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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虽然白面无须,但看上去,却有着年龄很大的感觉。
只见他一张脸,白得出奇,像深山中久年不化的冰雪,白得不见一点血色,而且全身似乎都是带着一股寒冷之气,人还未到,就似有着一股寒气直逼过来。
任督帅官宦世家,见过不少气度恢宏的人物,但却从未见过像这样充满着杀气,冷森逼人的气势,不禁为之一呆。
关中岳也被那森冷逼人的气势,逼得情绪激动,霍然站了起来,握住了刀柄。
其实,这白衣人出现之后,举动间流现的肃杀之气,使得敌友全都受着很大的震动。
一时间,整个大厅中,所有动筷吃喝之声,全都停了下来。
只有刘婉蓉还有着一股雅静、娴和之气,微微一笑,道:“关总镖头,先请坐下。”
她声音娇脆、甜美,隐隐间含着一股祥和之气,使人听到那声音之后,顿然间心神为之平静下来。
关中岳应了一声,缓缓坐了下去,心中暗暗的叫了一声惭愧,忖道:今天,我是怎么搞的,竟然这样忍不住气。
那白衣人突然举步向前行了几步,每一步间,都似是带着森寒之气,和沉重的杀机。
关中岳被那股气势,迫得心中难动难禁,跃跃欲试。
转头却见刘婉蓉一片祥和的笑容,心中的激动,登时平复下来。
白衣人又向前欺近了两步,冷漠地说道:“哪一个要见我。”
自那白衣人出现之后,全场中,一直鸦雀无声,静得听不到一点气息。
是以,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听得十分清楚。
刘婉蓉缓缓回过头去,笑一笑,道:“我要见你。”
白衣人举动间发出的肃煞之气,使全场人为之震骇,但刘婉蓉却是心平气和的,全无半点畏惧之感。
白衣人目睹刘婉蓉祥和的笑容,不禁一皱眉头,道:“你有什么话说?”
刘婉蓉笑一笑,目光环顾了四周一眼,道:“你是这些人中的首脑人物?”
白衣人道:“不错,姑娘是何许人?”
刘婉蓉道:“小女刘婉蓉。”
白衣人冷冷说道:“我从来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
刘婉蓉道:“小女本是无名之辈……”
白衣人接道:“你能在我无形罡气之下,谈笑自若。岂是无名之辈。”
刘婉蓉道:“我并非武林出身,所以,武林中人认识不多。”
白衣人仰脸望着屋顶,缓缓说道:“你要见我,我已经来了,有什么话,可以说了。”
刘婉蓉道:“关于那牧羊图的事!”
白衣人道:“牧羊图又如何?”
刘婉蓉柔和一笑,说道:“牧羊图中,藏了一批财物……”
白衣人冷哼一声,道:“传言未必可信。”
关中岳听得一怔,暗道:如是他不信传言,又为何要取得牧羊图呢?
但见那白衣人散发的肃煞这气,夺人神志,竟然不敢开口多问。
刘婉蓉却笑一笑,道:“这么说来,今番你们这些安排并非是只在取得牧羊图了?”
白衣人道:“那牧羊图的事,虽然未必可信,但在下不妨求证一下。”
目光一掠任督帅,接道:“在下觉着这位任督帅,比起那牧羊图重要多了。”
任督帅呆了一呆,道:“我?”
白衣人冷冷接道:“不错,你是活宝。”
任督帅怒道:“我乃堂堂督帅,一品大官,你竟敢张口污辱到朝廷命官。”
白衣人淡淡一笑,道:“朝廷命官,确有很多可贵之处。”
刘婉蓉颦颦柳眉儿,道:“阁下究竟是意欲何为?”
白衣人道:“有一件事,倒是大出了在下的意料之外。”
刘婉蓉道:“什么事?”
白衣人道:“督帅府中,竟然会有姑娘这等人物?”
刘婉蓉道:“你很看重我?”
白衣人道:“不错,所以,现在在下改变了心意。”
刘婉蓉道:“如何一个改变之法?”
白衣人道:“此地耳目众多,请刘姑娘和督帅大人,到密室中谈谈。”
刘婉蓉道:“事无不可对人言,这地方谈谈也是一样。”
白衣人道:“在下尊敬姑娘,才要你到室中见识一下。”
刘婉蓉道:“见识什么?”
白衣人道:“以你姑娘的智慧,在进入那小室之后,就不难一目了然了。”
刘婉蓉回顾了任督帅一眼,道:“大人,咱们要不要进去看看?”
任督帅道:“进去看看也好。”
刘婉蓉道:“好吧!我们就去见识一下,不过,我们同来三人,要一起过去。”
白衣人道:“关总镖头也实进去吗?”
刘婉蓉道:“我们之间,无事可以隐瞒,既然同来,自然要同去了。”
白衣人沉吟了一阵,说道:“好!那么,三位请吧!”
刘婉蓉站起身子,道:“在哪里?”
白衣人道:“在下带路。”
转身向前行去。
三个人紧随在白衣人的身后,行出大厅,转入了一座密室之中。
室中布置得十分高雅,几张太师椅,分放排列着。
白衣人当先在中间一张太师椅上,坐了下来,道:“诸位请坐。”
任督帅、刘婉蓉、关中岳,依言落座,流目四顾。
只见四周白绫遮的墙壁上,挂了几幔名人字画,这间雅室,似乎是专门用来会晤贵客,高朋之用。
任督帅四面流顾,不见室中有什么奇异之处,心中暗道:他要我们到密室中见识一下,不知要见识一些什么?
只听白衣人轻轻咳了一声,道:“诸位仔细瞧过这座雅室了吗?”
任督帅道:“瞧不出有特异之处。”
白衣人道:“你自然是瞧不出来……”
目光转到刘婉蓉的身上,接道:“刘姑娘瞧到了什么?”
刘婉蓉道:“这座雅室建筑的很坚牢,似乎是用很特殊的建筑材料做成。”
白衣人道:“姑娘果然是有着超人之处,不过,可惜的很。”
刘婉蓉道:“可惜什么?”
白衣人道:“可惜姑娘的才慧,竟然甘愿作豪门鹰犬。”
刘婉蓉道:“前辈不必转变抹角了,有什么话请说吧。”
白衣人道:“姑娘快人快语,老夫就直说了。我的条件很简单,牧羊图中那批财物,我可以送给任督帅,发还民间,但你必需先答允和我合和,而且,任督帅不能太贪心,除了那财物之外,其他物件,必须为在下所有。”
刘婉蓉未置可否,却淡淡一笑,道:“还有些什么条件?”
白衣人道:“条件没有了,但却有一件事,老夫必须说明。”
刘婉蓉沉吟了一阵,道:“什么事啊?”
白衣人道:“你可以不答允和老夫合作,但你如答应了,就得严守承诺,不能妄动他念。”
刘婉蓉笑一笑道:“现在,我还没有答允。”
白衣人微微一笑,道:“老夫相信,姑娘一定会答允的。”
刘婉蓉道:“为什么?”
白衣人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刘婉蓉目光转动四顾一眼,道:“难道这座雅室之中,还有什么埋伏吗?”
白衣人淡淡一笑,道:“不错,姑娘果然是聪明的很。”
说话之间,突然挥手一掌,拍在太师椅上。
突然间,一面墙壁间那些慢壁白绫,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了黑色的墙壁。
刘婉蓉、关中岳、任督帅,六道眼神,都不自觉贯注在那面墙壁之上。
只听那白衣人阴冷的笑声,传入了耳际,道:“刘姑娘,你猜猜看,这里藏的什么?”
刘婉蓉道:“毒针、飞弩等机关埋伏。”
白衣人道:“那又何足为奇。”
语声甫落,一道铁门缓缓升起,一阵嗡嗡之声,传入耳际。
刘婉蓉呆了一呆,道:“毒蜂?”
白衣人冷冷道:“不错,我打开这机关时,蜂群受扰,已然激怒,它们一旦能够出笼,必将向人寻仇。”
刘婉蓉道:“你也在这雅室之中,如若我们被蜂群所伤,难道你就不会吗?”
口中说话,双目却盯注在白衣人身上瞧去。
白衣人道:“这是我饲养之蜂,它们怎能不识主人。”
刘婉蓉心中暗暗叫苦,但表面上,却又不得不保持镇静。
心中明白,只要自己稍现慌乱,关中岳、任督帅将立刻会无所适从!
只见白衣人接道:“刘姑娘是否答应和在下合作,现在,可以作个决定了。”
刘婉蓉道:“你认为那些毒蜂一定能够伤得了我?”
白衣人冷冷道:“它们数量甚多,不下万只,一旦飞出,这整座雅室,就不能容纳,!”
娘不论武如何高强,也无能在片刻之间,杀死上万只的毒蜂。”
其实,刘婉蓉心中震骇至极,暗自后悔,不应该跟他同来这雅室之中。
但她表面上,仍然是保持着必要的镇静。
原来,刘婉蓉和那白衣人彼此在谈笑之间,都已表现出了内功路数,和深厚的功力。
两人都未曾讲出,但知彼此都明白遇上了劲敌。
所以,彼此都保有着适度的忍耐,保有适度尊重和戒备。
只见刘婉蓉笑一笑,道:“你放出的毒蜂,是否能伤害到我,那要等放出之后,才能证明,但我相信,这毒蜂可能伤到任督帅和关总镖头。”
白衣人笑一笑,道:“姑娘说的很坦白。”
刘婉蓉道:“属于武功之事,咱们彼此最好是不要欺骗,需知,咱们谁也无法欺骗过谁?”
白衣人道:“那么姑娘,是不顾虑徐大人和关中岳的伤害了。”
任督帅笑一笑,道:“只要苍生万民,能够安乐,本座的生死,从未放在心上。”
白衣人冷哼一声道:“你阁下倒是有视死如归的豪气。”
刘婉蓉霍然站起身子,道:“看来,这件事,很难有一个善意的解决办法了。”
白衣人道:“你准备怎么办?”
刘婉蓉道:“咱们动手,分个生死出来。”
白衣人神情冷肃,脸上泛起了一层茫茫白气,道:“你要逼我出手?”
刘婉蓉道:“如若你施放毒蜂,戏妾别无他选只有放手和你一拚了。”
语声微微一顿,又接道:“你和八卦教源渊很深?”
白衣人道:“姑娘不用太过自作聪明,在下不是八卦教中人。”
刘婉蓉道:“你不是八卦教中人,但你和八卦教主应该有很亲密的关系。”
白衣人怔了一怔,道:“姑娘的年纪不大,但知道的事情,似乎不少。”
刘婉蓉道:“其实,这也不算什么难事,阁下施放的毒蜂,那八卦教主也曾用过,她的毒蜂没有用伤到人,不过你阁下是否比她强一些。”
白衣人霍然站起了身子,道:“她人现在在何处?”
刘婉蓉道:“她是谁啊?”
白衣人道:“八卦教主。”
刘婉蓉道:“阁下承认了。”
白衣人冷冷说道:“我问你,八卦教主现在何处?”
刘婉蓉道:“她已经弃邪归正了,一两天内,就要到督帅府中,和小妹联手对付江湖的宵小。”
白衣人冷笑一声,道:“刘姑娘,在下对你很敬重,你最好说话小心一些。”
刘婉蓉道:“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不相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忽听叩门之声,砰然不绝,连续的传入众人耳中。
白衣人一皱眉头,伸手在太师椅上一拂。
紧闭的室门,突然现出一个小洞。
白衣人微带怒意地喝道:“什么人?”
室外葛玉郎,探入一个脑袋,道:“我!”
白衣人道:“什么事?”
葛玉郎道:“一男一女,进入大厅……”
白衣人接道:“是故是友?”
葛玉郎道:“自然是敌人了。”
白衣人道:“既是敌人,下令他们出手击毙,也就是了,何用惊扰到我?”
葛玉郎道:“如是我等能够一举把来人击毙,自然也不惊动大驾了。”
白衣人似乎是已警觉事态严重,啊了一声,道:“你们能认出他们是谁?”
葛玉郎道:“这是因为认出他们是谁,所以才来通报。”
白衣人道:“说说看,是什么人?”
葛玉郎道:“专门和咱们作对的铁梦秋。”
白衣人睑上泛起了一片茫茫白气,道:“又是他,这一次非宰了他不可!”
刘婉蓉淡淡一笑,道:“想宰了铁梦秋,只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白衣人脸上的白气,更见浓重,望了刘婉蓉一眼,又问葛玉郎,道:“还有什么人?”
葛玉郎道:“似乎是八卦教主……”
白衣人怒声接道:“说什么?……”
葛玉郎道:“似乎是八卦教主,不过,葛某人不敢确定。”
白衣人道:“是她就是她,为什么又不敢确定呢?”
葛玉郎道:“一来,葛某只见过教主一次,而且是匆匆一面,对她的印象不深;二则,她现在的衣着平实,朴素,有如村女。”
白衣人人皱皱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呢?”
刘婉蓉道:“天下事,有很多变化,常常会完全出人意料之外,阁下心中如是有点怀疑,何不去求证一下?”
白衣人冷笑一声,说道:“只可惜,便宜了诸位。”
刘婉蓉淡淡一笑,道:“蛇无头不行,鸟无翅不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