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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大前夜之事,老前辈就已经记不得了么?”
符敖通双目倏然神采飞闪,精光陡射如电地深注着水俊浩的俊脸稍顷之后,突然哈哈一声大笑,道:“小兄弟,你真大出老夫意外的意外了!”
水俊浩一怔,道:“老前辈,什么意外的意外了?”
符敖通道:“你实在太年轻了,年轻得使老夫几乎不敢相信那便是你!”
水俊浩笑了笑道:“老前辈可是有点怀疑么?”
符敖通摇头道:“不!从老夫隐身十五丈开外的树上,你犹能察觉的这份耳力和精纯的内功看来,老夫已经确信不假了!”语锋微微一顿,注目问道:“小兄弟,如今你可以赐告你的姓名师承来历了么?”
水俊浩肃容说道:“晚辈姓水名俊浩。至于师承来历。待前辈回谷之后,随便一问即知。”
符敖通不由微微一怔,诧异地问道:“小兄弟。你的意思是说‘金龙谷’众人,都知道你的帅承来历么?”
水俊浩浩颔首道:“正是如此。”
符敖通不禁大感奇怪地道:“但是,老夫怎地就不知道呢?”
水俊浩道:“晚辈这就不清楚了!”
符敖通白眉微皱,自语地道:“这可就有点奇怪了……”
“幻影神丐”姚天造忽然嘻嘻一笑,道:“符老儿,这一点也不奇怪呢?”
符敖通道:“老化子,你有道理么?”
姚天造点头嘻嘻一笑,道:“自然有道理。”
符敖通道:“什么道理?”
姚天造脸色倏地一正。道:“符老儿,我请问。关于‘金龙谷’中的大小事情,你这个总管共知道得多少?”
符敖通白眉一轩。道:“老大自是无有不知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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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若冰 》》 《女王城》
第三十章
符敖通这话并未虚夸,也确实不假,“金龙谷”的一切大小事情,事实上也没有不经过他的。
然而,姚天造却陡地哈哈一声大笑,道:“符老儿,你这句‘无所不知’,实在应该打上个七折再加上八扣才成!”
符敖通双眉一轩,道:“老化子你是在存心戏侮老夫么?”
姚天造嘻嘻地道:“我老化子一生虽游戏风尘,爱说个笑话,但是,真遇上正经事儿,却是条理分明,不苟言笑!”语锋微微一顿,。倏地正容地道:“水俊浩三个字,眼下已轰动天下武林,名震四海八方,数月以来,曾连败‘金狮盟’属下高手‘巡察总监’卓镇东,‘护法总监’‘琼岛狂人’公孙楚和‘秦岭四凶’等人,‘金狮盟’视之为眼中钉,‘金龙谷’中人已无人不知,而你这位‘都总管’竟犹无所知,老化子实在替你感觉遗憾也替你有点难过!”
符敖通扬声大笑道:“老化子,你这些话,道理实在不通之极,水俊浩三字,虽然名震天下,但是,‘金龙谷’向来不管武林是非,‘金龙谷’中人未必完全知道他,何况事与‘金龙谷’无关,老夫不知,也是当然之理!”
姚天造嘻嘻一笑,道:“符老头,你这话也颇有道理,老化子自不便强词驳说你的不对,不过,事实上老化子却替你这种道理有点可怜,可悲!”
符敖通双目陡地一瞪,怒声道:“可怜可悲,那都是老夫的事,用不着你老化子来‘狗咬耗子’!话锋倏地一转,喝问道:“老化子,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姚天造明知他之意所指,却故装糊涂地两只怪眼翻了翻,一副茫然不懂的神色,问道:“什么怎么办?”
符敖通道:“我们的那笔老帐!”
话既叫明,姚天造自是再不好佯装不知,恍然一哦,目光深注,道:“符老儿,你还想和老化子比划比划么?”
符敖通白眉一轩,道:“为什么不,七次未见高下,如今事隔三十年,你老化子比诸当年想必已经有了极大的长进,这一次定能决个胜负的了!”
姚天造哈哈大笑道:“符老头,你遁隐‘金龙谷’多年,加上贵谷主的高明指点,想来你一定会长进得更多了!”
符敖通道:“老化子,现在闲话少说,言归正传,我们是就在这院子里见个高下,还是换个地方放手去一搏雄长!”
姚天造双眉微微一扬,道:“你符老儿以为呢?”
符敖通略一沉吟道:“眼下这镇内武林人物太多太杂,而且在这夜深人静时分,以不惊忧别人为宜,我们到镇外去,如何?”
姚天造一点头道:“可以,不过,我老化子要请示一下才成!”
“请示!”符敖通目光惑然投注,问道:“向谁请示?”
姚天造正容道:“本教教主。”
符敖通诧异地问道:“你脱离丐帮了么?”
姚天造摇头道:“没有,老化子在丐帮仍是长老身份。”
符敖通道:“贵帮帮规许可如此?”
姚天造肃容说道:“事关天下苍生安宁幸福,武林正气力量,又经过帮土特许,纵与帮规有所抵触,又有何妨!”
这几句话义正气壮,废私全公,令人心生佩敬!
符敖通目中异采一闪,问道:“是什么教?”
姚天造道:“正义教。”
符敖通道:“教主是谁?”
姚天造嘻嘻一笑,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符敖通双目奇光一闪,扫视了东方毅和尚君恒二人一眼,最后凝注着水俊浩那正气映然,神色不怒而威,自有一股摄人气度的俊脸,问道:“水兄弟,是你么?”
水俊浩含笑颔首道:“晚辈年轻才浅,德能两薄,本不足当大任,奈何魔道猖撅为祸,掀浩劫狂澜,残杀武林同道,以图遂其威临天下之私愿,为苍生为武林命脉,江湖安宁,晚辈绝难坐视,是以挺身而出,勉力为之,以挽浩劫狂谰,除魔卫道!”
语锋微微一顿,正容肃色诚恳地接道:“今后尚望符老前辈看在武林正义份上,勿以晚辈年轻德能浅薄见弃,多加赐予鼎力协助指教,则天下武林苍生幸甚,晚辈衷心感激至甚矣!”
他侃侃言来,词意婉转而生动,语句诚恳更深深感人肺腑,诚不愧是武林—代奇才俊彦!
符敖通本是个至情至性的血性中人,耳闻水俊浩这等诚恳感人之言,不禁双目微轩,豪兴飞扬地仰首纵声哈哈一阵大笑,道:“水兄弟,你也不用自谦说客气话了,老朽两眼不花,看得出来,你神光内蕴,敛而不露,一身功力以臻上乘化境,人品俊逸,气质高华,实为武林百年难见的俊彦奇葩,如果德能浅薄,焉能成为领袖一教之主,又何能罗致得了老化子,东方老弟这等武林高手!”
语声一顿又起,接道:“水兄弟只管放心,为武林正义,天下苍生幸福,为除魔卫道,倘有用得着老朽处,只要传个信息给老朽,老朽当必克尽绵力!”
水俊浩倏然长身站起,肃容朗声说道:“承蒙老前辈不予见弃,慨诺赐助,水俊浩这里先致谢了!”说着,拱手朝符敖通躬身一揖。
这情形,只看得姚天造、东方毅、尚君恒三人全都不禁目闪异采,心中暗挑拇指,钦赞不已。
的确,以符敖通那等生性孤傲的武林怪杰,水俊浩只淡淡的那么几句话,竟使他—口答应为助,怎不令人为之心折!钦赞!
符敖通连忙欠身拱手还礼不迭,哈哈一声大笑,道:“水兄弟,你不要再客套多礼了,老朽实在不敢当之至,老朽若非因为与敝谷主有约在前,不能毁约背信,否则,老朽倒也甚愿追随水兄弟左右效力,和老叫化东方老弟他们两个为伴了!”
水俊浩微微一笑,道:“得蒙老前辈慨诺赐助,晚辈已是喜出望外,深感荣幸至甚,如此一说,晚辈可真要汗颜无地自容了!”
符敖通又是哈哈一笑,目光倏地深注,问道:“水兄弟,老朽有一事甚感迷惑不解,意欲向水兄弟请教。”
水俊浩道:“请教,晚辈可不敢当,什么事情,老前辈只要管问好了。”
符敖通道:“适才老朽虽然藏身十丈开外,但是以老朽的听力,按理,本兄弟等在这敞厅内,全朽应该听的清楚才对,可是……”
水俊浩接道:“老前辈虽在运功凝神静听,却依然一句也未能听到,是不?”
符敖通点点头道:“所以老朽心中也一直大惑不解。”
水俊浩笑了笑,道:“那是晚辈暗中以神功罡气隔断音波外传之故,尚请老前辈勿见怪!”
符敖通大笑道:“水兄弟,老朽心中佩服都来不及,哪会见怪!”
突地,衣袂破空风响,一条人影身形有如流星划空般地飞掠泻落敞厅门外,朝厅内躬身说道:“老臣参见主上。”
来人正是“左丞相”蓝立恒。
水俊浩微一摆手,道:“蓝丞相请少礼,进来与各位见见吧。”
蓝立恒躬身道:“老臣遵旨。”
迈步入厅,“天煞”东方毅首先站起身子,拱手说道:“蓝丞相,兄弟替你介绍介绍。”
蓝丞相含笑拱手道:“有劳东方护法了。”
“追魂恶判”符敖通听得眉头不由微皱,心中大感惊诧困惑不解地暗忖道:“这姓蓝的老儿是何来历?是个什么‘丞相’,对水俊浩怎地竟尊称‘主上’,自称‘老臣’,‘遵旨’?……”
他惊诧暗忖中,“天煞”东方毅已介绍说道:“丞相,姚兄你虽已见过,但是那时跟现在不同,现在姚兄已是本教的‘护法’了。”
不待东方毅话落,“幻影神丐”姚天造已站起身子,抱拳拱手为礼道:“老化子德能均薄,今后尚望丞相不吝指教是幸。”
蓝立恒连忙抱拳拱手还礼,含笑道:“不敢当,姚兄如此一说,倒叫兄弟无汗颜地了,你我虽然名份不同,但身份却一同属主上辖下,彼此都是自己人,今后姚兄千万勿再如此谦虚客套才好,否则便是见外了!”
姚天造哈哈一笑,道:“老化子敢不从命。”
接着“天煞”东方毅又替符敖通和蓝立恒介绍道:“丞相,这位便是现在‘金龙谷’都总管,昔年威震武林,号称‘追魂恶判’的符兄。”
蓝立恒双眉陡地—扬,目中异采倏闪,朝符敖通抱拳微微一拱,但,神色间却忽然淡漠地道:“原来是‘金龙谷’的符都总管,兄弟倒失敬了!”
“追魂恶判”符敖通眼见蓝立恒神色淡漠之状,眉头不由暗皱了皱,随即抱拳拱手,微微欠身道:“不敢当,丞相请勿客气。”
“青衫秀士”尚君恒虽是一派掌门之尊,但以武林长幼辈而言,蓝立恒等人虽是水俊浩的属下,却无—不是年逾七旬的武林前辈。
是以,符敖通话声一落,尚君恒便即起身朝蓝立恒拱手施礼道:“晚辈拜见丞相。”
蓝立恒连忙拱手还礼,含笑说道:“尚掌门快请不要这样多礼,老朽实在不敢当之至!”
水俊浩适时一摆手,道:“蓝丞相请坐。”
蓝立恒躬身应命落坐,坐定,水俊浩这才注目问道:“蓝巫相此刻来此,有事么?”
蓝立恒欠身恭敬地答道:“臣属等擒住了五名武林高手,特来禀请主上发落定夺!”
水俊浩道:“都是什么人?”
蓝立恒道:“二僧三道。”
水俊浩星目异采倏闪,问道:“是哪派门下高人?”
蓝立恒道:“是少林、武当两派的弟子,不过,内中却有三人是假的。”
水俊浩剑眉微挑,星目异采再闪,道:“那三个是何许人?”
蓝立恒摇头道:“无人认识,但是,他们另有身份证明。”
水俊浩道:“什么身份证明?”
蓝立恒道:“每人腰间都系有一块腰牌。”
水俊浩道:“是怎样的腰牌。”
蓝立恒目光倏地瞥视了符敖通—眼,微一犹疑,自袖底取出五块长寸半,宽八分的银牌,双手捧着起身呈上,道:“请主上过目。”
水俊浩接过银牌看了看之后,微一沉吟,忽然目射异采地转向符敖通,递过一面银牌,问道:“符老前辈见过此牌么?”
符敖通接过银牌翻覆地看了一遍,交还水俊浩,白眉微皱的摇摇头道:“老朽没有见过。”
蓝立恒突然一声冷笑,道:“符兄真未见过么?”
符敖通脸色勃然大变,道:“丞相可是以为老朽说谎了?”蓝立恒冷冷地道:“是与不是,兄弟未便置否,符兄自己应该有数。”
虽说“未便置否”,但是‘心里应该有数’的语气,分明是说符敖通说谎之意。
符敖通脸色再次一变,怒声道:“蓝丞相,老朽生下从不谎言欺人,你我尚是初次见面,你休得含血喷人!”
蓝立恒冷笑,道:“符都总管阁下,这真是蓝某含血喷人么?”
符敖通道:“怎地不是。老朽确实从来见过此牌,而你竟认定老朽……”
蓝立恒冷然截口道:“阁下。蓝某请问,这银牌正面那条‘金龙’的形状如何?”
该句话的含意,符敖通听出来了。身躯不由猛地一震。双目暴瞪,寒电激射,威凌逼人地道:“他们难道是敝谷……”
蓝立恒颔首哈哈一笑道:“身为‘金龙谷’都总管,竟然说未曾见过谷中属下的‘金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