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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四个中年化子,个个眼神十足,身手轻捷,一望可知是四个内外双修的丐帮精英,一流好手。
朱汉民一见老化子,不由一怔,旋即叫道:“老人家莫非丐帮九指追魂苍五老?”
老花子猛一点头,道:“不错,是老要饭的,好眼力,难得还能认出我……”
敢情此老正是丐帮五老之一,九指追魂苍寅。
朱汉民大喜,闪身向前,道:“五老,汉民这里给您请安了。”
说着,他激动面恭谨地拜了下去。
苍寅老眼骤湿,突然双手抓住了朱汉民两臂,颤声说道:“哥儿,你想死老要饭的了,老要饭的在伸腿瞪眼进棺材之前,还能见见故人之后,就是现在躺下,也含笑瞑目了,哥儿,论交情你该给我叩头的,论身份,老要饭的该给你叩头,这么一来,咱们恰好扯平,两免了,哥儿,站好了,让我这双老眼瞧瞧!”
这就是交情,这就是武林豪雄的血性交情,真挚感人,不带丝毫虚假,不带丝毫做作。
朱汉民猛然又是一阵激动,道:“五老,让汉民先给您见过礼后,您再瞧不迟!”
双臂微振,苍寅一双铁掌倏然而开,朱汉民趁势拜了下去,一拜而起,激动地笑道:“五老,您原谅,非敢炫露,只是怕家父责骂而已!”
苍寅须发抖动,收手一叹,道:“老了,老了,真是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豪杰出少年,这双手如今连个人也架不住.看来老要饭的该回去躲在那化子窝里吃安乐闲饭,享享清福了……”
摇摇头,接道:“不过,那是对哥儿你,换个人,他要是能脱出老要饭的这双手,我老要饭的这颗白头马上摘下来给他当夜壶!”
看来此老不服老,大有廉颇之风。
朱汉民笑道:“五老,您永远不老,您不是对我,而是对我爹。”
苍寅眨眨眼,道:“哥儿好甜的嘴,其实,当年老要饭的已六十,如今哥儿你已长大成人,老要饭的如何能不老?所以不服老,那只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安慰安慰自己而已……”
此老永远是那么诙谐,永远是那么玩世不恭。
朱汉民不禁失笑,苍寅适时又道:“哥儿,来,藉着月光,让老要饭的仔细瞧瞧!”
说着,抓起朱汉民的两条手臂,当真地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瞧,瞧得朱汉民玉面发烫,好不自在!
突然,苍寅纵声大笑,裂石穿云,直逼夜空。
显然,岁月虽不饶人,但此老功力却与年岁并增,较诸昔年又不知精进了多少,朱汉民不由动容。
渐渐地,苍寅声嘶力竭,笑声一泻而下,他老脸上的神色难以言喻,举破袖抹去两行老泪,摇头说道:“故人有后,青出于蓝,哥儿你无论人品武学,均为当世第一,并不稍让夏大侠当年,这是咱们汉族世胄,先朝遗民的福份,老要饭的本当高兴,可是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忍不住这两眶娘儿泪,真是……”
摇摇头,抬手往后一招,接道:“过来,见过总盟主!”
他身后四名中年化子闻言,立刻趋前躬下身形,恭谨说道:“柳毅兄弟见过总盟主!”
朱汉民连忙还礼,道:“五老,这四位是……”
苍寅笑道:“老要饭的一手调教出来的八英之四,由左而右,柳毅、江明、吕岚、岳阳,还有四个及十二俊没来!”
朱汉民忙道:“原来是八英中的四位大哥,怪不得内外双修,俱皆一流身手。”
居首柳毅谦恭说道:“多谢总盟主夸奖!”
苍寅一旁笑道:“哥儿,天下知他们莫若者要饭的,他们夸奖不得,你这么夸奖他们几句,他们只怕要上天了,不过……”
咧嘴一笑又道:“话又说回来了,不是卖瓜的说瓜甜,这二十个全是老要饭的在帮中万中选一挑选出来的精英,也委实不错!”
朱汉民笑道:“五老,您还忘了一点!”
“什么?”苍寅一怔注目。
朱汉民道:“还有五老您的指导调教!”
苍寅哈哈大笑,道:“哥儿,你也不怕老要饭的脸红,来,咱们坐下好好儿谈谈!”
说着,拉着朱汉民走向一块大石上坐下。
那八英之四忙侍立到苍寅身后,一派恭谨。
坐定,苍寅向身后摆手说道:“今天晚上没那么多规矩,你四个也找个地方坐坐,别站酸了腿,让我老人家瞧着心痛!”
柳毅等四人未敢有丝毫嬉笑之态,应了一声,走向一旁坐下。
苍寅笑了笑,又道:“哥儿,你在北京的事儿,郝元甲飞鸽传书总舵,一字不漏地全告诉我了,那些当年旧事不提了,免得我老要饭的伤心之余发起脾气来要杀人,且谈谈眼前一些个新事儿吧,住在哪家客栈?”
朱汉民道:“家母跟我住在悦来客栈!”
苍寅一巴掌拍上自己后脑勺,道:“你瞧,老要饭的竟给忘了,哥儿,夏大侠跟聂姑娘两位都安好吧?”
朱汉民道:“谢谢五老,两位老人家都安好。”
苍寅摇头一叹说道:“老要饭的多年未见夏大侠了,自当年一别后,夏大侠也一直未在武林中走动过,聂姑娘既在眼前,待会儿说什么也该看看她去,哥儿,那挑毁七盟之人,可有蛛丝马遣?”
朱汉民摇头说道:“至今还没有获得一丝蛛丝马还,不过,以晚辈君,灭清教的嫌疑极大,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一提及灭清教,苍寅脸上立即变了色,道:“这批东西委实狡猾诡诈,神秘阴险,老要饭的奉命率领八英、十二杰来登封调查此事,至今找不到一个灭清教徒!”
朱汉民道:“五老,我知道登封缄内有个灭清教分支的负责人,也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在什么地方的,”
苍寅一把抓住了朱汉民,急道:“哥儿,他是什么人,在什么地方?”
朱汉民未答,反问道:“五老,你打算怎么办他?”
苍寅须发俱张,道:“自然是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朱汉民淡淡笑道:“五老,要是能动他们,我早就动了,何必还等五老!”
苍寅道:“为什么不能动他?”
朱汉民道:“五老,您恐怕不知道,灭清教的各处分支,都设在官府之中,他们的负责人都是官府中人!”
苍寅呆了一呆,诧异欲绝地道:“什么,都在六扇门中!”
朱汉民点了点头,道:“不错,都在六扇门中,河南巡抚府中有,登封县太爷府中有,而且全是有权的人。”
苍寅惊愕地道:“好大的神通,不过,老要饭的不以为你哥儿会把一个六扇门放在眼里。”
朱汉民笑道:“五老,大内禁宫我都视同无物,又何在乎一个地方衙门?”
苍寅道:“那么老要饭的想不出有什么理由不能动他们。”
朱汉民道:“五老,这次我由北京赶返江南,并不是要跟灭清教决一死战,非把它消灭不可的。”
苍寅又呆了一呆,道:“那你哥儿打算怎么办?难不成算了?”
朱汉民摇头说道:“不是算了,五老,那是……”
接着就把自己母子的心意说了一遍。
苍寅听罢,连轩白眉地道:“所以你哥儿不对付他们?”
朱汉民点头说道:“不错,五老,您想想,假如灭清救能跟咱们精诚合作,共图义举,团结一致,对付满虏,咱们动了他们潜伏在官府里的人,那不等于败自己的大事么?”
苍寅点头说道:“有理,哥儿,可是他们肯合作么?”
朱汉民道:“目前我不敢断定,那言之过早,不过事在人为,天下没有不可克服的困难,何况彼此都是一路人,只要他们肯全心全意致力于复兴大业,成功不必在我,便是日月盟听他们的也未尝不可,无论怎么说,说服他们,那是我的事,而支持我,则是五老与各位前辈的事。”
苍寅有点为难地沉吟说道:“支持你哥儿,那还有什么话说?可是丐帮弟子的无端惨遭杀害,我老要饭的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朱汉民道:“五老,挑我七盟,这也是仇,杀害佛门弟子出家人,对少林来说,这也是恨,而以公仇为大恨,我跟步林大悟掌教,都能暂时搁过……”
苍寅猛然抬跟,道:“哥儿,老驼子他点了头?”
朱汉民道:“是的,五老,事关重大,我不敢骗您,少林近在咫尺,要是您不信,也尽可以去问问看!”
苍寅瞪眼说道:“这是什么话,哥儿,就是你告诉我那十八层地狱是西天乐土,我老要饭的也是深信不疑,哥儿,丐帮跟着你走了,只要是支持你,我老要饭的绝不后人!”
血气豪雄够义气,此老也深明大义!
朱汉民激动地站起一揖到地:“五老,为大局,也为我,我谢谢您了!”
及至苍寅出手要拦时,朱汉民已然坐了回去,急得这位九指追魂直跺脚,他挥着手叫道:“哥儿,你这是要我老要饭的命!”
朱汉民淡淡笑道:“五老,怎么说这都是应该的!”
苍寅一摇头叹道:“应该就应该吧,哥儿,霞姑娘她到底……有什么发现么?”
朱汉民神情一黯,道:“北京的事儿,郝舵主该已都告诉您了!”
苍寅点头说道:“北京的事儿,他当然会传报我的,老要饭的是问后来究竟。”
朱汉民苦笑摇头,遂就把他离开北京之前见小霞那一面起,一直说到了疑问大悟掌教。
听毕,苍寅白眉紧皱,摇头说道:“哥儿,我老要饭的就不相信霞姑娘会那么命薄,德郡主会坐视不顾,像霞姑娘那么一个女孩子,要是就这么死了,苍天岂非大以没眼……”
朱汉民道:“我也这么想,无如……”
苍寅一摆手,道:“哥儿,别听驼子那一套,他是放狗屁,他吃斋念佛的人当然信鬼,我老要饭的就是不信世间有鬼,要有,我老要饭的活了这么大年纪,早该碰上几个了!”
朱汉民皱眉说道:“可是,五老,她能够隐现自如,来去无形,这怎么说?”
苍寅道:“那,那也许是一种武学!”
朱汉民道:“五老,世上有这种武学么?”
苍寅又一怔,摇头说道:“这我老要饭的没听说过,不过,哥儿,宇宙之大,无奇不有,人如沧海之一粟,不知道的事还很多……”
朱汉民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了……”
接下去,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片刻过后,苍寅又开了口:“哥儿,不谈这些了,再谈下去,老要饭的我今晚就要睡不着觉了,还是谈点眼前的吧……”
话锋微顿,接道:“哥儿,你怎么会三更半夜地跑到这荒郊野外来?”
朱汉民不答反问,道:“五老,你呢?”
苍寅道:“老要饭的是听到了箫声,循声寻来,先前老要饭的还以为是你呢,却不料那吹箫的另有其人!”
朱汉民道:“我也是被箫声引来的。”
苍寅道:“那几个狗腿子,杀得好,我老要饭的说你怎么还不走呢,原来你是怕连累上了霍老儿一家……”
眉锋忽地一皱道:“哥儿,刚才那丫头,是霍老儿的女儿?”
朱汉民点了点头,道:“是的,五老,是霍老英雄的唯一爱女。”
苍寅沉吟说道:“这就怪了……”
朱汉民道:“五老,什么怪了?”
苍寅道:“便是霍老儿有女儿这件事怪了!”
朱汉民呆了一呆,道:“五老,这话怎么说?”
苍寅道:“我跟霍老儿认识多年了,怎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有个女儿?”
朱汉民愕然说道:“那这的确怪了,五老,您有多久没跟霍老英雄见面了?”
苍寅屈指算了算,道:“少说也有十五六年了,”
朱汉民笑道:“是啦,五老,那有可能是……”
苍寅摆手说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那根本没有可能,霍老儿那个伴儿死得很早,他四十便成了鳏夫,哪会凭空掉下来个女儿,除非他人老心不老,又纳了小,再说,他生了个女儿这是大事,亲朋友好,哪有不知道的。”
朱汉民笑道:“五老,人家不能不通知么?”
苍寅道:“他敢,不过,哥儿,你想想看,我十五六年前跟他分别的时候,他膝下犹虚,如今却突然多了这么大个丫头,以你看,这个丫头有多大了?”
朱汉民道:“该有十八九岁吧!”
“是呀!”苍寅道:“这哪能对得拢呢?”
朱汉民皱眉说道:“可是大悟掌教明明告诉我她是少林俗家高弟,登封铁掌金刀霍天民霍老英雄的女儿,难道大悟掌教……”
苍寅道:“哥儿,你要明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驼子当年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由头至脚他是坏透了……”
朱汉民失笑说道:“五老,大悟掌教已大改当年那游戏风尘,玩世不恭作风……”
苍寅摇头说道:“我还不知道他,他混身几根寒毛,我摸得清清楚楚,这么大把年纪了,我都改不了他改得了?”
朱汉民道:“这么说,五老的意思是说大悟掌教骗了我?”
苍寅点头说道:“九成九准是!”
朱汉民笑道:“五老,有这个必要么?”
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