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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百涛尴尬一笑,道:“关兄既然觉得兄弟可以参与,兄弟极愿追随效劳。”
关中岳道:“沈大人言重了!”
语声一顿,接道:“目下咱们行要去瞧瞧那张举人的伤势,兄弟一个人前去,只怕很难见得到他了。”
沈百涛道:“好!在下去禀告督帅一声,然后同去瞧那张举人。”
关中岳道:“兄弟在此等侯。”
沈百涛站起身子,道:“兄弟去去就来。”举步走出屋外。
片刻之后,重双行了回来,道:“关兄,咱们走吧!”
带着关中岳,行出帅府直奔张举人的公馆中去。
沈百涛手持着督帅名帖,张家管家立时迎了出来。
沈百涛很少活动,那管家并不认识,但他见到督帅的名帖,自然是规规矩矩的大礼相迎,沈百涛望了那管家一眼,道:“张举人的病情如何?”
那管家道:“敝主人,仍然晕迷不醒。”
沈百涛道:“在下奉了督帅之命,来此探视张举人的伤势。”
那管家道:“在下管两位带路。”
这张举人本是开封府中的世家,但督帅府中之人,来头太大,那管家不敢多问,带着两人直行人张举人的病房之中。
关中岳缓步行到张奉人病榻之前。
低头看去,只见那张举人紧闭双目,脸色一片苍白。
关中岳回顾了沈百涛一眼,低声说道:“沈兄,他伤在什么地方?”
沈百涛道:“好像是伤在左肩头上。”
关中岳目光转到管家身上,道:“这位管家,请脱去贵主人身上的衣服。”
那管家征了一怔,道:“这个,这个—…”
沈百涛接道:“我们奉督帅之命来此管贵主人看病。”
那管家口中连声相应,人已举步行近病榻,除去了张举人身上衣服。
关中岳目光到处,果见张举人左肩之上,有一片赤红颜色。
沈百涛低声说道:“关兄,这伤痕很怪,不像是掌痕,也不见肿起来,不知是何物所伤。”
关中岳神情严肃,也未回答沈百涛的问话,似是全神贯注在检查那张举人的伤势。
足足过了一盏势茶工夫之后,才回顾了那管家一眼,道:“贵主人服过药物吗?”
那管家应遵:“三位名医会诊,但也未具体的说出病征,三个人研拟了一个药方,服过两服药,但敝主人,却一直在晕迷之中。”
关中岳道:“他没有醒过一次吗?”
管家黯然说道:“未醒过一次。”
关中岳道:“也没有再恶化下去?”
那管家点点头,道:“一直是这个样子。”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替他穿上衣服吧!”
回顾了沈百涛一眼,道:“咱们走吧!”
两人退出张府,沈百涛忍不住问道:“关兄,瞧出一点门道没有?”
关中岳道:“咱们先回到敝分局中,再详谈如何?”
沈百涛道:“听凭关兄的吩咐。”
关中岳点头一笔,放步而行,一口气奔回到镖局里。
方振远、林大立、杨四成都围在厅中等侯,个个愁眉苦脸。
眼看关中岳无事归来,顿然愁颜一展,齐齐迎出厅外。
关中岳挥挥手道:“不用行礼。”
大步行八厅中,望着沈百涛道:“这位沈兄,也是咱们武林中人,在督帅面前担待了很多。”
方振远、杨四成、林大立等齐齐抱拳,道:“谢过沈兄。”
沈百涛抱拳作了一个罗圈揖,道:“兄弟不过是稍尽微力,怎敢当诸位大礼。”
方振远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哥,督帅怎么说?”
关中岳道:“这位沈兄,转达了督帅之命,要小兄追回牧羊图。”
沈百涛取出三百两黄金,道:“督帅劳动诸位,甚感不安,这点意思,还望诸位笑纳。”
关中岳苦笑一下,道:“督帅的赏赐很重,咱们已责无旁贷,这本是一场武林中的事故,想不到一拖入了官场。”
方振远道:“事由小弟,杀头坐牢,小弟愿一人承担。”
关中岳哈哈一笑,道:“督帅追的是牧羊图,由这位沈兄担保,督帅已答允不再追究内情。”
杨四成道:“这么说来,咱们只要找回牧羊图,那就成了。”
沈百涛道:“这一点,兄弟可以保证,只要追回牧羊图,督帅决不再查周内情,而且还要把方兄署兄的字据,交还方兄。”
方振远望望关中岳,道:“大哥,准备如何着手?”
关中岳道:“目下我还有着手之法,想来此事很麻烦……”
目光转到沈百涛的身上,道:“沈兄可有什么高见?”
沈百涛道:“兄弟这些年一直没和武林同道来往,对此事,实是一筹莫展,关兄重望江湖,想必有应付之法,兄弟觉得这件无头的公案,不妨照江湖上的办法处理。”
关中岳道:“关某走镖江湖,确实交了不少江湖朋友,这些人龙蛇混杂,素不喜和公门中人往来,沈兄如要参与此事,就不能以督帅府中的长随身份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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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百涛道:“江湖中人,识我者并不多。关兄随便给兄弟一个身份就是,贵镖局的分局甚多,就说兄弟是一名镖师,未尝不可。”
关中岳道:“那岂不太委屈沈兄了吗?”
沈百涛道:“关兄给弟帮忙,兄弟感激还来不及,怎能说委屈二字?”
关中岳沉吟了一阵,道:“好!咱们先设法见着花花公子葛玉郎。”
回顾了林大立一眼,道:“挑起红灯,再派人出去瞧瞧。”
林大立一欠身,接道:“属下知道。”
关中岳微微一笑,道:“沈兄,事已至此,急也急不上来,咱们先喝两盅,关某要谢谢你沈兄多方的照顾。”
举手一挥,道:“摆酒。”
虽是大年除夕,但因总镖头在此,所以局子里的大师父并未回去,也有一半趟子手,留在局子里听侯遣派。
一声摆酒令下,片刻工夫,酒菜齐上。
共中岳坐了主位,抱拳肃客,坚请沈百涛坐了上席,方振远,杨四成两侧相陪。
一桌酒席上,就坐了这四人。
关中岳举杯说道:“沈兄请尽此杯,兄弟先干为敬。”沈百涛道:“当受不起。”举杯一饮而尽。
关中岳哈哈一笑,道:“沈兄酒量如何?”
沈百涛道:“略有小量。”
关中岳道:“咱们痛快的喝一次量尽为止。”
四人酒量都好,放杯畅饮,纵论古今,自有一股豪迈之气。
这席酒,足足吃了一个时辰,沈百涛推林说道:“兄弟尽量,再饮下去,只怕就要醉了。”
关中岳道:“沈兄既已尽量,就此停住……”
话刚住口,林大立匆匆走了进来,欠身说道:“总镖头,属下找到了葛玉郎……”
关中岳嗯了一声,放下酒菜,道:“他现在何处?”
林大立道:“现在厅外。”
沈百涛起身接口道:“关兄,何不请他进来一叙?”
关中岳点点头,低声对林大立说道:“请他进来。”
林大立应了一声,退出大厅。
片刻之后,葛玉郎手摇着折扇步行人大厅。
关中岳一抱拳,道:“劳动大写,关某极感不安。”
葛玉郎道:“好说,好说,关兄遣人寻访兄弟,想来必有要事了?”
口中说话,两只眼睛,却不停地在沈百涛脸上查看。
关中岳含笑道:“没事怎敢惊动葛公子……”
葛玉郎接道:“兄弟洗耳恭听。”
关中岳道:“关于那牧羊图的事,兄弟已查出了一点内情。”
葛玉郎微微一笑,道:“两位去看过了那位张举人。”
关中岳心中一震,但面上却尽量维持着镇静,淡淡一笑道:“那位张举人,想是葛兄的人了。”
葛天郎道:“这个么?就很难说了,咱们在外面走的人,总希望多交给朋友。”
目光转到沈百涛的脸上,道:“这位是……”
沈百涛道:“兄弟姓沈……”
葛玉郎接道:“这么说来,兄弟是没有想错了,沈兄是帅府中的要人。”
葛玉郎一口说出了沈百涛的来历,不但沈百涛吃了一惊,关中岳等也都听得为之一呆。
葛玉郎仰天打个哈哈,道:“虽然侯门深如海,但沈死在帅府中是一时红人,帅府中有谁不识,兄弟只要化费上几两银子,就不难把沈兄打听清楚了。”
沈百涛镇静了一下心神,道:“只怕不是那样容易吧!”
葛玉郎淡淡一笑道:“此事暂不争论!”
目光一掠关中岳,道:“关兄请兄弟到此,有何要事,也可吩咐了。”
关中岳道:“我想葛兄早已清楚了,那牧羊图在张举人手中被抢。”
葛玉郎道:“这个兄弟也知道了,但不知是何人所取?”
关中岳道:“兄弟情葛兄来,就是商量一下这事情。”
葛玉郎略一沉吟,道:“张举人昏迷不醒,此事如若无法从他口中间点详情,只怕是很难查出后目来,不知关兄要如何着手?”
关中岳道:“所以咱们得碰个头研商一下。”
葛玉郎淡淡一笑,道:“如果咱们三个人,能够联手查问这一件事情,倒也是一段武林佳话,官匪合手,再加上一位大镖师,当真是一桩千古难得一见的盛会了。”
沈百涛道:“葛公子自比为盗,不觉得太委屈吗?”
葛玉郎道:“把督帅身边红人,比喻作六扇门里鹰犬,难道就不委屈了?”
沈百涛脸色一变,似要发作,但却强自忍了下去,哈哈一笑,道:“葛公子讲话最好能客气一些。”
葛玉郎嗯了一声,笑道:“沈兄,有一件事,我想先说明白,免得到时侯使总镖头为难。”
沈百涛道:“什么事?”
葛玉郎道:“关总镖头是做生意的,而且是大生意,所以他对你们官府中人,有些畏惧,但他怕的不是你沈兄的武功,也不是怕督帅统率的千军万马,而是怕镖局不能开下去,北六省十几处分局,上千的伙计,无法生活……”
轻轻咳了一声,接道:“至于我葛某人在江湖上走动,对你沈兄,更是未放心上,说的好,咱们是朋友,说的不好,咱们是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沈百涛冷笑一声,道:“葛公子可是要威吓兄弟吗?”
葛玉郎道:“兄弟说的句句真实,沈兄如是不相信,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关中岳道:“两位不用争执,有话咱们慢慢的商量。”
葛玉郎神情肃然地说道:“关兄,我知道你有碍难,不过,我葛玉郎如若不先把话说在前面,只怕对不起人关总镖头了。”
关中岳道:“什么事?”
葛玉郎道:“那牧羊图已是兄弟之物,咱们取不到也就算了,如若是取得到,那牧羊图应该归谁所有?”
沈百涛道:“督帅要收回!”
葛玉郎道:“就这一个条件,咱们已经谈不拢了。”
关中岳道:“葛兄,那牧羊图原非你所有,督帅布政四省,葛兄让一步,有何不可呢?”
葛玉郎道:“关兄家大业大,自然怕事,我葛某人却还未把这件事看的很严重,火起来,我要到皇宫内去游玩一番……”
哈哈一笑,接道:“要讲理,图是刘大人答允送给在下所有,督帅如想凭仗权势取走那牧羊图,岂非是强取民物,王子犯法一律同罪,市政的大员,就可以不守王法吗?”
沈百涛道:“这么说来,葛兄是要定了那牧羊图了?”
葛玉郎道:“不错,那本已是我之物,我为何不要。”
关中岳叹息一声,道:“如若那牧羊图被兄弟取到了手中,葛兄准备如何?”
花花公子葛玉郎凝目盯在关中岳的脸上,道:“依照常情而论,你关兄这番作为,出尔反尔,定为江湖中人所不齿,但你处境不同,兄弟能够谅解关兄。”
关中岳脸上微泛怒意,神态更见威猛,淡淡一笑道:“镖到原定之地,我们已无责任,原本可以不管,但在下也一直未承认那牧羊图已为你葛兄所有,正如葛兄所说,我姓关的是安善良民,自然是不能和你葛公子比了。”
葛玉郎哈哈一笑,道:“关兄的意思,兄弟已经明白了,当着这位沈兄的面,咱们把话说个明白了。”
语声一顿,目光转到沈百涛的脸上,接道:“沈兄,牧羊图是那位刘大人送给我葛某人的,依情依理,目下已是我葛某人所有之物,你沈兄插手这件事,纵然能够取得了牧羊图,我葛公子也要想法子收回……”
沈百涛接道:“如是你葛公子有这份能耐,姓沈的只好认命,不过兄弟有几句话,不得不先说明,兄弟虽是出身武林,但我追随督帅甚久,武林同道和我沈某人已很少渊源,一旦把事情闹大,兄弟可没有法子阻止官府中人插手此事。”
甚玉郎微微一笑,道:“我葛某人既然要那牧羊圈,老实讲,已经了解帅府中的势力,看在你沈兄也是武林出身的份上,葛某奉劝你两句话,人急拚命,狗急跳墙,如若那位督帅大人,敢下令四省缉捕,动我葛某,先要他保护好自己的脑袋瓜子,葛某人是江湖浪子,生死事不足为借,督帅是位极人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