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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观海收剑回鞘,微微冷笑。我顿觉不对,问道:“流云,有无受伤?”李流云摇了摇头,我大惑不解,转目向四女望去。便在此刻,听见阁下众多人的急促脚步,兵刃的相互擦撞。我恍然大悟,向石观海道:“原来你早有安排,真是阴险,太不要脸。”石观海道:“是么?这只怪你年幼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江湖。”我冷哼一声,道:“我不是孩子,我是大人了。”石观海呵呵大笑,说道:“孩子就是孩子,说你一句你就急了。”
楼下有我的一百名剑士,这时已经同弥风剑庄的人拼斗起来,吆喝惨呼之声不绝于耳,想来打得甚是激烈。
我气愤之下,嗓音尖锐的叫道:“石观海,你也别想走掉!流云,快带人上去围困他,不让他下楼。”李流云目光如剑,道:“石宗师,你想为难鹰七先生么?”“不错,她的儿子如落我手,看她还能逞强么。”石观海道。我“呸!”了一声,道:“还不知谁捉谁呢?流云,擒贼擒王,大伙儿一齐动手,今天非让这老家伙留在此地不可。”石观海笑道:“小子,挺机灵么,可惜已迟了一步,我身后就是门口,你怎么拦阻?”说着,石观海身形展动,一支箭般射出门口。刹那间,楼上便已消失了他的人影。
白雪少年/朦胧剑客 8。大唐京都。对剑。惊变
李流云见石观海已走,便转头望了我一眼,对张不背道:“张伯,现下你看怎办?”张不背从跟着我到弥烟阁后,一直没开口。其实,从到楼上后,就只有我跟石观海说过话,其他人都没有出声,这便是主次的关系。
听了李流云的话后,张不背才沉声道:“乘其围还不稳,立刻冲出。我和沙兄、饮兄、木兄在前,李大姑娘和众位姐儿在中,护着少门主,三位小哥断后。”
李流云点了点头。
我道:“冲下去不妥,不如守住楼口,看他们冲得上来不,总不能围困我们很久,我看一天之后,他们就得走,此地是京都,容不得他们放肆,这样硬干,禁卫军必来干涉。”李流云道:“不下去,他们会逼我们下去,何况楼下还有我们的人,时间一长,以少挡多,必不能存,恐怕要伤亡过半。”饮大和声对我说道:“少门主,此地已是他们的势力范围,久待于我们不利。”我一想,却是有道理。可见我还是年少识浅,不能象老江湖一样,谋算周详,考虑全面。李流云不待我再说什么,便道:“好了,别误了时机,冲吧。”张不背等四人率先向楼外扑去,但这时,从阁楼下,“嗖嗖”飞来了无数的箭矢,破空之声强劲有力。
“是诸葛神弩射出的箭。”李流云道。
随着一阵“叮当”声响,张不背等四人又被乱箭射回了楼上。诸葛神弩,弓强箭快,一发连珠。在密集劲射下,四大剑客措不及防,险些伤在箭阵之下,只得退了回来。李流云高声道:“抬起桌子,挡箭,冲!”张不背等四剑客依言,抄起桌椅为盾,挥舞冲出。同时,李流云带着八大女弟子,夹着我随后跟出。三个男弟子断后。
楼下,数百人拥挤在一起,几百把长剑交错挥舞,场面极为壮观。
我手持长剑,跟在李流云、陆玉沉二人身后,向前急奔。左右身后,则是李英落、金鱼等人。由她们替我阻挡着弥风剑庄弟子的进攻,护我突围。
弥风剑庄的人,密密麻麻,不下五百人,围住了我们。可见,弥风剑庄在京都武林的势力,是不下于我娘的。可以说,在现今剑术流派中,能与鹰门对抗的,恐怕只有弥风剑派。这其中,不仅仅是剑术上的对抗,也包括了势力上的抗衡。
冲击在开始时还顺利,一路还可以奔跑。但到了弥风剑派的深层包围圈时,便阻力重重。一边拼杀一边突围,行动立刻慢了下来,以至于我在李流云等人中间,停了好几次,次次都有足可吃上一顿饭,再喝上一杯茶的功夫。
突围由晌午开始,到天色暗下来时,才算到了包围圈的边缘。眼看就要冲出,突然之间,我看见了石观海。
从李流云和陆玉沉二人剑网下弹射进来的石观海。
无疑,石观海早算计好了,在我们快杀出去时,才现身拦截。正确来说,是拦截我。
李流云和陆玉沉二人也许是鹰门下的一流剑客,但终究比不上够资格称大宗师的石观海,弥风剑派的领袖。更何况在一阵冲杀拼搏之后,李流云和陆玉沉二人的气势和内力都消耗了至少一半,那就更挡不住石观海了。
石观海以逸待劳,一鼓做气,一击得手,从李陆二人夹缝之中杀进,就象一颗投石,弹射而出,到了我的面前。到了此刻,无论我身前左右周围有多少人,全等若无。在这个方寸之地,只有我和他二人。
我和弥风剑派宗师级剑客石观海。
而我,一个年方十三的少年,练剑不过五年,其中跟我母亲李鹰七学剑四个月。在剑术上,纵然天资聪慧,也不过是小有成就,怎能与石宗师相比?
可是在这刻,我却要同石观海比斗!我心里清楚的知道,我不是他对手。但在刹那之间,我脑中闪过了一个念头,那就是,石观海对我出手,只能是一招。一招之后,李流云、陆玉沉、金鱼等等,便会从旁协救。也就是说,石观海只有一招的时间。在这一招之内他若不能击败我,擒住我,便立刻失去了擒拿我的机会。
难道我连他一招都挡不过?
我不服。
面对石观海,我不能惊惶失措,尽管体内的心狂跳不止,但仍要拼命使自己冷静,这样作出的反应才不会愚蠢,才不会出错。所以我的第一个应对就是从从容容,后退了一步。这一步,是让他先出手。如果我先出剑,那是不行的,我一招未完,便会让他窥破我的底细,只怕举手之间便将我擒了。石观海见我退了一步横剑以待,眼内掠过一丝惊讶。他在吃惊我何以不慌张的手忙脚乱,立马挥剑阻敌,而是横剑待敌。虽然惊讶,石观海并不顿上一顿。他在冲破李陆俩人的剑网后,只让我退上一步,立刻出剑。
我也知道他不会给我片刻功夫,让我细想对策。因此见他出剑,马上瞪大眼睛。石观海的剑尖飘忽闪烁,攻击的范围在我胸前。可悠忽之间,剑光变幻,直指我左臂“肩井穴”。这一剑快如闪电,我连脑中转个念头的机会都没有,只觉得手臂上一震,铮然一声响处,石观海的长剑点在另一柄长剑之上。
这柄剑是我的。直到这时,我才想起石观海要以剑尖点穴,以达到不伤我而能擒我的目的。至于这一剑我是怎样挡住的,我却说不上来,只知道自己的手腕确是动了一动,以剑对剑,挡了这刺穴的一剑。
我居然抵住了石宗师志在必得的一剑!
石观海万料不到我会挡住他这一剑,眼色中又惊讶又不能相信。但不管他神色再怎样,他已失去了机会。李流云的长剑已自石观海背后刺来,同时还有金鱼与吴月二人的剑光一左一右,劈向石观海的面前。石观海长剑抖动,刚挥架开三人的进攻,又有陆玉沉、李英落、白冰雁、萧人花四个人包围而上,剑光盘旋错乱之间,石观海退了三步。这三步一退,他的人已被隔离在我身外。我和他之间,至少有五个人的距离。李流云见石观海一退,立即抓住我的手,乘着陆玉沉等人对石观海展开阻击,掩护我从一侧杀出了弥风剑派的重围。
一阵飞奔后,我和李流云远离了人群,来到了长安的正街。
我回到宫内,总结同石观海对剑的经验后发现,从前我爹教我的剑术,有些错误。并且从我爹的教法来看,我根本就算是白练。因为他教我的时候,一直不跟我拆招,使我练剑五年,却没有一点的实战经验,根本算不上一个剑手。更何况,有些招术他故意教错了,也许他发现我练错而不指正。反正,我的剑术在未遇上我娘以前,确是没有丝毫成就,只不过是打了个剑法的基础,就象造房子一样,只造了个空架子。我娘教我练剑后,发现了这个问题。于是她撇开了一些剑术与剑法的理论,而让我跟李流云练对剑,同李流云比剑对抗中学习实战,并纠正我剑招上的错误。有时,我娘还亲自同我拆招,指导我进入上成剑术境界。所以,虽然只学了四个月,却将以往五年的剑术提高了不止十倍。
这一回,能够挡住石观海的一剑,使我自信心大增。但同时,我又充满了疑问和痛苦。那就是我爹为何不喜欢我练剑,难道说他不想让我成为一个剑客?可是我多么想成为一个剑客呀!在这一点上,我爹让我伤了心。
这天晚上,大唐京都进入了一个不眠之夜。从我回到娘住处不到片刻,娘忙碌起来,来找她的人进进出出,每个人脸色肃穆,仿佛有什么大祸临头了,神情不安。因而,娘竟没有问我什么,第一次对我的此行安危顾不上关心。
点灯时,娘的屋子也乱了起来。她们或他们开始收拾东西,搬移家具,一时间桌椅碰的响成一片。脚步、低声说话、翻动卷宗文件及各样杂什声,混成一团。
每个人眼中都带着深切的哀痛,一种无法抹掉的失落的悲伤。我的心“平平”跳了起来,难道娘因这一次谈判的失利,因此丧失了某些权力,或者说危害到了我娘自身的安全,否则她何必搬家?我想找李流云问个明白,但她不见了。我身边一个熟悉的人也找不到,只好看着她们忙乱,出进、进出的走动。
大约到了半夜,孤独的我才看到了娘的身影停在了我面前。“今晚,我要出宫。你紧跟着我,不要离开我。”娘说着拉住我的手,“来,跟我走。”我问:“发生了什么事?”娘四下看了看,小声说道:“万岁爷驾崩了!”“什么?”我如同遭了一个雷击,惊呆了。我所敬仰崇拜的偶像,神一般的人物,大唐皇帝李世民去世了。这就象一座山在我面前垮掉,一座华丽神圣的大厦在我心中倒塌粉碎一样,令我不能自己的眼前一阵发黑。随后,我口中狂喷了一口鲜血。娘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了?”“我想,石观海的剑气震伤了我。嘿,好厉害的一剑。”我心知自己在挡石观海的一剑时,受他内功剑气的震荡,受了暗伤,到了这刻才发出来,可见我的内功远不如他。娘急了,道:“聪儿,怎不说一声,我好给你治伤。”“不碍事,一点小伤。这口淤血喷出,就好多了……”说话中,我头一晕,又喷了一口血。娘府身把我抱在怀里,急步掠出。
过了会儿,神志迷糊中觉得娘将我抱入了一辆马车中。在车里,我躺了下来,这一躺下勉强提起的一点精神也放松了下来。我晕睡过去,耳边只记得娘在叫我的小名,“聪儿,聪儿……”这声音仿佛在梦里似的遥不可及,就象我小时候做梦,做到我娘在叫我,并把我搂进她温馨的怀抱。
白雪少年/朦胧剑客 9。桃花时节。花开。盛京
躺在床上的起初几日,头脑中纷来涌去,尽是一些近日的印象,火光,呐喊,激战,长安城整齐洁白的坊墙,高高的弥烟阁,百千的剑客,石观海冰冷的笑脸,“你不过是个小孩……”他说着一剑刺来!
我大声叫喊,坐起来,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爹!你来了!我好痛!”我抓着父亲的手,他拍着我,满脸的忧郁,眼神忧伤地望着我,说道:“我在这儿呢,聪儿,别怕,别怕……”我惶惶地,又喊:“娘呢,娘呢?”随后是娘惨淡的面容,显现在爹的身后,“聪儿,娘在这儿,在这儿……”她说着奇怪的话音,忽儿远忽儿近,忽儿大忽儿小,我一点儿也听不清楚,就又躺了下去。
头绞着似的痛,身上发烫,汗如雨下,但有时又冷的冻结,让人咬牙,发抖,说着胡话,辗转反侧。梦见李流云,太宗,辉煌的宫殿,我在练剑,我爹在旁重复地说着错了错了,我抛东西,发脾气,无聊地摘桃花,在枫林小筑玩过家家,同伴的女孩子笑容灿烂,就象我摘来的桃花,她说真漂亮,我说没有桃果好吃,等它掉了的时候,等它结果,等它成熟,那才好呢。小女孩说我不好玩,你一点也不好玩……她跑了,消失在一片红色的枫林里。我拼命喊,却不知道喊了什么,我甚至记不起她的名字。
在幼小的时候,我的家乡总是有一片桃树,到了一定的时节,会开出美丽的花朵。
我内伤发作,又连带着生病,这让我多吃了点苦,睡了好几天,有时清醒有时昏迷。在清醒时听到父母在附近的房间吵架,如果换在平时,我会为见到了爹而高兴,但因为伤病,意识软弱,还因为父母的不和,我流下了眼泪,哭着叫他们别吵了。爹和娘听到我的声音,一起过来看我,然后我又睡过去。
在最后的梦中,有巨大皮鼓在耳内击响,一记又一记。然后,又听见吹起号角,但声音里却没有了英勇,只闻悲壮。俯视,似乎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