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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初君猫似地半倚在他身上,兴奋地说着这几日的见闻,顺带很谄媚地说了几句“闯荡江湖这段日子才发现邪战大叔是最英俊最潇洒最温柔最霸气的男人”云云之类的虚伪话。邪战听了,高兴得忘乎所以,早已把那个什么强扭瓜的战略抛向九霄云外。
四名弟子沉默,默默地看着他们的尊主笑得眼角眉梢皆有春意,有些傻,傻得无与伦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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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场是比剑,结束的时候,已快中午,下午第二场是比刀。各大门派和小门小派用完午饭后,在剑人山庄的后山休息。
后山落了几座凉亭,都挤满了人头,除了一座凉亭只有五个人。江湖中人皆忌惮邪教相思门,宁可挤在一处,也不敢过去。
雨来很满意地说:“第一次觉得邪教这个字眼儿是多么光辉强大啊。”
邪战浅抿了一口茶,笑着看过来,他缩了缩肩膀,不说话了。
风去从盘子上拿了一块雪花糕,塞入嘴里,含混点头:“我也感受到了,所有的糕点都在我们这里了。嗯……唔,蛮好吃的。”
一颗爆栗子打过来:“午饭过后你就一直吃吃吃!吃死你!”
“吃吧。”邪战笑笑,往周围看了一圈,“君儿又去哪里了?”
直接拿起盘子吃得起劲的风去含糊回答:“唔……好吃。嗯……小姐好像又去调戏连无赫了……”手中忽然一空,他茫然,舔了舔嘴边的糕点沫,只听嗖地一声,邪战直接扔了盘子,“不准吃!”
风去眼巴巴地望着盘子以流星般的弧度扎中了旁边凉亭中的一颗人头。
那人捂着脑壳,狠狠厉声:“谁?是谁!哪个兔崽子暗箭伤人!”
自然无人应答,谁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只盘子会忽然从天而降。
风去十分心痛地望着已被人踩成稀巴烂的糕点,真想默默流泪。
邪战突然站了起来,其余凉亭中的人心都不由自主地拎了一拎,不知道这个大魔头想干什么,大开杀戒?还是血洗后山?
随着邪战的身形向山下移动,所有人都默默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刀,随时准备砍人。
四大弟子连忙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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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剑人山庄,他觉得他有必要立刻把小君君带回相思门,否则后果不是他能想象的,那样的后果也不是他愿意见到的。
对于云初君,邪战总有一种像握在手里的沙子一样,似乎永远握不住,仿佛正慢慢地在他的指缝间流走。这个世上,除了舅舅云夙,只有他知道云初君的身世,所以当云初君在剑人山庄的时候,他会忍不住心慌,甚至心虚。
好像,总有一天,这个他一直捧在掌心呵护疼爱的小君君会像手中的沙子一样,全部流光。
邪战烦躁地晃了晃脑袋,真愁人呐!
然而,刚踏进剑人山庄大门的一瞬,他忽然又记起了那个强扭瓜的战略。邪战在门口稍稍停了一停,仿佛下定了什么重大决心,一脚跨进门。
论武会,闹别扭
“云初君!!”
邪战刚进剑人山庄的大门,就听到一声比雷还大的怒吼。听声音……是连无赫那个面瘫?!
连无赫性子冷漠,极少在人前表现出大怒或大喜的表情,给人的感觉一向都是冰冷慑人,表情万年不变的失调。
邪战加快了脚步,身后四个弟子面面相觑,也快了步子跟上,走了几步,便远远瞧见,一座楼的挑檐上坐了云初君。她双腿懒洋洋地晃着,望着底下盛怒中的连无赫,似乎颇为兴奋。wωw奇Qìsuu書còm网
云初君撑着眼皮,道:“我入你门下,代表剑人山庄比武,你也不亏啊,倘若我输了,你再把我逐出剑人山庄嘛。谁让你不答应,这一次是戴在脚上,或许下一次……哼哼,本姑娘把手镯送给眉青派的掌门师太,你娶那个老太婆算了。不,还是本姑娘逼你上花轿罢。”
邪战瞬间眯起了眼睛朝她的脚踝上望去,一只手镯在日光下,闪着剔透的青光,十分刺眼。
“要不是因为你那张脸,我才不会如此大费周章进剑人山庄呢!”
不是因为要连面瘫当众出糗?邪战微微蹙眉。
“云初君,或许在下对你太仁慈了。”连无赫冷声,两簇火焰在他眼底跳动。实在忍无可忍!
云初君抬起戴着手镯的脚,故意在空中转了一圈:“你想做什么?”
“剁了你的脚!”
她笑道:“啧,你不能那么做。”
连无赫飞身掠上屋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这个世上只有我不想做的事,没有我不能做的事。”
云初君挑挑眉,打了个响指,嘴角向上翘了翘,却不理会他了,连无赫气得眼睛都眯成缝了,看着她的背影,手握成了拳头。
真想一掌把她拍成烂泥……
屋顶上,天光下,两人一黑一白,长发飘絮,美得一如画卷。
看得邪战很扎眼,终于忍不住。
“初君。”
云初君转脸,惊讶:“大叔!”叫着便立刻腾起身来,扔下连无赫,直接朝邪战的方向纵身跳下去,邪战张开双臂,接了个满怀。
“大叔来找我?”有些心虚,她低着脸使劲在他怀里噌。
邪战拉开她:“初君,这里不是相思门,别太任性了。”
云初君又开始装无辜,手指着从屋顶上跳下来的连无赫:“邪战大叔,分明是他——”
“看来我对你太包容了。”邪战打断她的话,放柔了声音,“初君,你应该学着独立,并不是所有人都和我一样能容忍你的脾气。”
云初君错愕,倘若在以前,邪战一定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温柔得像能滴水,笑眯眯地说什么君儿想什么是什么,说什么是什么,我永远支持你之类的话。反正她的话就是圣旨,她做什么永远都是对的。
可是,今天……
“邪战大叔,你最近好奇怪。尽说些有的没的,我为什么要别人来包容我?大叔才是要和我过一辈子的人啊!”
邪战定定看她:“以什么样的关系?”
被问得哑口无言,云初君终于发现不对劲,她这才发现,邪战从刚才起,似乎就没有露出笑容过,神情很严肃。
以什么样的关系过一辈子?这个问题她一直困扰着。
邪战叹了一声:“初君,我容你一段时间好好想想,这段时间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我知道你是个不习惯被约束的人,这么多年下来,我大概有些想通了,这对你我两个人都好。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如果玩累了,就回家吧。”
云初君惊愕之极,不,确切的说,应该是惊恐得不得了。她看看邪战,询问的眼神又转到他身后的四名弟子,四大弟子比她还茫然吃惊,皆摊手耸肩表示不知。
于是,她只好将原因归咎到邪战大概在生气。
“大叔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把手镯戴在脚上?”
“没有的事。”邪战微微露了个笑,却很疏离。
“有!”忽然之间听到他这种话,看到他陌生淡漠的笑,云初君真的有点想哭了,已有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明明就是生气了,要不然大叔怎么会说些那么奇怪的话!”
邪战不为所动。
“你想待在剑人山庄也可以,只要不给别人添麻烦了。”他转而对一直冷眼沉默的连无赫说,“连盟主,有劳了。希望在论武大会结束之前,不要将上辈子的个人恩怨牵扯到初君身上。”
说罢,转身,十分潇洒地走了。
“邪战大叔!”
云初君望着,眼眶很快变得湿润,邪战却走得非常快,很快地消失在廊道的转弯口。
“小姐……”雨来是最后一个走的,他也很想不通,“小姐也别伤心,尊主忽然这样,可能和昨天逛窑子有关系,大概想到自己的初夜给了老太婆,受了刺激想不通了吧。”
云初君不搭理他,亦生不放心,也跟着折回来半安慰半刺激她说:“雨来说得有道理,昨天我们让风去找你,小姐你偏偏不肯来捉奸。其实,男人对第一个女人印象也特别深刻,尝过那滋味了,估计不大忘得了。”
雨来惊恐了:“不会吧……难道尊主想负责?!所以才对小姐说了重话?”
云初君恶狠狠地瞪过来,十分想将他们踩翻在地,踏上无数脚。两人身子一抖,拔腿迅速跑了。
连无赫一直装透明,直到人走光了,他才道:“云姑娘,如果你还想留那只脚,最好——”话说到一半,云初君忽然转过身来,他错愣地对上她那双沾了泪珠的眼睛,发狠的话噎住,说不出口了。
“连无赫,我会想办法把手镯拿下来还你。”
云初君擦擦泪水,转身走了。
连无赫有些发愣,一直站着不动。
手下一甲摸着下巴深思:“这两人……值得耐人寻味。看着不像父女那么简单啊。”
“我也看着两人不简单……”
连无赫紧锁了眉,一言不发地瞪了他们一眼,四人登时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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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下午开始比刀法。
春日里的海棠花开得娇艳动人,未开的花苞如同点点的胭脂,眼红似血滴;绽放的海棠迎风峭立,有如晓天明霞,楚楚有致。
后山的平地上,各门各派陆陆续续进了比武的会场,邪战等一行人是倒数第二批到的,在黑压压一片人海中间很拉风地经过。
最后一个到的,是云初君。
她从垂落的海棠花下走出来,一袭轻纱般雪白的长裙,如同烟中雾里,添了几分说不出的情思。
在场的人,眨也不眨地望着她从人群里走过,绕过邪战,走进会场角落里的一个凉亭,一个旋身坐在了栏杆上。
邪战刚才一看到她,就转过头装瞎。
雨来喃喃道:“我以为我们已经够拉风了,想不到小姐比我们还拽。”
亦生道:“小姐一向很拽,要不然尊主怎么会有妻管严的毛病。”
靳曜看看邪战,没有搭腔。
台上的锣鼓响了,第一轮比试对决开始了,秦山派对光明派的弟子,第二轮是光明派对子虚派,第三轮是眉青派对光明派……而少林寺以出家人四大皆空为由,只在一边凑热闹观看。
整个下午,邪战走神了好几次,心情却相当愉快。因为他的强扭瓜战略确实奏效了,当然他承认,这其中不乏他的确受了心伤的感情因素在作祟,和他的小君君闹别扭了。
他连一次头也没回看她。
但想到小君君方才沾泪错愕的表情,他一直记在心里。要说没有反应,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得忍耐,强扭瓜战略才踏出第一步。
到了第三轮比试,邪战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云初君一眼,然后又迅速回头装瞎。
云初君一人坐在栏杆上,一个下午都处在相当郁闷的情绪里,就连一些门派的弟子上来和她搭讪,她也不理,全被她忽略。
除了爹爹云夙,她的生命里就只剩下邪战。不管两人是何种关系,名义夫妻也罢,父女也好,她从未想过要离开相思门,或者离开邪战。
于情,两人感情十八年,不是那么轻易斩了就能断的;于理,邪战算得上是她的长辈,她也不能失了孝义,随便丢了他。
可是,今天中午,邪战那一番话,不是她丢他,而像是他不要她一样。这令她措手不及。
她现在脑袋里全是邪战那句话——我以后,再也不会管你。
云初君叹了一口气,很郁闷地瘪瘪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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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战身后的雨来同样叹声:“看样子,小姐好像很难过,尊主伤她心了。”
亦生也叹:“小姐一个下午都很消极地坐在那里,一声不吭,就连那些个男人搭讪都不理了。”
邪战听了,弯了唇角,心情越发飞扬愉快。
风去抓了一把瓜子,咔嚓一声嗑下:“没有啊,我看小姐的心情蛮好嘛,和那位公子聊得很开心啊。”
邪战和其他三名弟子同时回头。
云初君旁边坐了一个男子,同样一身白衣,头发不扎不束,和一袭白色袍子一起在凉亭下飘飘逸逸。
凉亭里坐在栏杆上的两人,就像一幅水墨画。
男子嘴角微微扬着,那样的笑容对一个女孩子来说极具攻击性。云初君在看到他的出现,然后再看到他的笑之后,心情似乎变好了。
“莲莲!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不知道原来你也有门派的。”她有些惊讶。
莲清的笑容在听到“莲莲”这个称呼之后,表情略微僵硬。
“心情不好?想不到你也有心情不爽的时候。”
“嘻嘻,没啊,看到你心情就好了。”恢复平日里吊儿郎当的模样,云初君作势就要往他肩上靠。莲清惊得立刻从栏杆上跳了下来,脸色难看。
“男女授受不亲。”
她翻翻白眼:“又来!既然这样守礼干嘛坐在我旁边?”
莲清忍着怒气道:“我看你心情不好,只是来安慰你一下罢了。”
云初君阳光烂漫地一笑:“是的,我心情很不好。莲莲如果能让我香一下的话,我会很高兴。”
她跳下栏杆,一个倾身靠近,莲清下意识后退一步。
“我走了。”
他警惕地看了她一眼,侧了身打算离开。谁知,他左一步她就左挡一步,他右一步她右挡一步,他后退她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