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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汉民道:“据我看,此人一身功力足列武林一流高手!”
玉珠一怔笑道:“阁下,你这是夸大其词吓唬人,他只不过比我强上一些。”
朱汉民淡淡—笑道:“恐怕不止一些,贝子爷该相信我的眼力不差!”
玉珠摇头说道:“我直说一句,只怕阁下这回走了眼,他的武学是和府护卫领班教的,大家都知道他……”
朱汉民截口说道:“不,我看得出,他有着一般武林人物的刚强与干练,不是他末入和府之前便是个武林人,就是他入了和府之后时常出外闯荡!”
玉珠道:“他经常带着人出京倒是有的。”
朱汉民道:“那么,和府的那个护卫领班,必是个武功高绝的武林人物了?”
玉珠笑道:“那个领班谁都认识,勉强能跟我妹妹打个平手。”
朱汉民眉锋一皱,淡笑道:“咱们两个之间,总有一个是错的,不是我看错了,便是你贝子爷知道的太少。”
玉珠笑道:“阁下是当今武林的第一高手,我不敢跟你辩,不过你往后瞧着吧,总有一天你会知道谁错了。”
朱汉民他知道,对这种处处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儿,再多说也没有用,不让他亲眼看到些什么,是很难让他低头的。
当下笑了笑,道:“这件事不提了,总之,我不敢让五虎将吃亏,自也不敢让你贝子爷吃亏,不过你贝子爷似乎不像是交朋友,倒像是强拉教头聘打手。”
此言一出,五虎将也为之失笑,玉珠更笑得欢愉,笑得爽朗,笑声中,他命护卫们腾出了一匹马自己乘坐,而把自己的坐骑交给朱汉民。
朱汉民不肯接受,玉珠他非让不可,推让了半天,朱汉民最后只好接了过来,心里也着实感动。
上了马,玉珠跟朱汉民双马并辔,当先徐驰,折回原路,看看已近正阳门,朱汉民猛有所觉,侧顾玉珠,注目道:“贝子爷,你要到哪儿去?”
玉珠他眨眨眼笑道:“只管跟我走,别问,到了地头儿,阁下自然知道。”
朱汉民眉锋一皱,道:“贝子爷,我是个布衣平民。”
玉珠笑道:“可是你阁下如今是贝勒府新聘的教师爷!”
朱汉民哭笑不得,略一思忖,立刻控缰勒马,道:“贝子爷你原谅,贝勒府,我现在不能去!”
玉珠一怔,诧声说道:“阁下,你这是……”
朱汉民摇头笑道:“没别的,一句话,贝勒府我现在不能去,也不想去。”
玉珠叫道:“怎么,贝勒府是龙潭虎穴?你怕我吃了你?”
朱汉民失笑道:“你贝子爷不会吃人,但贝子爷府上,却有吃人的人……”
“好话!”玉珠鞍上俯仰,大笑说道:“这要是让她听见,我只怕阁下会吃不完兜着走,阁下,说真的,你是龙,她是虎,什么时候让我亲眼看场龙虎斗可好?”
他委实天真,哪有这样的哥哥?
朱汉民笑道:“难不成你贝子爷替我撑腰?”
玉珠一拍胸,挑眉说道:“那当然!”
朱汉民笑道:“算了,你见子爷这个后台不够硬,你贝子爷泥菩萨过江,自身都难保,还替人撑的什么腰?”
玉珠脸一红,窘笑不语。
朱汉民笑容一凝,道:“玩笑归玩笑,贝子爷,这太不妥当!”
玉珠一怔说道:“什么太不妥当?”
朱汉民道:“你贝子爷带我这个江湖草民入府……”
“不妥当!”玉珠叫道:“那简直是我的无上荣幸,阁下,你要知道,你不是寻常武林人物,你文武双绝,傲夸当世!”
朱汉民摇头说道:“贝子爷,不管怎么说,我现在不能跟你进贝勒府!”
玉珠双目凝注道:“阁下,我明白了,你以前朝遗民,汉族世胄自居,跟我是站在私人立场交朋友,故而不愿……”
朱汉民笑道:“随你贝子爷怎么说吧,好,我承认,这也是原因之—。”
玉珠道:“你怎不说这是唯一的原因?”
朱汉民笑了笑,道:“是原因之一也好,是唯一原因也好,总之我还是那句话,现在我不能跟你贝子爷进入贝勒府。”
玉珠这回听出了那话里话,目中异采一闪,道:“现在不能,那么,什么时候能?”
朱汉民笑道:“很难说或早或晚,也许要过个一年半载的,也许就在今夜,那没有一定,知道了么,贝子爷?”
玉珠叫道:“就在今夜还差不多,要等上个一年半载,那你是要我的命,你最好说个确定的日子,我好接待!”
朱汉民摇摇头说道:“好意心领了,我不敢劳动你贝子爷大驾,不用你贝子爷接,内城我自己还能进得去。”
玉珠挑眉说道:“我知道,凭你,别说内城,便是大内禁宫,你也是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不过,阁下,我不明白,迟早去有什么两样?”
朱汉民淡淡一笑道:“贝子爷,那差别很大,到时候,你贝子爷自会明白的。”
玉珠还想再说,朱汉民已然又道:“贝子爷,我保证,我一定尽快去一趟,行了不?”
玉珠扬了扬眉,又问了一句道:“如今就是不行?”
朱汉民道:“贝子爷海涵恕我这个,如今就是不行。”
玉珠默然不语,半晌,方始一付无可奈何神色地耸肩摊手,道:“好吧,我知道勉强不了你,只得由你了!”
朱汉民笑道:“多谢贝子爷的成全,那么我就暂且告辞了!”话落,飘身离鞍下了马,拱手大步而去。
刚走两步,背后传来玉珠的呼声:“阁下,你武林第一,男子汉大丈夫,说一句要算一句,可别失信于人,真让我等上一年半载啊!”
朱汉民转过身来,笑道:“贝子爷放心,我由来一言九鼎,话出如山,不仅不会失信于你贝子爷,也不会让你贝子爷久等的。”
说完,又复转身往前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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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探贝勒府
入夜,北京城中显得更冷,但那冷,冻不住天桥、八大胡同,及一些街道上的热闹。
这热闹,一直到三更过后,才渐渐平息下去,人渐稀少,声渐息,终于完全归于了一片空荡,宁静。
今夜,没有月色,夜空之中,一片黑黝黝地,但是,地面上却由于那遍盖皑皑积雪,微透出一点光亮。
这是北京城宵禁甚早的一方——内城。
在内城的一个角落地,静静地耸峙着一座宏伟、巨大、肃穆,深,深,深不知有几许的宅第。
那两盏巨灯的照耀处,是这宅第的两扇朱红发亮的大门,大门顶端,横匾三个大字:“贝勒府”。门前,石阶高筑,十有二级。石阶下,更对峙着两只雕刻得栩栩如生的大石狮子。
由外表观之,这贝勒府之气派,不亚于当年的神力侯府,往内看,越过那丈高围墙往内看,树丛如海,黑压压的一片,楼脊高耸,偶有寒风吹过,露出几点闪烁的灯光。
可惜今夜没有月色,否则定可发现,那庭院深处,那蔽天浓荫之中,那青石小径尽头,那廊腰迂回处,定然是亭、台、楼、榭,—应俱全。
那该是天上的人间,人间的天上。
有道是:“天上神仙府,人间王侯家。”又道是:“侯门一入深似海”,如今看来,似乎是丝毫不差。
梆柝声传,更鼓刚敲过三更。
蓦地里,一条白影如电,不知起自何处,却是射向这一深如海的贝勒府而来,落足处,正是贝勒府那美轮美奂的大厅屋面之上。
贝勒府来了人,而且显然是不请自来,贝勒府里,竟寂静依然,跟先前没什么两样。
白影,他迎风卓立于大厅那高高的屋面上,抬头笑了,突然他一提气,朗声发了话:“夤夜客来,堂堂贝勒府,怎么没有接待之人?”
他的话声刚落,倏地那深邃庭院的暗隅中,有人“哦”了—声,紧接着一声惊喝,一条黑影飞掠而出,疾扑白影。
白影睹状,眉锋一皱,笑道:“我出声招呼,是找人接待的,不是找你上来打架的,下去!”
未见他作势,那黑影却已身形一顿,倒射而下。
这一来,立刻惊动四处,光亮连闪,同时有好几处点上了灯火,几声叱喝齐扬,又有三条人影,分三个方向扑向大厅上白影。
白影眉锋皱得更深,抬头一笑,道:“早知贝勒府如此待客,说什么我也不会来了。”
他刚要有所行动,突然一声洪钟般大喝划空传到:“朱爷手下留情,代勇在此!”
一条高大黑影翻上屋面,是五虎将之首到了,适时那三条人影硬生生地刹住急势,落向三面。
朱汉民含笑而立,代勇一身黑色劲装,腰系长剑,威猛异常,急忙跨进一步,躬身哈腰:“朱爷,代勇恭迎来迟,他们多有冒犯,您恕罪!”
“好说!”朱汉民笑道:“深夜造访惊扰人,鲁莽的是我,他们职责所在,怪不得他们,倒是要请五虎将海涵!”
代勇忙道:“朱爷说这话是见外,也折煞代勇……”
朱汉民截口说道:“贝子爷安歇了么?”
“刚躺下!”代勇恭谨答话,道:“您不知道,珠爷他晚饭都没吃好,一直闷闷不乐!”
朱汉民笑道:“看来,是我累人,罪孽大矣!”
“论罪你该摘下脑袋示众!”一声娇叱,两条无限美好的纤小人影疾掠而至,玉手双扬,当头便抓过来。
朱汉民身形微闪,那两只欺雪赛霜的玉手同时落了空,那是玉儿、翠儿,两位刁蛮美艳的侍婢。
她两个柳眉倒竖,娇靥紧绷,脸一红,便要闪身再扑。
代勇适时跨进一步,沉喝说道:“别鲁莽,朱爷是珠爷的新交好友!”
玉儿美目一瞪,道:“代勇你闪开,我两个只知道他是冒犯姑娘的大胆狂生!”
代勇没动,道:“我也知道,可是有话要等珠爷来了再说。”
玉儿气虎虎地道:“别拿珠爷来压人,你要拦我两个,姑娘面前说话去!”
这一下代勇可为了难,那位姑娘,他再是有十颗脑袋也惹不起,而这位又是珠爷的朋友,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玉儿翠儿动手得罪人。
正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之际,朱汉民突然带笑说了话:“阁下你闪开,想必她两个苦头还没吃够了,就让我看看她两位能把我如何!”
代勇更着了急,刚一句:“朱爷,您千万别……”
—声清朗沉喝划空传来:“代勇,替我把她两个赶下去。”
一条颀长白影飞掠而至,是贝子爷玉珠到了,他一落屋面,既不理代勇,也没看二婢一眼,上前便握住了朱汉民双手,叫道:“阁下这才是我的好朋友,我还以为你真来个—年半载呢,没想到今夜你就来了,阁下,我刚上床,衣衫不整便赶来相迎了,别怪我失礼呀!”
朱汉民笑道:“我本打算等个一年半载再说的,后来想想,反正迟早都要来,何不趁便,所以干脆就今夜来了,贝子爷恕我夤夜骚扰。”
“什么话!”玉珠叫道:“你来了,我比接了凤凰都高兴,走,到我屋里谈去!”
他没把朱汉民当外人,可是朱汉民感动之余却有了犹豫。
玉珠立时发现了,一扬眉,道:“阁下,交朋友贵在知心,瞧清楚了,这儿就等于你的家,‘贝勒府’三字你莫放在心上,你也不会放在心上……”
朱汉民没话找话,道:“怎么,贝子爷,她睡了?”
玉珠自然明白这个“她”字何指,随口应道:“睡了,累了一天了,哪能不早睡?她是匹没缰的野马,出门的时候多,在家的时候少,我们旗人的姑娘,跟你们汉家姑娘不同,你们汉家姑娘,整天高坐楼头,把自己关在深闺里,或埋首诗书,或手不离女红,我们旗人姑娘,只知一天到晚到处乱跑,不是架鹰驱犬,便是赛马打猎,令人见了就头痛,所以我将来讨媳妇儿,一定讨汉家姑娘。”
此人天真,也直爽得可爱,朱汉民笑道:“怎么,贝子爷,你不喜欢旗人姑娘?”
玉珠皱眉摇头,道:“不敢领教,还是你们那温柔娴静的汉家姑娘好,像我妹妹,凶起来像只母老虎,谁要是讨了这么个媳妇儿,只有倒霉,有得受的。我是敬鬼神而远之,惹不起,只好不惹。”
朱汉民失笑说道:“贝子爷高论,我不敢苟同,我却觉得汉家姑娘较旗人姑娘缺少些明快爽朗,还有那……”
“好了,好了!”玉珠摆手笑道:“要谈这些,到我屋里谈去,我陪你个通宵,咱们来一个剪烛西窗,彻夜不寝,如何?走吧!”
拉着朱汉民就要下屋,适时,美艳二婢有意留人地趋前跪下:“玉儿、翠儿这儿给珠爷请安!”
玉珠回首投目,立刻沉下脸色,道:“还有这位,我新交的朋友,朱大侠!”
两个俏丫头低着头,状甚犹豫。
朱汉民不欲使人难堪,忙道:“贝子爷,你这是何苦?我也当不起。”
玉珠没答理,却望着两个俏丫头又一声轻喝:“玉儿、翠儿!”
两个俏丫头猛然抬起粉首,娇靥上是一片羞,还带着恼,道:“珠爷,您不知道,他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