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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髯叟接着说道:“小兄弟你大概从未听过‘鬼眼婆婆’的名号吧!可是鬼眼婆婆对你却是知之甚详。”
肖小侠差一点叫了出来 急切地问道:“师兄!这鬼眼婆婆她究竟是何人?如何会认识小弟呢?这岂不是怪事吗?”
银髯叟点头说道:“不知何人透露你是‘苍虚秘笈’的得主,‘苍虚秘笈’为武林之中正邪两道梦寐以求的绝学,仅此一句话,不仅使小弟名震江湖,更成为黑白两道人等紧紧追寻之目的。”
肖小侠闻言不觉大惊,一时倒是想不起是如何透露出自己是“苍虚秘笈”的得主,更万没有想到,自己出道以来为时不久,竟成为武林之中,黑白两道高人追寻的目标。不用说,这鬼眼婆婆也是追寻人物之一,除了鬼眼婆婆之外,还不知道有多少从未闻名的高手,在到处追寻自己。
孑然一身,能为天下武林所有高手的追寻,虽然肖小侠豪气干云,胆色无双,也不禁为之心中一凛。肖承远略一思忖,便向银髯叟问道:“师兄可否知道这鬼眼婆婆是何许人。”
孙宛虹姑娘忽然cha言说道:“这鬼眼婆婆可是深居苗疆,极少到江湖上走动的那位传说中的神奇人物吗?”
银髯叟点头说道:“正是此人。”
孙宛虹姑娘接着说道:“晚辈恩师乾坤老人曾偶提及,鬼眼婆婆门下弟子多使用一柄紫玉折扇,而鬼眼婆婆自己却是使一把奇短的淬毒鱼肠。恩师曾说到鬼眼婆婆本人一扇一剑,堪称武林少敌。”
肖承远一听不由得微微变色,稍露愤然之意。他是个有修养的人,稍一转念,便又是毫不在意地问道:“师兄这次所遇的鬼眼婆婆,是否就是使扇使剑的那位鬼眼婆婆呢?”
银髯叟呵呵笑道:“孙姑娘说话无心,忘了我这师弟正是以一扇一剑称雄冠绝于武林。”
孙宛虹姑娘一听,立即起身裣衽谢道:“不知不罪,肖兄幸勿见怪!”
肖小侠胀红了脸,说道:“师兄有意说笑,姑娘幸勿介意。”
银髯叟突然一正颜色说道:“小师弟蒙恩师垂青,尽学剑扇精华,鬼眼婆婆在剑与扇上的功夫,极具惊人火候,小师弟应视之为劲敌。这次老哥哥与鬼眼婆婆对手之际,双方未动兵刃,一双肉掌对拆三十招之后……”正说到此地,银髯叟忽然停住,肖承远小侠也顿时变色,一按桌角,正待穿身而出。
孙宛虹姑娘坐在横头,正好起身闪到门旁,朗声说道:“何方高人,莅临茅舍,又何不请进来一叙?”
姑娘话音刚落,门外有人哈哈大笑,说道:“主人殷勤好客,不知欢迎我这不速而来的人否?”
肖承远小侠听来耳里极为熟悉,一时却又想不起是谁。
第二十四章
银髯叟一听来人说话,顿时一正颜色,抢身出去,刚刚走到门口,立即看见迎着门外 正面站着一位神情飘逸举止儒雅的中年书生,含笑而立。
肖承远一看顿时喜从心来,一扑上前,和银髯叟双双跪倒在地,口称:“恩师。”
玉扇书生翩然出现在这四川的深山僻壤,使银髯叟和肖承远小侠,不禁惊喜交集。他们都知道,玉扇书生数十年以来,从未涉足江湖,尤其是肖承远,拜别师颜以来,一直未能回山拜候恩师,今日遽然相见,如何不喜?
站在一旁的孙宛虹姑娘,倒是惊得呆了。她探深地了解肖小侠的神功无敌,厉害如雪面追魂和环眼黑煞两个老魔头,都能周旋十招,逼使老怪愤急而去,肖小侠的师父一定是一位年逾古稀的世外高人,没有想到竟是如此儒雅潇洒的中年书生。
更使孙姑娘感到惊讶的连白发苍苍银髯如雪的银髯叟也拜倒在地口称恩师,这真是令人难说。
玉扇书生笑吟吟的扶起肖小侠和银髯叟这一老一少的师兄弟,说道:“都是身居客地,何必行此大礼。”说着又向孙宛虹姑娘点头笑道:“姑娘!不速之客惊扰了。”
孙姑娘本来是呆着的,一听玉扇书生向自己说话,这才警觉自己失态 赶紧敛神定心,执晚辈礼而盈盈下拜,说道:“前辈驾莅,蓬荜增辉,还望前辈恕以失迎之罪。”
玉扇书生伸手一拦,笑道:“姑娘虽居山野,却是知书达礼,而又谙武事,颇为难得,请不必拘于俗礼。”
孙宛虹姑娘只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制住自己无法蹲身,才警觉这位中年书生是有大得出奇的武功,难怪像银髯叟、肖小侠均是他的门人。
姑娘退立一旁福了一福说道:“前辈谬奖了。”
银髯叟让玉扇书生到房里坐定以后,正待问恩师何以翩然到此,肖承远小侠却在—旁扯着玉扇书生的手臂,流露着赤子之情,向玉扇书生说道:“师父!你怎的到四川来了?”
别看肖小侠平日气度不凡,举止老练,加上他神功盖世,又被一般世人所尊,显得非常老成持重。可是,一见到了玉扇书生,却变得是一个爱宠有加的孩子。银髯叟在一旁看得微笑。
玉扇书生也含笑抚着肖小侠的脑袋,注视了半晌,说道:“承儿历江湖,功力较前已有进步,只是……”
肖承远挨着玉扇书生说道:“师父!是不是说承儿江湖经验仍然欠缺呢?”
玉扇书生微笑摇头。
银髯叟在一旁恍然大悟地说道:“恩师是说小师弟功力虽然精进,武林难敌。但是目前许多老魔头都又纷纷复出,小师弟独力难支,事实堪虑吗?”
玉扇书生点点头,忽然正颜说道:“承儿功力倒是说得过去,只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应付即将而来的一场武林大劫,承儿尚须百尺竿头,更加努力。”
玉扇书生说时脸色沉重,神情忧郁。肖承远看在眼里,心里也随着沉重起来。肖小侠深深了解恩师的学究天人,功力盖世,是什么事值得恩师如此重视?
银髯叟在那里也叹道:“恩师如此说来,老徒倒是明白了。想是这‘苍虚秘笈’出世的消息,传出武林之后,引起群魔窥伺。一时魔道高涨,许许多多久不露面的老魔头,都是志在‘苍虚秘笈’,小师弟不仅负有护正驱邪的重任,更为正邪两道眈眈而视的众矢之的。恩师有顾虑。老徒的猜测不知是否微中?”
玉扇书生复又微笑点头,对肖小侠说道:“承儿,你邱师兄之言,确为事实,目前群魔并起,你是任重道远。”
肖承远小侠忽然昂然而起,向玉扇书生说道:“承儿蒙恩师在华山长空栈耳提面命,五年授艺。深知习武之人,义之所在,生命在所不顾 如今‘苍虚秘笈’既然关系着武林正邪之间消长,承儿誓以一腔热血,为维护武林正义之长存。即使技不如人,流血横尸也毫不皱眉。”
玉扇书生含笑看着肖承远侃侃而谈,说完之后,说道:“承儿骨气可嘉!不负为师如此长途跋涉远走关山。”
肖小侠愕然向玉扇书生说道:“恩师此次出山,专为承儿而来吗?”
玉扇书生望了银髯叟一眼,说道:“一般黑白两道的高手,凭你邱师兄的威名,即可镇服。可是,南海二绝姥姥,苗疆鬼眼婆婆,乃至雪面追魂,环眼黑煞,都是功力绝伦,险恶无限的人物,个别而突出,胜之尚且不易,何况群体而至?”
肖承远一听恩师说出这些人物。除了雪面追魂和环跟黑煞和自己对过招,还有苗疆鬼眼婆婆曾听银髯叟提及之外,南海二绝姥姥其人,连名都不曾听过。但是,雪面追魂的功力,肖承远已是领教过,想这鬼眼婆婆和二绝姥姥更是难斗,当时忍不住说道:“恩师目睹武林面临如此危机,这次下山,是否准备一展神威,清除小丑。”
银髯叟也在一旁说道:“老徒此次远走川中,竟与鬼眼婆婆相遇,勉力接下她数十回合,终于败走一掌……”
玉扇书生摇手示意,阻止了银髯叟说下去,含笑说道:“鬼眼婆婆以剑扇闻名,如果不动蛊毒,承儿的一剑一扇尚可一敌。”
肖承远急着说道:“师父!那二绝姥姥如何?”
玉扇书生没有理会肖承远的问话,只是说道:“承儿在华山习艺五载,已经尽得为师所学。只是这‘苍虚秘笈’上的‘九天玄门大乘神功’尚欠火候。这种上乘内修功力,不是十天半月,乃至于一年半载所可以增进功力。为师闭关在即,特赶来为承儿完成这一项功力,也好了此一番心愿。”
肖承远也知道“九天玄门大乘神功”,是融合释道两家内功修为之至上功力,如能臻于精境,可以意动功行,即能御敌。自己虽然在华山巧服“朱仙果”又蒙玉扇书生经心传授,早就冲破了生死玄关,打通任督二脉,在内功修为上,已经是登堂入室,进入更深一层门径,只是,这种武功中的最高境界的精华表现“九天玄门大乘神功”,仍然只不过是三四成火候。但是就凭此三四成火候的功力,已经力败过天山老怪,震惊过崆峒五老,能把他们那种浑厚的掌力,消卸于无形。如今,恩师要教他精练这项神功,肖承远如何不惊喜之至。但是,肖小侠又惊异玉扇书生如何能在短期内帮助自己达成这项心愿?
肖小侠正在微张着嘴,望着玉扇书生,银髯叟在一旁却惊呼道:“恩师要尽本身功力为小师弟增进功力吗?”
肖小侠一听,立即恍然。他也是内功精湛之人,知道拼耗精力传功的方法,不禁推身伏地而跪,流涕说道:“承儿不才愿以一年面壁苦修,专练‘九天玄门大乘神功’。不愿恩师为承儿消耗如许精力。”
玉扇书生含笑扶起肖小侠,说道:“痴儿何必如此迂腐?如今群魔已出,岂能等待一年?这一年之内,苍生涂炭几许?”
说着一正颜说道:“佛家有‘开顶大法’,能在数日传功,其实,此法行之不易,传功之人于功竟之日,便精枯元渴死去。为师的用的不是此种硬耗真元的方法,承儿不必担心。”肖承远以为是五扇书生安慰自己之言,坚持不肯。
银髯叟在一旁说道:“恩师功参造化,学究天人,小师弟不必坚持,师命难违,小师弟还不赶快拜谢恩师。”
这一句“师命难违”,把肖小侠说得哑口无言。只有含着眼泪,跪拜于地。
玉扇书生抚着肖承远小侠的头,含笑说道:“承儿秉性纯良,倒也难怪。为师闭关日近,无法在此久留。”说着话又转面向孙宛虹姑娘问道:“孙姑娘!能借一席之地,暂作三日之用吗?”
孙宛虹姑娘本来早就想回避,后来一听玉扇书生谈到武林浩劫,群魔复出的事。真是闻所未闻,不禁津律有味地听下去 等到玉扇书生如此一问,不觉脱口说道:“老前辈不以蜗居过陋,晚辈实是荣宠有加!”
玉扇书生微微一笑,回顾银髯叟说道:“我借孙姑娘内室为承儿传功,你不妨借此机会传授姑娘一百廿八手回旋天罡掌,谈谢倒未尽然,也为孙姑娘增添一点防身之力。”
银髯叟点头答道:“恩师所命,老徒自应遵循,只是孙姑娘天性无争,昔日对“无极乾坤真经”尚不屑一顾,何况老徒这点掌法?”
孙姑娘不觉满脸飞红,上前裣衽拜道:“无极乾坤真经既为无极门人所得,晚辈就无意cha足,前辈若不以驽才见弃,徒儿孙宛虹就此拜见恩师、师祖。”
玉扇书生笑道:“孙姑娘!你师父一百廿八手回旋天罡掌,为当今武林绝技。你若能尽得其中精髓,便可独步川中武林。”
银髯叟笑道:“如此一说,老徒倒是羞于应命了。”
玉扇书生含笑不答,携着肖承远的手,飘然走到内室,闭上门扉,便正色对肖承远说道:“九天玄门大乘神功为苍虚秘笈中的精绝之学,非此寻常武功,一旦习武十成火候,不尽可以意动功行,更可以借对方之功力,击退对方。承儿习此神功,应秉承当年华山习艺之初衷,切忌妄杀无辜,或行不义。”
肖小侠凛然答道:“承儿秉从恩师之命,从不敢有片刻或忘。”
玉扇书生点头说道:“你离开师门以后,尚无不当之行。为师只不过是慎重叮咛而已。”
肖小侠此时才知道,自己一切都在恩师注意之下,更是凛然不已。
玉扇书生命肖小侠坐在地上,不必行功运气,只是垂帘闭目,安静养神。
玉扇书生自己却是端然盘坐,凝神行功,顷刻两道白气从鼻孔里缓缓而出,射一尺多远,接着又缓缓地收回去。如此一吐一纳,复行七次,已经功行一周天,霍然玉扇书生右手一伸,倏地一翻轻轻疾拍肖小侠的“天灵百汇命xue”,掌心击贴,立即有一股强烈绝伦的热流,炙烫无比地从肖承远的顶心源源而下。
肖承远毫未行功,而且这“天灵百汇命xue”为命脉之主,这股热流一激之下,顿时昏晕过去。
玉扇书生此时也是闭着眼睛,可是,对于眼前之事,却是了如指掌,肖承远刚刚一昏晕过去,玉扇书生立即左手一圈掌心回贴肖小侠“命门大xue”,又突然有一股奇寒无比的冷流,从“命门x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