜他的来意是什么?”
严慕飞笑了笑道:“以我看,恐怕是向老哥哥你要人?”
马腾虎道:“猜着了,是要人,你知道他要谁吗?”
严慕飞道:“当然是要弗在长安杀了人,做了案的人!”
马腾虎一点头,道:‘不错,你又猜着了!”
严慕飞笑道:“这是最俗的一套手法。”
马腾虎道:“俗是俗,但却令人难以应付!”
严慕飞笑问道:“是吗?他们拿得出什么证据?”
“证据?”马腾虎道:“你知道先来的那三个是谁?”
严慕飞道:“是谁?”
马腾虎道:“据他们说,那三个才是武术馆在长安杀了人,做了案,畏罪逃跑的武师……”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原来那三个才是……这真是做贼的喊拿贼了!”
马腾虎道:“那姓赵的说,他们听说那三个在华阴露过面。”
严慕飞道:“这不足构成他找到马家大院来的理由!”
马腾虎道:“为什么不足,有人看见那三个跟老五说过话!”
严慕飞一怔,道:“这虽然麻烦点,可是仍不能证明马家留了他们的人!”
马腾虎道:“大哥就是这么说的,你以为那姓赵的会信吗?”
严慕飞道:“他要不是糊涂人,或者不是存心找碴儿的话,他该信!”
马腾虎道:“事实上他没信。”
严慕飞道:“那他不是不明事理,便是存心找碴儿了!”
马腾虎道:“你说是哪一样?”
严慕飞搏头说道:“难说,那要看是不就真有杀人做案那回事了!”
马腾虎一摇头,道:“我认为他们是存心找碴儿的!”
严慕飞道:“何以见得他们是存心找碴儿的呢?”
马腾虎摇头说道:“我说不上理由,总之我认为他是存心找碴儿来的!”
严慕飞笑了笑,转望马腾龙道:“老哥哥,你请说下去。”
马腾龙道:“那姓赵的表现出人意料之外的漂亮,在任何人看,一场流血拼斗都是在所难免的,而事实上……”
严慕飞微愕说道:“怎么,又没打起来?”
马腾龙道:“事实上的确没有动手,不但没有动手,甚至双方和气一团,连一句恶言都没有,那姓赵的还一再道歉!”
严慕飞道:“想必是那姓赵的玩的把戏?”
马腾虎插口说道:“你说着了,那姓赵的是个十足的阴狠小人!”
严慕飞道:“他怎么个阴狠法?”
马腾虎道:“你听大哥说下去。”
严慕飞望向马腾龙,马腾龙道:“当时我还认为姓赵的很明事理,是个难得的英雄人物,临走我送他到了大门口,他离去后,我还不住地夸赞他,哼!”
严慕飞笑道:“老哥哥恼恨有目如盲,被人耍了?”
马腾龙勉强笑了笑道:“本来是,兄弟,这就叫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那姓赵的外—表客气,却内藏奸诈,到了上灯时分,华阴县的县太爷突然亲自统领华阴兵马跟衙门里的捕快汹汹而来,团团围住了马家大院!”
严慕飞“哦!”地一声道:“华阴县令,他要干什么?”
马腾虎突然冷哼说道:“官威慑人,官架子十足!”
严慕飞道:“充其量两榜出身的七品知县!”
马腾虎道:“七品知县也是官儿,他更是华阴百姓的父母官,一个官字压死人,那姓赵的狗种到华阴县衙击鼓告了一状,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