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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氏三雄怒不可遏,各挥兵器,扑上前去,顿时展开了一场混战。
第十四章 祸苗再现
海云轻轻拉了拉盛彦生的衣袖,低声道:“咱们也该动手了。”
两人跳起身来,拨开芦苇奔了出去,迎面撞见一个身穿麻衣,手提流星锤的矮子,闷声不啊,挥捶便向盛彦生砸来。
盛彦生一侧身,让开了流星锤.抱拳拱手道:“访问阁下是天残八丑?还是铜锤震八荒段老二?”
那矮子得了一下,道:“老子名号丑附马武三郎”
盛彦生笑道:“那就多多得罪了”飞起一脚,朝着矮子胸膛在踢过去。
那矮子一时未防.险些被踢了个“圆宝大翻身”.忙不迭矮身滑步,双手一抖锤炼,流星锤绕:“空飞旋”,横挡直砸,和盛彦生恶对起来。
海云皱眉道:“咱们没有工夫跟他纠缠,盛兄可需小弟相助一臂之力?”
盛彦生道:“用不着,你只管先去办正事,不出二十招,我就能将这位驸马爷放倒摆平。”
那丑驸马武三郎勃然大怒道:“小辈好大的口气,武三爷叫你尝尝“连环十八锤”的厉害。”
另瞧这矮子人身短,武功却相当扎实,招式展开,流星锤呼呼生风,威势惊人,竟将盛彦生圈进一片乌光之内。
大凡使用流星锤之类外门兵器的,多半是身高力猛的魁梧大汉,皆因流星锤连锤带炼长达丈余,适于远攻,不适于近搏。那矮子仗着内力深厚,偏练流星锤,已是截长取短,先吃了亏,如今又被盛彦生言语激怒,犯了贴身相搏的忌讳。一轮锤法施展开来,表面上声势赫赫,占尽上风,实际则空耗气力,那锤头只在外圈飞舞,反被盛彦生欺到近身处,顿失灵活,那里还能伤人取胜。
海云见盛彦生在捶影中飘忽进退,挥洒自如,便知道他是存心在戏弄那矮子,微微一笑,转身飞步而去。
这时、芦苇中激战正烈,双方都在黑暗掩蔽下觅人厮杀,其实谁也弄不清楚对方共有多少人?也不知道对手在什么地方?更不了解谁占上风?准居劣势?反正是逢人就打,打完了再去寻人,草丛里不时有呼叱声和惨叫市传出来.也不知道究竟是谁被谁杀了。
海云飞步穿行于芦苇丛中,却极力避免跟人动手.偶然遇上了,也只虚幌几招,便立即抽身,继续寻找“祸水双侣”。
他虽然没有见过“祸水双侣”.但根据周大娘和刘诚的描述.“祸水双侣”年纪在三十左右,男的皮肤黝黑,额上有个铜钱般大的疤痕,女的身材瘦小,右嘴角有一粒美人病。
有这些特征作为依据,只要细心些辨认,应该没有多大困难,是,海云在芦苇中寻觅了足有半个时辰,却始终没有发现有这种特征的的男女二人。
正在疑惑,突然听见接连几声惨叫,一切呼叱打斗的声响全部静止了下来。
这情形好奇怪,就像一曲正在热烈演奏着的乐曲,蓦然间中断了,喧嚷突归寂静和寂静中突然发生喧嚷同样令人震惊,尤其当激烈的混战正在进行之际,怎么可能忽然寂静下来呢?
海云不期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恐慌感觉,连忙就地伏倒,屏息侧耳倾听。
真奇怪,偌大一片芦苇,此时竟变得死寂无声,听不到人语,看不见人影,甚至连人的呼吸声音也完全停止了,难道“天残八丑”和“段氏三雄”双方的人,竟会在同一时间全部死光了?
不!不可能!天下决不会有这种奇怪的事。
但是,世上不可能的事,有时却偏偏会发生,你听,那不是有人在说话了么……。
说话的是个冷峻而低沉的口音,只听他悠缓的问道:“都解决了吗?”
另外一人回答道:“在场的人都已全部格杀,不会走脱一个。”
冷峻的声音道:“有没有发现那两个叛徒?”
那另一人道:“回总座的话,据初步查验,格死的尸体中,尚未发现叛徒在内……”
那冷峻的声音截口喝道:“再搜!”
那另一人应道:“是!遵命。”
接着扬声传活道:“传令下去,外围兄弟小心堵截,其余的人仔细再将芦苇搜查一遍,尸体全部搬到河过,以备总座亲自查看。”
话声一落,四周立即响起细碎的脚步声音,敢情这芦苇丛中,竟隐伏着许多武功高强的剑手。
海云偷眼望去,不由一呆,只见那些奉令搜查的剑手,尽都身着黄衣,背插长剑,颈项上围着显目的“虎斑”豹皮。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他再也想不到这些神秘黄衣人仍在段家寨附近没有离去,看来“天残八丑”和“段氏三雄”都已经惨遭毒手了。
海云想退出芦苇丛已来不及,黄衣剑手搜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如果被他们发现,那后果就不必再说了。
他迫不得已,只好屏息算贴地缓缓向后倒退,小心翼翼的移动。不敢弄出一丝声响连喘息也不敢大声。
退着,退着,忽然双脚一凉,原来已退到河边。
海云心里一喜,顾不得泥泞,一连几个缩身,整个人已经轻沉入水中,只用一支芦管含在口内,一端伸出水面,藉以呼吸换气。
这时候,岸上那些黄衣剑手正将一具具死尸,搬运到河边,并排放着待查验。
海云潜身水中,忽然想到盛彦生未见踪影,不知是否也被黄衣人杀害了?忍不住又悄悄探出半个头来,凝目向岸上张望。
约莫四丈外的一块空旷河岸边,排放着二十余具尸体,一名身躯高大,方面浓眉的黄衣老者,正带着五六名剑手在逐一验看死尸。其中两人手里高举着火炬,两人负责将尸体抬起来送到浓眉老老面前,待老者验看之后,便合力把尸体抛入芦苇丛中。
那浓眉老者大约有六十多岁,生相伟壮,不怒而威,身上没有佩带兵刃,每验看过一具尸体,便伸手在尸体左胸“玄机穴”上轻拍一掌。那一掌,当然是为防死尸中还有没断气的,恐怕会漏网脱逃了。
二十多具尸体验完,海云暗暗松了一口气,内中并未发现“祸水双侣”,也没有盛彦生。
那浓眉老者面色凝重的问道:“就只有这些么?”
旁边一名魁梧黄衣大汉躬身道:“回总座,都在这儿了。”
浓眉老者冷冷道:“没有漏网的?”
魁梧大汉道:“整个河岸都有属下弟兄把守,自从总座下令动手,芦苇中的入全部格杀,绝无一个遗漏。”
浓眉老者重重哼了一声,道:“这么说,又被那两个孽徒事先脱逃了。”
魁梧大汉道:“如果他们确实和段氏三雄在一起,应无可能脱逃,怕只怕……”
浓眉老者摇头道:“他们在马兰关附近转变方向,投入段家寨,这消息决不会错误,只怪咱们来迟了一步又扑空了。”
语声微顿,接着又道:“那丫头狡诈百出,不是庸俗之辈,”年来咱们追踪数万里,屠杀了好几千人,劳师动众,每次都在紧要关头被他们见机逃走,这不能不承认是那丫头的机警聪明。”
魁梧大流急忙附和说道:“总座说的是,事实确是如此一但此次总座亲自出马.那丫头再狡猾,相信也逃不了多久了。”
浓眉老者冷冷一笑道:“那也不见得,不过。本座既已亲自出山,若不能亲自解决这件事。誓不回山,我倒不相信那丫头真有三头六臂?七十二变?”
魁梧大汉道:“就算她有七十二变、天下无处藏身.迟早也会被总座擒获。”
那浓眉老者得意的点了点斗、道:“时间已经不早了,传令下去,分头把守住河道两岸,然后放火将这片芦苇烧光。”
魁梧大汉答应一声.正要行动,浓眉老者又叮嘱道:“火起的时候,要特别注意河面上,如果那丫头尚未远去,多半会躲进水中”
海云听得暗吃一惊,连忙吸一口气.将头部沉入水中。
片刻之后,芦苇火起,熊熊的大火映得河水一片通红,夜风一飘来阵阵尸体的焦臭气味。
海云缓缓向深水处移动身子,借以躲避火光的逼射和熏烤、为了掩藏形迹,连换气用的芦苇管也不敢伸出水面。所幸他幼居海岛,泅技精纯,短时间闭气静伏水底,倒也不是难事。
但那片芦苇十分广阔,决非一时半刻能够烧完.同时,他也不知道芦苇烧光以后,那些黄衣人会不会再入水搜查,心里难免有些焦急,只得施展潜泳之法,逆水上行,向上流游去。
游着游着,手指突然触摸到一样东西,好渴竟是一双男人的脚。
海云吃了一惊,定神细看时,才认出原来是盛彦生沉在河底,双手紧紧抱着一块大石头,口鼻间不断问外昌着气泡,业已两眼发白,眼看快要受不住了。
显然盛彦生也是被迫入水躲避那些黄衣人的,却因不识水性,无法换气.又不敢浮出水面,才死命抱住一块石头,在河底苦苦支撑着。
海云急忙点闭了他的四肢穴道,一手扶着他的腰部,一手划水泅行,同时将芦苇管插进盛彦生口中,使他可以在水中呼吸换气,不致感到窒闷。
因为带着一个人.逆水游泳太过吃力.海云不得已,只好掉头顺水而下。
湍湍激流一泻千里。
海云在河水中整整漂流了一夜,直到天露曙光.人也精疲力尽,才带着盛生在一处僻静的河岸边蹒跚登岸,一踏上陆地,便疲倦得倒卧于地沉沉睡去。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已是红日当空、衣履俱已半干。
海云探揉眼睛爬起来,只见盛彦生仍然真挺挺躺在地上,腹胀如鼓,分明吃了不少水,便替他解开穴道,挤压肚里的积水,忙了好一阵,盛彦生才悠悠醒转过来。
当他睁眼睛,看清是海云自己身边一急忙翻身坐起,迫不及待的问道:“你看见祸水双侣没有?”
海云摇头道:“咱门连性命都差一点断送,那儿还顾得祸水双侣?”
盛彦生连声道:“这么说,一定被他们脱身走了?唉!可惜……”
海云道:“莫非盛兄曾经发现过他们?”
盛彦生跌足道:“怎么不是!我就是为了追踪他们,才跟到河去的。”
海云微惊道:“当真么?”
盛彦生道:“自然是真的,咱们在芦苇中分手以后,没多一会。我就将丑矮子摆平了,正在各处寻你,却看见男女两个人从芦苇中钻出来,匆匆向河里奔去。”
海云道:“那两人长相如何?”
盛彦生道:“当时天色太暗,面貌看不真切,只瞥见那男的身,高大,女的却很瘦小,而且,那女子背后还背着一只豹皮制的革囊。”
海云先声道:“哦!是他们。”
盛彦生接口道:“我也觉得他们很像传闻中的祸水双侣,急忙尾随追了过去,却不料他们竟笔直奔进河里。两个人都沉入水底不见了。”
海云道:“他们会泅水吗?”
盛彦生道:“谁知道?我只看见他们跳进河里,再没见浮起来.心里一急,便也跟着跳了下去,竟忘记自己根本不识水性。”
海云叹道:“那真是太可惜了。”
盛彦生道:“我闭住一口气,在河中摸索了一阵子,毫无发现.再想回到岸上,业已由不得自己。正自手忙脚乱,欲等呼救,忽然水里有人将我两腿抱着向下一扯,直沉到河底,又有人在我头上重重击了一拳。我冷不防呛进两口水,张臂一抱,好像抱住了其中一个人,以后就失去知觉了。”
海云骇然道:“你没有弄错?果真是被人拖到河底去的?”
盛彦生道:“绝对不错。而且分明是两个人,一个抱我的脚,一个击我的头。”
海云颔首道:“那一定就是祸水双侣了。由此看来,他们不仅是由河中逃走的,而且更在黄衣人出现之后才潜又离去,只不知他们是向下游脱身的?还是逆水而上?唉,一步之差,失之交臂……”
盛彦生道:“难道我抱着的一个意不是他们之一么?”
海云苦笑道:“那只是河底一块大石头。”
盛彦生脸上一红,道:“可是,我和他们无怨无仇,他们见我陷险挣扎,尽可自己逃走,为什么要将我打昏,拖下河底去呢?”
海云道:“祸水双侣已成惊弓之鸟,他们大约是怕你呼叫出声,惊动了岸上的黄衣入。”
接着,又把窃听黄衣人谈话的经过,大略述了一遍,最后道:“咱们虽然没有截获祸水双侣,总算了解了他们一部份来历.这证实小弟的猜想没有错。所谓祸水双侣,原是和那些黄衣人来自同一神秘的地方,因为他们叛离脱逃,那些黄衣人才万里追踪截杀,欲得之而甘心。”
盛彦生却愤愤道:“可惜我不识水性,被他们溜了,下次再遇上,可没有这般好办了。”
两人在河边路作调息,看看时已正午,衣服也差不多全干了。盛彦生问道:“海兄,咱们现在到那里去?”
海云想了想道:“小弟追踪祸水双侣未获成功,反将表妹夫陷人手,如今进退两难,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盛彦生道:“既然如此,咱们先把肚子填饱再作打算吧.只不知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