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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天蓬”微笑道:“然后是‘醉金刚’方古骧、‘矮金刚’欧阳高、‘瞽目金刚’‘神力金刚’……”
司马玠不愿多噜嗦,忙道:“够了!够了……”
“女天蓬”指指身侧的龙啸天道:“然后才是这位‘八臂金刚’,最后是你这位鼎鼎大名的‘玉金刚’!哈哈哈!”
她娇声嗲笑,故意表示十二分轻松的样子。
司马玠紧皱眉头道:“他们去了何处?”
“女天蓬”神情一楞,装得十分像地道:“你没碰上?他们是去找你呀!”
司马玠不耐地道:“找我?到哪儿去找我?”
“女天蓬”也装成十分惊奇地道:“他们不知听谁说,说你离开了铁树沟,进入了螺蛳谷,到谷里去找你了!”
司马玠凝神片刻,讷讷地道:“螺蛳谷?在哪里?我怎会到什么螺蛳谷?”
“女天蓬”道:“这我就不知其详了!”
说完,一颔首道:“我等有事,恕不奉陪了!”
她十分自然的,招呼其余四人,扬长而去。
司马玠不由叫道:“五位慢走,我有事请教!”
“女天蓬”停了下来道:“司马大侠,还有何事?”
司马玠红着脸道:“初到南岳,螺蛳谷怎样走法,还望指教!”
“女天蓬”故意做作一番,才道:“山路曲折,真无法描述……好吧!我不得不多走一程送你到螺蛳谷吧!”
她的神情显得有些儿委曲,大有不得已的苦衷。
君子可欺以方。
司马玠乃是正人君子,想不到“女天蓬”存心不良,因此,反而拱手为礼道:“如此有劳!”
“女天蓬”像是十分不耐地道:“请吧!”
她说完,又对四人道:“你们在此等我片刻,我送司马大侠到谷中,立刻就回!”
背过了司马玠的目光,对四人做了一个鬼脸,得意的一笑。
然后才一展身形,越过深涧,电射而前。
司马玠艺高人胆大。又见“女天蓬”独自一人,抛下有力的同伴,越发不觉有诈。
因此,内心反而感激,展功紧随在“女天蓬”的身后,衔尾疾追。
“女天蓬”故意的带着他,在山峦岩边绕走了片刻,表示螺蛳谷的方向不易找到,以安司马玠之心。
然后才认定峰回路转的“螺蛳旋谷”走去。
两人各展轻功,如同流星飞逝,快愈追风。
片刻之际,已进入了“螺蛳谷”。
眼看已进了绝谷的一半。
“女天蓬”收势停身,遥指深处,一本正经地道:“司马大侠,沿着此处向前,不远之处奇Qīsūu。сom书,就是螺蛳谷,恕我不能奉陪了!”
司马玠十分感激地道:“多谢指点!”
“女天蓬”西门素娥生恐有变,点地而起,倒退数丈,笑了起来道:“不用谢了,你向前进吧!哈哈哈!”
笑声随风远飘,冷冰冰的。
“玉金刚”司马玠兀自尚未察觉她笑得怪异,略略一打量,认准了方位,向着谷底深处奔去。
左弯、右旋、右弯、左旋……
足有半个时辰。
司马玠焦急起来,暗想:——这谷好似无底洞,怎么走来走去,了无止境,走个不完。
他退一步想:——谷名奇怪,地形必如“螺蛳”,且耐心向前,总有到达之时。
有了这个自我安慰的想法,他耐下心来向谷底扑去,速度更加的快起来。
又是一个时辰。
眼看日掩西山,落霞遍野。
司马玠的信心全失了。
他想:——凭自己的功力,全付修为的施展轻功,两个时辰怕不在百里以上?
——整个南岳衡山的范围,也不过是二三百里左右,怎会到不了谷底!
——那“女天蓬”有这等好心,带自己寻找方古骧吗?
——龙啸天与自己成了生死对头,为何不拦阻“女天蓬”
的一番好意呢?
想着,越发觉得可疑之处甚多。
他不再犹豫,折回身来,向来路奔去。
一盏茶的时候过去了。
可是,并未发现谷口,也看不出这座穷谷有丝毫平坦的意味,仍然是悬岩绝壁,身在重围的原始森林之中。
司马玠认定是上了“女天蓬”的当了。
他恨不得插翅飞了出去,找到“女天蓬”西门素娥将她立劈掌下,以泄心头的一把怒火。然而,暮色沉沉,掠空归鸦,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司马玠不但寻不到谷底之路,也找不到出谷之路。
往来奔走,腹内肠鸣辘辘,又饥又渴,舌敝唇焦,饥渴相煎。
他垂头丧气,只好找一聊蔽风露的所在,静养一夜,到天明再作打算。
正在此际:忽然,数十丈外有一条庞大无比的黑影,在凌空十丈左右盘旋。
司马玠不由为之一惊。
他心忖:哪有这么大的飞鸟?
心念未落,但听那黑影发出一声清澈悠扬的长啸,啸声不但奇高人云,而且中气之盛前所未见。
司马玠更觉离奇!
原来那黑影不是飞鸟,乃是人的声音。
似这等赛过凰鸟的盘旋飞行,不是人可以办到的,这是什么身法。
以司马玠的功力之高,已是当今武林第一高手,也不禁叹为观止,甚至于不相信是人力可以达到的。
因此,他的困顿全消,疲劳尽去,凝神贯注向那黑影瞧去。
司马玠的目力虽好,怎奈天色已经人暮了,山间又泛起一层薄雾,加上相距甚远,所以也分不出那人是什么样的高手。
甚而连真的是人不是,也茫茫然然,难以断定。
司马玠惑疑不定之际。
那条黑影,忽然双肩一剪,头下脚上,落向远峰的背后,快如归鸟投林,疾如流星殒落,姿势的美妙,还在其次。
司马玠好奇心动,抖抖精神,离此而起,认准那黑影落下之处,展功扑去。
常言道得好:“看山跑死马!”
在群山之中,眼看的山峰,看近实远,乃属意中之事。
司马玠翻了四五个峰头,才似乎到了那黑影坠落之处。
可是,深山寂寂,林木萧萧。
哪有半点痕迹可寻,更没有可疑之人。
司马玠游目四顾。
忽然发现,先前那个像人又像绝大飞鸟的黑影,竟又远在数十丈外的林木之间倏起忽落,上下翻腾。
他心中的狐疑更甚。
第二十三章 天马行空
因为,若说是鸟类,绝不会有这等庞大,这等具备人形,何况还发出人的长啸。
若说是人,人的身法何有这等灵巧,司马玠自度本身的轻功,虽未登峰造极,也算得第一流的健者,但却也不能在空际盘旋不落,更没有这等快捷,眨眼已在数十丈之外。
也许这深山穷谷之中,真的有意想不到的怪事发生。
想念之际,司马玠身随意动,凝聚真力,展开向那黑影起落之处射去。
为了探个究竟,在远距林子尚有十丈左右,他收功敛势,落在一丛乱草之中,然后蛇行鹤伏,隐蔽着向林子内摸去。
果然——迎而一个怪石叠成上下大小的倒置石块,形状十分特别。
石面上一男一女,只因夜色茫茫,司马玠又不敢暴露行藏,所以看不清他们的面目,分不出他们的美丑。
但听——那男的未语先笑道:“嘻嘻!这是第三天了,我的功德已经圆满了,要看你那‘龙门十剑’的成绩如何了!”
话音有些儿苍老,但劲气有力,也透着十分得意的口气!
那女的“啐”了一声道:“呸!每天都是吃了你的亏,讨了便宜还要卖乖!”
男的惊奇地道:“你这话从何说起,吃了我什么亏?”
女的又道:“你自己瞧,现在已经入夜,该是我的时间,偏生他那鬼画符似的‘天马行空’还没练完,又不便半途而废,每天如此,在时间上,我不是吃亏是什么?”
男的扬声一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女的抢着道:“什么其一其二的?”
男的道:“你可知道每天拂晓时,他要先练一趟‘龙门十剑’然后再做我的功课!照理,白天的时间该是我的呀!”
女的像生气地道:“我才不相信咧!”
男的忽然一回身,向司马玠隐身的大石上指了指,认真地道:“每天……噫!什么人?”
那女的也几乎是同时喊道:“谁?”
敢情他二人同时发现了隐身石后的司马玠。 司马玠并无恶意,只不过是隐身暗处,窃听别人的秘密,有些儿不好意思。如今行藏被人看破,只好一长身站在大石之上,讪讪地苦笑道:“在下司马玠!”
这时那一男一女已双双离了怪石,逼近了司马玠隐身之处。
那男的,乃是“天马行空”岳震天,女的是“竹剑夫人”
梅芳。
司马玠一见他二人一脸的正气,拱手又道:“不知二位前辈在此论道,晚辈并非有意窃听,还请二们前辈海涵!”
“竹剑夫人”梅芳,曾在诸葛兰口中,听到过司马玠的名字,因此,口气平和地道:“你就是‘玉金刚’司马玠!”
岳震天不知就里,沉声道:“隐身偷听别人秘密,鬼鬼祟祟意欲何为?”
司马玠忙陪笑道:“在下误人螺蛳谷,偶尔至此,并非存心!”
岳震天冷笑道:“误入螺蛳谷,笑话,既然误入,为何不大大方方的明来问路,难道隐身石后,也是并非存心!”
司马玠的玉面飞红,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恰在此时——凌空一声长啸,诸葛兰由十余丈外,一式“飞云出岫”落向怪石。
她的人还未到,已朗声叫道:“前辈,十余招天马行空……咦!”
她也发现了司马玠站在大石之上。
岳震天叫道:“姑娘!你认识这个司马玠吗?”
诸葛兰秀目含悲,柳眉紧锁,望着亭亭岳峙的司马玠,却想起“鬼愁洞”外自己所听见的那段情景,一时又气又恼,无限哀怨的盯了司马玠一眼,却连连摇头,咬紧了牙关道:“不认识他!”
此言一出,司马玠不由一怔,忙道:“兰妹……”
诸葛兰不等他开口,已娇叱道:“住口!谁是你的兰妹!”
“竹剑夫人”梅芳也感到奇怪,对诸葛兰道:“你不是说你与司马玠乃是……”
诸葛兰抢着道:“前辈!晚辈所认识的那位司马玠,乃是正人君子,可惜,他已死了,这个司马玠,乃是无耻的小人,他与‘女天蓬’西门素娥的门徒‘白花蛇’柳倚人是一对无耻的狗男女!”
她一口气娓娓道来,侃侃而谈,一句比一句高朗,一句比一句严厉,神色凛然,粉面是铁青的。
分明是动了真火,沉痛万分。
司马玠闻言,莫明其妙。
他以为是因为自己被柳倚人掳去在“翼德祠”的那一段事。
他心想:——要不是你无缘无故的点了我的睡穴,十个柳倚人也掳不去我呀,怎会发生这种事出来呢。
因此,他也气在心头,朗声道:“兰……”
他不敢直喊“兰妹妹!”话已出唇又改口道:“兰姑娘!你这是从何说起,你……”
诸葛兰怒火更盛,喝道:“就从鬼愁洞说起,你与柳倚人搞七捻三,是我亲耳听到的,还假的了吗?”
司马玠更加糊涂地道:“你亲耳听到的?那就奇怪!”
诸葛兰冷冷地道:“奇怪吗!要叫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不知道大路上说话须防草堆里有人吗?哼!哼!”
司马玠急道:“你……你血口喷……”
岳震天沉声喝道:“鬼鬼祟祟在此窃听,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竹剑夫人”也道:“与‘白花蛇’连在一起,就没有好事!”
司马玠又羞又急,又怒又气,也不禁提高厂嗓门,大声喝道:“在下尊重两位年高德劭,在事实未弄清之前,请二位不要看错了人!”
“竹剑夫人”个性稍微缓和,含笑问诸葛兰道:“真是你亲耳听到的吗?”
诸葛兰气鼓鼓地道:“假不了!若不是我身为女儿,当时我就来一个当场出彩!”
岳震天暴躁地喝道:“看你像是正流,却不料少年初涉江湖,就犯了武家的大忌,真是没出息!”
司马玠哪曾受过这等叱喝,何况又有一肚皮的委屈,因此,也勃然作色道:“请说话留些分寸,不要欺人太甚。”
岳震天身子一震道:“你敢顶撞老夫!”
司马玠道:“敬人者,人恒敬之,你不尊重我,我就没有必要尊敬你!”
岳震天怒吼道:“狂徒!竟敢如此!”
说话之际,已抽出他的钢骨摺扇。
司马玠没好气地道:“莫非还要试在下几招?”
岳震天越发震怒,摺扇一抖,“唰”打开了来,大吼道:“以为老夫的摺扇不利吗?”
司马玠既已动火,态度越发的从容,从容得有些儿傲慢道:“慢说是摺扇,纵然是吹毛的宝刀,在下也没有放在眼下!”
这句话像一把野火,更把“天马行空”岳震天的火性引发了。
他震腕抖扇,高喝道:“狂徒!发招!”
司马玠也是满腔怒火,高声道:“就凭这双肉掌,接你一百招!”
岳震天当年在武林之中雄居首席,“天马十八扇”算是江湖一绝,从来没有人敢对他正目而视。
他见司马玠那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