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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完全被红光压下,可是红光却不能影响那柄刀的锐札红光一开,刀直入,那东西仿佛也知道危险,突然往后一缩。
刀削过,只差半寸,终于削空,可是刀上的劲力仍然震得那东西倒飞出半丈。
一阵极其怪异的声响即时从那东西发出来,好像咒诅,又好象责骂。
凤栖梧虽然看不到,却听得清楚,他完全听不懂。
那东西并没有堕下去,一一阵“营营”声急响,弧形往一旁飞开。
凤栖梧的视线恢复正常的时候,那东西已然离开了他五六丈,一声轻啸,往前掠去。掠向三丈一一丛枝叶。
那东西即时又发出了一阵怪声。
凤栖梧听不懂,却不知怎的,竟然有一种那东西在恐惧的感觉。那东西亦随即缓缓沉下来。
凤栖梧只要再两个起落,绝对可以追上那东西,可是就在这时候他一脚踏空。
那丛枝叶完全不能够承受他的体重,更休说可以让他借力再拔起身子。
一踏空,凤栖梧便坠进黑暗中,不由自主发出了一声惊呼。那东西同时发出了另一种怪声,就像在庆幸,竟还似带着嘲弄的味道,原在沉下的身子接往上飞起来,继续前飞。
凤栖梧在怪声中飞堕,一声惊呼出口,他的心神已然镇定下来,风车般一转,卸去了大部分冲力,接触地面的时候,仍不由摔了一交。
曹廷听到了凤栖梧的惊呼声,原要拔起的身子一顿,转往林内窜进去,一面急急大呼道:“凤老弟”凤栖梧长身而起,应道:“没有事,那东西还在树林上空。”他的眼睛已能够适应周围的环境,话说完,手足并用,又爬上了旁边的一株大树。曹廷听说,知道凤栖梧平安,亦向身侧的一株大树攀登上到他们上了树梢,那东西已走远,只见红色一团,不过鸽蛋大小,向黑暗深处飞投。凤栖梧目光一紧,一声苦笑:“追不到的了。”
曹廷亦苦笑:“若是在平地,我们即使赶不上,仍然能够凭着那些光,知道这东西所在,可是在这个林子之上,我们的身形实在难以施展得开。”凤栖梧点头:“方才晚辈就是一脚踏空掉下去。”曹廷仰大一叹:“莫非这东西命不该绝?”
“只能这样解释了。“凤栖梧一·咬唇:“这东西还是一个人,我们找了整天也毫无所获,现在变成了这样子,要将之找出来当然更加没有可能了。”
曹廷点头道:“夜间我们虽然有光可以辨认,但这东西随便往岩洞里…躲,那么小一团。如何看得出,两目间,就是随便往一丛枝叶里一藏,我们亦不可能找出来,”
凤栖梧目光仍然是望着那边,说话问,那东西已只见豆大的一点。
旁边枝叶一响,燕南冒出来,两人的说话他虽然没有完全听入耳,但亦知道这一次他们又是功败垂成,不可能将那东西消灭的了。
曹廷一顿又叹息道:“方才我们若是有一张鱼网什么的。那该多好。凤栖梧一声苦笑:
“天知道会变成这样子?”
曹廷道:“这种事若非目睹,相信也没有人会相信。”
“可不是……”凤栖梧心念一动,转问:“老前辈五人当年击杀那依依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子?”
曹廷一怔道:“那的确突然一阵闪光,但跟着发生了什么,我们五个人都是一些印象也没有,还以为只是幻觉。”凤栖梧沉吟:“当时只是一阵闪光,那惟一的解释就是飞时那东西还未有这般功力,也许还没有这么大。所以虽然飞了出来,你们也没有察觉。”曹廷颔首:“只有这样解释了。”凤栖梧道:“现在总算明白了,那东西开始的时候不知如何,到遇上你们,是藏在一个叫做依依的女孩子体内,诙依给你们毁了。便飞了出来,辗转进入怜怜的体内,这显然是为了藉连云庄安家的势力向你们报复,到发现连云庄并不如外传的强大,又知道婷婷跟我的关系,便转投入婷婷体内,让我救出去,到发现我的哥哥更有实力,于是便藉醉酒为名,勾搭我的哥哥,目的在利用鸟帮的势力,对你们来一次大报复。”
“已经很成功的了,中原五义现在已只剩下老夫一人。”曹廷惨笑:“依依只不过是她寄居的一个女人,既然她可以随意进入任何一一个女人的体内,以常理推测,实在不可能如此仇恨我们,以致非将我们赶尽杀绝不可。”凤栖梧轻笑一·声:“那大概只有两个解释,一个是那东西真是个母的,所以心胸才会如此地狭隘,不惜一切报复。”
“母的一”曹廷只有苦笑。
“还有一个解释就是,她进入依依体内,实在要进行一件大事,却因为你们,不能够实行。”“这也有道理。”曹廷花白的眉毛已交结在一起。
燕南插口道:“可是,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怎能够这样?”曹廷看着凤栖梧道:“若是有人能给我回答这个问题,可就太好了。“燕南的目光也向凤栖梧望来。凤栖梧摇头:“别望我,你们也知道,我知道的比你们绝不会多到那里去。”燕南试探着问:“方才你不是好像跟她交上手?”
凤栖梧道:“我砍了那东西一刀,可是砍不中,只将红光砍开来,刀风并将之震开,当时那东西好像有些恐惧,发出了一阵怪声。”
“怎样怪?”燕南追着问:“是不是求你饶命。”
凤栖梧摇头。“以她进入婷婷身上表现出来的性格,绝不会是那种随便会屈服求饶的……”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笑了笑,笑的什么?当然他说不出来。
到现在他仍然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
曹廷接着道:“这倒是不错,既然是母的,给吓了这一跳,第一件要做的,只怕就是大骂对方不是,痛加咒诅。”凤栖梧颔首:“晚辈当时的确有这种感觉。”“那是母的绝不会错的了。”曹廷嘟哺道:“这东西一一〃凤栖梧接道:“到晚辈一刀砍空,腾身再追上时,那东西反而发出了另一种怪声,好像是非常恐惧。”“这是说,你是可以将之伤在刀下的了。”曹廷显得有些儿兴奋:“我早就看出这东西对我们心存恐惧,不敢与我们正面冲突。”
凤栖梧道:“可惜黑暗中不能看得太清楚,一脚踏空,不能将之追斩刀下。”
曹廷叹息:“这是最可惜的一件事,今天给她走脱,我们又有好一会子提心吊胆的了。”凤栖梧道:“综合我们的所知,那东西虽然还未成气候,明显的在每天成长,不难有一天,到我们不能再将之制服的境界。”曹廷点头道:“我们担心的其实就是这一点,这东西若是修炼成功,方才那样的光一闪,我们看不清楚之际,她已经可以乘隙将我们置之死地。”
凤栖梧道:“现在看来就只有希望那东西仍然是那个急性子,明天晚上,又会找到来了。”曹廷语声沉下去:“这种希望看来并不大。”凤栖梧亦有同感。“除非她能立即又找到了又一个肉身,而那个肉身又能够将她的能力全发挥出来。”
曹廷完全同意,凤栖梧又道:“方才我们已经完全试出来,她回复本来,对我们可以说完全没有威协。”
曹迁想想,追问道:“方才你那么接近,一定看得非常清楚,那到底是什么东西?”燕南亦问道:“是啊,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如此可怕?”凤栖梧却回答:“看不出来,那东西混身都裹在一团红光中,越接近,红光便越强烈,亮得令我根本看不出那到底是怎么样子。”
曹廷苦笑:“她飞着的时候,不停发出一种营营声响,倒有点像……像是一种飞虫。”
凤栖梧道:“那的确像是有一双翼在不停振动。”曹廷道:“也许是蜜蜂,是苍蝇、蚊于……,,语声逐渐沉下文。凤栖梧想像得到曹廷的感受,道:“这种事也实在大难令人置信,wωw奇Qìsuu書còm网一个人竟然会被一只飞虫控制,而那种飞虫又竟是我们一举手便能置之死地。”
曹廷苦笑道:“我们大概都听过一些邪魔妖怪的传说……”这句话才出口,他忽然把头一摇:“再下去,我们只怕要疯了。”
燕南插口道:“说不定,我们方才都是………曹廷道:“人老了难免老眼昏花,可是你们这些年青人。。”凤栖梧接道:“若说那东西是我们将婷婷砍倒的时候凑巧经过,未免太巧了一些,还有那东西发出来的光芒,与婷婷的身于破碎时完全一样。”
燕南苦笑道:“我其实也是相信的,只是实在有些不服飞。凤栖梧道:“这该说有些不信邪。”
曹廷只是喃喃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总会明白的,那东西是绝不会放过我们的了。”凤栖梧目光转向那东西消失的方向:“这一次我们给她的打击有甚于甜水井一人村的一次,那一次她记恨到现在,想尽了办法报复,这一次,我看她是与我们没完没了。”
曹廷沉吟道:“可不知她什么时候才会不用假借别的东西进行报复,到时候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情形,是不是无人能够抗拒。”凤栖梧道:“别想得这么远了,我们现在还是准备应付她的再来袭击。”曹廷笑起来:“今夜她到来,我看目的不外在杀几个人泄愤,只是我们抓住了她的弱点。”这笑容异常苦涩,他当然没有忘记,这一次他们的损失其实也不少。燕南明白曹廷说的话:“天下间没有第二个帮派可以跟鸟帮一较高下的了,她还能够利用什么人,而她亦显然只能够进入一个人的体内。”曹廷道:“她也应该明白这一点。”凤栖梧道:“在她找我们算帐同时,我们亦不能够坐以待毙。”曹廷苦笑:“我们能够做些什么?”
“那东西必须血才能够生存,我们可以从这方面着手调查,小心这附近可有什么人失踪,是否有类似的事情发生。”曹廷连连点头,也就在这时候,一阵人声嘈杂,凤栖梧知道是乌帮的弟子追来,道:“我们也该下去了。”到他们出了这座林子,百数十个鸟帮与中原五义的弟子已经聚集在林外,一看三人的表情,心头都不由凉了一截。他们没有带备灯宠火把,可是这时候乌云已开,一片月光洒下来,在习惯了黑暗的他们来说,这一片月光已经足够。凤栖梧也没有说什么,一挥手,当先往总坛回去,曹廷燕南默默跟在他身后,三个人的心情都非常沉重。众人随亦举步,没有说话,沉重的脚步声传出老远。那东西这时已经停下来,停在一株高树的梢上,月光照耀下红光虽然消淡,却也更迷蒙,一样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营营”的异响亦已消去,那东西停在那儿,一声不响,周围也没有任何声响,异常寂静。然后一阵喘息声响起,与发自人口并无不同,那东西散发出来的红光亦随着一暗一明。
喘息声好一会才停下,接着是一阵怪异的声响。就像是凤栖梧方才听到的那样充满了咒诅的意味,而且是恶毒的咒诅。
这种怪异的声响骤听来好像一样,细听之下却显然并不相同,抑扬顿挫,长短有异。
差不多半盏茶之久,这种声响才停下来,周围又回复静寂。
月光时隐时现,风一阵又一阵,突然急激吹飘,那东西与之同时,发出了一一阵尖锐而且恐怖的笑声。
那绝无疑问是笑声,那东西也就在笑声中飞起来,不是往鸟帮的总坛飞,而且继续飞往前,瞬息消失在枝叶丛中。
凤栖梧他们若是听到这笑声,不难会想到那东西已然想到了复仇的好办法。
可是,就算他们听到了,也未必会想得到那是怎样的一个办法。
一件恐怖的事情也就在此一刻开始。
也就由这一夜开始,鸟帮的总坛白天陷入了一片异常的寂静中,与往日迎异,到夜间也一样,不再见到任何灯火。
每一个住在鸟帮的人都一反常态,变昼为夜了。在白昼尽量争取睡眠的时间,入夜之后才活跃起来。
甚至鸟帮总坛之外百里,也都是变成这样子,没有月亮的夜里,简直就像是人间地狱。
消息亦一天比一天传得更加远,却怎也迫不上那东西。
那虽然相差不过两天,但已经足够让那东西为所欲为。
没有人能够阻止,正如那东西进入依依、怜怜、婷婷体内的时候。
夜未深,风甚急,夜风中仿佛仍带着焦臭的气味,到底是葬身在火海中的尸体发出来,还是只不过焦木原有的气味,叶南溪分辨不出。
他俯卧在庄院惟一未被烧毁的小楼中,只要在榻上抬头,便可以看到窗外那一片烧毁的庄院。
只要看到那一片烧毁的庄院,他心头仿佛便有烈火冒起;仿佛又看到了那一夜的恶战。
到现在他仍然只能够俯卧在塌上,凤生那两刀;伤得他的后背实在大重,只差一点便要了他的性命。
伤口都敷上最好的金创药,那在叶南溪的感觉,就像是背上了两个沉重的包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能不承认当夜实在大鲁莽,因此才会被凤生翼刀有可乘之机,力砍在他的背上。
也因此他不能够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