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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然间,她想起一个人来!
诸葛兰忖道:“这身高七尺有余的粗豪大汉,不知是否就是‘十二金刚’中的‘神力金刚’孟邦?”
根据传闻,“神力金刚”孟邦也是身高七尺有余,一身上乘横练,刀枪不入,能够生裂虎豹,膂力天生,神勇盖世。
越想,越像,但斯人已去,传闻终是传闻,忖度总是忖度,无法由经过求证,而把这“传闻”“忖度”,变为事实。
诸葛兰怅然回身,一面继续前行,一面手抚肩头,果觉伤处业已痊愈,绝无丝毫痛苦!
这些日来,除了“小仓公”淳于慈的谆谆叮嘱以外,方古骧更是时时注意护持,不令诸葛兰过于劳动,避免肩伤复发。
虽然是一片好意,颇令诸葛兰感激,但也着实把这位生龙活虎似的“粉黛金刚”,闷得神气恹恹,有点百无聊赖。
如今,肩伤告愈之下,诸葛兰不禁秀眉双轩,精神一振!
但心中高兴之间,却也有点烦恼!
所谓“烦恼”,就是诸葛兰自觉这次服食“紫芝”之事,未免受惠太重!
江湖人物,讲究受人点滴,报以泉涌,则自己对于那位“病金刚”焦健,却应如何答报?
论钱财,千金可以倒橐,论力量,一剑足以诛仇,但焦健并不需要什么财物之报,和力量之助,他只是对于自己,发生了一片单思痴恋!
白发红颜,已属怪谈,何况自己心中,早已深深嵌入了“玉金刚”司马玠的英姿俊相。
常言道:“酒人愁肠愁更愁”,烦恼之事,也和借酒浇愁一般,会越想越觉烦恼!
故而,诸葛兰那两道刚刚因肩伤痊愈,而展开的秀眉,如今又渐渐愁雾。
“有力诛魑魅,无计遣闲愁”,诸葛兰信步前行,不知不觉间,又是余霞满天残阳西坠。
她悚然止步,面呈苦笑。
因为诸葛兰弄不清楚,自己这前一段如飞疾骑,后一段怅惘缓步之下,究竟业已走了多远?
五十里?一百里?抑或连五十里尚未到?
她苦笑之下,又不禁有点恨起那“病金刚”焦健来!
她恨焦健在壁上留言,太以笼统,只写了“方古骧明夜三更于五十里相待”,却没有写名确实地点。
换句话说,这种只有纵深,没有横广的情况之下,便是自己恰好走到“五十里”处,也不太容易准能找得着方古骧!
诸葛兰止步卓立,向那正衔远山的红红夕阳,看了一眼,双眉微挑,回身便跑。
因为如今只近黄昏,距离三更还早,自己为求稳妥起见,只有转身回去,等到了能确定未超过五十里范围之处,再复慢慢寻来。
诸葛兰原已轻功甚俊,再加上新服“紫芝”,足下简直如电掣风飘!
哪消多久,诸葛兰业已回到适才与那大汉互起争执之处。
她站在崖边,略忆前情,知道此处距离那服食“紫芝”的“七绝古洞”,定在五十里内。
这时,斜阳匿彩,暮霭渐合,夜网已缓缓罩上大地!
诸葛兰一面前行,一面目扫四方,但方古骧若在她目光所及以外,岂非又将错过?
皱眉无奈之下,诸葛兰突然引吭高歌!
她唱的是:“楚天千里清秋,水随天去秋无际,遥岑远日,献愁供恨,玉簪螺髻,落日楼头,断鸿声里,江南游子,把吴钩看了,阑干拍遍,无人会,登临意。
休说鲈鱼堪脍,尽西风,季鹰归来?
求田间舍,怕应休见,刘郎才气,可惜流年,忧愁风雨,树犹如此。
倩何人取唤,红巾翠袖,报英雄泪!“
诸葛兰把这阕辛稼轩的“水龙吟”,是用传音功力唱出!
这样一来,方圆里许之内,人人可闻,方古骧若是听见,便会主动来寻自己。
诸葛兰唱完这阕“水龙吟”,未见有何反响,不禁双眉微蹙。
就在她正准备再度高歌一曲之际,一条人影,电掠而至。
来人身裁高瘦,迥异于方古骧的矮胖身形,故而诸葛兰目光微注之下,便有点大失所望。
等到对方身临切近,果是一个约莫三十左右的陌生灰衣书生。
这书生貌相尚称英俊,可惜鼻尖微钩,一双眼睛,又转动得太以灵活,遂使一见之下,便觉此人相当阴鸷狡猾!
诸葛兰本来立足相待,但见了对方这种貌相,觉得不甚投缘,遂微蹙双眉,举步便走。
那灰衣书生,忽然叫道:“仁兄暂留贵步!”
诸葛兰并不停留,边行边自答道:“你我风萍不识,何况我又有急事在身,似乎没有什么留步必要?”
灰衣书生加快步伐,跟随在诸葛兰的身后,朗声说道:“仁兄适才于歌声之中,灌注内家真气,故意传声及远,却是为了何事?”
诸葛兰因对此人印象欠佳,不爱答理,遂给个钉子,冷然说道:“我高兴唱,我爱把自己的歌声,传音及远,但有必要告诉你吗?”
灰衣书生果然被这颗硬钉子,碰得一怔,立即改变话题,含笑问道:“仁兄尊名上姓?”
诸葛兰暗自足上加功,走得宛如电掣云飘,口中则冷然答道:“我的姓名,告你则甚?”
那灰衣书生的轻功身法,亦似俊极,仍然紧跟在诸葛兰身畔,并毫不为忤地,一扬双眉,“哈哈”大笑说道:“仁兄,你冷峻得相当有趣!”
诸葛兰目光微瞥,恰好又瞥见他那鹰钩鼻子,不禁心中生厌,怫然说道:“我有趣无趣,与你何干?”
灰衣书生笑道:“仁兄可以不答,但却不能禁止我问。”
诸葛兰瞪他一眼,沉声问道:“彼此话不投机,你老是跟着我走……”
话犹未毕,那灰衣书生便自接口笑道:“风月无古今,林泉孰主宾?这路儿难道只有仁兄走得,我便走不得吗?”
诸葛兰见这灰衣书生辞锋颇利,不禁怒道:“好!只要你跟得上,你就尽管跟着我走!”
语音落处,不再只是疾行走路,改以上乘轻功,拔足飞奔!
那灰衣书生仍然紧跟,并笑声说道:“仁兄莫要小看小弟,任凭你功力再高,在一百里内,大概还甩脱不开我!”
诸葛兰冷笑一声,不再答话,但已把轻身功力,施展到九成左右!
这位“粉黛金刚”,原本体力已高,加上新服“紫芝”,自然越发身轻如燕。
但她虽然跑得极快,那灰衣书生却也脚程不俗,并未有甚落后。
十里途程,转瞬即过。
那灰衣书生果然始终与诸葛兰亦步亦趋,保持了个一肩之差。
这种情况,不禁使诸葛兰又惊又怒。
此时,那灰衣书生未出片语,只是默默追随,使诸葛兰虽然满心惊怒,却又找不出任何借口,加以斥责。
她只好一面加速一面心中暗忖:“自从‘庐山’西来,怎么一路之间,遇着好多能人,这灰衣书生,又不知是何来历?
看他轻身功力,相当不俗,难道又与‘七绝群魔’,有甚关系?“
二十里,三十里……四十里……五十里……
所经路程越来越远……
九成……十成……十一成……
诸葛兰的轻功身法,也越加越疾。
但那灰衣书生仍未有丝毫跟随不上的情况。
诸葛兰心中勃然大怒,拿定主意,非把这像个讨厌鬼似的灰衣书生,甩下不可!
这时,她早已忘了方古骧尚在等待自己之事。
就在诸葛兰已以十二成功劲,全力飞骑,而路程也跑到八九十里之际,那灰衣书生,蓦然止步叫道:“够了,诸葛姑娘……”
这一声“诸葛姑娘”,着实把诸葛兰听得吓了一跳!
她止步卓立,犹自不肯承认地,目注灰衣书生,沉声问道:“你说什么?”
灰衣书生取方丝巾,拭去头上的微沁汗渍,含笑说道:“我是说,我和诸葛姑娘的这个玩笑业已开得够了,到了结束阶段!”
诸葛兰诧道:“你怎么知道我是‘诸葛姑娘’?又和我开的是什么玩笑?”
灰衣书生笑道:“诸葛姑娘;我是受了你两位贵友之托……”
诸葛兰皱眉问道:“两位?是哪两位?”
灰衣书生含笑答道:“是两大金刚,名震乾坤的‘醉金刚’方古骧,和‘病金刚’焦健!”
诸葛兰这时才想起方古骧等待自己的那场约会,不禁脸上一热,赧然问道:“方老人家托你何事?”
灰衣书生道:“诸葛姑娘,你们此次是否欲往‘野人山’,并有多人同去,分道而行?”
诸葛兰才一点头,这灰衣书生又复面含微笑地,扬眉问道:“你们同伴之中,是否有位盖代神医,名叫‘小仓公’淳于慈?”
诸葛兰觉得此事并不算什么高度机密,遂不加隐瞒,点头答道:“不错,但我是请教方古骧老人家托你何事,你却扯到了‘小仓公’……”
灰衣书生接口笑道:“方大侠本在等待诸葛姑娘,但因突得秘讯,知道‘小仓公’淳于慈师徒有难,亟待救援,遂托在下,转告诸葛姑娘,请你独自先行,在‘野人山’左近,预先约定的地点相会!”
诸葛兰双眉微蹙,注目问道:“淳于先生师徒,有何急难?”
灰衣书生摇头说道:“方大侠未对在下深谈,我遂不知详情。”
诸葛兰道:“那‘病金刚’焦健,又是托你何事?”
灰衣书生笑道:“焦大侠说诸葛姑娘新近服食了一朵罕世‘紫芝’,但服后应有充分活动,药力方能不滞聚,能够发挥尽致,故而嘱咐在下,设法激动诸葛姑娘,陪你狂奔百里,活动周身气血。”
这番话儿,把诸葛兰听得又是好气,又是感激。
心中感激之故,是觉得“病金刚”焦健,对于自己,确实关切得无微不至。
微觉生气之故,则是觉得对方这种诱激自己狂奔百里,活动周身气血的手段,却太以故弄玄虚,令人有点啼笑皆非。
想至此处,略一运气行功,果然试出气机流畅,百脉舒和,委实获益不小。
灰衣书生似乎看出诸葛兰在暗暗运气,行功,一抱双拳,含笑叫道:“诸葛姑娘,在下之言可谬?这八十来里的电疾飞驰,虽然把我累得满头汗珠,上气不接下气,但对于诸葛姑娘所服‘紫芝’的药力发挥,却确实大有裨益的呢!”
诸葛兰换了副霭然神色,抱拳笑道:“多谢仁兄,并请教仁兄怎样称谓?”
灰衣书生道:“小弟姓白,草字浔阳。”
诸葛兰听这灰衣书生名叫“白浔阳”,不禁神色一怔。
白浔阳笑道:“诸葛姑娘发怔则甚,觉得有何不对?”
诸葛兰皱眉道:“我有句狂妄之言,不知当不当谓?”
白浔阳微笑说道:“诸葛姑娘何出此言?有甚话儿,尽管直说,无需如此客气!”
诸葛兰双眉微挑,妙目中神光如电,凝注在白浔阳的身上,朗声说道:“不是诸葛兰自诩,我这‘粉黛金刚’四字,在当世武林中,略有微名……”
话方至此,白浔阳含笑接道:“诸葛姑娘太谦虚了,岂仅是‘略有微名’,你这‘粉黛金刚’四字,极为煊赫,简直是九州共仰,威震天下!”
诸葛兰不去理会白浔阳所说之语,是善意捧扬,抑或恶意讥嘲?双眉轩处,继续说道:“适才白兄能紧随我狂奔八十余里,彼此始终保持一肩之差,足见你也绝艺在身,是位响当当的人物!”
白浔阳连摇双手,含笑说道:“诸葛姑娘过于看重我了……”
诸葛兰道:“何况你又和‘醉金刚’方古骧‘病金刚’焦健等两位武林大侠相识,物以类聚,显然身份不低,但我所不懂的是,为何在江湖中,从来没听说过你这‘白浔阳’三字?”
白浔阳笑道:“诸葛姑娘莫非以为我这‘白浔阳’三字乃是假名?”
诸葛兰道:“我到不一定是这意思,只是觉得有点不合情理,才向白兄请教。”
白浔阳微笑说道:“这道理颇为简单,因我赋性淡泊,正所谓‘苟全性命于山野,不求闻达于江湖’,几乎从不与人争强斗狠,故而武林中无论黑白两道,均极少有人对我熟悉!”
诸葛兰道:“你和方、焦两位,不是……”
白浔阳笑道:“他们两位,也是另有因缘,偶然结识,但也相交不久!”
诸葛兰“咦”了一声说道:“相交不久之友,他们就对你托以重大心腹之事吗?”
白浔阳颇为得意地,含笑说道:“也许他们两位认为我白浔阳,相当诚实,才如此推心置腹!”
诸葛兰听了“相当诚实”之语,忍不住又向白浔阳那鹰钩鼻子,看了一眼。
白浔阳笑道:“诸葛姑娘,常言道:‘人不可貌相’,又道是:”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诸葛姑娘是不是觉得我所长的这个鹰钩鼻子,不像是诚实之辈!“
诸葛兰闻言,又是失笑,又是失惊!
失笑的是,这位白浔阳自己调侃自己,说得颇为有趣。
失惊的是,自己不过仅仅向白浔阳看了一眼,便被他猜透心意,可见得此人心计,委实太以厉害!
对于这等人物,似乎不必与其过份亲近,诸葛兰遂含笑说道:“白兄太多心了,诸葛兰怎会有这种想法?多谢白兄传讯,暨伴行百里之德,我前途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