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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害怕。奶妈责骂她,无意中透露了一句:“真是奇怪,你怎的样样都像母亲。”她问:“我妈小时候也是很喜欢玩水的么?”奶妈说道:“岂只喜欢玩水,她水上的本领比陆上的本领还好。”她大喜问道:“怎样好法,你说给我听。”可惜就在这时,丁大叔来了,丁大叔骂她的奶妈:“老爷怎样吩咐过你的,这次我可以为你隐瞒,下次可不要再和孩子胡乱说了!”她的爷爷是不许家人提起她那失踪的母亲的。奶妈害怕丁大叔,她也害怕丁大叔。奶妈不敢再说,她也不敢再问。这件事情渐渐也就忘记了。
不知怎的,小时候这件事情,此刻突然又想起来。她对自己母亲的事情,知道得实在大少了。“如今我已经长大,这次回去,最少我要奶妈告诉我,妈究竟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
楚天舒笑道:“说起飞天神龙,我倒想告诉你们一件事情,说来奇怪,刚才、刚才——”
姜雪君眼睛一亮,抢着问道:“刚才怎样?”
楚天舒道:“我好像听见他的呼喊声音。”
齐漱玉跳起来道:“真的?我也好像听见一种似乎和风声不同的声音,但听不出是人的叫声还是浪声。你真的认出是他的声音了?”
楚天舒笑道:“我是怀疑是他的声音,但怕你说我乱嚼舌头!”
齐漱玉面上一红,陪笑道:“楚大哥,我不会说话,刚才得罪了你,你别见怪。求你说实话,你真的是听见了元哥的声音吗?他说什么?”
楚天舒道:“他在叫你的名字。”
齐漱玉喜道:“真的?”楚天舒道:“当然是真的,他在叫玉妹,玉妹,在这条船上,还有谁是他的玉妹?”
齐漱玉半信半疑,说道:“不对吧。我没有走出船头,他若然当真看见了船上的人,他呼唤的也不应是我。”说话之际,若有意、若无意的看了姜雪君一眼。
姜雪君忽地笑道:“玉妹,楚大哥是逗你高兴的,倘若真的有人呼唤,怎的只是他听见我听不见!”
其实姜雪君是听见了的,只是她怕楚天舒把卫天元也在呼唤她的事情说出来,引起齐漱玉的妒忌。另外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她也不愿此刻便与卫天元重会。不是她不想见卫天元,而是怕卫天元对她的热情尚未冷却,那时势难避免尴尬,纵然齐漱玉不嫌她,她也不愿意变成他们之间情感发展的障碍。
她暗自思量:“齐家终非久住之所,将来还得另作打算才好。唉,但若不依靠元哥,父母之仇只怕也报不了。楚师兄虽是同门,究竟相识未深。”她患得患失,心事如麻。只觉自己就像这一叶轻舟似的,在茫茫人海之中,不知飘向何方?
齐漱玉却哪里知道她有这样复杂的心思,她本来就不大相信在刚才那种狂风暴雨天黑如墨的情况之下,远在岸上的卫天元会看得见她们,而楚天舒又会听得见他的声音。她相信了姜雪君的话,“卜“的一掌向楚天舒打去,嗔道:“你这人好坏,我把你当作兄长尊敬,你却故意逗我!”
楚天舒一笑闪开,说道:“谁叫你先自没来由的乱发我的脾气,我逗你玩儿,对你也没有什么损害呀!”他是个聪明人,一见姜雪君否认,便知她的心意,故此特地替她圆谎。
齐漱玉喃喃道:“好啦,好啦,不闹了。你是骗我也好,不是骗我也好,咱们回到家中,元哥也总要因来的。我倒希望真的是他,那久说不定咱们前脚进门,他后脚也会跟进来了。”姜雪看见她如此痴情,在自己的面前也毫不掩饰,心里越发难过。可是她和齐漱玉都不知道,飞天神龙是已经进京了。
小舟顺流而下,未到黄昏,已是离开洛阳百里之外的孟津地界了。
孟津流入黄河,这一段江面较宽,水平如镜,有一艘帆船迎面而来,比他们这条船大得多。
他们这条小船是顺流而下,那艘帆船则是逆流而上,但舟行的速度竟是不在他们这条小船之下。楚天舒不由得多看两眼,心里想道:“那两个船夫一定不是寻常舟子,不但驭船的技术高明,内力也很不弱。”那两个舟子,一个掌舵,一个划桨,身材都很魁伟,约在五十岁左右。
那两个舟子似乎发觉楚天舒在注意他们,也朝着他的这条小船看过来。转眼便即交叉而过。
齐漱玉正陪着楚天舒在船头闲眺,那条帆船过去之后,齐漱玉说道:“楚大哥,你注意到没有,那两个人的眼光好凶,我觉得他们似乎是在恶狠狠的盯住我!”
楚天舒道:“他们是在盯住我望,大概因为他们发觉我在注视他们。”齐漱玉道:“但我发觉他们好像注意我更多,而且目露凶光,似平与我有仇似的。”
漂亮的女孩子总是喜欢别人注意她的,楚天舒只道齐漱玉也是这个心理,心中暗暗好笑。不料一听风中传来的那两个舟子的对话,却是齐漱玉说对了。
那艘帆船在他们后面,距离约莫也有二三十丈水面之谣,不过由于江面空阔,而楚,齐二人听觉又比常人敏锐,如还是听得甚为清楚。
一个舟子说道:“老三,你看是不是那个婆娘回来。”
另一个舟子笑道:“老二,怪不得你刚才那样怒气冲冲,原来你是看错人了!”
那舟子道:“哦,我看错了人?不会啊,事情虽然隔了将近二十年,那婆娘的模样我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那“老三”笑道:“看呀,既然是隔了将近二十年,那婆娘焉能还是如此年轻,我看那女娃儿恐怕还未到二十岁。”
“老二”不觉也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你说得有理,可是她们实在大相像了。刚才你不是几乎怒气要发作吗?”
“老三”说道:“咱们黄河三杰,当年都栽在那婆娘手里,大哥最惨,给削去膝盖,成了废人!不过,听说那婆娘亦已得到报应,这笔帐是无需算了。”
“老二”说道:“你说的报应是指她已变成了寡妇?但只要她还在生,这口气……”
“老三”说道:“听说她早已失踪,有人说她是跟以前的情人私奔呢。”
“老二”说道:“那婆娘失踪的事我是知道的,只不知她那个旧情人是谁?这几年我不大出门,你却常在江湖走动,可知道么?”
“老三”说道:“我也不知道。但听说是江南一家武林世家的子弟。”
“老二”说道:“江南的武林世家,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也有十来家。”
“老三”说道:“你想逐家去打听吗?打听这种秘密是了犯忌的,恐怕不容易打听出来吧!”
“老二”说道:“我也不想知道她的旧情人是谁,但我在想,在想……”
“老三”道:“在想什么?”
“老二”这才缓缓说道:“我是在想,目前倒有一个报仇的机会。只不知你有没有这个胆量?”
“老三”道:“你说来听听。”
“老二”说道:“不错,凡称得起武林世家的必有独门武功,但无论是哪一家武林世家,总比不上齐老头那样难惹吧!”
“老三”道:“这又怎样?”
“老二”继续说道:“那婆娘倘若还在齐家,咱们自是不敢动她一根毛发,但她若然跟了别的男人,管他什么武林世家,倒是可以打她的主意了。”
“老三”说道:“是哪一家咱们都未知道,又怎样去打她的主意?”
“老二”说道:“就在刚才碰见的那个女娃儿的头上打她的主意。天下哪能有这样相像的两个人?我敢断定,那个女娃儿十九就是她的女儿!”
“老三”说道:“我也是这样猜测。那么依你之见,咱们是否回去追她?”
“老二”说道:“那也不必如此若急,那条小船上有三个人,咱们两个未必就能对付得了,不如赶快回去禀报大哥,……”
说到这里,大船和小船的距离已有半里之遥,他们说话的声音已越说越低,听不见了。
齐漱玉和楚天舒听见了他们说的这番话,心中都是不禁翻起波澜。
“他们说的那个‘婆娘’莫非就是我的母亲?妈妈失踪原来是跟别的男人私奔,怪不得爷爷不许家人提及她了!唉,但愿这只是他们捏造的谣言吧。”齐漱玉暗自思量,不觉面红耳赤。她抬起头来,正碰着楚天舒的目光。
楚天舒心中纷乱,脸色却没表露出来,迎着她的目光,故意问道:“那两个家伙说些什么,你听见没有?”
齐漱玉脸上发烧,心头更是卜卜的跳,讷讷说道:“我听得不清楚,你听见什么?”
楚天舒道:“我只听见几句,他们好像是自称叫什么黄河三杰,但大哥则早已被人打成残废了。这黄河三杰不知是什么来头,但身为老大的都被人打成残废,想必也不会是什么英雄好汉!”
齐漱玉心里一松,问道,“你还听见别的什么?”
楚天舒道:“我就只是断断续续的听见这几句话,还摸不到他们的底细,所以我才问你。”
其实那两个人所说的话,楚天舒全都听见了。他知道假如他谁说什么都听不见的话,那是骗不了齐漱玉的。因此他才避重就轻,谁说只听见那么几句,以免令得齐漱玉难堪。
齐漱玉半信半疑,不过楚天舒既然没有说穿,她也没有那么尴尬了,当下说道:“我也只是听见他们说的这几句话。不过黄河三鬼的名头我倒是听得了大叔说过的。”
楚天舒笑道:“原来是黄河三鬼,不是黄河三杰吗?”
齐漱玉笑道:“黄河三杰是他们自封的,据了大叔说这三个水寇论武功勉强算得是二流角色,不过他们水底的功夫却是第一流,最擅长潜伏水底凿穿客商的船只。后来给一个水陆功夫都比他们更好的英雄‘收拾’了,以后一也就听不到他们的消息了。因为他们只能在水底做见不得光的勾当,故此人称黄河三鬼。”
这“黄河三鬼”的来历,她从丁大叔口中知道的就只这么一点,她倒是如实的转述了。就只隐瞒了一个字。那个“收拾”了黄河三鬼的人本是“女英雄”,她转述时少说了一个“女”字。
丁大叔对江湖上的人和事知道很多,她时常要求丁大叔给她讲故事。有一天她不知从哪里听见别人谈及“黄河三鬼”,回来问了大叔,丁大叔好像很不愿意说给她听,给她缠不过才告诉了她一些。但那个“女英雄”是谁,丁大叔却是无论如何不肯说了。(他虽然推说不知道,但她却是看得出他是不愿意说的。)
像“黄河三鬼”这样的小角色她也不放在心上,故此了大叔不肯告诉她,她也就算了,这件事本已淡忘,想不到今天却会碰见三鬼中的两鬼。
几乎忘记了的儿时往事,忽地重新记起来。齐漱玉不觉暗自想道:“丁大叔说的那个女英雄莫非就是我的娘亲?奶妈也说过我的娘亲精通水性的。”齐漱玉把他们二人的话联想起来,心中不由得一阵颤栗。
楚天舒也是和他一样,心头遍布疑云。
由于齐漱玉提及她家的老仆人丁大叔,而这个丁大叔正是多年前曾经到过他的家中一次的,这就不禁挑起他的记忆了。
他知道这个“丁大叔”原名丁勃,本是辽东大盗,和他的父亲颇有交情的。
但那次丁大叔来到他家,他的继母却不愿意见这个客人。
从父母的谈话之中,他又知道继母与齐家一定有点不寻常的关系,只不知是什么关系而已。
接着他把几件表面看来似是不相干的事情联想起来,继母精通水性,他驾船的本事也是跟继母学的;父亲不许他和齐家的人结交;小时候父亲常常讲武林中人的故事给他听,但却极少提及武功被公认为天下第一的齐燕然,(仅有一次,那是因为父亲被他缠问不休,不得已才告诉他一些的,但跟着就严辞厉色禁止他再问这个人了。直到这次他要到北方来,他父亲才重申禁今。)
而现在他又知道了一件事情,齐漱玉的母亲原来是在丈夫死了之后,与旧情人私奔的。
这几件“不相干”的事情连串在一起,轮廓渐渐鲜明,许多似乎不可解的疑团也似乎可以解了。
但他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事情该不会这样巧罢?不过,即使当真如我所想的那样,我们的父母也没有什么不对吧?但听说那齐老头子喜怒无常,性情甚为怪僻。他的想法却未必和我的想法一样。”
两人都是满腹疑团,但都不敢向对方求证。姜雪君也是满怀心事,不知不觉,大家都沉默了。
忽地远处传来一声长啸,把他们惊酸。
齐漱玉跳起来道:“这回该不是我听错了,是、是……”她的神情又兴奋、又惶恐!
楚天舒惊疑不定,说道,“听是听见了,不过……”底下的话却没说出来,像是声音突然给人“切断”似的,嘎然而止。
原来他想说的是:“不过却好像不是飞天神龙的啸声。”蓦地想起,他们刚刚否认听见过飞天神龙的啸声,那又怎能拿来比较,知他是也不是?
他担心齐漱玉追根问底,问他“不过什么?”幸好齐漱玉没有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