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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一击虽然未必中,但藉著石林的地形帮助,在对方另一人赶到前离开,相信也不难。
=书=他也已准备对方找来,人与剑已准备随时出击。
=网=在躲进这个石洞之前,他已经看清楚周围的形势,一击不中,立即转移藏身地方。
然后他就凝神静气,倾听周围的动静。他听到兵刃交击之声,也听到独孤秋、南宫绝两人的对话,可是他始终都没有动。
到南宫绝、独孤秋两人在石林上搜索,他就更沉默了。
一直到现在他才现身出来。他的动作并不慢,甚至可以说非常快,幽灵一样掠到了石林之上,冷然盯著山那边,又发出了一声阴森的冷笑。
冷笑声甫落,他身形又展,幽灵般掠向树林那边,幽灵般消失在树林中。
山风呼啸。
南宫绝与独孤秋就像是御风飞行,迅速地掠至山下。柳西川、杜青凤、阮平一齐迎了前去。
青凤穴道已经被解开,阮平的伤口也已被好好地包扎起来。
南宫绝迅速掠至阮平身旁,拿起了阮平双手,细意打量了一会,道:“幸好并没有伤及筋骨,不过十天八天之内,休想用剑的了。”
阮平道:“不用剑,用拳脚也一样可以伤敌。”
南宫绝看著他,一笑道:“很好。”
转顾青凤道:“杜姑娘没有受伤吧?”
青凤道:“没有,幸亏阮大哥舍身相救,却不知怎样谢他才好。”
阮平立即截口道:“姑娘还这样说话,我可要难过死了。”他摇头接道:“骷髅刺客那厮必然是在我值夜的时候溜进来,我防守不严,连累姑娘饱受这惊吓,心里已经很不安。”
柳西川道:“骷髅刺客偷进来,我们其实都有责任,焉能怪责公子一人?”
阮平正想说什么,南宫绝已插口道:“我们江湖中人哪来这许多客套话。”
众人相顾大笑。
柳西川笑著转问道:“又给那厮逃去了?”
南宫绝道:“亳无疑问,那厮实在是一个很狡猾的人,看来在采取行动之前,他已经安排妥当一切,也看准了周围的地形。”
柳西川沉吟道:“由现在开始,我们非要加倍小心防范不可的了。”
南宫绝微叹道:“一个人总有疏忽的时候。”
柳西川道:“那厮可也不是铁打的。”
南宫绝道:“问题在敌暗我明,他尽可以在充分休息之后,再在我们疲倦的时候找来。”
柳西川道:“我们也有不疲倦的办法。”
南宫绝会意道:“老前辈是说将行程延长?”
柳西川道:“反正过了这片山区之后,景色也很不错!我们无妨细意浏览一下。”
南宫绝道:“也好。”
柳西川接道:“再说,我们即使尽快赶到去藏宝的地方,也没有用,也是要等他出来。”
南宫绝道:“问题在一连两次的失败,他再次对我们采取行动,一定会比前两次更难防备,也必定更凌厉。”
柳西川道:“只有尽量小心的了。”
南宫绝道:“杜姑娘方面尤其要谨慎。”
青凤苦笑道:“由现在开始,我在你们当中行走就是。”
南宫绝笑了笑,道:“只有这样的了。”
柳西川目光一转,黯然一叹道:“你们在这儿稍候,我回去那边先料理柳义的尸身。”
南宫绝立即道:“老前辈便是不叫我们,我们也该去帮上一把,候在这里怎成?”
柳西川也不多说,苦笑道:“好。”当先提起脚步,原路奔回。
柳义仍然僵卧在草丛中。柳西川在他的尸旁跨下,仔细检查了一下他的尸体。
南宫绝、独孤秋也自一旁蹲下。
独孤秋道:“他身上并没有剑伤。”
南宫绝接道:“看来乃是被内家掌力震碎五腑致死。”
柳西川点点头,霍地翻转柳义的尸身,一抓一扯,撕开了柳义后背的衣衫。
一个紫黑色的掌印立时出现在众人眼前。
独孤秋目光一落,脱口道:“好厉害的内家掌力!”
柳西川沉声道:“能够挨得起这一掌的只怕没有几个人。”
南宫绝道:“这厮的内功修为只怕绝不在剑术之下。”
独孤秋道:“只怕比剑术还要高明!”
南宫绝道:“难怪这个人能够成为一个如此出名的职业刺客,在内功、剑术、轻身提纵方面显然都下过一番努力。”
柳西川皱眉道:“除非真的别有奇遇,否则我实在有些怀疑这个骷髅刺客到底是不是我那个四弟司马方。”
南宫绝道:“因为他的武功比你想像中还高?”
柳西川道:“兵器拳脚可以取巧,内功修为却是一点也取巧不得的,就拿这一掌来说,最低限度我就已做不到。”
南宫绝道:“他若非司马方,又怎会知道你们那么多事情?”
柳西川道:“不错不错。”
独孤秋冷笑道:“由现在开始,我们不但要提防他的剑,还要提防他的手掌了。”
柳西川连连摇头道:“这种内家掌力绝非一年半载可以练得成,奇怪这许多年来,倒没有听说过被骷髅刺客刺杀的人,乃是死在骷髅刺客的内家掌力之下。”
独孤秋应声道:“这的确很奇怪。”
南宫绝道:“幸好合我们之力,还可以应付得来。”
独孤秋忽然问柳西川道:“那位司马方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柳西川道:“当年他是我们当中最瘦弱的一个。”
独孤秋道:“因病?”
柳西川道:“不是。”
独孤秋道:“那是体质的问题了。”
柳西川道:“食欲相信也有关系,他平日吃得很少,不过吃得很精。”
独孤秋道:“现在那个骷髅刺客却无可怀疑,身材很魁梧。”
柳西川道:“不错。”一顿接道:“有十年这么久,一个人会变成怎样,实在很难确定。”
南宫绝突然道:“独孤兄好像怀疑那个骷髅刺客并非真正的骷髅刺客?”
独孤秋道:“他与传说中的骷髅刺客岂非有很多不同之处?”
南宫绝沉吟道:“也难怪你有此怀疑。”
青凤插口道:“我看不会有人这么大胆去冒充骷髅刺客?”
南宫绝笑道:“因为这若给真正的骷髅刺客知道,那真正的骷髅刺客绝不肯罢休!”
青凤道:“可不是,他千辛万苦得来这个名声,又岂会甘心让别人冒认?”
南宫绝道:“凭现在这个骷髅刺客的武功身手,我看也没有冒充别人的必要。”
独孤秋道:“但现在江湖上,论声名之盛,又有谁比得上骷髅刺客?他若是借此来先寒敌胆,也不是完全没有用。”
南宫绝道:“也有道理,但这正如青凤姑娘所说,骷髅刺客不知则已,否则一定不肯罢休。”
独孤秋笑了笑,道:“说不定骷髅刺客现在已知道消息,已开始追究的了。”
南宫绝“哦”的一声,尚未开口,独孤秋话已经接上,道:“这件事到底怎样,只要抓住现在这个骷髅刺客,相信便会有一个明白。”
青凤道:“他若真的是冒充,那个真正的骷髅刺客出现,也一样有一个明白的。”
阮平笑接道:“这一来可就热闹了。”
青凤转问道:“柳叔叔,我们应该怎样处置柳义的尸身?”
柳西川道:“幸好马车虽然被那厮踏碎了车厢,还能够使用,我们就将柳义的尸体放在车上,到了凤凰镇,找间棺材铺子买一副棺材,就在那附近将他葬下就是。”
青凤道:“他没有家人?”
柳西川道:“本来有妻子,两年前已病死了。”
青凤道:“父母呢?”
柳西川道:“亦早已在多年之前病故,娶妻七年,一直没有儿女,现在是孤身一个人,葬在哪儿都是一样,在九泉之下,相信他不会怪责于我。”
青凤叹了一口气。柳西川也不再多说,俯身抱起了柳义的尸身,举步向马车那边走去。
这时候,旭日已经在山巅之上。
午后,阳光绚烂。南宫绝他们终于出了山区。
这一段路他们走得实在很慢,南宫绝与独孤秋都没有施展轻功,甚至将脚步放缓,青凤走在他们身旁,也是缓步而行。在他们三人前面,是那辆破烂的马车,柳西川策马挥鞭,坐在车座上,旁边是阮平。
破烂的车厢中,放著柳义的尸体,已经用车厢窗门拆下来的那块竹帘子盖上。
柳西川由得拖车那两匹马慢步前行,并没有加以催促。
山区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岩石,众人一路走来提心吊胆,就更没有心情欣赏周围风景。
其实也没有什么风景值得欣赏。但一路谈谈说说,走得倒也不难过。
一出了山区,地势便豁然一变,到处花草树木,还有溪流,彷如世外桃源,众人的心情也随之一开。
青凤到底还有几分孩子气,右望望右望望,脚步不觉也轻松起来。
柳西川看在眼内,也不禁动了童心,忽笑道:“这里与山区那边,简直就如两个世界,若是我年轻十年,说不定忍不住在草地上翻两个筋斗。”
旁边阮平笑应道:“我正有这个意思。”
话未完,他已经一个筋斗从马车上翻落,正落在车旁草地之上,就势在草地上打了两个滚。
青凤那边看见,也想学学阮平那样,但到底出自深闺,才走出半步,抿嘴笑了笑,又收住了脚步。
南宫绝笑望著阮平,忽然道:“小心碰著了伤口。”
语声甫落,阮平已经“哎哟”一声,想必真的是一个不慎,伤口碰到了地面。他连忙一个筋斗翻回车座之上,龇牙咧嘴咒骂道:“该死的骷髅刺客!”
一提骷髅刺客,众人的心头不觉一沉。
独孤秋道:“这一路之上他总算没有再出现。”
南宫绝道:“一再暗袭失手,在未有一个妥善的办法之前,我相信暂时他是不会再采取行动的了。”
柳西川道:“他若是在这儿采取行动,是自找麻烦。”
独孤秋道:“这一点相信他比我们还清楚。”
青凤忽地一皱眉道:“一提起这个人,周围的景色仿佛便变得不美起来了。”
独孤秋道:“这个人的确很影响我们的心情。”
阮平道:“莫要在我们进入凤凰镇之前又再出现才好,否则影响我们的食欲大减,进了凤凰镇的醉仙楼,也吃不下多少美妙的菜肴。”
青凤“噗嗤”笑了笑,道:“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
阮平放声大笑,这个人就是这样爽朗,完全没有因为双手受伤情绪低落。
柳西川接道:“他若是性急,现在又仍然一旁窥伺,看见我们现在这样子赶路,只怕快要气死了。”
众人相顾大笑,仍然那样子向凤凰镇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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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招招毒辣 步步惊魂
前行七里,凤凰镇终于在望。道路两旁的人家已逐渐多起来,再过十来丈,一条大河横在前面。
河面差不多六丈宽阔,河水清可见底,看来并不怎样深,水流也显然并不怎样急。
一座大木桥飞虹般横跨两岸,从木质看来,似乎已相当时日,但仍然结实得很。
桥下泊著一叶轻舟,一个戴著竹笠的渔夫正在舟上垂钓。
“飕”一声鱼竿乍飞,一条活生生的鱼被钓离水面,尤自“泼剌剌”摆尾。
渔夫似久已未有鱼儿上钓,喜极忘形地放下鱼竿,手忙脚乱地弄了好一会,才将鱼儿从钩上取下,放进身旁的竹篓中。
然后他再上鱼饵,手一挥竹竿,将鱼钩远抛进河水里。
也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绝等人已来到桥头。柳西川很自然地勒住了缰绳,停下了马车。目光缓缓地移向对岸,倏地叹了一口气,道:“十年也有了,想不到这座桥仍存在。”言下之意,大有旧地重临,人事全非之概。
阮平应声道:“这座桥看来非常结实。”
柳西川道:“却实在太老了。”
阮平道:“像这样结实的一座桥,要它倒塌也不易。”
柳西川道:“想当年,我们兄弟四人在这座桥之上飞车走马也不知多少趟,十年后的今日,人事全非,只怕这座桥也不像当年那样,能够承得起这辆马车。”
阮平道:“我们这辆马车可也并不重。”
柳西川笑道:“所以我还是放心的。”
阮平道:“其实要知道还不简单,驱车上桥,立即就有一个解答了。”
柳西川道:“不错。”含笑挥鞭。
“咈哨”一声,马鞭在半空中一响,抽下。拖车那两匹马立时又撒开四蹄,奔上了那座木桥。
辚辚车声响动,中间也夹杂著几声桥板抖动的“嘎嘎”声响。
南宫绝、青凤、独孤秋亦自举步。
那座桥倒也宽阔,足可以容下三辆双马大马车并排驰过。
南宫绝三人也就与马车并排向前行。马车与他们的步伐同样快慢。
柳西川一面策马,一面以缰绳,指指点点。对岸有什么地方,河水流往何处,他都如数家珍。
这当然都已是十年前的旧事,十年后的今日是否这样?柳西川不知道,也没有问过独孤秋、南宫绝,他整个人都已沉醉在回忆中。
桥下小舟中的那个渔夫仍然在聚精会神地垂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