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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妥当后,这两位绝世高人,就将占洞封闭,各自携带着一幅藏珍图,离开四象峰去觅地藏图。无极散人回到东海无极岛,就将这幅藏珍图藏在他所居住的洞壁之中。
说起来,这该说到人类的自私心了,别看无极散人那种超俗绝世的高人,依然还是脱不了自私心的存在,他之所以把这幅藏宝图带回东海无极岛,藏在他所居住的洞壁中,而不藏在别处的原因,不外是他不愿意这种宝藏被外人得去,要留给他无极门下后人的自私心,也就是“肥水不落外人田”的道理!
另外—幅藏珍图,经由乾坤老人携带着,不知道被埋藏于何处,即连乾坤老人,后来亦不知所终,谅来定是死于荒山古洞中了。
总算无极散人的这番自私心没有白费,这幅藏珍图,秘藏于洞壁中,历经两百多年,均未被人发现,恰于这群魔复出,武林浩劫将临之际,被一个第三代的弟子于无意中发现了。
发现这幅藏宝图的人,乃是无极仙子的爱徒,也就是王秋绮姑娘。
原来王秋绮姑娘,自从肖承远返乡里扫墓,在她家中住了三天离去后,对这个儿时伴侣、意中情郎,芳心里真是梦寐牵萦、况意中情郎,身负血海深仇,此番行走江湖,是为寻访贼踪,报亲仇。
短短的三日中,姑娘暗中察看,虽也觉出意中情郎身怀绝世武学高深莫测,但孤身行走江湖,访贼报仇,总觉得太过危险,放心不下。
想来想去,芳心里始终惴惴不安,简直是食不甘味,寝不安枕,恨不得立刻追随意中情郎身边,并肩行走江湖,海角天涯,寻访仇踪,协助情郎一臂之力。
可是堂上双亲年已高迈,膝下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承欢,她不能悄然出走,若是明说,双亲定然不肯,而且自己学艺的事,双亲也不知道,虽然近两月来,双亲已有些生疑,察问自己会武功的事,但因奉有师谕,未经许可,不准随便泄露,故每当双亲询问时,自己均故作不知,顾左右而言他,以为掩饰。再说就是说出来,双亲亦必以女儿家,应该深处闺中。遵守三从四德.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现何况是要行走江湖,毫无疑问,他们是决不肯答应的。王秋绮不禁踌躇不决.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她父母说明是好,困于两难之中,焦急异常……
这一天黄昏时分,姑娘正凭窗独坐,两手支颐,秀眉深锁,望着天空飘浮着的云絮遐思,呆呆的出神,忽然她母亲身边的丫头小梅,前来禀说道:“小姐,外面来了一个三十来岁的美貌妇人,自称叫做什么仙子,说是小姐的师父,要见小姐,现在由老爷和太太陪着她在后厅上说话哩,太太叫我来请小姐,快下楼去见她。”
王秋绮知道,是恩师无极仙子驾莅,芳心顿时大喜,便向小梅点头说道:“小梅,我和你一起去吧!”说着,便站起身来和小梅一同下楼,前往后厅。
这真出乎她意料之外,往日她恩师来时,总是在夜深二更以后,从来没有这么早来过,而且每次来时,都要叮嘱她,不准向人泄露学艺的事.连父母面前都不许,怎么今天她老人家竟在白天里来了,而且还和父母见了面,直接说出是她的师父?这岂只是意外,且还使她感到有些儿奇怪,不知道恩师为什么会突然—变隐瞒的初衷?
到了后厅上,拜见过恩师和父母之后,就垂手侍立在—旁。无极仙子便朝她微笑道:“绮儿,为师的已把你从师学艺经过详细地对你父母配过了,我这次来的目的,是带你去东海无极岛上,参拜本门祖师的神像,同时因为你曾师伯祖,在洞中秘藏着一幅“无极乾坤真经”藏珍图.凡是本门弟子,都得到这座洞中去住上—月,试试有没有福缘,能否获得它,迄今已历两百多年,从无一人有此福缘,你已是无极门中弟子,当也应该去你曾师伯祖洞中住上一月,试试你有没有这种福缘获得它。这些为师的也都已和你父母说好了,现在你快去收拾两件衣服,随着为师的到东海无极岛去吧!”
这一来正合了王秋绮的心意,把姑娘的芳心直乐得心花怒放。她正在发愁,不知道该怎么个说法才能使两位老人家让她离家出道江湖,却想不到师父来和父母说了,而且两位老人家也都答应了,这怎不使姑娘喜出望外.高兴异常呢!
姑娘喜滋滋地应了一声:“是!”便一扭娇躯,像一阵风似的出了后厅,往楼上收拾衣物去了。
姑娘在楼上一面收拾东西,一面芳心暗想:离开了家,虽然要随恩师去东海无极岛,依旧是不能去追踪心上人,但东海参拜过祖师神像,曾师伯祖洞中居留一月,如果不能发现藏珍图,即可以禀明恩师,借口行道江湖去追寻心上人,助他报却血海深仇,然后与他双双返归故里,拜见双亲。
想着,想着,姑娘忽地觉得娇靥儿有点发烧,情不自禁脱口低声骂道:“呸!怎地不怕难为情的?真不要脸……”
声音虽然很低,在旁帮着她收拾东西的小丫头香儿,却听了个清清楚楚,香儿不禁吓了一跳,小姐刚才还喜滋滋的,不知道怎么—会儿的忽又骂起人来了。香儿迷惑不解地瞪着一双圆鼓溜溜的大眼睛,望着王秋绮问道:“小姐!您在骂谁啁?谁不怕难为情,谁不要脸啊?”
王秋绮听香儿这—问,这才知道自己自言自语,无意中竟骂出了声,被香儿听了去,当时不禁一怔,娇靥通红,随又“噗嗤!”一笑娇嗔道:“你这小鬼丫头,看不出你人虽不大.管的事儿倒不少,连我随口说的话,都要问起来了。”
香儿是她的丫头,在那时候,主仆的界限是非常严格的,丫头在主人面前是不能随便说话的。
虽是如此,王秋绮这话,也未免稍嫌有点儿过分,幸亏她说这话时,是带着笑容的娇嗔,并不是满面怒容的斥责。再说,她要是不这样说法,难道告诉香儿,骂的是她自己?这一来,可把个香儿弄糊涂了,小姐今儿个好像是精神病似的;一会儿欢喜,一会儿骂人,一会儿娇嗔,而且娇靥通红,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但是生气为的什么,害羞又为的是什么哩?真叫人不懂?香儿不禁感觉莫名其妙的,瞪着一对乌黑的大眼睛,呆呆的望着小姐只是发怔。
王秋绮见香儿一副呆呆发怔的神情,不禁又是“噗嗤!”一声娇笑道:“香儿,你怎么啦!呆望着我做啥?还不快点儿帮我整理东西,师父在等着我哩!”
香儿这才迷惘的一笑,低下头去帮着整理东西,不过小心儿里仍在想:今儿个真奇怪?小姐的神情……
王老夫妇俩,年纪已过半百,只有这么一个爱女承欢膝前,怎会肯舍得答应让爱女随无极仙子远赴东海的呢?
这原因应从肖承远返故里扫墓的那一天追述起。
原来肖承远那天急痛攻心,—时昏厥过去,王秋绮芳心大急,取丹药忽又收起丹药,由惊而喜,神态数变,王老夫妇俩对这个—向娇弱的爱女,忽地一变往昔的娇柔神态,心中不禁觉得奇怪.诧异不已。对爱女的行动,暗暗地留上了心。
后来终于发觉了爱女的行动举止的确迥异寻常,单就走路方面来说,虽仍是娇柔婀娜的样子,却非常矫健,最大的—次破绽,是—个下雨天,从姑娘香闺到后厅,一段路虽然不能算长,但在下雨天走过—遍,鞋子必被雨水漫湿,满是泥土,可是姑娘莲足的—双弓鞋.却没有—点泥点水迹,依旧干干净净。
王夫人看出了破绽,询问姑娘,姑娘只是娇靥微红,闪避其词,支吾以对,始终不肯实说,王夫人见爱女不肯说,也不好过于多问,只得作罢,不过王夫人这回却特别留上了心,姑娘回楼时,王夫人便暗中站在窗子口朝外窥看。
谁知不看尤可,这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姑娘莲足虚踏,足不沾地,身形飘飘,快速异常,晃眼便已回到香闺去了。
姑娘这种走路的身法,只把个王夫人看得目瞪口呆,口中不住地连呼:“怪事!怪事!”
当然,姑娘万想不到她母亲在留心她的行动,暗中偷窥她走路,要是知道,岂会施展出这种“踏雪无痕”的上乘轻功。
王夫人便把这件事情告诉王老先生,王老先生也觉得甚是奇怪,不过老夫妇俩都已判断到,爱女一定学得了武功,只是令人感觉疑团难释的是爱女从小未曾离家—步,这武功又是从何处学得的呢?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这真是个猜不透的谜……
王老夫妇俩几次三番询问姑娘,姑娘始终装呆作傻,顾左右而言他,掩饰其词,王老夫妇俩无法,便将姑娘贴身小丫头香儿,唤到房里,暗中盘问。
香儿年纪虽小,却是个鬼精灵,况且经小姐叮嘱过.怎会说出,只是笑说:“不知道!”—问三不知,始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王老夫妇俩无法,只得作罢!
今天无极仙子突然到访,并说明是爰女的授艺恩师,王老夫妇俩见无极仙子天生丽质,气度雍容温良,谈吐娴雅,虽已是三十开外的中年少妇,仍是美若天仙,容光四射,明艳照人,但却另有一股清高脱俗,令人望而生畏的仪态。显然是个名门闺秀干金的风范,心中甚不相信,这样一个娇柔弱质的少妇,竟是身怀武功之人,脸上全都显露出怀疑不信的神色。
无极仙子见老夫妇俩不相信,便不愿多说,只淡淡一笑道:“两位既然不信,我不妨施展一点微末小技,给两位看看,以为证实如何?”老夫妇俩当然点首赞成。
无极仙子秀目向四周微一扫视,一眼瞧见厅门屋檐口有一个麻雀儿,便用手一指那麻雀笑说道:“我就把那只麻雀儿捉下来吧!”说罢,只见无极仙子伸出一只赛雪欺霜的玉手,朝着那只麻雀虚空一抓,只听得“吱”的一声惊叫,屋檐口的那只麻雀好像被一根绳子牵着似的,便直投入无极仙子的玉掌中。
无极仙子把玉掌伸平,只见那只麻雀儿在玉掌中扑扑地双翅扇个不停,挣扎着要飞去,但不知怎的,却又飞不脱!
无极仙子向着老夫妇俩笑道:“这小家伙倔强得很呢!”说罢,便把玉掌微微往外一送道:“去罢!”那麻雀儿便已离掌飞去。
这一手“虚空捉鸟”的神功绝技,只把个王老夫妇俩看得目瞪口呆,这才相信这个弱质娇柔的中年美艳妇人真是个身怀武功的奇人。
于是老夫妇俩也就心生敬佩和无极仙子闲淡起来,岂料这一闲谈,也才发觉无极仙子不但身怀武功.而且学贯古今,经史古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渊博得无以复加。
更有许多史迹典故,王老先生只知道—个梗概,曾经引经据典,也未能穷通了然的,今天竟皆从无极仙子口中,获得圆满的答案。
这—来,只把个饱读四书五经、平素颇自负学识渊博的王老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越发的心生敬佩之意。
王老先生再也意想不到,这样的—个中年美貌妇人,竟是个文武兼备的奇人、爱女得师若此.真是橱星高照,辕祖德庇佑了。
王老夫妇于惊喜中,偶尔问起无极仙子真实姓氏出身,无极仙子淡然一笑,忽地玉手一指厅中挂着的一幅中堂问道:“老先生,这幅十堂出自何人手笔,可还能知详否?”
王老先生不禁—怔,答道:“这幅中堂已相传三世,据先父在世言及,乃是先祖同寅闵公孝侯手笔,闵公在世,曾官居左郎侍,仙子问他何意?”
无极仙子忽地神情肃穆地道:“孝侯公即乃家兄!”
王老夫妇俩听罢不禁大吃一惊,睁大着两只老眼,满是惊异的望着无极仙子,道:“那么!仙子今天贵庚?……”
无极仙子微微一笑道:“较家兄晚生十年耳!”
王老先生说道:“这么说来,仙子今年怕不已经一百多岁了吧?”
无极仙子只点头淡然一笑。
王老夫妇俩真是做梦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来只不过三十许的美妇人,竟是年已—百余岁,先祖同寅的妹妹,这样说来,岂不是和古“红线”“隐娘”一流的仙侠一样,已炼成长生不老,返老还童之术了吗?
他们又怎知道,武功练到上乘化境,皆可驻颜不老,虽不能长生不死,但活上个百十来岁并非难事。
无极仙子—说出身世,王老夫妇俩便立即成了仙子的晚孙辈,心中除了更为惊奇外,连忙齐身起立,就要向无极仙子跪拜下去,行那晚孙辈大礼。
无极仙子见状,便也连忙含笑起立,抬手向二人微摇道:“不敢当,山野之人,不习惯俗礼,贤夫妇请不必多礼!”
王老夫妇哪里肯听,定要跪拜行礼,无极仙子见他夫妇俩甚是固执,也就不再言语,只暗中发出罡气阻止这老夫妇俩。
真奇怪!老夫妇俩要往下跪拜,不知怎的,只觉得身子似乎被一股力量托着,说什么也跪不下去。老夫妇俩虽然不懂武功.但也知道必是无极仙子不愿二人行礼,暗中运用着什么功夫,阻止着他们,