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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管家愣了半天,总算明白蒜头鼻知府并非有意刁难,他好奇地凑上前去。不解地问:“知府大人,您说这船帆是怎么了?!”
“这个嘛……”蒜头鼻知府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面对岳管家的疑问,就算是瞎掰,也能掰出点大道理,“岳管家,虽说你打理钱庄是绝对没问题,但是出海这么重要的事。怎能疏忽攸关性命的安全问题呢!看这船帆,明显久未修缮,船杆都倾斜了,若是这样出海,恐怕你这艘船难逃海浪的袭击啊!”
“哦,这样啊……”岳管家当真被他给蒙住了,歪着脑袋打量官兵们围着船帆忙碌着,动容道,“知府大人。您真是位明察秋毫,体恤百姓的好官哪!”
“嗯,好说好说!”蒜头鼻知府得意洋洋地挺着肚子,心安理得接受他的膜拜。
好半晌。船上地官兵陆续走下甲板,岳管家心里焦急,迫不及待的请示着:“大人,现在可以开船了吧!”
蒜头鼻知府眼见官兵从船上撤离,心想定是楚云的授意。随即挥了挥手。不以为意的说:“开船吧。一路顺风啊!”
岳管家谢过他的好意,急令船夫开船,亲眼看到装着箱子的船驶出渡口。压在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正要讨好蒜头鼻知府,只听他鬼哭狼嚎的叫道:“娘啊,这下俺可死定了,俺把楚丞相的公子给弄丢啦!”再次飘荡在海上,珠儿已不觉得晕船,依偎在楚云怀里,甚至有种无比甜蜜地感觉,俨然忘了他们留在船上的目的。
他们随着官兵上船佯装维修船帆,楚云趁人不备,拉着珠儿躲进甲板下的暗格,直待船开走了,才悄悄打开甲板,小心翼翼地查看着船舱里地动静。
楚云在堆放货物的货舱里找到那几只箱子,打开一看,竟有两只箱子是空的。珠儿不由轻呼了声:“不会是舞飞雪躲在这里上的船吧,刚才闻到她身上的香气,还以为是幻觉!”
楚云掩上箱子,点了点头:“我想,除了她,逍遥应该也在!”
“对了!”珠儿猛然想起什么,诧异地问道,“云少爷是不是也闻到了那股香气,所以才会留在船上地?!”
“不是!”楚云踱步至窗口,透过狭窄地缝隙,看向甲板上地船夫,“我并没有察觉到她的气息,只是看这几只箱子相当可疑?!”
“箱子?!”珠儿回想起渡口那一幕,仍觉心有余悸,“好险,差点儿就被她蒙骗过去了,这个舞飞雪真是太狡猾了!”
楚云轻叹了声,不置可否的说:“舞飞雪这个人果然很有心计,若不是她一时心急,准备不够充分,极有可能让她逃脱!”
“可不是么!”一说到这,珠儿心里更纳闷了,“云少爷,你是怎么看出她地破绽?!”
楚云回头看了一眼装满账本的箱子,轻声说道:“起初,当我看到里面装的都是账本的时候,便已开始怀疑,盛宇钱庄虽说分部众多,但也用不了几箱的账本!最重要的是,抬箱子的人,既然分量都是一样的,为何有人脚步轻松,有人却步履沉重!直到他们陆续走上甲板,我终于发现箱子倾斜的角度是不同的,于是动用了紧急方案!”
“我明白了!”珠儿恍然大悟,拍了下自己的脑袋,“云少爷,这你也能看出来,真是太了不起了!可是,既然你已经知道箱子有问题,为什么还要躲在船上,跟着他们,干脆当场抓住舞飞雪,救出少庄主不就好了嘛!”
楚云微微一笑,宠溺的抚摸着她的头:“珠儿,你说的没错,理应如此!但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舞飞雪之所以会找到霍夫人,定是事先知晓凝香的用意,而她能够迫使霍夫人出手相救,想必是以霍二爷的生死作为要挟。HTt://。”
“如果是凝香,她绝对不会这样做,她宁愿丢下孔逍遥,也不会带着包袱上路!可是,这里只有两只动了手脚的箱子,而舞飞雪断不会留下孔逍遥,既然如此,那么凝香到哪里去了呢?!”
“霍夫人知道凝香来找过霍二爷,所以,舞飞雪的恐吓才会有用,但是,纵使舞飞雪再不孝,也不会撇下亲生母亲不闻不问。珠儿,还记得农舍里的那扇窗户吗,如果是凝香刻意避开埋伏的官兵,也应该是从外面撞破才对!”
楚云这番分析听得珠儿如坠五里雾,她苦着脸,喃喃道:“云少爷,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哎!”
楚云不以为意的笑道:“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其实,有些地方我也没想明白,所以,才会上船探个究竟!”
珠儿点了点头:“看来,还有好多秘密等着我们去发现,事不宜迟,还是先找到少庄主再说吧!”
楚云与珠儿趁着夜色,蹑手蹑脚的靠近船舱,盛宇钱庄的家丁坐在船头正与船夫天南海北的聊天,偌大的船舱隐隐透出昏暗的光线,映照着漆黑的海面。
许久,珠儿潜伏在船舱外,只觉的腿脚发麻,正要舒展筋骨,忽闻船舱里传来阵阵吵闹声响,不一会儿,有道粉色身影夺门而出,哭泣着奔向船尾。
舞飞雪哭得如此伤心,珠儿心里却乐开了花,天底下敢明目张胆欺负凌波苑舞小姐的人,除了玄天派少庄主孔逍遥还会有谁!
楚云与珠儿急不可待,步入船舱,只见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人影,看起来显得格外落寞,楚云身子一顿,颤声道:“逍遥,是你么?!”
孔逍遥缓缓转过身子,多日不见,瘦削的脸颊明显憔悴了许多,空洞的双眸望着他们,苍白的双唇微微颤抖,久久不能言语。见状,珠儿只觉鼻头一阵酸涩,昔日的少庄主是多么俊朗的人,怎会变成这副样子!
“逍遥!”楚云喉头一紧,上前握住他的双手,怜惜不已的凝望着他,哽咽道,“我是楚云,你不认得我了么?!”
孔逍遥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依然毫无回应,珠儿的眼眶渐渐泛红,紧咬下唇,才没让自己哭出声音,一想到曾经误解他与楚云的兄弟情义,就觉得有愧于他!
楚云见他那副神志不清的样子,心如刀绞,早知如此,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从凌波苑禁地救出来。珠儿不忍看楚云伤心,拍着他的肩膀柔声安抚着,难以置信地盯着孔逍遥,他能认得舞飞雪,却偏偏认不出相伴多年的兄弟,难怪楚云会如此难过!
不对啊!刚才明明听到他与舞飞雪争吵,试问一个神志不清的人能吵架吗?!
“少庄主?!”珠儿试探着唤道,回想起他在凌波苑装傻的经历,心中满是疑问,不甘的追问,“少庄主,我是珠儿啊,我们曾经一起出生入死!算了,你记不得我不要紧,那云少爷你总该记得吧,他不仅是你的好兄弟,还是碧芝小姐的大哥,难道你连碧芝小姐也想不起来了?!”
珠儿正替孔逍遥着急,却见两行清泪自他脸颊滑落,沿着下巴滴在楚云的手背上。
楚云心下一颤,抬头看向他,歉然道:“逍遥,对不起,我不该把你留在舞飞雪身边,害你变成这样,都是我的过错!”
孔逍遥反握住楚云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珠儿眼见孔逍遥恢复了意识,不禁喜极而泣,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楚云一定不会再把他交给舞飞雪,可是,如今他们身在船上,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就在这时,孔逍遥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哽咽的说:“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碧芝,更对不起大宇王朝,你们走吧,不要管我!”
第一百零九章 出其不意
楚云与珠儿随船出海,好不容易发现了孔逍遥,而孔逍遥心里似有百般愧疚,起初不愿与他们相认,之后又满怀歉意的双膝下跪,泪如雨下。
“逍遥……”楚云怔怔地望着他,连忙将他扶起,柔声道,“你为何这样说呢,这明明就不是你的错,如今我终于有能力来救你了,快跟我走吧!”
“不,不能为了我,连累了你和珠儿!”孔逍遥伤感地摇了摇头,“我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楚云只当孔逍遥担心他的安危,生怕对付不了心狠手辣的舞飞雪,不由安慰道:“逍遥,你放心,我一定能把你救出去!”
望着孔逍遥悲痛欲绝的神情,珠儿隐隐察觉到他不安的源头,之前在凌波苑禁地曾偷听到舞飞雪的哭诉,既然孔逍遥与舞飞雪发生关系是不争的事实,那么,他又怎能若无其事的面对楚云与碧芝呢!
珠儿心里清楚,孔逍遥为何伤心,但她也无法亲口告诉楚云真相,只能看他们沉浸在各自的痛苦之中。
孔逍遥警惕地看向门外,忍住心中的伤痛,嘱咐楚云和珠儿快藏起来,楚云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只见那道粉色身影已赫然出现在眼前。
“楚公子,幸会啊!”舞飞雪轻移莲步,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欺至楚云面前,她的笑异常妩媚,美眸流转。红唇轻扬,“相请不如偶遇,既然来了,就坐坐吧,难道不想与逍遥叙叙旧么?!”
楚云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扭头看了孔逍遥一眼,淡然一笑:“看来,一切并非偶然!”
什么?!珠儿目瞪口呆的看着楚云与舞飞雪。这番话的意思难道是说舞飞雪故意要引楚云上钩?!
舞飞雪嫣然一笑,腰肢款摆步向孔逍遥,拿出丝帕拭去他脸上的泪痕,温柔的说:“逍遥,委屈你了!”
楚云不禁轻蹙眉头,一言不发转过身去,而珠儿却发现,孔逍遥眼中那一闪即逝的恨意,他冰冷的眼神恨不能将舞飞雪凌迟。为什么反要助她对付楚云呢!珠儿心急如焚,无奈又束手无策,只得眼睁睁看着舞飞雪继续做戏。
“珠儿?!”舞飞雪扭头看向她,醉人的双眸透着讥讽地笑意。“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
“呸!谁稀罕见到你啊!”珠儿双手抱与胸前,不屑一顾地仰起头,用鼻孔与她打招呼。
舞飞雪浅浅的笑着,丝毫不以为意,拎起桌上的茶壶为他们倒上茶水。如同主人似的。热情招呼着:“飞雪以茶代酒。还望二位不要见怪!”
“舞飞雪!”珠儿忍无可忍,愤然拍向桌子,怒吼道。“少在这无事献殷勤,快说,你究竟要耍什么花招!舞飞雪放下茶壶,并不搭理她,而是不慌不忙的看向楚云,笑道:“我想,楚公子一定有许多话要对我说!”
“你,你真不要脸!云少爷根本就懒得理你……”珠儿正骂得起劲,只见楚云蓦地转过身来,幽幽地注视着舞飞雪,不由一时气结,再也说不出话来。
楚云坐在舞飞雪对面,从容的说:“舞小姐,这里并无外人,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知我者莫过于聪明绝顶的楚公子!”舞飞雪抿唇一笑,美得令人炫目,珠儿只觉胸中怒气难平,一屁股挨着楚云坐下,瞪着巧笑嫣然的凌波苑大小姐。
楚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淡淡地说:“我地出现只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如若不然,想必就能遂你所愿了!”
“并非如此!”舞飞雪看向窗外的夜空,缓缓道来,“楚公子,恰恰相反,自从上船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时无刻不在盼望你地出现,因为,现在能帮我的就只有你了!”
“哦?!这可真是出乎意料啊!”楚云佯作不知她意有所指,“舞小姐时刻盼望的不是与孔逍遥远走高飞吗!”
舞飞雪眼神一凛,心头随之抽痛,她哀怨的看了孔逍遥一眼,语气哽咽的说:“之前确实如此,但是现在……”
孔逍遥避开了她地注视,沉默不语。“楚公子!事已至此,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已经没有时间再陪你兜圈子了!”舞飞雪轻叹一声,掩去心中地失落,朗声道,“只要你答应我地条件,我就带你去找夜王,助你剿灭前朝余党,还有,我会放了孔逍遥!”
嘶儿身子一顿,心里寻思着这舞飞雪受啥刺激,居然改邪归正了。
楚云微微一笑,揶揄道:“你还有资格与我谈条件么?!”
“你……”舞飞雪双颊涨得通红,如水美眸中透出一丝冷冽的寒意,“楚公子,狠话不要说得太早,不然,你会后悔的!”
“舞飞雪,如今你已是强弩之末,居然还敢来威胁我们?!”珠儿咬牙切齿地指着她叫道,“你知不知道这艘船的船夫全部都是云少爷的人,看你还能往哪逃!”
闻言,舞飞雪丝毫不觉意外,反而笑了起来:“你未免太小看我了,与楚公子周旋,怎能不多动动脑子呢!没有十足的把握,飞雪自然不敢轻易提出条件!”
珠儿还要再骂两句,却被楚云出手制止,他镇静自若的看向舞飞雪:“你的退路,无非是玉石俱焚!好吧,我就先听听你的条件是什么?!”
舞飞雪无视珠儿鄙视的眼神,从容应道:“我已经在船上安置好了炸药,如果当真到了走投无路的那一步,我怎会蠢到白白牺牲自己呢!”
“楚公子,霍二爷已经中了你的圈套,一命呜呼了吧!那么,陷害霍氏一族的真相你也应该很清楚了!不错,当年指使霍二爷想方设法运输火药的人,就是我的母亲凝香,但她绝对没有授意使用那种卑鄙的手段,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