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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教我剑法,跟爹大不相同,她从来不骂我,老是夸我,认为我是练剑的天才,一教就会。这使我很疑心她是在讨好我,但后来,连李流云也这么说,我才相信了。因为李流云从来都是冷冰冰的,就算是笑,也是讥讽的含意多,我跟她一路到长安,就没听她说过我一句好话。可是,我在心中又存下了一个疑问。那就是,我爹为何老说我笨?难道说他不想让我成为一个剑客?一个一流的剑客?
我在宫廷时,发现娘十分忙,她除了教我练剑外,还要经常外出。而且不时有许多不平常的人在娘住所进进出出,显得很神秘。我说得所谓不平常是指他们中有宫女、太监、待卫、将领、文士等形形色色各种各样的人,并个个身负武功,高深莫测,这使得我十分不解与疑惑。
在这些频繁的接触中,我通过观察,只发现了他们的一个共同点,就是在称呼上是一致的,他们都恭敬的尊我娘为“鹰七先生”。
随着时间的推进,我越来越觉得娘有许多的秘密,让人猜摸不透。
每个人都有好奇心,在迷案面前,我很想猜破它,弄个地朝天,但在宫廷中,我真正能够接触到的人,只有娘和李流云,其它的人个个都是呆子、哑巴,一问三不知,这里的其它人就是负责服侍我的宫女。也就是说,除去我之外,娘的住所全是女人。因此,我很怀疑这里便是后宫。
这怀疑后来让我证实了。
那是在我跟娘习剑三个月后,我偶然步出住所,去另外一处院落寻我的剑。这柄剑是在我练习“飞剑”时抛出去的。所谓“飞剑”就是我不高兴,烦躁时常拿手中剑出气,摔的剑乱飞。这一回,用力太大,剑飞入了隔壁的院落。
在那时我的人虽留了下来,但却经常不开心,因为我只要一想起娘曾弃我多年,就很不愉快。我憎恨自己为何那么不争气?只为了几滴眼泪就留在此地傻等着爹的归来。而且我隐隐约约觉得,爹好象离我越来越远,似乎不再来了。不过,无论我怎样懊恼,还是得去找回那把剑。没有剑,我可练不了剑术。
那宫墙在我眼里,一直是不高的,平常人也许认为够高的。我向来是做事图方便,既然不高,那就跳墙。一意决定,我立刻附之于行动,脚尖一点,轻轻巧巧地翻入了隔壁的院子。然后,我发现正对面站着一位宫装丽人,并且我俩距离很近,近得我一伸手,就能碰着她的鼻子。看来,我的落点不对。不但不对,而且是大错特错。我恐怕这女人喊叫起来,情急之下,我竖起食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做完后,我才想起这个动作莫明其妙,这能管用吗!我应该去捂她的嘴,或者干脆揍晕她!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那个娇小的女人居然也竖起食指“嘘”了一声,并展颜一笑。这一笑笑得柔媚之至,令人不醉自醉。最动人处,便是她那双俏眼,水汪汪直似一颗晶莹的珍珠。我看得呆了呆,脱口问道:“你是谁?”
那丽人笑了,说道:“这话该我问你才对。”我道:“说的是,我叫云追,你呢?”丽人道:“我是这儿的才人,你这小子好大胆,竟敢跳墙入后宫,不怕被剐吗?”我听了这话,才知道这儿正是后宫,当下道:“噢,这儿果是后宫,我……”刚说到这儿,只听得李流云的声音在隔院喊:“云追,云追!你到哪儿去了?”那丽人道:“咦,隔壁有人喊你!”我道:“是啊,我得回去了。我就住在隔壁,喂,今儿的事,你可别说出去。”一边说,我一边后退几步,而后脚一点地,面对着她轻飘飘飞起,在墙头一个转折,便又跃回娘的住所。在这过程中,我为了在她面前不失君子风度,跳墙的姿势尽量做得潇洒漂亮,干净利落。
李流云见我从墙上跳下来,不由瞪眼道:“你做什么去了?干吗翻墙?”我道:“要你管!”李流云瞪着我看了好一会儿,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任性胡来,会害死你妈!”我说道:“说得这么严重,我不过到哪儿去找我的剑,又不是去谋财害命。”李流云怔了怔,道:“你的剑怎么会在隔壁?”“我不小心扔过去的。”李流云道:“好好的,扔什么飞剑?以后别乱走,这儿是后宫,走错了地方,会死得很惨!”我说道:“怎么?你总算告诉我这儿是后宫了,干吗不早说。”李流云道:“你又没问。”我道:“我没问你就不说了,出了事倒来怪我!老实说,不是我不问,我是问多了,便知道你们是一问三不知的,那我还问什么。”李流云道:“那好,以前算我错,现在我告诉你,你以后不要乱走,最好是待在此处别动。免得出事,害了自己又害了你娘。”我道:“废话!这还用你说。”这句话甚是不客气,以至于李流云侧目而视,冷冷地看了我好一阵,我转过头,只当没见,自知是由于娘的关系,心下有些牵怒她,刚遇着时的崇敬到这时已消耗怠尽。
接下来的日子,在娘的指导下,我的剑术一日日进步,但疑问也越来越多,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了,便去窃听娘的秘密。
那一日有个官员来拜访我娘,这官员看样子职位不小,我相信他既能出入宫廷,定然与娘商谈重要之事。于是我紧随其后,跟他到了娘的秘室——书房。她向来在书房与人谈话,办事。我生怕娘发现我,因此尽量十分小心地潜伏在窗外,侧耳细听。
只听得娘对那官员说道:“……太史观天象,俯察历数,可知今上之后,太子能否保位?”那官员道:“我刚才进宫见驾,陛下也问过,但这实难推断,我只知魔道必会兴风作浪,并已设人入宫,鹰七先生难道还未查出?”娘说道:“无凭无据,我用什么方法确证?其实陛下已有所见,只是不肯下手而已。”那官员道:“陛下也……恐怕后患不小。不过,鹰七先生若真格杀后宫,李唐未必就能无事,而牵涉突撅……并没有一定的道理,还是小心些的好。”娘说道:“那么,如果当真在数年后,魔道当王天下,我又该如何?”那官员道:“尽其力而为。”娘道:“这样的话所费时日太多,我恐力不从心。且石宗主又跟我不和,能否请靖国公上奏,裁了他。”官员道:“这你不必但心,石观海不是你的对手,当初陛下招你入宫,想来卫公当知你,必已告知石宗,让他留一定余地,来日也好周旋。”娘不悦道:“李国公昔日与虬髯客交往,应知天下事,却不放手让我谋略策划,莫非他看出我在宫中所做不妥?”宫员道:“卫公是想走稳步,才作了一些防范,但玄武事前是他推荐先生给陛下,先生勿疑才是。”娘道:“那么我是否在确知有人谋变时可越权行事?”这一句话甚是厉害,那官员沉吟良久,不做回答。娘便拂袖说道:“即如此,太史请!”谈话就此结束。
听了这些话后,我的偷偷私查有了些眉目,知晓了一点娘的秘密。原来是关乎整个唐廷命运的事,怪不得娘如此神秘,不肯泄露口风。
我自以为娘不会晓得偷听之事,但没料到娘一送走那官员,就将我叫了去,对我说道:“你是不是在窗外伏听来着?”我吃了一惊,才知功夫太浅,且又自我陶醉,却又怎能瞒得过娘的耳目?只得点头承认。娘叹了口气,道:“为什么这样呢?你何必定要知道这些事,若不是娘听惯了你的脚步和呼吸,早已出手了!以后千万别这样了,你若想知道什么,从今后尽管来问我,我不会再瞒了。”我默不作声。娘于是又叹了一声,道:“唉,你这孩子真是执着,你知不知道我隐瞒这些事是为你好?”“为我好?”“不错,因为你一但知道这些事,就等于参与了唐廷中许多危险而又阴暗的事,这个圈子是很复杂,很可怕的,我一点也不想让你加入。”我道:“你不必为我担心,我不会泄露这些事的,其实只要你是唐廷争斗中的人,我难道还能避免吗?”娘道:“这话也不错,嗯,你这孩子思虑敏捷,反应很快,也许在以后会成大才,帮我不少忙的。”我冷哼一声,道:“帮你?我为什么帮你?”娘微笑道:“怎么又生气了?我早说过,娘以前是有错,但你不能怨娘一辈子。”我想了一想,道:“我真不应该投胎到你的肚子里去!”娘忍不住微笑了,道:“傻小子,说什么胡话!”我不语,过一会说道:“对了,什么时候我能够见一见皇帝?”娘怔了一下,道:“你想见陛下?”“是呀,当今陛下英明圣贤,从前的种种功业可真让人听了情不自禁热血沸腾。老实说,我很崇拜他,所以我想要是能见一见陛下,那可真是莫大的荣幸。”娘说道:“好吧,你现在就跟我去见陛下,让你得尝所愿。”“现在?”“不错,就是现在。”“陛下肯见么?”“怎么不肯见?我昨日才接到圣旨,让我去面见陛下,面圣的日子就是今天,所以可以带你一起去,我想陛下也定很想见你。”我不竟奇道:“为什么?”
我娘微微笑着,缓缓说道:“因为我在他面前提起过你,说我儿子很了不起!”
白雪少年/朦胧剑客 6。大唐京都。天子。剑客
贞观二十二年四月初八,我由母亲引见,同大唐皇帝李世民会面。
唐皇世民当时明显病得不轻,精神却令人惊奇的好。他面容清瘦,须发皆灰中带白,但双目如电,扫视过来,看着我道:“鹰七先生,这便是云追么?”我娘道:“正是。”陛下沉吟了一下,向我问道:“尔见了朕为何不低头?”我道:“我若低头,岂不是见不着陛下圣面了么,我今日能够得以谨见,实在是毕生的荣幸,若能多看陛下一眼,则死而无憾!”我娘在旁叱道:“大胆,你怎敢这样说话,对陛下你应该自称草民,怎么我,我的。”唐皇世民却微笑了,道:“鹰七先生不必责备,朕倒很喜欢他的坦率纯真,嗯,云追,听说你对剑痴迷,练得也不错,想来必已得了你母之真传,青出于蓝了?”我道:“没有这么好,小臣还得多多努力。”我娘听了,又呵叱道:“你又没官职,怎可自称小臣?”我道:“没官就不能称臣么。陛下,我……草民不想做一个平头百姓,垦请陛下给个官做做,就算是做马夫,草民也愿意。”李世民笑了起来,道:“噢,你想要个官,小小年纪,为何如此官迷心窍?”
我道:“这倒不是官迷心窍,我只是想跟随陛下左右,干一番事业,为陛下做些什么,就象以前陛下身边的秦叔宝、程咬金那样,为陛下效力。”李世民又笑道:“你什么人不好学,偏要跟程知节学。”
我道:“陛下,我下面这句话可别对旁人说起,我是想那程咬金一个草包也能做功臣,我再没本事,总比他要强得多,所以斗胆向陛下要个小差事,否则我岂不是连开这口的资格也没有?”这话一出口,李世民忍不住笑出声来,一边笑一边道:“你说程……知节是个……草……草包!朕倒是头一次听说。”看见李世民笑弯了腰,我娘也笑了,道:“胡说,程大人功高盖世,怎会是个草包!你这话若要让程大人知晓,定然不饶你。”
李世民这时已咳嗽起来,他笑得太猛了。
我娘目露关切,上前道:“陛下,可是龙体不适?”李世民摆手道:“不要紧,过一会儿就好了。”一边说一边又咳了几下,我娘忙用手抚背,这才止住,喘了口气,他又道:“嗯,云追,朕决定给你个官做,不过你得拿出点本事来,证明你不是个草包才行。”说着,唐皇世民不觉又微笑了。
我道:“那,我练一套剑法让陛下观看,好不好?”唐皇世民点了点头,道:“明月,你去传人拿我的宝剑来。”我娘听了,目露感激之色,轻声道:“陛下,合适么?”李世民道:“明月,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去吧。”我娘微微点头,这才走出养心偏殿。
当时唐帝接见我和娘,是让身旁的人都出去了,因此屋中只有我和娘二人。
娘走出后,殿中只剩我和大唐皇帝,李世民自顾闭目养神,我跪在殿下不由浑身不自在。刚才有娘在,我并不觉得胆怯,娘一走,我立即感到了皇帝的威严,出气也放小心起来。
幸而我娘出去后不一会儿,就捧了一柄剑来,于是唐皇世民让我持剑而舞,就在殿堂中间练了一趟。在我练剑的时候,我发现李世民神色间有些落寞,不知在想什么,也就是说,他一开始是看我练剑,后来就走神了。我便停手不练,道:“陛下,我练好了。”李世民怔了一下后,才说道:“嗯,练得很好,朕就封你为龙骑尉,随侍朕的身侧。”我大喜,拜倒道:“谢陛下龙恩!”李世民道:“这把剑也赐给你用,你这就去吧。朕同你娘说会儿话,你在外头候着。”我又拜谢了赐剑之恩,躬身退出。
这一次会面,唐皇世民给了我一个官职,一把宝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